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魔尊当未婚妻后 错把魔尊当未婚妻后 第4章
作者:问西来意
做完这事情后,叶孤光又骂了一声“可恨”,便化作了一道遁烟从暗处离开了。作为金丹期的修士,他可随意对筑基期、蜕凡期的人下手,但是面对着同境界的八大仙门真传,他并没有多少胜算,故而选择避开。就在叶孤光离开后,一道萦绕着浩然正气的身影踏入了石室中。
涂丹朱只来得及喊出“师叔”两个字便晕厥了过去。
李净玉擦了擦面上的血痕,望着来人打了个稽首,道:“前辈,那魔头逃了。”
女修温声道:“无妨,外头还有我春秋天阙的人,不会让他逃出去的。”顿了顿,她又道,“瞧你的模样,是冉师兄的女儿?”
作者有话说:
①《道德经》
②文天祥《正气歌》
第7章
玄门也好,魔门也罢,弟子并不一定要长居在学宫中,譬如冉竞日便没有留在宗中。不过他与春秋天阙的同门并未断绝往来,故而众人对冉竞日家中境况颇为熟悉,甚至知道不少过去的隐秘。眼前的少女没有主动提起自己的身份,但是女修从她那酷似冉竞日和李清洵的面容上也能够分辨出她的来历。
李净玉垂眸,眼中掠过了一道奇异的光束。她的念头转动,片刻后,轻轻一颔首道:“是。”察觉到后方射来了一道冷光,李净玉下意识回头看了纪玉棠一眼,见她唇角勾起了讥讽与嘲弄,似是在说“还不是被人戳破了谎言”。
女修点了点头,视线从李净玉身上越过,定定地落在纪玉棠的身上,眸中异彩连连:“纪家的小姑娘?”没等到纪玉棠应声,她又道,“我姓岳,名甘棠,你们可以唤我一声师叔。”她也瞧出了三人身上的咒术,此刻不再多言,袖子一拂,便使了一个“大罗天袖”神通,将她们带走。
这山离春秋天阙并不算远,故而在发现了事端之后,是由春秋天阙的弟子来料理的。只是他们一开始错估了魔头的修为,派遣出来的都是筑基的弟子,甚至没有任何反抗便失去了性命。涂丹朱倒是因为文印在身得以保全,可如今身上精血亏损严重,已经伤了根基,若是不好好调养,恐怕会有碍道途。至于纪玉棠和李净玉二人,虽然不曾吃什么苦头,但身上那道血煞真印已经开始成长了。想要将它剥离,极为不易。
春秋天阙,纪玉棠与李净玉二人并非是真传弟子,只暂时寄住在客殿中。殿中线香燃烧,一缕缕的烟气浮动,两个人身上的血煞真印浮动着,形成了一只血兽,似是要与烟气抵抗。不过就在血兽浮现时,殿中的匾额上忽地绽放出了粲然的光芒,将两个人罩定,暂时将那血兽给压了下去。
纪玉棠不修法力,浑然不知道自己身上血煞真印的变化,她望了对面的人一眼,也不喊“李道友”了,而是扯出了一抹一抹虚假的笑容,直接叫道:“冉孤竹。”先前在险境中,一切事宜都可往后退,可现在那股悬在上方的危机消除了,她的心又重新变得不平静起来。
李净玉愣神了片刻,才明白纪玉棠是在喊自己。她抬眸对上纪玉棠的视线,坦然道:“纪道友是有什么话要说么?”
“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这又是一副假面孔么?”纪玉棠定定地望着一脸平静的李净玉,心中翻涌着强烈的不甘。仿佛深困在那番话语中的只有她一个人,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要她一个人消受了,怎么能有这样的事情?
