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夜,崔小姐悟了 新婚夜,崔小姐悟了 第9章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他名次不算太靠后,比起进士及第的前三名却是不够看。
状元榜眼探花同坐一桌,宋子真道:“不就是一幅前朝的《海棠春睡图》,值当他如此显摆?
“你看他身边围绕的那些人,至于么,若说家世好、才学高,状元郎在此,还有他孙泽张狂的余地?”
他叹了一声:“还是行光低调。”
当朝宰相嫡子,风雅无双,平易近人,能赏脸来此地与他们相聚可谓给了他们极大的颜面。
行光是裴宣的字,昨日方起的,方便同窗、同袍以字相称。
“行光,怎么看你似有心事?”
榜眼郑无羁在她杯中斟满上好梨花酿。
裴宣确有难解的心事不知如何是好,举杯便饮。
宋子真和郑无羁面面相觑,八卦之心冒头,睁着好奇的大眼睛:“有什么事说出来咱们兄弟帮你参谋参谋?”
“就是呀,子真说得在理。”
他们算是裴宣认可的朋友,品行上乘。
思量再思量,她耷拉眉眼:“若有一位姑娘……”
“姑娘?!”宋子真低呼一声,搓搓手,兴致勃勃:“姑娘怎么了?我这人最爱听这事了!”
“别捣乱,让行光好好说。”
裴宣陷入莫名的情绪无法自拔:“若有一位姑娘,你看见她心就控制不住狂跳,看不见她又会想她。你想娶她,一辈子守着她,可娶了她不见得对她而言是真正的好,该怎么办?”
“娶了她不见得对她真正好?这是何意?”宋子真一脸迷惑:“娶了她当然要待她好,否则娶她做甚?”
“不错,嫁娶乃人生顶要紧的大事,行光,你看上谁了?”
“我……”
裴宣拧眉,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
若那位姑娘的心愿是相夫教子举案齐眉,她哪给得起?
若她嫌弃自己的女儿身,她娶了她,岂不是害了她?
她不能和崔姑娘坦明身份,不能因一己之私将整座裴府架在火上烤。
欺君之罪,一旦暴露,谁都承担不起。
“我不想看她嫁给旁人。”
“这简单。”郑无羁放下酒杯:“那就娶她,先娶回家来,之后再说。你凭一腔真心娶她,凭一腔真心护她,走一步算一步。”
今科状元遇上人生最难解的难题,她凝神思索。
邻桌爆发一道道起哄声。
“秋明兄,你莫不是把哪家小娘子的画像摸出来了?”
“此女是何人,可谓国色!”
“不是罢,秋明兄,这就是你说的《海棠春睡图》?”
众人大笑。
也有人被画中女子迷惑,眼神痴然。
意识到拿错画,孙泽自个也呆了,反应过来快速卷起,所料不差这应是母亲从西宁伯府取来的。
画上之人是他未来弟妹。
他不愿教准弟妹的容貌暴露人前,可有人还没看够。
“收什么,再让我看看。”
夺画之人是二甲三十九名,朝中三品大员的嫡次子。
孙泽惹不起,眼睁睁看着画像几经人手,未来的弟妹遭人评头论足,他有气不得发,脸涨得通红。
“他们在传看什么?”
“好像是幅画。”
“画?”
裴宣无意朝那瞥去,目色一滞。
画中女子穿着簇新艳丽衣衫,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墨发清颜,瓷白的脸,蒙着双眼的绸,春风拂起她耳边碎发,每根发丝无声诉说温柔。
毫无疑问她是美的。
然而看起来并不开怀,多了这份沉静的忧郁,更惹人心旌摇动。
“好个温婉柔美的姑娘!孙秋明,你给哪找来的尤物?这画像我买了!”
“不,这不是——”
孙泽急着辩解,忽感身畔刮过一阵风。
裴宣三两步冲过来,俏脸冷沉。
她素来文雅端方,仪态极美,此刻眸子竟生寒,看得人脊背发凉搞不懂是什么路数。
“画,拿来。”
周野讪笑:“行光,这画我先买了,君子不夺人所好,你——”
“拿来!”
她罕见发怒,目中隐有雷霆,不仅周野惧她,孙泽也怕得要死。
宋子真、郑无羁算是所有人里能和她说得上话的,眼下也不敢劝,天晓得众星捧月的状元郎哪来的这么大火气?
周野交出画,裴宣轻柔抚过画中人眉眼:“她也是你能肖想的?”
丢下这句话,她振袖而去。
早先人人道状元郎脾性和软,温润如水,今日一见,始知何为裴家嫡子。
笑如春风。
怒如惊雨雷鸣。
“咱们、咱们不会得罪他了罢?”有人默默吞咽口水。
“什么咱们?谁和你是咱们?我可没对那姑娘指指点点,是周兄!这事是他闹出来的!”
“怎么会是我?”周野冷汗淌下来,忙着推卸责任:“孙泽,全是你惹的祸!”
孙泽双腿颤颤,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行光发了好大的火,我认识他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他翻脸。”
宋子真傻了眼,和郑无羁交换眼色。
“不会罢……”
他们猜到同一个可能——行光心仪的姑娘是画中人?
“那姑娘长什么样,你看清楚没?”
郑无羁毫不客气地朝他翻大大的白眼:“你在说梦话吗,没见行光快要气死了,他那么凶,我哪敢盯着看?”
“是啊。”宋子真喃喃自语:“行光好凶!”!
第8章 风筝起
“郎君?郎君!”
书童急急忙忙追出来。
出了丰明搂的门,裴宣一鼓作气走了好长一段路,耳边是周野之流评头论足的嬉笑声,脑海回荡孙泽忍气吞声的画面。
她一拳砸在道边的榆树,不顾流血的手背,长睫低垂,明俏的面容一时显得冷峻阴沉。
书童骇了一跳:“郎君!您怎的还伤害自个身子?”
他忙着撕开干净的帕子为裴宣包扎。
裴宣无动于衷,沉沉的眉眼酝酿一场没人看得清的风暴。
西宁伯夫人竟为长女选了孙家?
孙大郎君已有妻妾,孙二郎君也与杨家次女订婚,符合条件的唯有好色成性的孙三郎。
孙三是什么人?也敢玷污她心头明月?
她咬紧牙关,推开书童,抱着画像往家走。
“欸?郎君!”
他拔腿追上她的步子,看看她的脸色,索性闭嘴,省得惹主子心烦。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宰相的嫡子可不是任人搓扁揉圆的泥人,倘谁不开眼真将她当做好欺负的,得先在泥里滚一滚,尝尝受人践踏的滋味。
裴宣回家把自个关在房门生闷气,裴夫人问起,书童如实回答,主仆皆是一头雾水。
“她在发哪门子疯?”
书童挠头:“夫人,郎君手受伤了,您还是进去看看罢。”
裴夫人上前两步,手臂抬起欲敲门,末了扬起的手放下:“罢了,这是遇到事了,先让她自己想清楚。”
她问书童:“你说郎君是为一幅画当众翻脸?”
“对,就是一幅画!”
门外的声音一字不漏进了裴宣的耳,裴宣却无瑕顾及。
画像平摊展开,她背光坐着,缄默不言。
裴夫人走远了方才细问:“是位姑娘?”
“画上之人确是位姑娘。”
“看清长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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