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废物大美人在一起了 第76章

作者:今州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徐八遂前半夜睡不安稳,后半夜一觉睡到天亮,一醒来就看到眼前的胸怀,耳边回荡的心跳声也加快了。

  “醒了?”

  属于周白渊的天籁响在头顶,徐八遂先动了动俩蹄子,没感觉出什么异样感,便抬头给了他一个晨安吻:“醒了,早上好啊宝贝。”

  周白渊低头回应,轻哼着经年的曲子,回应得徐八遂感觉空荡荡的心中泛起了一阵暖意。他像顺着一只饿渴坏了的大猫般揉揉他的后脑勺,一骨碌从寒玉榻上爬起来,哎呦哎呦地去找衣衫。

  “我来。”周白渊捡起折叠在枕头旁边的红衣给他裹上,如今个头见长,从背后拢住最合适不过。他给魔尊系好腰带,拢好衣襟,眷恋之意不言而喻。

  徐八遂被收拾得很是不好意思:“我明明可以自己来的!整得我好像是个低能儿似的。”

  其实他心里受用得很。彼此坦诚相待时让人错觉分不出一丝缝隙,有窒息的溺水感,同袍过后的相拥相贴才更像是真正的细水长流。显然他更清心寡欲些,喜欢温柔的拥抱和安抚,虽然这也更让魔尊感到难为情。

  周白渊捏一捏他的耳垂:“我就喜欢这么做。以后我给你铺床叠被,伺候你穿衣,也伺候你宽衣。”

  徐八遂耳根发痒,听得忍不住乐起来,回头轻捏了他的鼻子:“哟,那我真是捡了个倍儿棒的媳妇。”

  这俩大清早腻腻歪歪一番,你侬我侬地耳鬓厮磨了许久才下了寒玉榻。徐八遂觉得休息够了,该去见一见亲朋好友们,周白渊也称好:“是该去见一见了。七天拉筋,两天交给我,差不多了。”

  他对昨夜听到的七月闭口不谈,只抱着徐八遂的腰摇晃起来:“快当回魔尊吧,我还等你来娶我做夫人呢。”

  大美人撒娇起来谁也架不住,徐八遂只得连连应好,说话间便在亲抱的途中叫他裹上了恶鬼袍。周白渊捏起他的手摩挲,慢慢地给他戴上十个寒铁指环,一指一吻,最后又给他的耳垂虚虚地挂上一个耳钉——徐八遂的耳洞早就长没了。

  周白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凝望的眼中明晃晃地写着“我等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

  “从此以后我就只做周白渊。”他抿着唇笑,“我宣布,这个该死的家伙现在活了,跑回来找他的魔尊了。”

  徐八遂听得难受,觉得自己着实像是一个抛弃爱妻远走多年、一回来就鸠占鹊巢的大坏蛋,即便知道如今局面非谁本心,但事实就是像一个囚笼。

  “魔界就是你的家。”他揉揉周白渊的脸庞,“我家白渊从来没有离开过,没有远走和回来之说。只要你不介意从前它给过你的……”

  周白渊堵住他的话,把他接下去的话卷得烟消云散。债终究是扯不清的,不算了。

  徐八遂感觉到了他的想法,便也不说多余的往事,深呼吸几口准备出南柯阁。

  周白渊一弹指隐身在了他身边,牵着他的手道:“我昔年扮你扮得很像,除了护法们,其他人都看不出端倪。现在我想看看除了泽厚,其他护法能不能认出你。”

  徐八遂勾着他小指笑开:“你扮得太像了,我昨天揣在你衣襟里看着,简直是从头到脚没有任何一丝破绽,要不是知道是你,我还以为我有个孪生兄弟!其他人铁定认不出的。”

  周白渊不置可否,他纯粹就是想替徐八遂试一试,顺便也躲在暗处验证一下,类似自己这般寡情薄意且虚伪的疯子,除了徐八遂掏心掏肺地待他,还有没有旁人在意他。

  徐八遂有些忐忑地出门,走出不久,第一个遇上的竟然是饕餮掏宝。这丑萌家伙如今的个头比从前喜人了许多,大概是因为伙食好,个头成功地从一只柯基蹦成了一只阿拉斯加的大小,此时正昂首挺胸地在空地上追着自己的尾巴。

  徐八遂拉着周白渊向前小跑:“掏宝!歪,好家伙,过来给我抱抱!”

