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拿了嫡子剧本后 庶女拿了嫡子剧本后 第80章
作者:方便面君
“我们今晚去看看棺材里的尸体,不就有答案了?!”
李云杳:“……”
吕念川:“……”
沈霁在某些方面还真是意外大胆,大晚上去开棺验尸,是觉得日子过得不够刺激吗?
沈霁是个行动派,想到了就去做,因此入夜后,她便在景家的安排下找到了被王继勋随意掩埋在野外的棺材,——王继勋大抵是作恶太多,也怕恶鬼索命,因此这地上散落了不少纸钱。
而且王继勋也没想到她会大半夜地来挖坟,故而这边并无人盯梢。
“沈衙内,真挖吗?”随行的仆役吓得瑟瑟发抖。
沈霁心里也发毛,但她当初放下了狠话,这时候灰溜溜地回去,岂不是丢面子?于是咬牙下令:“挖!”
坟墓是新修的,泥土还松软得很,因而三个年轻力壮的仆役卖力一同挖后,很快便看见里头的棺材了。在沈霁的指示下,他们撬开了棺材,在开棺后的那一瞬间,众人都被里头不成型的尸体吓得两腿发软直接瘫坐在地。
沈霁本以为王继勋只是凶残地杀死人,却没想到他凶残到将人分尸,眼下这尸体被分成了好几段,直接把沈霁吓吐了。
仆役看见沈霁的反应,急忙指挥另外两人:“盖上盖上!”
沈霁吐完后,又歇了会儿,才指挥他们把剩余的棺材都挖出来。无一例外,这些人死状都很惨,遇到一具相对完整的尸体都是罕见的。
“小郎君还要再继续吗?”仆役已经开始能从容面对这些尸体了。
沈霁摆摆手:“埋好,回去吧!”
回到景家别业时三更都已经过去了,沈霁见房间的灯还亮着,也不敢进去,而是先让人去烧水沐浴。
厨房的人说:“热水一直都备着,这就为衙内打水。”
沈霁疑惑:“为何这么晚了还有热水?”
“娘子说衙内回来还得沐浴,因而锅里一直都烧着热水。”
沈霁心中熨帖,待仆役调好了温水,她再遣散众人,将自己沉入水底。
那一具具尸体悲惨的模样浮现在她的眼前,让她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比她想象中还要残酷。
她从前听说在赵老大平西蜀、南平、南越之前,中原各地藩镇割据,政权混乱,很多将士没有军饷了就抓人来充当粮食,所以人命在一部□□居高位的人眼里压根就不算什么,更别说身份卑贱低微的奴婢的性命了。
或许正是这样,即便王继勋残害了奴婢,赵老大却也没有严惩吧!
就在沈霁沉思之际,她听见门开了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喝道:“谁?”
进来的人脚步一顿,旋即屏风后响起了李云杳的声音:“是我。”
沈霁松了口气,抹了把脸,将脸上的水抹掉,这才看着已经绕过屏风过来的李云杳:“你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一个人跑去掘坟,我怎么可能先睡?”李云杳注意到沈霁的头发都湿透了,心知她方才理应是将自己埋进了水里。
顺手拿起旁边的猪胰子,道:“转过去,替你擦背。”
沈霁从善如流,趴在木桶处,背部大片的风光展露在李云杳面前。
李云杳用猪胰子沾了沾水,再抹在沈霁的背上,一边抹一边问:“你看到了什么?”
“几具腐烂的尸体,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不过我在那里面没有发现燕燕的尸首,想来她还有一线生机,要么……”
要么她跟另一部分特殊的尸体一样,被埋在了王家那片牡丹花的底下。
李云杳也知道王继勋的手段,因此这在她的意料之内。
沈霁又道:“若能翻开他的花圃,或许就有答案了。”
李云杳转移了话题:“沐浴完好好睡一觉。”
沈霁没说话,一直在思考要如何才能将王继勋绳之以法。
首先以赵老大那纵容自己人的性子,对他最重的惩罚也不过是夺官流放,然后还会在中途把人给放回来,等过个两年,风波过去了,又重新开始给他官职,让他啥事都不干却一直吃俸禄。
因他杀的多数是自家的奴婢,没有涉及到旁人的利益,故而追究这事的人也不多。说白了,就是刀没落到自己身上,这些官吏就不知道疼。
如焦继勋焦知府,他年迈,说他耳聋昏聩了也还说得过去,可那通判滕中正正值壮年,难道也没听说过这事吗?
