傻子 第13章

作者:花卷 标签: 玄幻灵异

  谢盏道:“鹤亭,留下吧。”

  他语气里透着股子别的意思,鹤亭一下子反应过来,同谢盏对视了一会儿,到底是慢慢走了过来。

  烛火映窗,古刹里一人一妖一鬼齐坐着,桌上摆着菜,还热了酒,席间三言两语说说笑笑,衬得整个屋子暖烘烘的。

  这一晚,郁宁很早就睡了,他精神不济,枕着谢盏的大腿,脸色苍白,睡得却很香。

  谢盏同鹤亭无声地碰了碰酒杯。

  取灯芯的时候,鹤亭问谢盏,“你不怕我趁人之危?”

  谢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你会么?”

  鹤亭面无表情地转开眼睛,没有再说话。

  灯芯源于谢盏原身,取出来并非易事,一经分割,不啻于碎了灵魂,就是谢盏也痛苦难当。同样,也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妖怪防备心都强,断不会将自己虚弱的一面暴露给旁人看。

  谢盏此举可谓是胆大至极。

  可就像是慕洗砚信任他,他也因为郁宁,选择去相信鹤亭。

  这一晚漫长极了,郁宁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了一盏青灯,在匠人精心雕琢下成了型,奉入金碧辉煌的宫殿,辗转多年,最后立在了佛祖坐下。

  终日暮鼓晨钟,聆听梵音。

  慢慢的,青灯生出灵识,仿佛初生婴儿一般,睁开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眼前的芸芸众生。

  人世更迭,沧海桑田。

  一片尸山血海中,青灯成了谢盏,僧袍黑发,长身挺拔,对他伸出了手。

  郁宁还没来得握住,就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谢盏正坐在他身边,外头天已经大亮了。

  郁宁隐约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可却又没明白,愣愣地发呆。

  谢盏捏了捏他的脸颊,笑道:“这一觉睡得好吗?”

  郁宁点了点头,又摇头,愣愣地说:“相公,我梦见你了。”

  谢盏说:“梦见什么了?”

  郁宁看着他,攥住了他的手,慢慢地倾过去抱住了谢盏,说:“不知道,就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谢盏声音温和,“有多久?”

  郁宁咕哝道:“几千几百年?记不清了。”

  “小傻子,”谢盏笑了笑,说:“我们也会在一起那么久。”

  郁宁说:“会吗?”

  “会的。”

  谢盏很肯定地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结——

第16章 番外 七个月。

  妖胎七个月的时候,郁宁肚子已经很大了。

  那孩子太能折腾,肆无忌惮地从母体身上索取着成长的养分,郁宁骨架本就纤细,养出来的几两肉折腾没了,像谢盏说的,精气神都被妖胎抽走了大半,整个人清瘦苍白,唯独肚子隆起饱满的弧度。

  肚子沉重,还时不时地阵疼,他总睡不好,白天里也昏昏沉沉的。

  谢盏从外间进来时,就见郁宁躺在长竹椅上,穿着素色的衣裳,闭着眼睛,一只手摸着肚子,眉宇间的神情温柔又明净,看得谢盏站了会儿,才慢慢靠近。

  郁宁年纪尚轻,又因着心智,显小,如今怀了孩子,却像一下子成熟了,身上多了几分圣洁干净的温柔,让人驻足贪看,忍不住想摧毁撕裂这股子干净,又想好好地含着捧着。

  谢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郁宁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谢盏,得到回应后,慢吞吞地往他身上蹭。

  郁宁有一回无意看见自己怀孕的模样,那当真算不上好看,他一向心思敏感,顿时觉得自己这样子太丑,消沉了好几天。

  谢盏哭笑不得,郁宁还不让谢盏碰,长了脾气,气鼓鼓地要和谢盏分床睡,偏晚上自己又熬不住,女穴流水,性器也是硬的。郁宁吃惯了好的,孕期欲望又盛,挺着性器磨被褥,自己摸摸抠抠弄了许久也射不出来,委屈得直掉眼泪。

