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废物大美人在一起了 第64章

作者:今州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徐八遂捂住弹红的眉心,注视着娘亲神采奕奕的眼睛,感觉她什么都知晓。

  “娘,我还以为你要怪我。”他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责怪我道侣都娶了,还做梦想什么劳什子的小美人。”

  无痕捏他鼻子轻晃他的脑袋,轻笑道:“遂遂,你分得清哪个是梦么?”

  徐八遂心里一缩,小鸡啄米点着头:“当然了!”

  无痕捏住他两边脸颊,眉间心魔印若隐若现,笑意温柔:“成,但你既然梦到了天外之人,你就先把这事儿了结了,再和曜光好好白头偕老。”

  “怎么了结?”

  “去把这小美人的模样画满啊。”无痕一记铁头功把崽崽撞倒在地上,“笨儿子!”

  徐八遂捂着脑袋在地上做作地打滚嗷嗷叫,无痕收了本命剑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转身利落瞬移,直接到屋檐下揪出偷窥的男人。

  “徐惑!你又偷喝酒!”

  “媳妇我错了嗷——”

  说着老两口一前一后回了屋里,帅爹耳朵受痛,英俊的脸却笑成了花,进屋前大喊一声“媳妇我爱你一万年”,惹来无痕的“不知羞”。

  徐八遂做作完翻身起来,歪着嘴嘀咕:“腻腻歪歪,哼。”

  “小珂,还好么?”

  身后传来道侣的声音,他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趁乱把地上的桃花眼擦掉,心虚地当场做起健身操来,哼哼哈嘿道:“好,我好得很!身体倍儿棒。”

  周曜光轻拍他背后沾到的尘埃,变戏法般拎出个食盒:“当当当,看我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徐八遂眼睛随之亮起,猫抢鱼干般抢去石桌前,打开便狼吞虎咽,甜滋滋的一肚子。

  周曜光陪在他身边,专心地看着他,见他秋风扫落叶般扫荡完,伸手又去拭他唇角沾了的星点甜糕渣子。

  徐八遂别过脸笑起,不在意地竖起大拇指一刮,孩子一般地吮住了大拇指,眯着眼睛弯弯地笑。

  周曜光握住他的手抽出,忽然小心地凑过去想吻他。徐八遂如临大敌,直到自家道侣英俊的脸近到只剩下一寸,他受不了,捏住对方下巴往一边一掰,做作地哈哈大笑起来。

  周曜光也无奈笑,掐住他的腰逗他,徐八遂大笑着躲闪,叫他掐住走不动了。

  “为什么不给亲?”

  “太别扭啦!”

  亲吻该是什么样子的?他不知道。

  这夜入梦,恍惚错觉似有一人揽起他腰身,轻柔小心地剥开他的衣物,从额头开始到底下,一寸寸温柔发颤地吻遍。

  一寸寸吻,一滴滴泪。

  徐八遂破晓前便醒来,呼哧呼哧大喘气,哆嗦了好一阵,赶紧下地从开着的窗户跳出去,上天下地一顿狂奔,梦里的唇瓣依然映在脑海里。

  魔尊团团转一天,终是忍不住,偷偷摸摸的,抽了张画纸出来,揪住画笔轻悄作画。画上一双潋滟桃花眼,一张柔软色气唇,还没有轮廓。

  是美人么?应当是。

  翌日小萨和小吉合契,他领着大家一块去广场,共同见证一双护法的良缘。徐八遂手掌拍得都红了,高兴得大饮数碗好酒,穿梭在魔修堆里咋咋呼呼地讨要份子钱,转头又一股脑地捧到新人面前借花献佛。

  其他人直嘘:“主上怎么这么抠!自己都不出份子钱。”

  他打着酒嗝哈哈大笑:“主上没灵石了,灵石都掏心窝子送媳妇了。”

  说着又跑去豪饮,饮够后也不要人陪,溜溜哒哒地跑去烫不死人汤泉,嘿咻一声就钻进池子里,溅起老大水花。

  徐八遂钻进水里练闭气,忽然睁开眼,醉眼朦胧看见水中有美人虚影,便在水下笑开。

  这儿你也来过。

  水下一笑便呛,他钻出水面狗刨地游向岸边,美人的虚影便在身侧,轻语和汤泉的涟漪一起扩去:“魔尊也会溺水啊。”

