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崔小姐悟了 新婚夜,崔小姐悟了 第37章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标签: GL百合

  又一阵晚风拂

  来。

  吹皱了人间百态。

  世俗风景如画,宰相府裴郎君眼里也有一幅不逊于浩渺尘世的美人卷。

  相府静悄悄,巨兽蛰伏,与星辰两两相望。

  没人来打扰她们。

  于是落入裴宣眼中的美人卷愈发生动艳丽,指腹划过晕红的脸蛋儿,她惊讶怎么有人害羞起来能这么合她心意。

  俏生生的’白梨花‘簌簌落入她眼帘,崔缇颤得更厉害,一手揪着身。下精细的床单,呼吸剧烈起伏,她的灵眼满满装着那抹动她心的梨花白,眼前一闪而过的是几月前与裴宣’初识‘的场景。

  “姑娘有礼,小生冒犯了。”

  她俯身作揖,风一起,缀在枝头的梨花争先恐后地落在她肩头,柔柔俏俏。

  那时仙人还没入梦,灵眼还没开,依照常理崔缇应是看不见的,更见不着被一树树花儿讨好青睐的少年郎。

  但她就是这么想的。

  这画面出现得自然而然。

  灵眼的开启,让她此刻切切实实见着墨发如绸、颈如新雪的裴宣,她这样子,又哪里像个男子呢?

  小心翼翼,呼吸都不敢放肆,中衣衣领微微敞开,恰好够她看到平直的锁骨。

  崔缇被这秀色害得五迷三道,陌生奇怪的反应再次来临,好似不知情的时候身体有了自己的想法。

  她想要裴宣抱她。

  欺负她也好。

  弄哭她。

  她为此感到羞耻,以至于忘记颤抖,舍不得移开眼,只想看裴宣,只喜欢裴宣。

  愿意把身心灵魂完完全全给她。

  吞。咽声传来,裴宣好似成了刚从锅里捞出来的红烧鱼,从头到尾,熟得透透的,她低下头去看崔缇,着重看崔缇也在吞。咽的喉咙,那起伏很漂亮,她不禁心花怒放。

  “娘子,我好紧张啊。”

  崔缇哭笑不得,忍不住抬起上身想要凑近她,这动作又惹得裴宣心软得一塌糊涂,总算不再说欠揍的话。

  玉指勾抹,那幅绣娘花费三个月心血所作的芙蓉开花图被掀开。

  美人乌发凌乱,含。情仰受的模样柔弱,又极为虔诚、忠贞,眼尾浮起单薄的绯色,好似水里落了一朵娇花,花瓣随波逐流,裴宣刚好是那水波。

  而花开须折。

  风从仅开着的半扇窗飘进来,床帐迤逦过地面。

  “行、行光……”

  她改为揪着裴宣柔软的一片衣角,像飞蛾扑火,更像溺水之人怀抱浮木。

  紫金炉烟气缭绕,饶是晚风吹进来,温和的助兴果效也进了美人的心,香为’勾情香‘,勾心尖最旖。旎难舍之情,极正经上乘的房中秘宝,多为皇室用。

  是裴夫人用来督促女儿的最后一记妙招。

  崔缇迷失在高山雾霭,天幕云端,一声声的“行光”喊得人骨肉酥软,裴宣痴痴然看着,在此时顿时明白阿娘为何要事先喂她一枚清心丸。

  “缇缇……”

  她嗓音沙哑,掌心触到大片滑腻。

  寂静的庭院,含着风,隐约有细碎的哭腔飞出来,融入这漫漫夜色。

  红尘灼心,又如沸腾的酒,烫人。

  裴夫人笑呵呵地抬起脚,裴相亲昵地为她擦干滚落水珠的两只玉足,少年夫妻老来伴,他抱着发妻入帐:“真能成?”

  “这再不成……”裴夫人眉梢笑意一改,气哼哼地:“那她就顶着’裴不行”三字过一辈子罢。”

  “……”

  哪有当娘的编排女儿不行的?

  裴如风爱妻如命,纠结半晌,还是偏向他爱了二十余年的女人。

  “夫人,咱们也就寝罢。”

  裴夫人爱他权势遮天,也爱他入夜的温情款款。

  星子映苍穹,明月皎洁,窗外有花香流进来,裴家的少夫人腰身软成水,神情迷离,缠着她的‘夫君’讨欢。

  厚厚的画册大喇喇地摊在床榻,实践出真知,聪明好学的裴郎君早已有了自己的一套妙法。

  “缇缇?”

  她托起崔缇淌了汗的下颌,目色炽热。

  崔缇好似受累的猫儿,声色含泣:“我、我是你的了吗?”

  “是了,你是我裴宣有名有实的结发之妻。”

  不知哪个字触动她的心,崔缇又哭又笑,抱着人不撒手:“行光,你累不累?”