李净玉低头,掩饰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神光,半晌后,她勾唇轻柔一笑道:“纪道友说笑了。”
纪玉棠轻呵了一声,正打算揭开过去的丑恶,外头忽地传来了一道响声,她立马就闭嘴不言。春秋天阙的人与父亲相识,知道她与冉家的婚约,但是冉孤竹逃婚的丑事却是被掩了下来,只推脱说对方被太元道宫收为真传,要待自身道行有成,才会成亲。在旁人的眼中,她和冉孤竹是“未婚妻妻”。
入得殿中的是一个秀气的、一身儒衫的小童,他朝纪玉棠和李净玉打了个稽首,道:“两位道友,岳宫师有请。”
春秋天阙在九州各道设下了学宫,但凡到了金丹期的修士,都要去担任一段时间的老师,故而在金丹修士也被称作是“宫师”。
纪玉棠扫了李净玉一眼后率先起身,跟上了小童的脚步。
李净玉神情从容,眉眼间如春风和煦,她自然能够理解纪玉棠的这番态度,毕竟她的“好妹妹”做出了那样的事情,若是落在自己身上,也不可能给个好脸色。
甘棠宫。
岳甘棠坐在了上首,桌案上摊着一本本文书。自从归来之后,她都在查找与血煞真印相关的资料,还真被她在《浩然正气辟邪经》中找到了破解的法门,一者是将血煞真印转移到道行更高的人身上,但这只是靠那人自身法力镇压,不算是真正解决了,二者则是朝着被种了血煞真印的人体内打下一枚“御天浩然印”,由修士自行养炼这枚浩然印,从而将体内的血煞真印一点点磨去。如果能够做成了,修士自身也能够从中受益。
见纪玉棠和李净玉二人到来,岳甘棠将这两种破除血煞真印的办法说出,等待着她们自己做出选择。如果不愿意自己养炼浩然印,那她便暂时将血煞真印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来。
“这御天浩然印要用法力养炼么?”纪玉棠思忖了一会儿,抬眸望着岳甘棠询问道。
“不是。”岳甘棠摇了摇头,又解释道,“养炼心性,此气在儒门为浩然气,在道门则为玄清气,在佛门则为莲华气。非是法力,而是一缕道韵。这御天浩然印种下,无碍你的功行,不坏你的道传。只不过你二人的功行太低,想要真正磨灭那一缕血煞真印,还得前往学宫中听经,借学宫中的浩然正气镇压血煞。”
纪玉棠点头道:“好。”以她自己的本事恐怕难以磨去那血煞真印,而那样的变故使得她不愿意回到家中看那些人或是怜悯或是幸灾乐祸的神色,能够得到春秋天阙之助自然再好不过。
李净玉没有接腔,似是在沉思。
“冉师侄,你若是打算回到太元道宫,借助道法镇压,我也可送你回去。”岳甘棠望着李净玉又道。
跟太元道宫比起来,恐怕还是春秋天阙的学宫中更为安稳,李净玉想了想,出声道:“我愿意留在学宫之中。”说着,还往纪玉棠身上觑了一眼。
岳甘棠见了她的神情,心中暗笑,只以为她是要陪着纪玉棠,当即应道:“最近的一座是白鹿学宫,我等会儿便命人送你们过去。”怕纪玉棠和李净玉心中生出茫然之感,她又道,“学宫中的规矩不多,你们不用担心。不过到底是修行之地,弟子之间会有文斗和武斗,若是没有把握,可直接推辞了。”
白鹿学宫乃春秋天阙三十六学宫之一,坐落在白鹿山下,一座座殿宇沿着明道溪修成,但凡高立的楼阙都立着一只相风铜乌,风吹来的时候齐齐转向,发出一道道如同鸟啼般的呜鸣,山中群鸟也会在这个时候一同高歌。
如今坐镇学宫的宫师名为白青涟,她一身墨绿色的儒衫,衣摆处绣着一群墨鱼,仔细一看,仿佛那群墨鱼会活过来,在清溪与荷叶之间跃动。不过这位宫师深居简出,极少在众人跟前露面。除了进入白鹿学宫的第一天,纪玉棠就再也没有见过她。然而这样也好,少了监督的人,可以乐得清闲。
白鹿学舍,是学宫弟子的住宿之地。少的是两人间,多的是八人间,这些事宜都由师长安排,由不得学宫弟子抗议。可能是得了岳甘棠的提点,纪玉棠和李净玉被分配到了一个清幽的两人间,一来便惹足了学宫弟子的妒忌。
都说“安贫乐道”,大家一起“贫”,那就没什么好说的,可偏偏有的人是那幸运儿,一个人“富贵”了,这教其余的人如何平衡心境?
