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说过 大师兄说过 第165章

作者:thymes 标签: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BL同人

  一个作旅者打扮的男子立在门口,脸上满是厌世的神情,看着似乎就连站在这都费尽了他的精力。他身上不是正清衣冠,嘉木也不敢确信这家伙是什么人,但至少肯定来者不善。

  这人看了一样嘉木,表情也没怎么变,无精打采地说道:“让开。”

  嘉木虽然是被那白衣人莫名其妙扔出来的,可是他本来也没打算放着那老琴师不管,闻言皱眉道:“我要是不让呢?”

  “你认识那妖族?”

  这厌世男子没等他回答就叹了口气,“算了,问了句废话,无所谓了。”

  嘉木警惕地看着他:“……你是正清的人?”

  听了这句,对方那颓丧的神色里,总算微微有了一点严肃,不过也只是一点而已。他不再多说,手中紫芒一闪,带着一道雷光朝着嘉木推了过来。

  嘉木立即祭起最得用的灵器,一柄如意见风便长,化作枝繁叶茂的古木虚影,挡在身前。见那雷光霸道,他也不由得头皮发麻,只是硬着头皮抵挡。

  下一刻,他忽觉耳边冷风割面,一道银光从背后的院门中激掠而出。

  来不及多看,他只见到那银光似有箭形,又好像仅是术法的余波,来时无声,倏忽而至,凌厉之势锋锐无匹。院外来人御起的雷法被一击即散,银光去势不停,直指向那人眉心。

  对方目露惊骇,袖中一枚小巧的书卷疾飞出来,挡在他面前。

  银光却没有与那书卷相撞,而是骤然悬停在一寸之外,停留片刻,迸散为冰雪般的飞砂,纷纷洒落。

  嘉木看得眼花缭乱,虽没能完全看懂瞬息之间的斗法,却隐约感觉这比直接迎头痛击,更多出了一份举重若轻的震慑。

  门外来客如临大敌,再也没有之前那不当回事的神气。嘉木知道他忌惮的是院中的人,却也不由得有了点狐假虎威的感觉,当下也不出声,就立在门口不动。

  被那白衣人扔出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被坑了,没想到人家可能真的只是用他来挡个门,反倒是他被帮了一把。

  那使雷法的修士再度看了看嘉木,仿佛要把的样子记住,随即深深望了一眼院门,竟毫不留恋,转身就走。院里也没再出声,放任他离去了。

  嘉木:“……”

  他是不是卷进了什么麻烦?但是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啊!

  心乱如麻地在门口站了片刻,他回过神来,匆匆回到院中。进屋一看,那白衣人手握一缕银光按在老琴师肩上,充溢的灵气他隔着几步之外都能感受到。

  这白衣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看着很了不得的样子……嘉木一脑门疑惑,他都不知道那老琴师是个妖族,明明只是受师父之托来看望病人,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刚想开口问,只见老琴师喘过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最近这段大纲改得很绝望_(:з」∠)_

第149章 东风面(五) 长袖挥不去一生刀光剑影

  “柳前辈……”

  嘉木正要解释情形,老琴师就抬手制止了他:“我方才都听到了。这位道友说的是,先离开此处,我有一处别居,可以暂避。”

  他气若游丝,语调却沉稳,安抚了嘉木那乱糟糟的思绪。

  白衣人也轻轻颔首,并无异议。嘉木虽对他来历好奇得很,但此时也不是追问的时机,何况他刚刚出手相救,把正清的人逼退,姑且也算是临时与他们绑在了一条船上。

  等等,他心道,这人根本没出去与那个正清的见面,正清就算秋后算账,恐怕也只会找到他白嘉木而已……

  他想想都觉得头疼,手上倒是不慢,从短袍的好几条腰带中解下一条,两下抖开,成了一袭宽大的斗篷。只见斗篷朝着老琴师身上一罩,青缎里衬便如活物般蠕动起来,托举着他的肩背、腰腿,像是有人扶着他一般,甚至不需动弹手脚,也能从椅子中站起。

  从外表看,就只是个穿着灰扑扑斗篷的路人,丝毫不起眼。

  嘉木道了一声得罪,操纵着这斗篷带着老琴师走了几步,确信没什么问题。老琴师都忍不住赞了一句:“好东西。你们家的器法,真是一绝。”

