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魔尊当未婚妻后 错把魔尊当未婚妻后 第40章
作者:问西来意
李净玉不以为然道:“这句话你说过很多次了。”
纪玉棠有些不满李净玉随意的态度,她认真地强调道:“这次是真的!”
李净玉笑了一声,道:“你是要说‘此地一别,再相见便是拔剑之时’吗?”见纪玉棠抿唇,她又意味深长地笑道,“我期待那一日,不过想来也用不了多久了。”
纪玉棠:“……”
山风拂面而来,四野寂静。
纪玉棠不再看李净玉,转身便要离去。只是在飞掠出一段距离后,她又折了回来,身上龙功一运转,一对小杈角便从额头上冒出。她站在了李净玉的跟前,咬了咬下唇,却是主动地抓起了李净玉的手,在龙角上摸了一把。她压下了那阵在身躯内激窜的电流,含着水波的双眸如秋水流转:“今日一别后,就当你我两清了。”说着,也不看李净玉的神情,匆匆忙忙便走。
李净玉立在原地没有动弹,她凝视着纪玉棠,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手腕一翻,掌中浮现了一只精巧的草编,她轻呵了一声道:“想要两清?哪有这么容易?”
在她的计划彻底落实之前,恐怕是清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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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
一草一木都如离去之时,仿佛岁月不曾留下痕迹。
纪玉棠唇角勾起了轻快的笑容,向着母亲的小院奔去。只不过等来的并不是宁怀真欢喜的神情,而是一句劈头盖脸的质问:“你回来做什么?难不成想要与冉孤竹成亲了?”纪玉棠眼皮子一跳,从宁怀真的眉眼间发现几分端倪来。
“阿娘?”
宁怀真叹了一口气,收起了自己的脾气。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纪玉棠,见她身上没有伤痕,甚至连功行都提升了不少,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半是关切半是埋怨道:“你这回来的也不太不是时候了,还不如多在外头游历呢。”顿了顿,她又道,“你是与冉孤桐在一起?”
纪玉棠犹豫半晌,老实地点了点头。
她没等宁怀真继续在“冉孤桐”身上纠结,而是询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宁怀真缓缓道:“太元道宫来逼婚。”
纪玉棠不满道:“他们就这么着急?真想成亲那为什么不肯自己去?”
在这一瞬间,她对太元道宫的恼恨达到了极点。
宁怀真望着纪玉棠欲言又止,按理说此事与纪玉棠有关,应该告知她。可她又怕纪玉棠因为一时的慈悲而放弃了自我,同意与冉家女结亲。
“是……因为太上道祖吗?”宁怀真还在犹豫,纪玉棠已经问出口了。
宁怀真神情大变,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纪玉棠垂着眼睑,轻声道:“孩儿遇见了太始一脉冲虚真人的遗府,在里头发现了王敬之前辈的尸骸和遗物。他的遗物中有一枚留影玉简,上头记载了一些画面。冉师伯当初与李前辈在一起,就是因为她是太上血裔,能够孕育出太上道母——一个能够承载太上道胎的母体。”
宁怀真在得知“太上道祖”之事时,心中便隐隐有了猜测,可现在被纪玉棠点破后,更觉得体内的寒意一重重奔涌来。既然与李清洵的相遇是冉竞日刻意的算计,那么他们同自己、同明承呢?当初的往来都是冉竞日勾勒的假象,就是为了在太上道祖跟前立下誓约吗?
“阿娘?”纪玉棠担忧地望向了宁怀真。
宁怀真勉强地笑了笑,道:“我没事。”她按了按眉心,又道,“你快离开天水,不要留在这边。眼见着到了最后一步了,他们可能会做出一些我等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纪玉棠反握住了宁怀真的手,皱眉道:“那您呢?”她抿了抿唇,又道,“到底是玄门,不至于做出那样强买强卖的事情。”
“你忘了净莲禅吗?”宁怀真抬头,幽幽地注视着纪玉棠。
纪玉棠回忆起了那场血腥的杀戮,寒气陡然滋生。她讷讷的,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宁怀真心绪烦乱,她道:“净莲禅因执而入魔,谁说太元宫不会呢?待你父亲找寻到破解誓约之法,我们一家就离开天水。”她是散修出身,虽然玄门道法号称尽数出自太上,可作为散修的她对太上三宫不见得有多少尊崇,在面临这等事情时,她只能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
纪玉棠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天水是不能留了,她回来也是想与父母亲一道离去。回忆着冲虚道人道场中瞧见的壁画,她不认为太上归来之后,会引领玄门走向更好的未来。在屋中坐了一阵子,始终不见纪明承归来,纪玉棠有些忧心,起身脚步匆匆地走向了门外,只是在即将踏出的时候,蓦地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她一抬眼,便望见了翩翩如君子的冉竞日。
“玉棠侄女,是要去哪儿呢?”冉竞日望着纪玉棠,温和地开口道,“两年不见,阿竹也是极为想念你的。”
纪玉棠面露警惕,她如今不过金丹,并没有对付冉竞日的把握。
“冉竞日,你要做什么?”宁怀真在这个时候飞掠而出,在得知真相时,她已经单方面断去与冉家的牵系,此时看着冉竞日开口,语调一点都不客气。
冉竞日从容笑道:“纪道友也在冉家,你母女二人一道过来,恰好商议婚事。”见宁怀真神情冷漠,他又道,“想要抹去誓约最好的办法不就是践行誓约吗?”
