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播就被鬼怪盯上了 第55章

作者:098 标签: 灵异神怪 美食 强强 玄幻灵异

  听到这话,女人脸色突变,猛地站起来,说:“我去帮你取。”

  老沟长一把按住女人的肩:“婆娘就是娶来疼的,臭小子手脚又没有断。这点小事让他自个去取。”

  阮洋听出老沟长言语里的不正常,起身就往里屋走。女人大力一掀开老沟长的压制,凶狠地冲过来就要拦住阮洋的去路。

  阮洋听到背后的响动,回头一看。老沟长将女人反手扣在背后,一脚踢开扑上来撕咬裤腿的小男孩。老沟长看出阮洋想折返帮忙的意思,果断冲阮洋大喝:“快进去!”

  阮洋不敢再停留,直冲进里屋,反手将门关上,耳朵贴着门背,听外面的厮打声,嚎叫声,乱作一团。

  阮洋心似战鼓,鸣声如雷,急得环顾里屋,想找到什么趁手的武器再回去帮忙。

  绕到打开棺材盖的棺材边,突然背后一股猛力将自己推进棺材里。

  “快回去!”

  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阮洋天旋地转,重重地跌进棺材里,扯着嗓子大骂:“你大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怡宝卡哇伊,溱漪投的雷~

  各位假期好吃好玩好睡哦~

第60章 索命追踪07

  “砰!”

  棺材盖从外面被盖上。

  "你大爷的!"

  阮洋一推, 没有推动, 来不及再推一下时, 整个棺材就剧烈地震动起来,然后上下翻滚。阮洋抱住自己的头, 还是被撞到了好几下。等四周都恢复平静后,被转得七荤八素的阮洋立即抬手推开头上的棺材盖。

  阮洋咒骂了几句。当时没回头,光听声音也知道是阿强突然推了自己一把, 只是阿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阮洋看到四周的摆设不由哀叹一声。

  此时四周的摆设同灵镜里的里屋一模一样, 只是家具陈旧, 积满灰尘,有的还腐朽虫蛀, 角落还挂着蜘蛛网。

  窗外不再是冬日阳光暖溢的午后, 依旧是秋风瑟瑟的静谧夜半, 看来是回到了小土院了。

  下意识伸手向脖子间,确认玉铃铛还完好地系着, 阮洋心里感到莫名的心安。

  阮洋忍不住回头看看自己刚爬出来的棺材,又疑惑了半天, 总觉得哪里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绕着棺材看了半天,才意识到棺材直接搁在地上放着。

  棺材怎么放置是有讲究的。只有在丧葬铺子里还没做好的棺材, 或者是已经装殓好逝者入坟后,棺材才可以落地,其余时段,要么架在长木凳上, 要么被人扛在肩上,总之不能触碰到地面。

  阮洋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这里不是丧葬铺子,难道是死人坟里?

  立即转身,拉开里屋门,门外是阮洋今夜闯入遇见疯女人的厅堂。厅堂正中央布满灰尘的方桌上,摆着几个盘子和碗筷。盘子里装着的是墓地里人们祭拜逝者的贡品,或者是枯枝烂叶夹杂着恶臭味的腐肉。

  阮洋涌起一股恶心,庆幸灵镜里并没有将桌上的饭菜吃进嘴里。

  可现在怎么办呢?

  灵镜里,阿强猛地将自己推回棺材中,把自己送回现实。而一个劲儿催自己去里屋的老沟长应该是老沈在灵镜里的样子。

  灵镜里的老沟长虽然极力模仿现实中的老沟长讲话的方式,但对阮洋的称呼还是传到出了老沈的暗示。

  灵镜里的老沟长喊他“臭小子”时,阮洋只是心中八九分的怀疑。当阮洋提到“炸花生”时,阮洋没有错过老沈脸上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原先八九分的怀疑现在变成十分的确定。阮洋在村子里跟着老沈学道术时,曾经做过炸花生给他吃,老沈边吃边夸赞阮洋炸花生手艺顶顶好。

  这也是阮洋透露给老沈的信息,确认了自己的身份。

  老沈应该是同阿强串通过,帮阮洋拖住疯女人,助他先逃离灵镜。

  只是现在该怎么办?