  “哪里哪里,前辈谬赞了。”

  嘉木身上稀奇古怪的玩意一大堆,这斗篷平时多用于搬运被打得不能自理的倒霉蛋或者懒鬼同门,偶尔也搬一下自己,这回难得派上正经用处,他不免有点小得意。

  再从一枚玉环中放出了隐匿的术法,给自己改头换面完毕,他转头一看,就见那白衣人若无其事,丝毫没有要掩饰一下行踪的意思。

  嘉木:“……”

  这会那正清的也不知道留没留下什么人跟随,他刚想开口劝说,却听对方道:“你们去就是,我稍后就到。”

  虽不知他的“稍后就到”是怎么个意思,嘉木也没工夫多问,就带着被斗篷架着的老琴师先走了。

  一路上他提心吊胆,幸好无事发生,顺顺当当到了地方。

  老琴师说的别居,其实是一处窄巷中的民房。怀熙城本来不大,这处街巷不至于粗陋,但与茶楼那边不可同日而语,看着全不像是修士会踏足的地界。

  嘉木看看左右无人,也不走门,跳墙进院。里头陈设朴素,只院里一棵柳树枝繁叶茂,在春风中网着一大片喜人的绿意。

  老琴师道:“进屋。”弹出一片叶子,下了门锁。

  嘉木一路上以灵气支撑那斗篷,此刻略感疲乏,稍稍放松了对其的操纵,把老琴师半扶半抱地带过门廊,放到他指的一把竹椅里。

  到此他才安稳了一点,收起斗篷,又取出那调理雷火的玉镯,思索接下来如何为对方稳定伤势。忽见老琴师目光微微转动,他警兆突生,扭过头去,正看到那白衣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堂屋一侧了。

  “你……”

  嘉木被吓得不轻,他真是丝毫没有察觉对方的踪迹,好不容易把后面那句“你什么时候来的”这种废话给咽了回去。

  白衣人还是那副从容的语调,说道:“路上没人跟着你们,可以放心。”

  原来如此……嘉木松了口气,跟着就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白衣人看似神秘,但至今为止,却都是在帮他们。

  老琴师咳了几声,低低道:“招待不周了。这位不知名姓的道友,多谢你出手相助,敢问你寻在下是为何事?勿要怪我心急,眼下情形总要问个清楚,才好说话。”

  “本该如此。”白衣人道,“我听闻柳先生也做信使,如今还是否能向妖部传讯?”

  老琴师面上现出愕然之色,顿了一顿,才说:“道友的消息想来是有些年头……早在十余年前,我就已不做这信使了。”

  白衣人道:“原来如此,是我冒昧了。”

  “道友知道我名号,莫非也是我妖族中人?”老琴师问道,随即自嘲一笑,“恕我眼力不佳,看不出道友的来历。”

  “是。”白衣人只答了一个字。

  老琴师道:“虽不做信使,但昔日的联络还在,只是传讯的话,我也能一试,权当稍微报答阁下援手之恩。不知阁下要传讯去何处?”

  “感激不尽。”白衣人道,“若是王庭,要多久?”

  “王庭不算最远……五日差不多。”老琴师算了算,“阁下要传信给王庭中人,还是芳海那面的族民?到那边从文书中被拣出也要一阵,送到收信人手里,估摸十来天,总该到了。”

  白衣人:“……”

  嘉木在一旁听着,看到白衣人听了这回答之后就沉默了。他心想对方难道是嫌慢?可是这似乎已经够快了,就是这先头的五日,多半还是下了本钱,用了什么特别的法子。

  沉吟片刻,白衣人摇头道:“多谢,此事之后再说吧。至于正清为何寻你麻烦,你可有什么头绪?”