  饕餮闻言扭过脑袋来,撒开大长腿轻快地跑过来,到了徐八遂跟前刹住脚,定定地嗅了好一会,随即摇着尾巴绕着他疯跑起来。

  隐身的周白渊笑:“它认出你了。”

  掏宝简直兴奋疯了,不停地嗷嗷叫着,徐八遂半蹲下去揉它的脑袋,被这大家伙舔了一脸的口水。

  “它以前不亲近你吗?”徐八遂撸饕餮撸到手麻,好奇地问了旁边隐匿的周白渊。

  “亲近,给它饭吃的它都亲近。”周白渊拽回他撸掏宝的手,扣在两手间慢慢地揉着,“但我想如果是你的话,就算不给它一口吃的,它也会亦步亦趋跟着你。”

  想了想,他又说:“就像我。无论如何,我都会跟着你,你就像我的主人。”

  徐八遂顿时想起苍龙和天魔,心口发紧地捏了他的手腕传声:“什么主不主的?你是白渊,又不是我的什么仆从。怎么滴,还是说你喜欢搞霸道主人和他的娇俏小奴隶那一套吗?”

  周白渊笑得差点咳嗽:“……这听起来也太刺激了!”

  徐八遂听他笑自己心情也畅快,逗完他撸完掏宝,便继续拉着这心爱的大家伙往八卦殿而去。掏宝一直围着他蹦蹦跳跳,好几次不小心撞到了一边隐身的周白渊,便学会了把圈子蹦得更大一点。

  快到八卦殿时徐八遂支开了它,悄摸摸地探出头去看八卦殿里的情况。

  泽厚倒是不在,就寒天在里头,绷着一张严肃的小脸,拿着一个本本刷刷刷地记录。那跑过来报告鸡毛蒜皮琐事的魔修能把一件小事说得手舞足蹈,而寒天最治活蹦乱跳的傻冒,全程绷着四大皆空的老古板形容,那魔修说到一半就泄了气焰,悻悻地报告完,撅着个嘴出来了。

  周白渊也探着头,见那魔修出来,赶紧并指也带着徐八遂隐身,悄悄告诉他:“这货是村口的王二,满脑子天马行空,嘴皮子跟漏风一样,总能说个不停。别叫他看见你,不然定要拉着你天花乱坠上半天。关键是他说的那些连我都听不懂,除了听到头昏脑胀和不知所云地笑,没半点益处。”

  徐八遂顺着这话语去想一想他的模样,顿觉这样子的小黑花可爱极了,经不住笑出牙床。

  他悄悄地在大门外傻笑了好一会儿,待到八卦殿内清闲了,这才甩甩恶鬼袍的衣摆,尽量放松姿态地朝寒天而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传声问他的夫人:“白渊,你平时都怎么跟他们打招呼的啊?”

  “你随意,都是照着你来的。”魔尊夫人依依不舍地松开手,以灵力化作线往他手腕上绑了一圈。

  徐八遂摸摸他手背,清清嗓子朝寒天抬手打招呼:“哟,早上好,忙着呢这?”

  寒天头也不抬地整理本本:“嗯,主上晨安,差不多忙完了。”

  徐八遂挨过去:“也给我看看呗?”

  寒天指尖一顿,有些犹豫地抬头,面不改色地递出了记录本:“……其实没记着什么。”

  徐八遂翻开他的大本子,只见一页纸记得满满当当,字与字互相挤着,都要跳出来了。他顿觉怀念,就着这个记录满八卦的本子看起来,津津有味地看到翻页,忽然看到个震惊的词条,便指着它抬头问寒天:“龟/头血肿,这是谁啊?”

