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废物大美人在一起了 第78章

作者:今州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他抬起眼睛,一身白衣穿出了惊绝艳世的惑世感,甫一抬眼,满堂生华。

  除了徐八遂和微城,其他魔修都愣住,周白渊看过每一个人,合手微微躬腰,二十年来第一次以己容己声示人。

  “诸君,别来无恙。”

  饭桌上的橘猫跳进他的怀里,这一回他没有捏住它的嘴巴,橘猫张嘴绵长地喵了一声。

  酒香和黑夜随着这一声而四散,徐八遂眼窝热得不行,周白渊轻飘飘的一句话,只有他晓得分量多重。

  周白渊重现于世。

  周白渊重获新生。

  是夜,徐八遂喝得醉醺醺的,傻笑始终没从唇角边消失,也不知道和其他人碰过了多少碗好酒,只知道太高兴太幸福了,满心淋漓尽致的欢喜。

  周白渊也喝空了不知多少坛酒,他终于能当回寡言少语的社恐,反正有徐八遂在身边,唇舌不必他多费,而人世喧闹与他共享。

  夜深,徐八遂晃悠着倒在他的臂弯里,他道一声回去,所有人都点着头望向他。

  周白渊直接将徐八遂横抱起来,揣在心窝上起身出去,护法们都跟到门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二十年,他终究是顶着徐八遂的面目与他们相处的,久而久之,大家已经忘了他原先就是个冰冷冷的花瓶美人。

  复苏初春炎炎灼夏都是徐八遂的,周白渊人如其名,一烬一渊,萧瑟深秋大雪隆冬才是他的。

  “就送到这吧,不用送了。”周白渊抱着徐八遂到饿死鬼堂的门口转身,其他人便都停住脚步,还有些如置梦中。

  只有小布酒意上头,说话实诚了点:“那个,放在二十年前,我以为主上是上边的,现在总算是擦亮了我的狗眼……啥也不多说了,夫人,不,公子,主上那身体,嗳,您少折腾他点哈……”

  小拉赶紧捂住自家光头哥哥的嘴巴:“他喝醉了说酒话,主上……啊不公子,您别往心里去啊,蛤蛤蛤。”

  周白渊朝他们点了头,浅浅一笑:“多谢。”

  他抱着徐八遂转身回去,身后有人唤了一句:“主上,路上小心。”

  周白渊无声笑起,也不应,只是抱紧徐八遂回南柯阁。

  进了门,他回身关上门,看了一眼叫寒冰打造而成的魔尊寝宫,抱着徐八遂到床边坐下,单手抱着他单手开始运灵。

  南柯阁的万年寒冰再无用武之地,全叫他转移到了地下的空间去。

  “唔,有点冷,咋么回事……”徐八遂感觉到寒意,便往他怀里拱了拱,周白渊亲亲他,惯例地相拥紧贴,如今换他给魔尊渡去温度。

  雪化冰消,一夜温柔又跌宕。

  周白渊用指尖描摹冰雪消融的模样,徐八遂的醉意都叫热汗和寒意散开了,汗泪夹杂一齐消落,受冷受热,受不了地啜上三两,换来摧折七八。

  七千三百个灵结的见证下,周白渊勾勒着人世红尘的起点与终点,想让红尘饮尽此身施加的情愫,留在血肉里生根发芽。

  行止向来留不长久,他又扣着徐八遂的手说些不讲理但又好听的话,声称他吞食着自己。

  徐八遂混混沌沌地被气笑了,竭力伸手,又收回手,只眯着眼看他:“你说这话不心虚啊?”

  周白渊轻笑,春风过境,他捉着徐八遂的手如观海潮,看着慢吞吞地来与去,随即慢腾腾地执拗宣称,魔尊一点一点地蚕食他。

  你吞食着我,也滋育了我新的人世红尘。

  朱砂研碎在海潮的尽头,白玉洒上朱砂就变成了鲜研的红尘,仰承俯首都是天上人间。

  徐八遂向来不比他能说会道,摇头认了。

  “我是你的谁?”周白渊问徐八遂,“你白天说过的,想不起来,那可不成。”

  徐八遂在劳碌又坎坷的红尘中绞尽脑汁地想,胡乱叫了一通都还是不对,最后终于叫他想到了。

  “是我过了门的宝贝媳妇。”

  是我的宝儿。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两更合一o(╮v╭)o

  另外今天是研究生考试啊,俺的好盆宇也在战场里,给大家滋一滋高分喷雾,过过过!