“你——”宁怀真怒声道。瞬间便明白了冉竞日话中的意思,想来纪明承这些年的奔走都落在了他的眼前,所谓抹去誓约的办法,可能只是冉竞日扔出了诱饵。毕竟在得知真相之前,他们对冉家不曾设防。
纪玉棠的心蓦然下沉,她冷冷地望着冉竞日,抿唇道:“我去。”不出意外的话,在她与冉孤竹成亲前,冉竞日不会放他们离开了,甚至成亲之后,若是不能孕生太上道祖,就不得自由。而太上道祖降临后,她还会继续存在吗?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走到这地步的,李净玉大概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吧?此刻的她会在天水哪一处?这一次她会放过冉家吗?纪玉棠眸光闪了闪,一低头压下了眼中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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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来客栈,别有洞天。
在送纪玉棠回到天水后,李净玉并没有打算离开。
“纪家一家人都被请到了冉家。”师清尘淡然地开口道。
“冉竞日竟然无耻到了这一地步?打算逼婚?”李净玉挑眉,诧怪道。
“或许吧。”师清尘眸光闪了闪,她同样从李净玉口中得知了“太上道祖”的相关事宜。她望着李净玉道,“这事情你准备如何?不打算让天海魔宗知道吗?”
“他们若是知道了,纪玉棠还有活路吗?”李净玉开口,她知道师清尘指得是“太上道祖”之事。
“那你准备如何借助天海魔宗的力量?”师清尘点点头,又笑道。
“我是冉家之女不是吗?”李净玉笑吟吟,慢条斯理道,“我要如忘情宗修士一般了结俗世因果,这不是很正常吗?他们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魔种吗?至于此事中有太元道宫的身影,他们没必要知道了。”等她修成至上法门,便可灭去那帮乌烟瘴气的魔修,可如今不是未修成嘛,那就只能借着旁人来消耗魔宗的力量了。
师清尘颔首,又道:“还有一个消息,冉家人打探过你与纪家那丫头的事情。”
李净玉“嗯” 了一声,她单手撑着下巴,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桌上的草编。冉竞日这般急迫,其实还有其他的目的在吧?她与冉孤竹是双生,按理说都是太上血裔,可谁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道母”。难不成让她们两姐妹都去试一试?或者将她们炼合为一体?不管他采取什么办法,总是要将她给抓住,才能够继续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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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家。
荒芜的院落中野草萋萋。
但是有一处被鲜血浇灌,只余留一片寸草不生的赤土。
冉竞日负手立在了院子前,不期然想到了过去的一幕幕光景,他的眉头紧皱,眸光不由得深邃了几分。
“冉师兄,你果然在此处。”王神玉款款而来,她深情地注视着冉竞日,故作不经意道,“是在想李师姐吗?”
冉竞日转头,淡声道:“我在想除了天地棋盘外,她还做了什么事情。”
王神玉蹙眉道:“你在担心太上计划?”
冉竞日不置可否,只是道:“她当初推算出了一些事。我在想,那短暂的五年时光中,她时不时消失一次——后来我们也证实了她并未回太始道宫,而是前往他处。而且每一次归来后,她便将所有的关注都放在了阿桐的身上。
“这是不是说明,阿桐才是那个人呢?”
王神玉皱眉道:“可她是魔种。”
冉竞日轻呵了一声:“不要忘记了,魔祖与太上道祖都是太元圣母所生的。”
第56章
在一开始, 冉竞日以为冉孤桐堕魔,不可能是道母真身,可在翻看道典之后, 又认为其为道母还是有一定可能的, 毕竟道魔在最初同出一源, 只是一清一浊罢了。他负着双手幽幽地注视着前方的那一滩血迹,心中思绪百转。
李清洵是太始宫传人, 她难道不想见太上入世吗?她为何不敬太上呢?若是她愿意帮助自己, 还会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吗?复杂的情绪在心中交错,冉竞日的眉峰之间有些恼、有些恨。
“那师兄打算如何做?”王神玉的语调温温柔柔的,腔调之中杂着显而易见的关切, 见冉竞日没有回神,她又道,“要将孤桐留下吗?”