  “……是那个王二随口胡诌的,你最会注意到这些。”

  “咿!”徐八遂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便继续往下看。

  这时八卦殿外又跑来一个魔修,大老远就气咻咻地朝他们报告:“主上,护法大人,你们都在太好了!邻居家的猫欺负我家的猫,我拿个竹杆帮我家猫打架,赢了之后他家非说我耍赖……”

  徐八遂捧着寒天的本本,瞪着眼睛听了这魔修絮絮叨叨的家长里短,不时发笑和插科打诨,过后顺手地接过了寒天递来的笔,在他的本本上续记:“西村钱老,家猫受欺,当以糖哄之。”

  记完他盖上本子:“成啦,这公道一定给你讨回来!过后就给你送过去。”

  钱老倾诉完得了安排,便眉舒眼笑地挥着手告别,准备回家继续哄猫看书去了。

  徐八遂也挥手,随即把大本本还给原主人,寒天收回本子,也握住了他的手腕。

  “寒天?”

  “主上……”寒天抽了抽鼻子,眼圈红红的,轻声说:“小珂,晚饭有你最喜欢的酒,记得来饿死鬼堂喝。”

  徐八遂一怔,眼圈也跟着一红:“记得记得,那咱俩先预个约,到时候碰杯来两碗。”

  寒天那张常年严肃的脸笑开,笑意带了几分稚气:“说定了。”

  就这样,碰了个面,拿了人家的本子说了几番话,寒天也把他认出来了。

  徐八遂百感交集地牵着小黑花出了八卦殿,还是有些不解:“他到底是怎么认出我的呢?”

  周白渊只笑,紧紧扣着他的手,凭借着隐身的便利走到身边搂住了他的腰,还在他耳畔亲亲:“谁知道呢?”

  两人这般腻腻歪歪地去了光头小布的住所,徐八遂看着他们重新建起的新家,扭头问周白渊:“这也是你主持的工程之一?好家伙,比他俩从前住的屋子气派宽敞多了。”

  周白渊谦虚道:“应该的,毕竟是夫君的能干下属兼朋友。”

  一声夫君叫得徐八遂通身舒畅,他先在门口竖起耳朵,听到了小布指挥小拉帮忙,等了一会儿才去敲门:“嘿,光头仔,忙着呢?”

  “主上来了?”门哗啦一开,变高变壮的小拉杵在门口,徐八遂这回才看清了他手腕上形同手铐的手环,他一眼瞧出那手环是固定在他皮肉上的,牢牢地好似禁锢着骨头。

  他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小拉也跟着怔忡,圆圆的眼睛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好几遍。

  “主上?”小拉,伸手往他面前扒拉了两下,神情带着关切,“站太久中暑了吗?快进来坐,叫我哥给你泡壶茶喝!”

  “哦、哦,好。”徐八遂定了定神,拉着周白渊的手进了兄弟俩的家,只见一个四四方方的干净小院落,从屋顶到藤架再到地面,全部晒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

  一颗铮亮的光头就待在这各种颜色的草药里头忙活,闻言抬起脑袋,眨眨眼:“主上来找我?真是稀客,不会是哪里受伤了吧?”

  “个死光头,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见面就知道猜别人受伤,怎么我就不能来串串门?”徐八遂切了两嘴,见到一张藤椅,便直接过去坐下,周白渊隐身站他身后,一双手放在他肩膀上。

  小布张大嘴巴,手里的草药哗啦啦掉了一地,徐八遂见状有些忐忑,难道光这个照面就暴露了?

  去倒茶水的小拉拎着水壶从里屋跑出来,眉开眼笑地招呼着他去喝茶:“主上要不要试一试,我哥新调的茶,解暑清热助修行,又好喝又有效!”