  这话一出,院中便安静下来。嘉木看看白衣人,再看看老琴师,微觉不安,不动声色地往老琴师这边挪了挪。

  他也搞不懂这突然冒出来的白衣人到底有什么打算。要说他本是来找柳先生传信的,如今都牵扯上正清,他还想要多管闲事,实在不像是个游离在三部外的野生妖族。

  老琴师迟疑良久,才开口道:“不瞒你说,我连自己什么时候被种了一道雷法都不清楚。这雷法与正清有关,还是道友你点破,我至今也没什么头绪。”

  白衣人道:“正清的真传雷法有别于寻常,察觉不到,也不奇怪。若是你触犯了行走世间的规矩,当有正清观的人来处理,但方才来的那位灵弦,与掌门同辈,并不坐镇宫观,唯有太微山差遣得动他。”

  老琴师闻言紧皱眉头,白衣人平静道:“毕竟贸然前来,柳先生不好轻信于我,也是情理之中。同为妖族,也算有些渊源,如需援手,再去寻我便是。”

  说完,不待两人再说什么,他径直绕过院中柳树,身影被垂枝遮挡的刹那,就已消隐无踪。

  嘉木怔怔看着他消失的地方,被老琴师咳嗽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他也不是毫无经验,当下从荷包里摸出颗玉珠捏碎,将一道简易阵法罩在四周,隔绝声音与气息。老琴师道:“对他可能没什么用,不过也比没有强。”

  嘉木:“……他究竟是什么来头啊?”

  “不晓得是哪里来的大妖。”老琴师的声音低了下去,显然重伤在身,刚刚也只是强撑而已,“白道友,如今我没别的人能拜托,就与你直说吧。正清的人,我想多半是为了你师叔来的。”

  “啊!”嘉木反应过来,“我师叔中的是雷法,前辈你也一样,这么说师叔也是正清的人打伤的?”

  老琴师抚胸喘息,微微点头。嘉木忙取出雾网为他缓解雷火伤势,愧疚道:“是我们连累你了。”

  “当然是你们连累的,我又不想和正清的人对上!”老琴师没好气地说,“可是没法子,谁叫我欠那家伙人情呢。”

  嘉木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说什么好。老琴师想了想,无奈道:“那戴面具的白衣服,我看不穿他的底细。虽是妖族,万一他与正清的人联手设套,来骗我这老眼昏花的,那可就栽了。”

  嘉木脱口而出:“不会吧,师叔到底有什么值得正清图的啊?”

  老琴师瞟了他一眼,凉凉道:“眼下没别的法子,只能姑且冒个险。你请那戴面具的家伙帮忙,把你师叔带走吧,给他换个地方——虽然不知道正清为什么要找他,总之最好不要给他们找到。”

  “那要是他真的和正清是一伙的呢?”嘉木惴惴道,“又或者,他不是和正清一伙,但也想对师叔不利……”

  老琴师:“那你师叔就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咯。”

  嘉木:“……”

  “无论如何,也比落到正清手里强,毕竟伤了你师叔的大概就是正清的人。”

  老琴师淡然道,“正清盯上了我,要找到这里不难,而那戴面具的追踪你也是轻而易举。当然,他要是真有歹意,你也危险,现在你逃回师门报信,我也不会勉强你。”

  嘉木大声道:“当然不会!无论是前辈还是师叔,我都不会放着不管,定要护得你们周全”

  老琴师:“啧,仙门的愣头青真好忽悠啊。”

  嘉木:“……前辈你是不是把心里想的话给说出来了?”

  “别废话了,去找他吧。”老琴师略一犹豫,还是从袖中摸出一张包在墨纸中的小方块,塞给了嘉木:“拿着这个阵符,能保你一条小命。除非到了生死关头,不然别用。”

  嘉木感激道:“多谢前辈,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实话我也挺怕的……”

  “千万别乱用啊!”老琴师心疼地说,“要是你没死,记得拿回来给我,我就剩这一张了!”

  嘉木:“……”

  出得门前,嘉木深吸了口气,把这桩事情前前后后在心中过了一遍。

  他奉师父之命来到中原,是为了救治一名受雷火暗伤的病人,据说是他的师叔,嘉木却从没见过对方。似乎在嘉木入门前,他就已经远走中原,隐居起来。

  时隔多年,还是师叔在中原认识的友人,也就是这位柳先生,拿了师叔的信物向师门传讯——师叔受伤后,柳先生也试着求医问药,但收效甚微,因而才不得不求助他们。

  接到信后,师父沉默良久,隔日就收拾药物、灵器,把嘉木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