  阮洋推开土屋门,不由愣住了,推不开,再使劲就有淅淅沥沥的碎泥土从门缝里漏下来。

  完了,真不会被自己乌鸦嘴说中了吧?自己根本没回到小土院里,而是还在吴正国的坟坑里,只是坟坑里别有洞天,布置得跟小土院一模一样。

  刚看到窗外黑漆漆的,根本就不是秋夜静谧,而是因为在地下。

  经过魂神离体进入灵镜后,阮洋的心理承受能力在一连串古怪的事件下急剧增强,没有太过于惊慌无措,反而能快速地调整好自己,冷静思考。

  老沈是同自己一起跌到坟坑里的,肉身必定也还在这个坟坑里。

  阮洋顺着墙根踱步了一圈,估算了整个地下小土院的大小,解下玉铃铛,抛向半空中。玉铃铛散发出幽幽的青碧色,刚好可以照亮一方天地。

  阮洋抬脚往里走,悬在半空中的玉铃铛便跟随着阮洋的脚步飘浮,始终尽职地为阮洋带来一片光亮。

  从里间往外,地毯式搜索,终于在厅堂的大橱柜里发现了昏迷不醒的老沈。阮洋伸指一探老沈颈侧,脉搏还在跳动,只是神魂离体,一时不得归位。倘若神魂离体过久,便再也融入不了肉身。这也是在灵镜中,女人一直拖延时间劝阮洋吃饭的原因。

  阮洋在老沈腰间摸了摸破口袋的位置,掏出墨斗,围着老沈的肉身在地上弹了一条线,可以暂时阻止邪祟入侵。

  又从破口袋中找到一根犀牛角,点燃,一股清新中带一点腥甜之气的味道在小土屋里散开。阮洋拍拍窝在橱柜里昏睡不醒的老沈:“老沈,再委屈你一下,等我把你的神魂找回来。”

  点燃的犀牛角会引鬼,也会令鬼术显形。古时就有人为了求仙问道,走火入魔,误入鬼道,用犀牛角香作路引,进入鬼术幻化出来的非真实环境,企图在这个自己想象出来的空间里醉生梦死,实现人生中所有的欲望。

  阮洋在点燃犀牛角的那一刻,脚底下昏暗的地面就如同被清水冲洗过后一样,以阮洋的双脚落脚点为中心,慢慢向四周扩散,显露出色彩鲜艳,生机勃勃的崭新土屋和院子,只是无论墙壁,屋梁,还是摆件,无不呈现半透明状态。

  阮洋将手伸向半透明的墙壁,惊异地发现,自己的手掌居然可以穿进墙壁里,就像所有东西只是虚空的幻觉,一碰就破。

  此时的小土屋空无一人,之前厅堂里的女人,小男孩,老沟长早已消失不见,甚至连方桌上的饭菜都和原来刚摆上方桌时,一模一样。

  阮洋不敢掉以轻心,依旧举着燃烧的犀牛角,出了院门。

  之前他是神魂离体,幻化成吴正国的样子,出现在这个疯女人构想的虚幻中,现在是以阮洋的身体行走在这个诡异的非现实世界里,必须要格外小心。

  在阮洋出了院门,往老沟长家方向走去时,他身后的半透明小土院颜色加深了几分。

  一路上不见一个人影,没听见一声家畜的声音,整个石子沟仿佛一个死气沉沉的乡村。阮洋背脊挺得笔直,头皮有些发毛,他感觉所有的房屋,草木背后都有一双阴森森的眼睛紧紧盯着阮洋,跟随他的行走而视线转动。

  阮洋步行估计了下距离,现在他的位置应该还是在现实世界中乱葬岗的范围。这股异样的感觉难不保是自身的阳气,吸引了不少没来得及凝结成人形的阴气在作怪。

  走过的路,阮洋不敢再回头看,生怕肩上灯盏被哪个胆大妄为的阴物吹灭,自然没有发觉自己身后走过的地方不再半透明,反而有些实体的状态。

  拐了个弯就到了老沟长的家。阮洋没有敲门,翻墙进了院子。

  老沟长的家同疯女人的土院子一样,静悄悄的。阮洋绕着土屋子走了半天,没瞧见屋内有一个人影,这才推门进去。

  从外屋搜查到里屋,果不其然,在里屋也发现了一副同疯女人家一样的棺材搁在地上。

  阮洋脚步一顿,心中疑云大起:没听说老沟长家里哪个人已经死了呀?去老沟长家借宿时有看过老沟长和他妻子的影子,可以确定这两人不是鬼,那么老沟长家死的又是谁?

  看这棺木并没有上红漆,呈白色。白色的棺材专门用于未出阁的女子或早夭的少年。阮洋猜测道,死去的不会是老沟长的孩子吧。

  阮洋走进白色棺材,细细看了一圈,棺材上并没有钉上棺材钉,提一口气,正要掀开棺材盖时,一只冰凉的手轻拍向阮洋的肩上。

  觉察到背后有阴风掠过,阮洋猛地一低身子,没有回头去看,而是直接两脚张开,弯下腰去,从两腿之间向后望去。

  一个清瘦的少年,穿着款式老旧的寿衣,站在他的身后,从上而下疑惑地与两腿间向上打量的阮洋对视。

  “......”