  八叽: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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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一更歡

  周白渊在夜里注视着徐八遂,他探寻着徐八遂灵脉里的魂力,灵力徘徊在识海表层,想找到那位附在徐八遂识海里的所谓老祖宗。

  寻了一通,劳无所获。

  他知道灵力穿进识海里是怎样的刺痛感,只好作罢。

  周白渊太被动,他有太多疑问和话语,但若是徐八遂不问不说,他总是难以启口。一说就怕生嫌隙,一生嫌隙就怕魔尊离开他,于是陷入自己臆想当中的恐惧,只觉得要天崩地裂。

  “得想个法子,让你离不开我。”周白渊在夜里喃喃,“合契还不够,不仅生死要绑定,最好哪哪都绑着。以后不管你是在现世还是去了梦境,全都得带上我。”

  他扣住徐八遂十指,在夜里想了许久,想到了自家父亲曾经对母亲做过的灵脉共烙。他也可以把自己的灵脉回路改变成和徐八遂一模一样的,把自己的心魂和灵力乃至记忆都交给他,问题是……徐八遂没有灵核。

  周白渊沉静地琢磨了许久,决定自己搞一个既是捆绑又是保护的枷锁。

  想通之后他稍微放下了心,紧紧地锁住了沉睡的魔尊,顿了顿,趁着魔尊睡得香抵开埋了进去,在徐八遂的温度和轻颤里,终于算是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此时深夜已经到了尽头,距离破晓一步之遥。

  识海温柔,过往里徐八遂空留背影的梦境不再来恐吓他,但周白渊这回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见自己,或者是另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样的魔头,尽干一些不是人该干的事。

  那魔头穿的始终是红衣,血一般不详。而另一个魔穿惯了白衣,即便眉间明晃晃点着赤红的心魔印,依然温润得如同来人间泼洒甘霖的神祗。

  周白渊似乎是附身在梦里的魔头身上,受魔头影响,他一见那生着徐八遂面容的白衣人,便也揣着同样恶劣的念头:他怎么还穿着白衣,怎么还是那么干净。快点和我一起沉沦,陪我一起堕落,和我一起污浊。

  ……其实明明只是想让他穿和自己一样的红衣而已。

  红衣的魔头对此爱极也恨极,可他口是心非惯了,偏偏不在日常里说,总是要把对方发狠地按压着和逼迫他雌伏时,才跟他说一些实心的话。魔头是那么迫切和病态地希望着对方不要再穿白衣,和过去一刀斩断,未来只看他。

  只因白衣象征着九天的神殿徽羽,他强烈地害怕对方会飞升回九天,留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放逐的尽头。

  “龙儿,过来,别跑。”

  “你干什么!”白衣的龙有些气愤,却也已经阻挡不了魔头的行止,本就生得比魔头纤细得多,那执拗疯癫的大块头一附身而来,龙就如一只小兽,受制得不见天日。

  魔头强行按着这小兽发狠,在这事上浑然不知怜惜之意,只顾着自己疯疯癫癫的征服欲,总是将龙压出一躯伤痕来。这会他也疯得上头,寒榻前的案头置放着一袭崭新红衣,他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捞住小兽抖动的背和腰,另一手扯下那碍眼的白衣,随之抖开新的红衣不由分说地给对方裹上。

  这换衣过程里他没出去毫厘,手上的和底下的举止都甚为粗鲁,倒霉的龙被折磨地咬不住魔头的肩头,眼泪淌了满脸。

  “疼就骂我,嘴巴长了干嘛的?”魔头着迷地以唇拂过他的泪,恶劣地往他耳朵里倒些渎神的烂话:“除了用来含着我,就不会做点别的?”

  言语的鞭笞比之躯壳上的有翻倍之效,龙呜咽着请他不要再说了,但魔头只会越来越亢奋。

  “我初次见你时就心想,好干净的神明,像块剔透的水晶。龙儿,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魔头的心魔印越发猩红,“我好想弄脏你啊。把你从不染尘埃的神座上拉下来,要你和我一起滚落在污泥里,受我的亵/渎,承我的欺压。你看,就像现在,你吞食我的,我噬你的血肉。”

  换了红衣的龙要脱身逃跑,叫他攥住脚踝扯回深渊里,承受日复一日的可怖魔欲。

  “想逃不可能。和我一起腐烂在这儿吧,你哪儿也不许去。”

  那红衣太如烈火,两个魔一块着了红衣,就像无时不刻想吞噬掉对方融成一束的烈焰,龙不抗拒堕魔,只是抗拒他这样那样的残暴和血腥。

  “我从没想从你身边逃离。”不知道过了多久,龙穿着又皱又淋漓的红衣叫他箍着,沙哑的破喉咙竭力地说话:“我原本就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你走到穷途末路而离开我。七月,我是来渡你的。”

  周白渊神识微动,这名字让他泛起一阵难言的感受,即便是在梦中,他也想好好地护住这可怜兮兮的白衣人,但他附着的魔头不干。这个心肠铁硬的魔头只是默了一会,便混账地把手伸进了脂玉里,蛮横地喝令龙夹紧:“用这儿来渡,如果你吃得消的话。”