但是对纪玉棠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安排。日日对着“冉孤竹”那张脸,她连梦里都被“废物”两个字紧紧缠绕住了!眼前的人与过去呈现出了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割裂,这欺骗性的假面啊,纪玉棠想想都觉得生气。可对方却不觉得如何,整日笑脸相迎,难不成她一笑就能够将过去的仇怨一笔勾销了么?
还没等到纪玉棠与李净玉起内讧,一份斗书便送到了学舍中了。
还是武斗!
纪玉棠:“……”
李净玉倒是善解人意,在武斗书上落下了“冉孤竹”三个字,解去了纪玉棠的尴尬和无措。
“在这学宫之中,无甚忧虑,正好借此真正迈入蜕凡境。”李净玉温声道。
纪玉棠抿了抿唇没有接腔。如今划分的境界其实只与气道对应,像《真龙化生经》这般的力道法门,前三境有另外的名字,分别是“结鳞”“筑甲”“结珠”。结鳞指得是观想神龙,使得身上生出鳞甲,而到了筑甲这一境界,那便是肉身外相彻底化生龙甲,等到凝结“龙珠”之后,那就真正修成真龙之身了。至于后两个境界倒是一样的,只不过眼下的纪玉棠都不用去想。
这化龙经需要外药灌身,根据经书的记载,那外药大多在北海之地。纪玉棠现在明显是不方便过去的,好在观想神龙之身,足以推动她迈入蜕凡境界。龙道的创生者大概也不想后辈子弟卡在第一关上。唯有蜕凡之后,才算拥有一点点采摄外药的本领。
第8章
虽然纪玉棠并没有接下武斗的帖子,可她仍旧十分关注发帖人的状况。毕竟她也不知道对方在输了或者赢了之后会不会继续挑战。
此人名颜首夏,如今只是蜕凡境,只参一首《天问》。只不过她已经观想出本命法器了,只差择取道途凝聚本命真元。从蜕凡境界迈入筑基境,本命法器和本命真元是缺一不可的。有人凝聚剑胎真元,有人凝聚五雷真元,不同之人凝练的本命真元有异,最终结出来的金丹也各有不同。譬如纪玉棠,其实她未来要走的道路也与之类似,可以称为“大道龙丹”。
武斗的日期就在三日后,但凡在学宫中的弟子都过来看热闹。一来是因为李净玉和纪玉棠的待遇好得过分,二来嘛,则是依照往常的习惯,给“新人”一个下马威。
“颜师姐就差凝聚本命真元这一步便可成功筑基了,现在约战新来的师妹,不是欺负人嘛?”
“你以为那两个师妹是好相与的?纪师妹……唔,这个不知道。但是冉师妹她可是太元道宫的真传诶?再说了,我看她身上的气息,应当也快走到颜师姐那一步了。”
……
看热闹的人早早地围拢在了斗台附近,倒是李净玉和颜首夏两个人姗姗来迟。一个瑶簪宝珥,翠羽明珰;一个气质高华,人淡如菊。
纪玉棠并没有与李净玉一起现身,她占据了不起眼的偏角位置,双眸一瞬不移地凝视着台子上的两个人。“冉孤竹”是她未来一定要打败的敌人,至于颜首夏嘛,这位师姐则是眼下横亘在了身前的危机,了解一下两人的功法和本事是她要做的事情,这样在日后,就算是对上了心中也有个底。
“冉师妹。”颜首夏抿唇笑了笑,朝着李净玉一抬袖道,“我所修的功法为《天问经》,如今已经凝练出了本命法器——天问之书。”
李净玉扬眉一笑,身上法力如潮水一涨,前方顿时悬浮着一枚散发着碧绿色的宝珠。她抬袖回了一礼道:“我所参的功法为《月相九轮天章》。”这是一门观想太阴星君的法门,自新月演娥眉月、上弦月、渐盈凸月到满月再转入渐亏凸月、下弦月、残月直至重新归于新月,形成了一个月相轮回。不过这门功法时常要与其他的神通配合。