  阮洋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清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站起来,整了整微乱的衣摆,说:“你是谁?”

  少年反问:“这话该我问你吧,你又是谁?为什么站在我的床旁边?”

  “你的床?”

  阮洋见少年点着头,指着阮洋身边的白色棺材:“这个啊。你是谁?”

  “我是借住在老沟长家的客人。”

  少年听到阮洋的回答,面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打量着阮洋像在看一件商品是否趁自己心意。少年说:“你不该来这里,快回去吧。”

  再一次听到“快回去”,阮洋问:“可我还得找到我的朋友,他们在这里。”

  “你的朋友?”少年奇怪地问道。

  “一个老头子和一只鬼。”

  “可我除了你,没有见过其他人。”少年回答,“你真的要快点回去了,要不然会永远被困在这里,再也不能离开。”

  阮洋看了一眼犀牛角的量,说:“我的犀牛角还够烧,不急。”

  少年呵呵笑出声来:“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个东西能够保护你吧?”

  阮洋疑惑地看捧着肚子笑的少年一眼。

  少年抬起手指指了指阮洋身后的墙壁,说:“你自己看看你身后走过的地方。”

  阮洋正要回头,又硬生生顿住,还是选择张开腿,弯腰从腿间看的姿势,身后空无一人。阮洋转了转眼珠,再仔细看了一遍,才发觉少年指的地方。

  原本半透明的墙壁,摆设如今都慢慢颜色变深。阮洋快速起身,心生不好的预感,大步走到墙壁边,伸手去摸墙壁。

  发现原本在疯女人院子里,能穿过墙壁的手,现在只能浅浅地/插/入/墙壁中。这个世界的东西在随着阮洋呆的时间,变得真实,立体。

  少年笑嘻嘻说道:“我没骗你吧。你身上有阳气,在这儿呆得越久,周围的物体就能吸收你更多的阳气。等他们吸收了足够的阳气,变成真正的实体后,你就只能困在这里,再也不能顺着来时的路回去了。你怕不怕?”

  少年像是一位恶作剧成功的顽皮孩子,故意讲了一大堆骇人听闻的话,最后再故意戏虐地问阮洋怕不怕。

  阮洋一言不发,掉头就往门外走。

  少年有些惊异,没看到预想中的惊慌失措,六神无主,颇感意外和无趣,跟上了阮洋:“唉,你这人,胆子那么肥呢?就不怕被永远困在这里?”

  阮洋猛地停下脚步,转身问少年:“为什么要怕?怕能解决问题吗?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还要找到我的朋友。”

  少年眼中神色微微荡漾,扯了下阮洋的袖子:“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非得为了你可能再也找不到的朋友失去离开这里的唯一机会吗?这样送死你觉得很对?”

  阮洋不吭声,大步往外走,袖子却再次被少年扯住。

  少年说:“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自己特别无私,特别崇高?白白浪费别人善意的提醒,只为了可有可无的朋友,自己浑身上下都冒着道德高尚的金光?”

  阮洋伸手一把拨开少年扯着自己衣袖的手:“小屁孩,你懂什么?现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完全成实体,我还有时间去找他们。道德崇不崇高我不知道,我只懂得他们为了救我才被困在这里,如果我一走了之,就这样失去了他们,我一辈子都会后悔。”

  少年像看着一个白痴一样看着阮洋:“你还说你不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冒着道德高尚的金光?你这一大堆义正言辞不就在说你很高尚吗?”

  阮洋看了一眼颜色越来越深的墙体,心知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想大步甩开这个少年,不想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与少年无聊的争辩下。

  少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继续恐吓道:“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还是你一看到我就很喜欢我,决定留下来与我作伴,但又不好意思直说?”

  阮洋瞥了一眼少年,似在让少年看清楚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继续往院外走去,心里不知道想到什么,语气温柔了几分:“我不会永远出不去的,有人一定会带着我离开。”

  “谁啊?”少年敏感地感到阮洋提起这个人时,心境十分平和和信赖,就像朝圣者讲起自己曾经见过的圣光。

  阮洋浅浅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一把拉开院门,“轰——”地一阵猛烈的阴风刮过。

  阮洋忍不住眯起眼睛避开风头,等在睁开眼睛时,外面的景象一切都变了。

  寒冷的风猎猎地刮着,周围的树木树叶全都凋零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天空不再是冬日温暖的午后,而是冷冽刺骨的冬夜,漆黑幽深,没有一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