冉竞日闻言眸光一闪, 他缓缓道:“如今她可是魔门的祭月, 是魔宗极为重视的魔种。”
王神玉道:“但终究是冉家女, 师兄动手也是师出有名,只是不知如何将她引到此处。”
冉竞日笑了笑,藏住眼中的锋锐,他温声道:“纪家那丫头不是吗?寻常人被擒入南疆会安然无恙吗?就算不是为了纪家丫头, 她大概也不会让我如愿吧。”
王神玉叹气, 懊恼道:“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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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志院,灵机滚荡,清气湛然,是一处极佳的道场。纪家一家三口都被安排在了此处, 各方面都有冉家人的照料, 只是不得自由。
纪明承背着手站在院子中的大树下, 此情此景犹为熟悉,然而心境却与过往截然不同。
“好了,别在那长吁短叹扰人心情。”宁怀真蹙眉瞥了纪明承一眼,又冷冷道,“你怎么会落在冉家?”
纪明承苦笑了一声道:“你们不应该管我的。”
宁怀真一颔首道:“确实,可现在人都在这儿了,念叨那些有什么用处?”
纪明承被她一噎,讷讷的不敢反驳,只是说道:“那避开誓约的办法其实是冉竞日设下的一个陷阱,相交多年,我不知道他会是这等心性。”他摇头晃脑道,“识人不清啊。”
宁怀真没说话,在心中应了一句“可不是吗”,昏头的不仅仅是纪明承,还有她自己。转向了静坐着不言不语的纪玉棠,她放缓了语调,温声道:“阿娘不会让他们逼你的,你不愿意那就不去做。”
纪玉棠抬眸对上了宁怀真的视线,软声笑道:“谢谢阿娘。”只是她心中无比清楚。冉竞日都做到了这等地步,协同太元道宫“逼婚”,强行压着她娶了冉孤竹,甚至下药都不是没有可能。
数日之后。
冉孤竹出现在了院子门口,她一身白衣似雪,神情疏冷而傲然。
“你为何不愿意?”冉孤竹语调中藏着疑惑。
纪玉棠拧眉望着冉孤竹,暗想道,冉孤竹知道“太上归来”的事情吗?只不过她没有多问,只是冷冷道:“先前不就与你说清楚了吗?你不配而已。”
“可你现在没有选择。”冉孤竹平静道,只要与她的“道”不相违背,她根本不在意冉竞日用了什么手段达成目的。片刻后,她又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将一句“怎么都不成”咽了回去,纪玉棠定定地望着冉孤竹道:“你先替我取一些明月珠来。”
冉孤竹拧眉,困惑道:“明月珠?那不过是装饰的小玩意儿,有什么用途?”
纪玉棠讥讽一笑道:“我修龙功,喜欢明月珠有问题吗?”
冉孤竹没有继续询问,一点头应下了这件事情。见纪玉棠扭头就走,她轻呵了一声,也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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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冉家的大小姐,买些“明月珠”这样的小玩意自不会亲力亲为,而是遣了身边伺候的人出去,没多久之后,便将一袋明月珠买回,送到了静志院中。纪玉棠懒洋洋的,随手将袋子扔到了一边去,看都不看一眼,她又对着冉孤竹的人提出了新的要求——虽在冉孤竹看来不可理解,但目前还是容易做到的。
一连几日如此,倒是宁怀真先无语了,她望着纪玉棠低声道:“你这么做也没有什么用处,就算是气她也做不到。”
纪玉棠垂着眼睫,淡声道:“她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宁怀真眼皮子一颤,拧眉道:“你在等谁的消息吗?”
纪玉棠默不作声。那日与李净玉分别后,她猜测李净玉没有离开天水城,她的心中隐隐浮现了一丝期待与渴望。
客栈洞天中的李净玉的确得到了不少与冉家相关的消息,尤其是冉孤桐的亲信左右来回走动。
在思忖了一段时间后,她决定借着这“亲信”进入冉家。
“不怕是个陷阱吗?可能是冉竞日故意做给你看的。”师清尘一脸不赞同,虽然说过去的那一场斗战冉家折了几位元神境的修士,然而如今有了太元道宫做支撑,冉竞日可以直起腰来。
“冉竞日哪能注意到那些凡俗人用的小玩意儿。我手中还有阵图呢,为了布置雷珠,我怎么都会去一趟。”李净玉嗤笑了一声,不以为然道。她支起了身子,又漫不经心道,“就算是陷阱我也要过去,毕竟有人盼着我呢。”
师清尘无奈地扫了李净玉一眼,叹气道:“罢了。”顿了顿,又道,“让天海魔宗的修士对冉家的庄子和产业下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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