  龙连鼻尖都可怜到红了,气得眼泪直掉:“你满脑子只有这个。”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清心寡欲?”魔头恨恨,越说越忿忿,“神都这样虚伪,以前叫我剖进去时不也叫着好么,现在要我不说,不要我倒是喊个不停。一抽身又在那里空虚地抽动,没看见自己怎么个浪样还说我。说,给我再说,前头那几句话,我要听。”

  “我不会离开你。”龙估计是知晓说不说都是要在这事上遭罪,还不如坦诚地多说几遍真心,“我是来渡你的。”

  魔头为这誓约激动得不行,就着那半松的红衣将龙两只爪爪捆紧,不由分说地欺凌这随他堕魔的神兽,而他向来比未开化的禽兽还要糟糕上几分。于是到不了多久,那龙伤痕斑驳,让人不忍直视。

  周白渊霎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刹那正好看见徐八遂苦着张小脸要推他出去,一见他醒来,魔尊张大了嘴,顿时不敢乱动,干巴巴地叫了声白渊。

  周白渊呼吸不畅了半晌,仔仔细细地摩挲着他的每一寸肌理,见徐八遂安然无恙(他自己以为的)才放心,见他确实因自己而难受便自行离去。徐八遂便也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对他说过半句重话。他缓了一会起床气,动手帮周白渊解决,自己也就狼藉了。徐八遂只随意地擦拭,见周白渊还是呆呆的模样,一时有些讶异和好笑:“怎么了?睡傻了?”

  周白渊回神,颇有些后怕地扣住他的手:“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叫梦里的你触动到,又叫梦里的我自己吓到。”

  徐八遂眉毛扬得高高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梦见了啥玩意,赶紧去揉揉他顶着一堆问号的脑壳:“好啦好啦,小黑花这是睡迷糊了,什么梦啊,不用理会,那都是虚的。”

  不对,梦里梦外他都同样恐惧着那人不要自己。

  周白渊闭着嘴克制自己的碎念念,点点头附和他:“听你的。”

  徐八遂摸摸他头发,正准备起身,转头一看,忽然看见南柯阁变了个样子,震惊得目瞪口呆。

  “你把那些寒冰都除掉了?”徐八遂左右四顾,一夜之间,隆冬远离了。

  “你以后都用不上了,除掉最好。”周白渊昨天晚上没细看,如今借着天光打量才看到南柯阁的全貌,寒冰底下原本是用木料建起来的,雕刻的花纹极为漂亮。

  徐八遂赶紧下地去,赤脚踩了一踩,感受那久违的木质触感,怀念得简直要仰天长啸。

  “我八岁以前的家就是这个样子的。”他兴冲冲地拉着周白渊的手去环视整个南柯阁,“我爹娘以前就在这儿,原本还有一个小隔间是给我住的,后来拆掉了。这寝宫乍看也比不上沧澜派的精致华美,但也是我爹亲手给我娘建起来的,每一道花纹都是他亲手雕的。你也知道魔界的荒芜样子,那会木料很珍贵,他兢兢业业地攒了许久,雕刻了许久,整出了这么一个家。”

  “……后来叫我叔覆盖上了寒冰,除了梦里,我都没想到南柯阁还能现出原本的模样。”

  徐八遂拉着周白渊孩子气地在南柯阁的墙壁上胡乱拍,开心得找不着北。他絮絮叨叨地给自家媳妇介绍自己小时候在这里生活的痕迹,末了还吹嘘一下前人的神仙爱情:“我爹和我娘,还有我岳父岳母,那可都是神仙伉俪。嘿嘿,也许若干年后,沧海桑田,也会有人感叹咱们的,嘿嘿嘿……”

  周白渊忽而想起自己曾经在沧澜派藏书阁留下的离经叛道的画,以后他在魔界如何不知道,但沧澜派那一边,只要有后人看到那画,他和徐八遂铁定黄史留名。

  他理直气壮地应和:“定然有的。”

  浑然不知道今后将在仙界留下怎样传说的徐八遂只知道傻乐,牵着他的大手比划:“等我叔得空了,我去请他回来,咱俩就把那合契大典办了。”

  周白渊眼睛顿时猛亮:“当真?”

  “那还能有假?”徐八遂搓搓手,开心到忘乎所以,盘算起来也忘了事实,“到时沧澜派那边要不要请一些你的娘家人啊?比如你师尊,我觉得他为人正派,很是不错,还有周六,他……”

  徐八遂戛然而止,原来大梦到此只醒了一半,他全心全意地看着魔界和周白渊,避而不想仙界的沧澜派。

  他和周六早已不是朋友,而是隔着血仇的敌人。

  仙界沧澜是他从今以后不能再踏足一步的禁地。

  “八遂。”周白渊环住他低声唤,徐八遂恍然回神,连连摆手:“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哈。”

  他赤着脚去找外袍,周白渊亦步亦趋,跟着他出南柯阁,正式做回自己,也看他正式做回魔尊。

  徐八遂原本是满腔的欣喜和雀跃,然而有关仙界的过往时不时就在脑海里跳出来,纷扰得他无法定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