白鹿学宫的学子不知道“冉孤竹”主修什么功法,但是纪玉棠却是十分明了的。听了李净玉的话语,她眼中泛过了一抹异芒。她主修的功法明明是存思北斗七星,怎么现在变成了月相?都说三光日月星,难不成入了太元道宫又修了一门?眼下不想暴露自己的真正手段?纪玉棠正暗暗地思忖着,台上的人已经先行动手了。
在颜首夏表示谦让之后,李净玉并不推辞,而是顺势抢占了先手。她的身上法力如同潮水一般起伏,那一颗碧绿色的宝珠分出了数道光影,悬浮在了上方。随着光影的分化,在李净玉的脚底掀起了一道洋洋洒洒的水潮,随着月相的演变而起起伏伏。
“是水功么?”颜首夏望着李净玉眸中异彩连连,她的修为略高一筹,自然也能够看出李净玉的那枚珠子快真正凝聚成本命之器了。她手腕一翻,一本天书便浮在了她的上方,随着窸窸窣窣的翻页声响起,一道带着几分清愁的声音响起:“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闇,谁能极之?冯翼惟像,何以识之?①”
天不可问,不作问天,而作天问。随着天问之书中的道音传出,斗台上的环境随之而演变。天问之书出声质问,而颜首夏的答语则是无声的,是四方境遇的演变,最终勾勒出一个她应答的世界。要对付这个法门,要么作《天对》,先行一步坏去颜首夏的道域之变,另一种办法便是靠着法力强行打破这种变化。
李净玉选择了后者。月相的起伏催动了水潮的涨落,如一条自天而降的银练,刷向了前方的世界。月相的盈亏有如生死轮回,她的道域同样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在这个情况下,看的就是法力的碰撞以及道法的演变了。
天问之书中文字落下,要回答的不仅仅是颜首夏自身,李净玉不答天问,那一个个文字便仿佛一道文印,朝着她身上打来。李净玉神情从容,一方面驾驭着潮水冲刷着颜首夏的道域,另一边则是驱动着半空中的月相,不管是残缺还是圆满,其本质还是那枚闪烁着碧绿光芒的珠子。此刻珠子散发着幽月之光,盘桓在李净玉的自身,打退了那一道道落下的字符。
“不愧是太元道宫的真传,颜师姐的天问之书直指大道根性的,可有不少人在上头吃亏,在目前这个境界,大多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啊。”幽幽的叹息声近在咫尺,纪玉棠原本认真地观摩着台上的斗战,听到在耳畔回荡的声音,也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
是一身儒衫的学宫弟子,只不过比起其他一丝不苟的弟子,她披头散发的,手中还提着一个酒葫芦,多了几分道门的潇洒与落拓。纪玉棠想了一会儿,才记起她的名字——沈藻。
“沈师姐。”纪玉棠朝着沈藻一抬袖,客客气气地开口道。
沈藻轻笑了一声,眸光垂落到了纪玉棠腰间悬着的“宫绦”上,调笑道:“这草编还挺别致。”
纪玉棠的爱好并不多,草编算是一个,宫绦上的玉都是随便寻来的,倒是底下悬挂着的“结”,都是她细心编织出来的,形态各异。纪玉棠面色微微发红,眼中掠过了一抹窘迫,她假装没听见沈藻的话语,而是询问道:“沈师姐以为谁会赢?”