  一扇门怎么拦得住谢盏。

  他站在床边看着郁宁为情欲所苦,一言不发,眉宇间淡漠得让郁宁心惊又痴迷。

  谢盏是铁了心要罚他。

  直到郁宁实在忍不住了,抱着大肚子朝他爬过去,鼻尖脸颊都是红的,眼泪湿透了整张脸,呜呜咽咽地叫谢盏,叫相公,让他帮帮他,救救他。

  谢盏不为所动,问他,不是不要我么?

  郁宁哭得不行,胡乱地蹭他的腰腹,胯下,淫浪可怜,口齿不清地说要,他要相公。

  谢盏没进入郁宁,只把他压在床上,吻遍他的身体,少年人四肢细瘦,皮肤白,因了妖胎浮现诡谲丑陋的细纹,一道又一道,浸透了汗水和情欲,整个人看着又纯又妖冶。

  光是谢盏的舔吻就让他高潮了几回,每一寸皮肉都像被打上了烙印,丑是谢盏的,漂亮也是谢盏的,漂泊的浮木落了岸,定了心,身心都在刹那间安宁了,快活欲死。

  临了,谢盏才搂着郁宁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身上慢慢将阴茎吞下去的时候,一边亲他的耳朵一边说,没有比宁宁更漂亮没美好的了。

  低叹夸奖的声音,让郁宁心神战栗。

  郁宁太瘦了,胸膛覆了层苍白的皮肉,肋骨分明,泛了情潮的红,透着股子堪折的脆弱。因了怀孕,小小的奶尖儿大了几圈,像将发育的少女,玲珑可爱,又疼又胀。

  谢盏对他这两只小奶子颇为钟爱,不是含在嘴里就捏在手中揉弄。

  郁宁恍惚想起许久之前谢盏说的,傻乎乎地问,相公,是不是会出奶水啊?

  谢盏闻言咬了口奶尖儿,舌尖顶碾挑逗,刺激得郁宁抱着他的脑袋呻吟,谢盏哑声道,胀不胀?

  郁宁羞臊地嗯了声,又甜又软地卖娇,谢盏吃着他的奶,又吸又舔的,不时咬上一下,魂儿都飞了,汗涔涔地挨着谢盏,亟待着他从里头吸出奶汁似的。

  那对小奶子得了谢盏的宠爱把玩,越发敏感,不堪磨,衣裳是顶柔软的料子,可蹭捏那又红又烫的乳头也觉得疼。

  后来,谢盏不知从哪儿弄来了肚兜,哄着郁宁穿上,亲手系上了红绳,俗气的红,衬着雪白的肤,有种颠倒错乱的美。

  郁宁却羞耻得不行,脑子乱,下意识地要拽下去,突然抖了抖,谢盏抓住了手腕,说,不要动,嗓音沉沉的,很温和,却让郁宁心里发慌,像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似的。

  那一夜也确实如此,谢盏多了几分失控,郁宁几乎觉得他要被谢盏吃下去了,两颗奶尖儿肿的不能碰,后来竟出了奶,乳汁儿腥甜,挂在红玛瑙似的奶头上,淫靡得不行。

  谢盏将他玩儿得浑身都湿透了,差点儿失禁地尿在床上才堪堪解瘾,郁宁嗓子都叫得沙哑,奶水也被吃空了,浑浑噩噩地抓着谢盏的肩膀求饶。

  谢盏喘息着拿吻安抚他,握了郁宁的手拢了五指自渎,弄了许久,才射在他湿漉漉的腿间。

  郁宁累得睁不开眼睛,谢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目光落在隆起的肚皮上,半晌才挪开了眼。