显然不可能,只是他们不想为了一些奴婢而惹赵老大不高兴,因而才装聋作哑。
“既然他们打算装聋作哑,那我就把这事闹大!”沈霁暗下决定。
翌日,薛吉与窦説领着他们带来的女妓到了景家别业与沈霁她们商讨计划,薛吉对那些女妓道:“各位妹妹,我此番带你们来这儿,实则也是有事相求,若你们能帮我们一个忙,我们必有重谢。”
众女妓十分好奇:“郎君们客气了,不知道卑贱的妾身能帮郎君们什么忙呢?”
薛吉道:“我有一位红颜知己,名燕燕,本是教坊司的乐妓,可孰料在长春节之后,她便销声匿迹了。我四处苦寻她的下落,最后打听到她被王国舅带到这洛阳来。我此番来这儿,就是为了寻她。只可惜国舅宅的门难进,进了也难进去搜人,因此我想了个法子……”
薛吉的办法是他们带着女妓们继续招摇过市,并且越多人知道越好,等他们在洛阳转悠了一圈,再让一两个女妓与经常出入王家的牙侩往来过后藏起来。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以自己带来的女妓失踪了而去报官,顺便制造舆论,让大家都知道那牙侩曾经跟她们攀谈过,他们就能以牙侩绑架了她们为由严刑逼供,把女妓失踪的锅扣在王国舅的头上,他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去要人了。
当然,还能顺便打听他们卖给王国舅的那些奴婢的处境。
这么做需要女妓们与他们一同承担风险,而且碍于出身,她们的风险会比他们大。
薛吉把利弊跟她们说明白了,就看她们愿不愿意帮忙了。
众女妓一开始面色有些犹豫,毕竟她们都知道王继勋的凶名,谁也不愿意去招惹他。
这时,吕念川道:“实在是无计可施,只能先说服牙侩将我买了去,再卖入国舅宅里,你们再找个由头进国舅宅找我。”
“不行。”沈霁断然拒绝,这个计划比他们带着女妓去国舅宅要危险许多,只能是下策。
“可众人之中,唯有我已经恢复了良籍,不会让牙侩生疑。”
沈霁的态度异常强硬:“我就算是硬闯,也绝不能让你再失去自由之身。”
吕念川欲言又止,最后被李云杳拉了回来。
兴许是这句话触及了女妓们内心最深处的禁制,其中一个女妓站了出来:“奴愿意帮忙。”
其余女妓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也纷纷站出来。
“若找回她,我必不会亏待各位妹妹的!”薛吉高兴地道,仿佛燕燕真的是他的红颜知己。
……
翌日,众人按计划行事,薛吉拦下了打算跟他们一块儿行动的沈霁,道:“你就不用跟我们一块儿行动了,去长寿寺找那个叫广惠的僧人,不是说他常出入王家做法吗?他那儿或许是突破口。”
沈霁道:“你终于聪明了一回啊!”
薛吉不服:“什么叫终于聪明了一回?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好吧!”
他雄赳赳地走了,沈霁才带着李云杳、吕念川去长寿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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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讨人
虽说沈霁三人到长寿寺是为广惠僧人而来, 但李云杳为沈霁求的护身符已经旧了,沈霁便道:“正好我们顺便来求道护身符。”
沈霁一改往常抠抠索索的秉性,出手阔绰, 给的香油钱和功德钱也特别多, 因此吸引了长寿寺的和尚——寺院中地位较高的僧人的尊称,——出来赠言。
“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一位叫‘广惠’的高僧?听闻他很会做法事, 国舅家每次死人都是他帮忙做法的。正好快到我祖母的忌辰了, 我想找一位高僧去帮我超度做法事,不知道他有没有空?”