  裴宣乃柔弱书生,自尊心却强,前头因为阿娘之故,便是要圆房她也得顶着“不行、废人”的名号,神经有些敏感,听得此话,精神一震:“娘子,我一点也不累。”

  “行光……”

  一声声娇柔轻喊,裴宣的心可耻地又动了。

第33章 不对劲

  明月隐没,虫鸣声起,星星也跟着闭上眼,水墨画一般静默流转,天边现出浅浅的鱼肚白,晨起的湿气蒙在青绿的枝叶,风吹,悬在叶片的水珠顺着脉络滚落。

  天地清晰,抬起腿儿的鸟儿振翅飞向更高的枝头,西京城从酣然大梦里活过来。

  一张床横七竖八躺着三人,号钟醒得最早,被压醒的。

  一条没多少肉的小细腿横在她肚皮,怪乎她做梦都在‘推石头’。

  推开白棠,拿走绕梁放在腰间的手,抽回自己也没多老实的腿,号钟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天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她一激灵:“醒醒,快醒醒,要误了时辰了!”

  西京最高的那座城楼传来厚朴的钟声,三短一长,是提醒百姓们起来忙碌的晨钟,赶着最后一道敲完,白棠顶着鸡窝头两眼迷瞪:“哦哦,要起来了啊。”

  她困得随时可能倒下去睡个回笼觉,号钟一手拽绕梁,一手拽犯懒的小丫头。

  “起、床——”

  魔音灌耳。

  树上的鸟儿扑棱扑棱飞。

  窗开半扇,紫金炉内‘勾情香’焚尽,白瓶里鲜花盛开,内室飘着一股好闻的香味,裴宣清醒有一会,白皙的脸漫着薄红,眼巴巴瞅着在她怀里睡得香甜的姑娘。

  这么好的人,真就成她的了。

  裴宣心绪激荡,不声不响地透着乐。

  晨起的钟声回荡在西京城,她捂住崔缇的耳朵,不欲让这喧嚣扰了她的好眠。

  岂料崔缇还是慢慢悠悠掀动眼帘:“夫君……”

  这声音透着撩人的喑哑,裴宣耳根泛红,轻轻柔柔地应了。

  崔缇用脸蹭她颈侧,羞于抬头。

  人醒过来,昨夜的放纵也跟着回笼,她隐约记得自己有些缠人,不知羞地博取这人更多的疼爱,呼吸一滞,刹那间腰酸腿软齐齐涌来。

  不过她还是想看看裴宣。

  借着‘目盲’,灵眼明目张胆地纳进裴宣的影,看见她晶亮的眼和上翘的唇角,想来这一夜她过得很舒心。

  “行光……”

  她摸索着握住裴宣的纤纤玉指,新娘子的羞怯和蓬勃的爱意堆在心尖,裴宣仗着有贴身的金丝软衣伪装身形,大着胆子结结实实地抱紧她:“缇缇。”

  崔缇胸腔发胀,指尖揪着她的中衣衣领,遗憾行光到底没敢和她坦诚相对。

  倒是她自个,被剥得明明白白,连件蔽体的小衣都没。

  一时温香软玉,裴宣放纵过不回,不敢再放肆:“我们起来?”

  “嗯。”

  崔缇对她百依百顺。

  锦被滑落,白雪般的娇软身躯映入眸,裴宣先是一愣,继而别开脸,又偷偷地望回来,直勾勾瞧着,瞧那几近辨不清的齿印。

  “这是……”她凑过去,心虚道:“是我咬的?”

  “不是你还是谁?”崔缇低头嗔怪。

  一时,为人正直的裴修撰陷入自我反省中:“疼不疼?”

  她拂过那儿,崔缇身子轻颤,摇摇头。

  裴宣自责地“哦”了一声,嗓音微哑:“我下次会注意的。”

  崔缇心道:还是不要注意了罢,没尝过不知道,裴宣在这事上可谓磨蹭,绵绵柔柔,总不给人痛快,守礼得过分,真就把人逼得要哭出来,求着她,迎着她,弄得不上不下。

  她宁愿裴宣可劲儿地咬她,咬疼她也好过隔靴搔痒。

  只这话她说不出口。

  她本就是个好女人。

  更想在这人面前当个德行俱佳的好贤妻。

  白棠打着哈欠和号钟绕梁等人守在门外,等了好半晌,里面的门扇打开,裴宣一身常服站在那,玉树临风,有翩翩然仙人之玉彻风姿。

  “进来罢。”

  仙人发了话。

  小丫鬟们围着崔缇侍候,眼尖地见着自家姑娘后颈红痕,该懂的白棠都懂了,一大早笑嘻嘻。

  府里的两位主子总算成其美事,下人们跟着开心,裴夫人身边的嬷嬷来院里走了趟,拿走那份货真价实的元帕,裴宣扶崔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