  徐八遂吭吭哧哧游到岸边扒拉住岩石,醉醺醺道:“周白渊,你也不知道托我一把,老子现在会游泳了,不用你了——”

  魔尊泡着温热的水趴在沿岸睡大觉,梦境和现实一时颠倒混淆,似是被那人摁在水里颠覆欺负,还要听他满嘴的浪话。

  日出那人还不消停,俯身吻过他第七颗痣,仰首时眉目间水雾淋淋,笑意比热泉还荡漾。

  “你身上有我。”

  徐八遂猛然睁开眼,如溺水者一般按住心口痛苦喘息,钻进水里一顿呛,这才把酒彻底醒,上岸来匆匆忙忙赶去完成美人画。

  添上鼻梁和轮廓,美人含笑异界来,徐八遂觉满足,心口又割裂般难受。

  新的夜里和道侣同床,他失眠到半夜,只好溜到偏殿去睡空床,于是又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

  梦见自己那人按着……日。正面被压了许久,随后被抱起来推在墙上从背后无可逃避地压紧实。脑袋还被掰过去,被那人强迫地亲和咬。

  徐八遂震动异常,吓都吓死了,赶紧爬起来跑回去,脊背挨着周六心惊胆战地补觉。

  而梦不由得他不做。

  “我恨你,徐八遂,我恨死你了。”那人喃喃着,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脖子上,互相掐,互相靠近。

  “我真想这样……可我不能没有你。我贱得离不开你。”那人疯魔地亲吻他的眉眼,“别让我再等下去了……我受不了,我受不了……”

  天光熹微,徐八遂赤脚下地跑到南柯阁的镜子前,胡乱脱下衣服,粗喘着气——镜中的他一身破破烂烂,这里那里,各色疤痕鲜明可怕。可他怎么触碰自己,都摸不出疤痕,也感受不出痛。

  他跑去将先前画作卷起,铺开新纸提笔重新画。这一回从头到尾,无一笔凝滞,名为周白渊的美人跃然于纸上,一如他梦中那般,叫人神魂颠倒。

  徐八遂伸手轻触画中人眉眼,竟见红痕从他眼角落下,恍如一行血泪。他仓皇后退,待指尖剧痛才发觉是指头小伤落的血滴。

  室内天光大作,他凝望画中人许久,收起画妥善卷好,收拾妥当一切回身而去,遇见驻望不知多久的周六。

  “徐八遂。”周冥沙哑地唤他。

  “周六,对不起。”徐八遂直打揖,好似一只招财猫,“我要负你了,我想去找到这个人……我没法和你做道侣了。”

  周冥从天光里来,凝望他泪光闪烁的愧疚眼神,猛然将他抱进怀里:“这里不好么?何必去追寻那飘渺的幻梦?”

  徐八遂不安地挣动:“对不起……对不起……他一直在哭,我不能丢下他,我得、我得找到他。”

  周冥贪恋这一瞬的温热和生气,万般不想让这短暂残忍的梦境消散,却又撼动不了现实梦境相换的界限。刹那自主,随后提线木偶一般,看着未死未生之人拨开他,紧紧抓着画卷出去,一一道别。

  徐八遂袖着画卷朝他的亲朋好友做道别:“魔界没有这个人,也许仙界有,我去仙界走一遭。不管咋样,我得去找个明白,大家等我一下下,就等我一下下哈,回来咱们一起吃好吃的。”

  所有完好无损的梦中残缺者都不舍他离去,徐八遂两难抉择,终还是摇头:“不行的,我还是得去把周白渊找出来。”

  徐惑上前也想阻拦他,叫自家媳妇捉下了手。

  “那周白渊的画能给娘亲看个全么?”

