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柴不废要崛起 胖柴不废要崛起 第212章
作者:酥油饼
裴元瑾想了想说:“我问问。”
事关傅希言的母亲,他不知道要不要打草惊蛇。
寿南山走后,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傅希言才脱离入定。
傅希言醒来时,仿若大梦初醒,感受到了生命的玄奥。
这是他第一次因感悟而入定,也第一次明白了何谓心境,他仿佛接触到了自己眼中的世界本源,是脱离一切表象,最基础也最真实的本相。
他坐在原地,回味了一会儿,将余韵也一一消化。之后,体内真气不再像以前那样拨一拨才动一动,真正感觉到了融会贯通,就如裴元瑾之前强调的,随心而动,随意而行,连驱物术也变得顺畅无比。
地上的石头在他的拨弄下来,一会儿堆成山,一会儿散成沙。
他玩了许久,才起身转头,裴元瑾就站在后面,不知道看了多久。
傅希言想起自己刚刚玩石头的样子,不由红了脸:“你看多久了?”
裴元瑾说:“半个时辰。”
傅希言:“……”这时候不应该说,看着你的时候,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吗?算得这么清楚,该不会是度日如年吧?
他没好气地问:“站着不累吗?”
裴元瑾说:“区区半个时辰,怎么会累。”
傅希言:“……”好吧,永远不要指望自己能够猜中裴少主的答案。
裴元瑾看着他身上被飘入的雨水浸湿的衣衫:“不换件衣服吗?”
傅希言异想天开:“习武之人不是能将真气外放,把衣服烘干吗?应该怎么做?”他试着将真气从体内逼出来,然后对着湿漉漉的位置冲了过去。
噗——
随着布帛撕裂声,傅希言那白花花的胸膛便袒露了一大片,胸襟的衣衫松松垮垮地垂挂在边上,显得十分无奈。
虽然都是男人,但碍于目前迅猛发展的关系,怕被怀疑投怀送抱、自荐枕席,傅希言还是干笑着将破布往袒露的胸襟遮了遮:“看来,传言不能尽信啊。”尤其不能信电视剧情。
裴元瑾眨了眨眼睛,伸出手,往他的胸膛探去。
傅希言躲了下,但没躲开,不由苦着脸想,难道平日里捏脸还不够,还要在大庭广众下捏一捏胸……光是想象这个画面,就一阵恶寒。
他试图动口阻止对方的动手:“我觉得吧……”
裴元瑾的手已经放在他胸前破布上,随着一阵热烘烘的暖风,那破布已经转湿为干。
“甚好,甚好。”
傅希言干巴巴地接了下去。
裴元瑾也很满意。
傅希言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他的真气只有破坏力?
裴元瑾说:“我练的是《圣燚功》,真气本就属于阳火,但不要碰到衣服。”
傅希言想了想:“那以后家里烘干机的任务都交给你了。”
裴元瑾能理解烘干,却不明白为何后面还要加个“机”,又或者是“鸡”?他经常从傅希言嘴里听到奇奇怪怪的话,不知是镐京人的用语习惯,还是傅希言比较特别。
趋于稳定的雨势突然又哗啦啦一下加大了,大片雨水随着风刮入廊下。
傅希言衣服湿了半边,裴元瑾烘干了自己身上衣服,想帮他一起烘了,被他闪身避开。
“这件衣服已经不需要再烘干了。”他叹气,“我去换一件。”
“等等。”裴元瑾终于想起寿南山的问题,“风部已经掌握了鄢瑎的行踪,等他从北地回来,你要不要与他见一面?”
傅希言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许久才叹气:“暂时不用。”
也没有多做解释,匆匆回屋换衣服。
他想着今日雨大,不知还会不会弄湿,便刻意换了件平日里不常穿的月白长衫。照了照镜子,果然显矮显胖。
换好衣服出来,裴元瑾已经不在了,问了小桑才知道有访客。
“这个天气?”
傅希言有些好奇,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让他选了这么个飘风骤雨的日子上门。
他一路走到前院,看到裴元瑾站在廊下,前面站着个蓑衣人,正在雨中对他比划着什么。
走近之后,就听那人说:“圣驾就在门外,您就算不恭迎,也该出门见一见。”
一句话,就解释清楚了来龙去脉。
不过傅希言也不太清楚裴元瑾为什么要见皇帝,但更不清楚皇帝为什么选这个天气,不由好奇地凑过去:“陛下挑这个天气出门?”
小黄门无奈地说:“陛下出行都是提前两日准备的,不宜轻易更改。”
傅希言想:这皇帝也怪受罪的。
他说:“那请陛下进来吧。屋里多宽敞。”
小黄门摇头道:“陛下未免惊动二位,便没有派禁军查检驻守这座住宅,故而不能进入。”
艺高人胆大的裴元瑾听着想冷笑,傅希言倒是挺能理解,自古领导出门,安保问题都是大问题。不信问问北周建宏帝,是不是临时起意去了竹马家,然后竹马挂了。
他不知道刘彦盛死亡真相,以为他真是保护皇帝时被牵连的,不过就算知道了真相,也只能更坚信安保问题是大问题。连竹马都不能相信了,还能信谁?天降吗?
