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崔小姐悟了 新婚夜,崔小姐悟了 第8章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好了,去陪你娘,她今天高兴坏了。”
裴宣轻笑。
“还惦记呢?”
裴夫人统共就这一个孩子,唯一的孩子委实争气,夺状元,闯仕途,心性之高,志向之远,是她这辈子顶顶自豪的。
“娘见了那姑娘,是个不错的,模样好,性情好,你们做朋友肯定合得来。”
裴宣笑着点头:“她和别人不一样,她比其他姑娘都要好。”
“是是是,除了我家宣儿,她最好,可惜命不好。西宁伯夫妇行事不讲究,哪有让长女住破瓦房,幼女住美屋的?听说他家夫人近期在为两个女儿择婿……”
“择婿?择哪家的婿?!”
“你激动什么?”
“我——”
她适时收住嘴,蹭得站起来:“我去找她!”!
第7章 为红颜
“这孩子。”
裴夫人嘴上嘀咕两句,没多想,随她去了。
且说裴宣得知西宁伯夫人要为其女择婿的消息,震惊有之,心急有之,然她为人行事甚有章法,出了母亲所住的院子,她停下脚步。
大昭讲究男女大防,上回她不声不响攀树上墙已然不妥,如今高中状元眼看要被陛下授官,倘在这节骨眼言官参她一本,不说她的官途会不会横生波澜,住在小院的姑娘肯定要受人指摘。
她吩咐下人取来几样物什,做好万全的准备,乘车出门。
西宁伯府,南边,偏僻幽静的小院。
崔缇拿着青嫩的柳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白鸽抽空瞟了眼,没看懂她在画什么,扭头接着缝缝补补。
春风好借力,一只风筝越过墙来,飘在小院的上空。
“欸?哪来的风筝?”白鸽感到纳闷。
纳闷归纳闷,没有走出去看看的打算。
她埋头缝补破洞的春衫,心疼姑娘大好时节换洗的衣物都不多。
裴宣在墙的另一头急得额角出汗,瞅准时机扯断风筝线,任凭纸鸢落入那处小院。
院里好端端多了个风筝,白鸽不能再装作视而不见,她放下手中针线活,走出门来到院里捡起那风筝。
“嘿,上面还写了字?”
可惜她识字不多,不懂裴宣所问。
“姑娘,咱们院里飞来一只写了字的风筝。”
崔缇轻咦:“写了什么?”
“这……”
要说崔缇是真瞎子,白鸽就是睁眼瞎,她一个小丫鬟能吃饱算不错,哪会认字?
她面有难色,勉强道:“写了,你……我……”
“你握着我的手照猫画虎画出来。”
白鸽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
她忘记崔缇生来虽是主子,却没主子的待遇,她识字不多,崔缇天生目盲,应比她好不了多少。
崔缇的字是上辈子裴宣手把手教的,从洞房花烛夜开始,整整教了三年,大昭学问最好的探花亲手培养出的学生,哪怕目不能视,也早不是曾经的崔缇。
白鸽握着她的手磕磕绊绊写完最后一笔,字连成句——
你还好吗?我来找你了。
西京青春俊逸风光无限的状元郎,撩起衣摆做贼心虚地贴在掉灰的墙面,生怕错过姑娘的回应,生怕没有回应。
随从不忍卒视。
他家郎君别是中邪了罢!
等来等去等不到墙那边有人和她喊话,她急得想上树。
风筝不会无缘无故飞进来,崔缇猜测他在墙的那一边等着,由白鸽扶着走到院内墙根:“你还在吗?”
“在!我一直在!”
裴宣眉梢扬起,比在金殿答陛下问还要紧张,她深呼一口清气,努力让心跳平稳下来。
“还没恭贺你高中。”
两人隔着一道墙说话,裴宣欣喜高中的喜讯竟然传进这座小院:“那天走得仓促,也没来得及贺你生辰。”
“你怎知我生辰?”
