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能有什么坏心眼 第52章

作者:云深情浅 标签: HE 沙雕 玄幻灵异

  细数起来,这已经是多少次惹傅笛深生气了?

  路迟想不起来了,变成狗狗夹着尾巴一步一步地朝着玉楼内挪过去。

  怒火翻涌的傅笛深不在寝殿,在后院的浴池之中。他追着路迟从窗户上跳下去时身上就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裹了一身的雪接触体温化成了水,再加上背后挨了一团黏糊糊的番茄酱,傅笛深索性就把衣服脱了重新洗了个澡。

  路迟这人一身的毛病,但唯独审美和享乐没有落下,这玉楼背后是一汪温泉眼,这会儿正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热水。原本还挺原生态的,这些年路迟按照自己的想法改造了下,将暖玉铺在池底,又顺着水流方向用水晶砖勾出九曲。那水晶砖里掺了金沙,每当水流从上淌过,都如同金沙流动,甚是好看。

  四周又以冰为树,以霜作花,花芯缀着各色宝石,模拟出人界树木丛生的模样。

  傅笛深刚冲干净身体,围了条围巾走进温泉池。他靠在暖玉池壁上,仰头是无尽的黑夜与璀璨的星空。

  他顺手拿起飘在水面,用冷杉木制成的水瓢,往肩膀上浇水。

  星海与温泉,原本应该是让人放松的景象。

  但傅笛深就是放松不下来。

  这段时间忽闪忽过的记忆就已经让他混乱不堪,路迟这人不知道来安慰自己,就知道火上浇油给自己尽找麻烦。

  他在心里点检着路迟这段时间惹的麻烦,犯过的错。

  可说来说去,傅笛深也清楚,他倒不是因为路迟耍了自己一通而生气,只是后怕而已。

  他差点当了真,以为路迟有性命之虞。裹着路迟迎风散开的白衣,和白衣上鲜艳的血渍,都惹得傅笛深害怕。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傅笛深的身体慢慢滑动,直到整个头都靠在暖玉池壁上。

  这暖玉是他在人界从没见过的稀罕玩意儿,通体温润,色泽如玉,这玩意能够发热,靠在上面暖乎乎的,有些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说起来他原本睡的好好的,却被路迟给吵醒。

  就在傅笛深睡眼惺忪的时候,眼见着温泉池上飘来一大团白色的泡沫。

  他揉了揉眼,这才看清,是路迟变成了白毛狗,刨着水游到了自己面前。

  狗刨式的泳姿实在太过好笑,傅笛深看着没忍住笑出了声。看他笑出来了,路迟赶紧变成人形,走到了傅笛深身旁坐着。

  傅笛深不搭理他,他就撞了下肩膀。

  “那些幽冥士兵还在,看起来应该不会消失了,刚才灵力是怎么用出来的你还记得吗?别再忘了。如今天界局势不容乐观,有着这支军队傍身,我们也算有了些筹码。”

  “嗯,我知道,”傅笛深也不是那种情绪上头的人,该办的正经事他也会好好地处理,“等会儿我会去研究一下灵力的运行。”

  “太晚了,你先休息吧,”路迟又小心地往傅笛深那边挪了一下,“对不起,今天是我——”

  “你没错,这确实是逼迫我想起法术最有效的方法。”

  傅笛深伸手揉了揉路迟的头。

  他掌心温暖,路迟还以为傅笛深已经原谅了自己。

  “深深,”路迟凑过去靠在傅笛深身上,“我——”

  今晚为了准备这一遭戏,路迟都没有好好地享受与傅笛深的温存就匆忙结束了。这会儿看着傅笛深泡在温泉里,双颊微红的诱人模样,路迟有点心痒痒。

  他贴着傅笛深的耳朵,小声地说着自己的心里话:“我硬了。”

  原本傅笛深已经通过理智来劝自己不要和路迟计较,路迟也没做错什么。这会儿因为路迟一句话,直接引爆。

  傅笛深冷笑着:“北冥轩君要是拳头硬了可以出去打架,找我没用。”

  他边说这话边起身,顺手拿着放在池边的浴巾盖在身上,给路迟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第81章 炼兵

  一晚上了,傅笛深都没有理他。

  路迟卖萌装可怜还假摔,摔了个嘴啃泥,傅笛深愣是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不过这一夜傅笛深也没睡好,也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折磨自己两个小时之后,披上衣服起床去门外看着那一群幽冥士兵。

  原先星霜帝君和路迟在他面前提起这事的时候,傅笛深还没有实感,如今终于亲眼见到了,才知道这玩意儿看起来到底有多么壮观。

  傅笛深没走几步,路迟便跟在他身后,跟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

  玉楼外站着的士兵们,他们的发上,盔甲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傅笛深走近他们的时候,那些士兵无一例外地跪了下来,似乎是在向他行礼。

  这样浩大的场面却并未让傅笛深感受到什么欣喜和凌驾于他人之上的爽感。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心生一股悲凉,总觉得这些失去意识的死物或许是违背了自我意识而被*控的。

  灵力上的东西他并不太懂,只能全靠路迟。小狗虽然不乖,但有些时候还是蛮有用的。

  傅笛深使了个眼色,路迟便巴巴地跑过来。

  “你能看出来他们是怎么构成的吗?”