“有什么区别么?”沈藻反问道。
纪玉棠:“……”这区别可大了。她现在看李净玉不大顺眼,但是因着两个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在其他学子眼中是一道的,便生出了一种既不想看她赢,又不想让她输的心情。
“师妹莫不是以为她赢了便可逃脱接下来的一场斗战了?”沈藻望着纪玉棠扬眉一笑道,“武斗之外,尚有文斗。师妹到底不是我学宫弟子,再让颜首夏出场那就太欺负人了。接下来便由我这个闲人来挑战吧。”
“闲人?”纪玉棠眼中掠过了几分怀疑,别看这一日整天沉浸在了醉乡中,那是因为她只参一个“酒”字!什么为了不欺负人啊,当她是新来的,不知道沈藻有着“斗酒诗百篇”的美誉吗?就在纪玉棠一个恍神间,斗台上传出了一连串的雷霆轰响。纪玉棠定睛细看,水潮中忽地生出了一片雷芒,正隆隆作响。
“太阴天心雷?啧啧,可了不得啊,这冉师妹修的神通不少啊?”沈藻眼中掠过了一抹笑意。
颜首夏的道域在尚未真正成型的时候就被这道雷河打坏,想要再度凝聚出恐怕得废去不少力气。她本身藏在了天问之书垂落的神光中,尚能够使用其他神通,可李净玉同样被珠子形成的月相护佑,想要打到本尊,恐怕得废去不少的功夫。颜首夏眉眼间掠过了一抹笑意,率先将天问之书收起,望着李净玉道:“师妹道法了得,我认输了。”
李净玉也跟着收回了自己的法力,朝着颜首夏行了一礼道:“颜师姐谬赞了,我奈何不了师姐,不算赢。”
颜首夏摇了摇头,没有接腔,而是话题一转道:“武斗已了,就是不知文斗如何?这新的斗书师妹还要接么?”
“不用忧心了,这文斗嘛,纪师妹已经应下了。”沈藻觑着一双醉眼,高声开口道。她这一开口,便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此刻围观的人纷纷望着沈藻与纪玉棠二人。
纪玉棠:“!!!”这根本不讲道理,她什么时候应下了斗书?将视线一挪,转到了李净玉的身上,没想到对方不再开口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择日不如撞日,文斗并不需要什么准备,就现在吧。”沈藻笑盈盈地望着纪玉棠道。
“纪师妹虽未入儒门,但博览群书,在文采上我远不如她,由她来斗这一场正好。”李净玉转向了纪玉棠,眉眼盈盈,如清水在眸。
纪玉棠按了按眉心,岳前辈说了斗战可推去,但是武斗上李净玉露了这么一手让人高看,她要是在文斗上退缩了,传出去恐怕更会被人看轻。她的身体因玄象之珠的遮蔽,很多人看不明了,可现在不知道不代表着以后不知道。要是——纪玉棠心念起伏,她幽怨地瞪了李净玉一眼,才转头望向沈藻,应道:“好。”
沈藻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自袖中取出了一枚海螺,道:“此法器名无情螺,无情无声,此番以‘情’为题,你可自由发挥。师姐我也不为难你,若是你能够让这无情螺应声,便算赢了。”
纪玉棠:“……”她今日是重新认识了“不为难”这三个字。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那沈师姐有办法让无情螺应声吗?”
沈藻面不改色道:“自然是有的。”
没等其他人开口,便听见颜首夏冷声道:“不可能!”她看也不看沈藻,而是直接道,“换一个。”
“怎么就不可能了?”沈藻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她抱着双臂懒洋洋地望着颜首夏,凑到了她的跟前道,“你不成我就不成了么?”
沈藻语调中挑衅的意味颇为浓郁。
两位师姐争锋相对,到了最后不欢而散,文斗之事不了了之。纪玉棠落了个轻松的同时,又生出了些许的疑惑来。
那无情螺有什么特殊意义在么?
作者有话说:
①《天问》。
第9章
从斗台到学舍要穿过一片花林,这个距离并不算太短。
在学宫中不同于外界,不需要腾云驾雾来去匆匆,再说了,纪玉棠也不是真正的蜕凡修士,不想祭出玄象之珠。
寻常学子一道在青石小径穿行,语笑嫣然,其乐融融,显然这画面不会出现在纪玉棠的身上。此刻的她正因为身边还跟着一个李净玉而略有几分局促不安。她其实不想在“未婚妻”跟前露出自己的半分气短和不自在,毕竟这样的畏缩只会证明她过往的话语是对的。可是她在见过对方与颜首夏的对战后,她不得不承认对方比之过去更为厉害了,她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够追上。
察觉到一抹淡香接近,纪玉棠的脚步倏然停了下来,她一脸警惕地望着李净玉忽然伸到了她头顶的手——而对方并没有因为她的抗拒而错愕停止动作,反而轻轻地一拨弄,摘下了一片碧绿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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