“我……”裴宣汗颜,对着墙俯身作揖:“小生想结识姑娘。”
崔缇不说话。
白鸽听得耳朵直发痒:哎呦喂,想不到你是这样的裴家嫡子、状元郎!这不是在勾搭她家姑娘是什么?
有眼光!
太有眼光了!
姑娘要能嫁给这只笨呆鹅,起码不会受欺负。
“我还好。”
裴宣根本不信她说的“好”,不放心道:“我听母亲说了,西宁伯夫人有意为姑娘择婿。
“我来是想嘱咐姑娘,婚姻大事,不可草率,若有搞不定的,你尽管放起那只风筝。
“我看到风筝,不管多远,身在何处,定会骑马赶来。”
仅仅一面之缘的人说这番话其实逾越,她顾不得许多,认真强调:“姑娘,你可以相信我,我是值得信赖的。”
“我信你。”
崔缇莞尔:“有需要我会求助你的。”
她的坦诚和信任戳中裴宣柔软的心尖,她舍不得离开那堵墙,望眼欲穿。
天色渐渐暗下来。
她们站在原地不吱声,日光昏昧,柳枝轻摆。
“姑娘,我要走了。”
“嗯。”
裴宣掌心贴在灰白的墙,蹭了一手粉末,她笑得开怀:“我希望能看到那只风筝飞起来。”
含蓄的心意比日光热烈,暖在崔缇心窝,她侧耳听裴宣离开的脚步声,而后是车辙行过的动静。
暮色已至,天地静谧。
白鸽炸开锅:“姑娘,夫人果然要为你说亲!这事裴郎君不说,恐怕咱们是最后知道的!”
裴郎君都晓得了,外面议亲的阵仗该有多大?
崔缇爱惜地抱着风筝:“不急。”
有人已经将承诺送上门了。
她信任他。
她当然信任他。
在这世上她毫无道理地信任两人,一是自幼伴她长大的白鸽,另一个,便是八抬大轿娶她进门的裴宣。
她温柔体贴、克己复礼的好夫君。
“郎君心情不好?”
放下车帘,裴宣眼底喜色如水雾散开,声音染了一丝疲惫:“回去罢。”
她得再看看,多看看。
看看姑娘的心意,看看西宁伯夫人会给长女挑选怎样的人家。
她如玉的指节收紧,眼前浮现穿水红衣裙的姑娘,姑娘浅笑吟吟,坐在那便是岁月安稳。
“从今日起,日夜不歇派人盯着那座小院,若有风筝自空中飞起,立时禀告于我,不得有误!”
“是!郎君!”
西宁伯夫人为女择婿,可谓挑花了眼,崔缇的婚事好说,她心下属意孙家嫡幼子,难就难在崔黛。
崔黛不愿被崔缇压一头,定要找个门第比孙家高的夫家。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孙夫人今日又往西宁伯府走一趟,她来得勤,外人见了约莫懂了两家有结亲之意。
“实在叨扰,我家不争气的小子想见见令千金,愣是不信我同他说的如花似玉,也是我把人夸上了天,勾得他整日盼着、想着。”
“见一面?”
西宁伯夫人面容略有迟疑:“这……”
孙夫人此行来本就怀有目的,爽快道:“不见面,给一幅画像也成,我说的话不管用,亲眼见了他总该满意消停。”
她好说歹说,磨得喉咙干渴,就差和西宁伯夫人发誓定会迎娶崔缇过门,这才如愿拿到画像。
画像给出去,婚事算是成了一小半。
以崔缇的容貌两位夫人笃定
孙小郎君逃不开一见钟情,奈何事情就是这般巧,为孙小郎君准备的画像被孙二郎君错拿。
丰明楼,进士庆功宴。
“怎么这么慢?”
同桌进士纷纷调侃孙泽,孙泽此次位列一甲二十八名,春风得意,又因官宦人家出身,人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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