那和尚见她指名道姓要广惠, 便让沙弥去把人喊来。
广惠替死在王继勋手里的人做法事本就是一种掩护,因此听沙弥如此转述之时, 他心虚得很。
等到了地方,便看见沈霁与和尚聊得正欢:“我们家与佛有缘,我祖母在世时便特别诚心地供奉佛祖,我们家宅子又小又旧我爹也舍不得修葺,可是他竟然去找官家批准他买秦陇两地的巨木回来为祖母修建佛舍。便是我当年出生之际, 门前便路过一位高僧……”
沈霁说得随意,但也把自己的身世透露了个干净。
能找官家批准自己买巨木修建佛舍的,除了官家眼前的红人之外, 还有谁?而且沈霁出手阔绰,身边有两位美娇娘, 还跟着一群仆从, 这出身显然非富即贵啊!
在寺院里的也不全是一心向佛的圣僧, 还有许多走投无路才出家的普通人, 而只要是普通人便会有私心, 也会有欲|望, 在知道沈霁的身份后, 广惠放下了忐忑,对她道:“施主。”
沈霁打量着眼前这个长得有些圆润,但面上干净的僧人,好奇地问:“你便是广惠高僧吗?”
“正是贫僧。听闻施主想要为先人超度做法事,不知有何要求?”
“我也不懂,但听说国舅很是信任你,每回他家死了人都是找你去超度做法事的,说明你在超度做法事方面很出色,所以我才来找你。”
广惠见她又提这事,心里直打鼓,试探地问:“施主与国舅认识?”
“当然认识。”沈霁语调都不带变的,然而话语中却展现了她的自信,这是普通人家所没有的底气。
广惠闻言,也知道开罪不起她,便与她说起超度的一些仪式,需要准备的东西,及定下吉时。
说完这些,沈霁一个高兴又添了不少香油钱,广惠心满意足地表示要先去准备。待他一走,早就有看红了眼的沙弥过来跟沈霁嘀咕:“施主可比国舅阔绰多了。”
沈霁道:“你这小沙弥怎么张口胡说?国舅那可是官家的小舅子,家底丰富,平日出手也十分阔绰,我怎么能跟他比?”
小沙弥便道:“可广惠师兄替他超度做法事,他从不给钱。”
沈霁挑眉,与一旁默不做声的李云杳、吕念川悄悄对视了一眼,三人都知道这其中必然有古怪。
沈霁开口试探,小沙弥便将他所知的一一告知。
原来广惠是去年认识王继勋的,一开始王继勋便是以需要人超度做法事为由把他找过去,那一次他收到了不少王继勋赏的钱。
自那次之后,王继勋又常找他,兴许是他巴结到了王继勋,所以明明他不是寺里最德高望重的僧人,可王继勋却只要他,每次做法事都不让别的僧人、沙弥过去帮忙。
很多时候超度做法事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王继勋和广惠的行为着实让寺里的人无法理解,尤其是他天天去超度却从不拿钱回来,寺里便怀疑他私吞了钱。可他辩称自己去王家不全是超度,有时候是宣讲佛法。
让小沙弥觉得古怪的是,每次广惠从王家回来后,便会去静过堂向佛祖忏悔思过。人家问他为何要思过,他就说这是苦修。
小沙弥道:“对了,昨日他也去了国舅家超度做法事。”
沈霁却觉得奇怪:“按照广惠高僧方才让我准备的东西,想来做法事时的阵仗很大吧?”
“那是自然。”
……
从寺院离开后,沈霁跟李云杳嘀咕:“这广惠去王家绝不是做法事,我昨日去王家时,王家静悄悄的,并没有纸钱,也没听见诵经的声音。”
“会不会是他诵经声音太小了,在里面听不见?”李云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