  徐八遂便溜达到单纯一些的小拉旁边,闻了闻茶味竖起大拇指:“闻着味道就不错!”

  小拉赶紧倒了一碗给他,骄傲地挺起胸脯:“那必须!现在茶叶种得比以前多许多,大家也都喝得上了。”

  两人各捧着茶碗唠嗑,徐八遂感叹魔界日子的变化,又忍不住问了一下他的手:“小拉,你那手环啥时候能解下来啊?”

  小拉心满意足地嘬了一口茶:“我也不知道,反正也没什么关系,不影响我日常生活和修行。就是以后要打仗,可能派不上用场。”

  “不打。”徐八遂捧着茶碗道,“以后就过过日子享享乐。”

  小拉指尖扣了扣茶碗:“诶。”

  徐八遂抬头看见那边的小布,又打趣道:“二十年了,你哥的光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出头发啊?”

  小布挥舞起手里的药锄:“喂!”

  小拉揉揉鼻子嘿嘿地笑开:“总会长出来哒……就像主上,不管离家多久,总会回家的。”

  徐八遂心口一窒,带着鼻音点了点头:“那可不,自家的窝最舒服了,跑多远也要回来的。”

  “咱们的窝有些变了,主上哥哥还喜欢吗?”

  “喜欢,喜欢……大家太能整活了,都整得很好。”徐八遂捧着茶水晃荡的碗轻笑,“不止家里好,那个小正太如今也长得倍儿好,变成个精神小伙了。”

  “对啊,我现在能大口大口地喝酒了。”小拉拿手里的茶碗磕了磕徐八遂的,“主上哥哥,今晚一起喝几碗酒吧?我现在的酒量不比你差。”

  那边耳朵尖的小布不乐意地大喝:“要不是有我的醒酒汤,你一杯就倒!还喝酒,臭小子,先把你手里的茶喝完再说!旁边坐着的那个也是,酒多伤身,我这个大夫一眼就瞧出你身体底子虚!还喝酒,再喝就真被酒色掏空了!”

  “那你可千万别来跟我碰杯啊!”徐八遂也朝他大喝,“我跟你的好弟弟喝,不跟你这个啰里吧嗦的光头喝。”

  小布哼唧了好几声,手里动作依然利索,三下五除二地绑好了好几副药包,捏着鼻子跑到他面前塞好:“那不能够,酒还是要的,但药也不能落下。”

  “我可是很忙的,就不跟你喝。”

  “管你丫的!”小布怒了,“庆贺的酒要是少了我的份,我就罢工了!”

  徐八遂大笑,笑得鼻子都酸了。

  小布弯腰观察他脸色,又竖起一根手指怒道:“这神色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我说你,把家里扔给媳妇儿若干年,一回来就折腾媳妇,还折腾到发虚,这怎么像话!”

  说完他也打趣回去:“知道你是个好色之徒,人不风流枉魔尊是没错,可你也不用这么急这么猛,小心马上风哦。”

  徐八遂脸涨得通红,气恼地拍开了他的手指:“去去去!就不会说好话,光头王八!”

  小布小拉俱笑,这兄弟俩只觉高兴,小拉张开手臂,徐八遂便给了一个结实拥抱。

  “主上,欢迎回家。”小拉拍拍他,“我们也等了你很久啦。”

  徐八遂鼻子酸酸地应了:“辛苦你们了。”

  “你家媳妇儿最辛苦。”小布眼周红红地弹弹他额头,“做个人吧,傻冒。”

  “知道啦,我心疼他就跟你弟心疼你一样。”

  这三个人唧唧歪歪地唠了好一会儿嗑,徐八遂才动身离去,还让小布塞了一堆药,有些是给他的,有些则是给他家媳妇儿的。

  出了门走远,徐八遂手里的药给周白渊拎过去塞回乾坤袋了。

  “他俩真是……嗳,看来是我破绽太多了,兜不住啊。”

  周白渊笑:“也许只是因为大家不傻,就你,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