  徐八遂别扭地上交了画,无痕展开扫过,半晌点点头:“他长这个模样啊。”

  徐惑哼哼唧唧:“这人长得虽好,面相却一副寡情的倒霉衰样。”

  无痕只笑,卷起画递回给崽崽:“那也是小遂儿选的。”

  徐八遂面对爹娘只知点头傻笑,眷恋地看着他们的每一个神情。

  无痕捏他鼻子:“一场南柯大梦,你愿意去翻越,比你爹强。”

  徐八遂看到娘亲眉心的心魔印变成了红色,一时茫然:“啊?”

  无痕拥住他:“去吧小崽子,去你未去之地,去未闯过的边界,跨过那儿,也许就有你回家的路。”

  徐八遂骤然难以抑制空荡荡的胸膛里翻涌起悲痛。他抱住红衣的娘亲,回望过桃源乡一般的新魔界,凝望过一张张完好的面孔,眺望这完美得不似真实的梦境,一身惨痛又不知痛在何方。

  “去吧遂遂。”无痕低声笑,“该归家了。”

  不论我们的家如何疮痍。

  作者有话要说:布偶:呜呜呜呜

  野猫:哭哭啼啼跟个怨妇一样!

  布偶:呜嗷嗷嗷

  野猫:⊙□⊙

  岳母:这女婿长得不错⊙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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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魔界荒服尽头,魔君在离罪渊之心不远的黑山洞穴里施法。借助龙魂,他设下聚魂和聚形两阵,源源不断地引入强横的天地灵力,拢魂,铸躯。

  行颠倒阴阳,逆行生死之事。

  “累死老子了……你这精分怪有完没完,这分明是逆天之举……”龙魂哼哼唧唧到嘴都歪了,愤愤地怒拍爪子,“告诉你,如果来日那亡者真的显形了,那铁定会引来逆行的天劫你晓不晓得?”

  魔君徐皆知在一处山洞之内布阵,阵法中央悬空一把斑驳的残剑,其上灵力强聚,已经汇聚出了一颗灵核的雏形。

  “喂,姓徐的你有没有听到的?真是服了你了,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龙魂更气恼了,“淦,你要老子既分神镇罪渊,还要老子帮你复活亡者,你怎么这么能使唤!”

  徐皆知这会有了回应:“我已经抽出一魂入罪渊,苍龙你也得了能操控的躯体,交易已成,还有什么不满的?”

  龙魂仍在他识海里抓狂:“可是这有什么用啊?你跟个活死人似的躲在这里,家也不回崽子也不见,不吃好的不看有趣的,顶多就比罪渊强那么一点点,无聊透顶,远不如周白渊好!”

  徐皆知轻笑,目光只集中在阵法中凝聚出的灵核和寸缕躯体上,眼眸泛着疯癫的兴奋:“她还留有半魂,还活在茫茫人间,这便不是逆行。等我带她回来,我才得自由。”

  龙魂泄气了:“没劲没劲……”

  它深切地怀念起周白渊来,也不知道那小美人后来是死是活,和徐八遂在没在一起。一想到要是他死了,龙魂便觉得难受至极,比待在罪渊里还难过。

  这感觉于它稀奇至极。盖因身躯已湮灭千年之久,人世的情感理应波及不到它才对。

  正忧愁着,龙魂忽然感应到熟悉的灵力波动,赶紧提醒了布阵布到着迷的徐皆知:“歪歪歪!姓徐的,你家崽子来了!”

  徐皆知一怔,也感应到结界有异动,当即瞬移出藏身的黑山洞穴,以为魔界出了比当年混战更大的事,赶紧疾行往结界而去,半路便看到了猎猎的恶鬼袍。

  他压低了兜帽:“小珂,你怎么来了?”

  龙魂从识海里扒拉出来一探,顿时惊得呆住:“这不是、这不是……”

  “我想问点事。”那小黑花顶着徐八遂的脸抬头,“龙魂是进了罪渊,还是在你识海里?”

  徐皆知静默,随之警惕:“自然是入了罪渊,你大老远而来,是为了问罪渊情况?”

  “不是。”

  话落刹那,荒服尽头起了大风,徐皆知单手拉住兜帽,反手抽出隐于脊背中的本命剑,格挡住了瞬即而来的须臾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