傅希言看向身边的裴元瑾,发散思维。说起来,裴少主和他应该互为天降吧。只是不知道裴少主有没有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
他思路顺着高速公路,开到了他也不知道的远方,可怜小黄门还在那里苦劝裴元瑾移驾。等傅希言回过神,裴元瑾终于不耐烦了,冷下脸来,眼看着就要拒绝,他的“嘴替”终于跳出来:“好好,请陛下稍等,我们先换件衣服。”
小黄门有些着急:“不必换衣服。”
“要的要的,我这身显胖。”
傅希言拉着不情不愿的裴元瑾往里走。
两人走到后堂,傅希言指着外面的天说:“你不觉得雨快停了吗?雨后的西湖可美了,在外面走走也挺好的。”
的确如此,之前那突如其来的一瓢大雨像是回光返照,之后雨势便渐渐收起,他们在屋里看了会儿雨景,风雨便渐渐停了。
傅希言给两人找了件罩衫,假装换好了衣服,然后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等在外面的小黄门已经快要哭出来,见他们出来,眼睛都亮了。
傅希言跟着他出门,问道:“陛下在哪里等啊?”
小黄门一指宅子对面、西湖边上临时搭建的棚子。
傅希言:“……”瞬间就理解了刚刚裴元瑾死也不愿意出门的执着。
雨后,坐在西湖边的小凉棚里,一边喝茶,一边观景,实在浪漫,然而在大雨滂沱的时候,那浪的可都是漫进来的水了。
秦效勋身上倒还好,没怎么淋湿,下雨时都有人挡在身前,将他遮得严严实实,只是棚子里的茶几、茶具都被淋得够呛,一群人正急急忙忙收拾。
傅希言远远地看着,就想起了自己初见裴元瑾的场景。
不知为何,当秦效勋和裴元瑾站在一起,他脑海中就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标题——
Bking VS Bking
……
宫中内侍动作迅速,很快打理好凉棚,将场地让了出来,不过两人见面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在戏剧化的电闪雷鸣,而是平和地见礼,然后便入了座。
傅希言觉得秦效勋坐下前,特意看了自己一眼,不算很明显,但那目光分明存着打量的心思,不由在心中叹气,和少主在一起之后,这样的目光以后只怕还会有很多。
秦效勋在茶几便放了三张椅子,他与裴元瑾面对面坐着,傅希言坐在一边,谈话的主角便很明显了。
虽然说好的由傅希言动口,但裴元瑾今日要说什么,他实在不知,因此只能老老实实地当个旁观者。
而裴元瑾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有石破天惊的效果。
“陛下并不是想另立他人为后。”
雨后的西湖,远处还弥漫着一层薄雾,遮住了山脚湖岸,仿佛那山下面本就连着水,水上面本就浮着一座山;又仿佛山是山,水是水,是雾气造成了接连的假象。
然而,雾里看山水的人本不必弄清楚山的轮廓、水的边界,只要知道山与水的位置与关系,一切便清晰明朗了。
“灵教冲击飞升,要牺牲很多人。你身为南虞皇帝,卷入其中,必然名声受损,此时与乌玄音撇清关系,万一灵教飞升失败,日后清算起来,你也可全身而退。”
裴元瑾说:“这才是大臣们上书立后,你故作犹豫迟疑的原因。”
秦效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远山,似乎沉浸在西湖雨后的迷人景色之中,许久才说:“裴少主也喜欢捕风捉影?”
裴元瑾淡然道:“陛下太急于送犯人去北方,露出了马脚。你若不知新城即将发生的事,何必将那些该死之人千里迢迢地送过去?你既然知道新城即将发生的事,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与乌玄音翻脸?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刻意为之了。”
秦效勋叹了口气。
他年纪轻轻,忧郁的样子却很老成。
“朕秉政未几,急需民意,刚正不阿、为民请命是条捷径,纵使求功心切,失之鲁莽,也是常情。”
裴元瑾说:“你为何不问我新城即将发生什么事呢?”
秦效勋面色微僵,即便很快恢复了淡定,但一刹那的变化,还是落入了傅希言的眼里。
这是说中了?想到自己之前胡乱的猜测,他不由脸上一红,暗暗瞪了裴元瑾一眼。怪他明明知道正确答案,还看自己的笑话。
不过秦效勋并没有那么容易破防:“新城是先皇御赐给灵教的,无论发生何事,朕都管不了,既然管不了,自然也懒得过问。”
裴元瑾说:“陛下搜罗囚犯,还是对治下百姓心怀怜悯。可惜囚犯之中,很多人罪不至死。”
秦效勋冷酷地说:“虞朝制定律法已是数百年前的事,旧法今用,难免有些不合时宜。”
傅希言在旁边听着,大抵懂了。
就是裴元瑾猜对了,但小皇帝垂死挣扎,死不承认。
他觉得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发现旧法今用,不合时宜之后,不应该变法吗?百姓有法可依,官员执法有据,才是法治之道啊。陛下所作所为听起来都是为了南虞,做起来都是害了南虞啊。”
秦效勋丝毫没有辩驳的意思,点点头:“是朕急功近利,今日受教了。”
裴元瑾说:“陛下应该知道几日前,我曾见过乌教主。”
秦效勋调整了下坐姿,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腿,漫不经心地说:“听说了。”
傅希言突然凑过脸去:“教主盯着我看了好久,她说要是我生在南虞,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了。陛下觉得呢?”
两人凑得有些近。
傅希言可以清楚看到刹那间从秦效勋眼底迸发的怒意。
只是,这厢顾了头,却有些不顾尾了——裴元瑾拎着他的腰带将人往后一拉,傅希言愣愣地回头,看到冷峻脸上难得的怒色,立刻缩着脑袋坐了回来。
秦效勋说:“朕不喜欢这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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