  路迟别的不行,这方面还是精通的。尤其刚惹了傅笛深生气,正会儿正殷勤的很。

  他走上前去随便挑了个士兵,让人走上前来。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士兵似乎也会听路迟的号令。路迟绕着人看了一圈,这写士兵身上穿着厚厚的一层盔甲,面色苍白消瘦,如同脸皮直接贴在了面骨上,看起来格外的阴森可怖。而他们的眼眶之中没有眼球,只有两团燃烧的鬼火。他的手掌也是如同枯骨一般,紧紧握住手中的长枪。

  这样的法术,路迟还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想起花满坞曾说北疆王褚深是魔尊玄天的徒弟,当初路迟还不信,只觉得天界之人怎么可能会和魔界扯上关系,但如今看来,这玄而又玄的法术,倒像极了魔界的手笔。

  说起来阎罗曾供职于魔界,不清楚他会不会了解。

  但阎罗名声素来不好,又与八面玲珑的桑钰打得火热,如果告诉他的话,说不定会惹来什么麻烦。

  路迟暂时搁置了这个想法,转身去问傅笛深能不能试着给这些士兵渡点灵力。

  傅笛深回想着刚才召唤出幽冥士兵的感觉,用自己贫瘠的理解力,将灵力往这士兵的身体里输送。

  银色的光点在他指尖迸发出光明,灵力于半空之中扯出一道光线来,链接了傅笛深的指头和幽冥士兵的心脏。

  可就在灵力源源不断涌入时,那士兵突然挣扎了起来。傅笛深想收手,可灵力的链接已经形成,他并不知道该如何打破这层链接。

  那士兵的脸像是被人注入了新鲜的血液,面色突然鲜活了起来,原本干枯的手指也恢复到了正常人的状态,只是他的双眼依旧是一片空洞,像是被人直接挖走了一样。

  慢慢地,那士兵的手开始活动,双眼也从幽冥鬼火化成了黑咕隆咚的洞。

  他被尘封许久的嘴开始张开,发出了奇怪的声响。

  重复地说着一句话,一开始路迟和傅笛深还挺的不是很清楚,但随着灵力注入的越来越多,他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直到这时,路迟才听清楚,这个人说的是:

  “褚深!我与你势不两立!”

  他举着长枪肆意挥舞,还没碰到傅笛深,他的身体便立刻化作了灰尘,飘散于空中。

  傅笛深后退了几步,最后靠在了路迟身上。

  他这是——杀了人吗?

  路迟拍着他的背部,安慰着傅笛深,“和我猜想的差不多,这些士兵原本是活人,褚深利用自己的法术将他们炼成了这样的士兵。”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傅笛深往南方走,“我原先在北疆某处地方挖到了一个池子,原本以为是蓄水或者是制纸用的,现在想来,有可能是炼兵用的。”

  “炼兵——”

  这样可怖的行径完全超越了傅笛深的认知,但是他的大脑潜意识里又似乎接纳了这种说法。或许身为北疆王的自己真的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

  “北疆王所处的时代,是北疆分裂割据的时代,在他之前,北疆从未出过任何一位可以统领整个雪域的王者,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使用任何的手段稳固政权,都不奇怪。”

  北疆的分裂割据,是天界史书中一直以来的描述。所以就算是当年对北疆已经占据绝对优势的天界天帝,也只敢派最强的星霜帝君前来与北疆王褚深谈判。只因为这里实在是地形艰险,气候反常,灵力的补给又相当稀少,天界多少年惦记北疆的领地,都没有办法一口吃下。

  另一边,路迟一眼看穿了傅笛深所想,他知道自己这生长在和平年代,建立了完整的世界观的哥哥恐怕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些事情。

  说完这些,路迟又害怕傅笛深会被自己说的话刺激到,他伸手勾了勾傅笛深的掌心。

  北疆风雪吹过的指头冰冰凉,一碰到便觉得摸了块冰。

  还好傅笛深并未躲开,路迟顺势将他的手指捏在掌心。在掌心里画着圈,以此来祈求傅笛深的原谅。

  他挠得傅笛深掌心发痒,傅笛深只能强硬地捏住路迟捣蛋的手指。

  路迟心里高兴得不行,左顾右盼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哼起了曲调轻快的歌。

  傅笛深真想给他浇冷水,真当自己这么好哄,一句话就给打发了?但看着路迟这幅开心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

  他到底是狠不下心来和路迟生气吵架。一看到萨摩耶的笑容就觉得心都要化成水了。

  两人一同走到了路迟所说的池子边,诚如路迟描述的那样,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蓄水池。但因之前路迟曾经感受到里面的灵力残留,这里绝不是简单的水池。

  “销骨溶魂,将活人炼成自己的士兵——“

  傅笛深心里一凉,他下意识地害怕路迟的厌恶。

  旁人怎么言说都好,他不想让路迟觉得自己是一个残忍至极的人。

  “这么霸道的法术,深深你以前真的好强啊!以后等你想起过去的记忆,教教我好不好?”

  他摇晃着傅笛深的胳膊,撒着娇求原谅。

  “说起来,路迟,我觉得你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傅笛深突然侧过头去看着路迟,“我有时候觉得你好像有很多的缺点,每一个说出来都能让我头疼很久。”

  路迟心里一凉,完了,昨晚真的把傅笛深惹生气了,哄不好了。

  “但是,”傅笛深话锋一转,贴着路迟的耳朵说,“我有时候又觉得,到底是怎样好的运气才能让我遇到你。”

  遇到,这么暖心的你。

  听了这句话,路迟背后的尾巴,咻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路迟拍着屁股,把那控制不住左摇右晃的尾巴给按了回去。

  他手忙脚乱地问傅笛深:“深深,你你你原谅我了吗?我错了,我下次不会跟你开这种玩笑了。”

  傅笛深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把笑憋住,他伸手抱住了路迟,贴在狗狗的胸口:“我生气到4点,在此期间,你得一直哄我。”

  “好啊!”

  路迟憨憨地笑了出来。

  只要深深能原谅他就好。

  傅笛深揉乱了他的一头白发。

  “那是下午四点还是凌晨四点?”

  “深深你早一点原谅我好不好?”

  “我把大尾巴给你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