  除夕那夜,有妖胎为媒,灯芯到底是顺顺利利地封入郁宁身体里,没有出现其他变故。

  谢盏没有告诉郁宁。

  他想,来日方长,他们有足够长的时间,等春去秋来,草木荣枯一春又一春,等郁宁恍然发现他应该白发苍苍却依旧是韶华之年的时候,再慢慢地告诉他。

第17章 番外2 谢随

  谢盏从来没有想过做父亲,自然也没有做一个好父亲的心思。

  谢随于他而言,是累赘,是多余的,甚至谢盏对谢随几度动过杀念,可到底顾及郁宁,不愿他因此心中落了芥蒂,才留了他下来。

  后来发现,谢随果然是个不招人喜欢的。

  这小子半人半妖,血统驳杂,五个月就能说话了,一岁的时候,已经能撒着脚丫子满古刹跑,追着郁宁叫爹爹。

  小东西生得粉雕玉琢,眉眼像谢盏,又有几分像郁宁,可这性子却谁也不像,整个一混世魔王,聒噪又闹腾。

  谢盏每每见他往郁宁身上扑,眉心都隐隐跳动,偏郁宁很喜欢他,很宠爱地捏着谢随的脸颊叫宝宝,随随,小东西惯会撒娇,脸埋在郁宁怀里闻他身上香香软软的味道,一口一个爹爹叫的那叫一个亲昵热乎。

  但是他怕谢盏,似乎是与生俱来的。

  谢随不知,他尚在郁宁身体里的时候,就受灯芯的压制,自然对谢盏也有几分不可言说的畏惧。

  七分畏惧三分亲近,可这三分,被谢盏不冷不淡的,生生磨去了两分,剩了一分维系着薄弱的父子关系。

  谢随一度怀疑,他父亲不喜欢他。

  鹤亭听了后,捉着小孩儿的脸颊掐,笑眯眯地和他说,你别怀疑了,你的感觉是对的,谢盏就是不喜欢你。

  谢随有点儿沮丧,一边叫着小叔叔你手好冷,拿开拿开,冷死人啦,一边手脚乱蹬,挣扎着要爬出去。

  鹤亭单手抱住他,说,别乱动,待会儿摔下去了啊。

  谢随说,摔着我了我就给我爹爹告状,说你欺负我。

  鹤亭嗤笑,小兔崽子。

  两岁的孩子,人精似的。

  谢随和鹤亭一起坐在树上,小东西托着下巴叹气,我好喜欢我爹爹啊,好香好软,父亲太坏了,我一抱我爹爹他就看我,看的我都哆嗦了。

  你说为什么爹爹这么好,父亲这么坏,他揪了片叶子,哼哼唧唧地说,我还是个孩子呢,豹精的孩子有爹疼有娘爱的,就我有爹爹还不能亲近,还不如一只小豹子。

  说来那只豹精算谢随的奶娘,他出生后,谢盏就把谢随扔进了豹子窝,母豹子才下了崽,他一来,将洞府里的豹子都吓得不敢动。

  谢盏让母豹子养着他,不要弄死了。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就是真死了也不打紧。

  谢盏亲自带来的,身上还带着谢盏的气息,这一窝子小妖精哪里敢怠慢,好好喂着养着,没几天,谢随已经学着豹子满地爬了。

  后来还是鹤亭将谢随带了回去。

  谢随又叹气,鹤亭乐得不行,心想,这谢盏可真不是人,把自己儿子都逼成了什么样儿了。

  谢随说,鹤亭你别笑了。

  鹤亭正儿八经地纠正他,叫叔叔。

  谢随慢吞吞地哦了声,过了好一会儿,绷着小脸说,我爹爹这么可爱,这么招人喜欢,我得把他从父亲手里抢过来。

  鹤亭笑得险些从树上翻下去,说,你要怎么抢?

  谢随皱着眉毛,说,我爹爹疼我,先把他拐出来,再把爹爹藏起来,藏到父亲找不着的地方去。

  鹤亭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乐不可支地说,有志气有志气。

  谢随说,你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