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 丞相说她怀孕了 第149章
作者:昨夜未归
她在想,她爱上顾锦瑟了,那般的爱意深入骨髓。
顾锦瑟握着她的手,她望着顾锦瑟,以眼为笔,从眉眼慢慢地往下,略过挺翘的鼻子,不觉落在她嫣然的唇角上。
目光停在了唇角上,她看得发痴,呼吸愈发急促,一瞬间,她不想挪开眼睛了,心忽而疼得厉害了。
她慢慢地挪向顾锦瑟,身子几乎靠在了一起,她不由自主将脑袋靠在了顾锦瑟的肩膀上。
顷刻间,她似卸下了千万斤重担,浑身都轻松了了。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渐渐地,呼吸平缓下来。
眼前忽而浮现那年初见,顾锦瑟直勾勾地看着她,那双眼睛真是好干净,如高山雪莲圣洁。
是她将圣洁无暇的灵魂污染了。
明祎胡乱想着,眼睛渐渐闭上了,困意袭来,她开始贪恋片刻的温暖,贪恋不属于自己的情爱。
她忽而开口:“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记得,陛下崩,我们和离。”顾锦瑟低头看着她紧闭的眼眸,深情凝视。
明祎浑身僵持,困意陡然间被驱散了,她坐直了身子,挺直脊背,一瞬间,她感觉心压抑得厉害,几乎透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她深吸一口气,不能任性。
她慢慢地挪开,那股熟悉的香味突然消失了,她被压制得难受,有些直不起身子,略微思索后,她还是将脊背挺直,动作比往常慢了许多。
而下一息,有人大步走进来,是汝阳郡王,顾锦瑟下意识挡在明祎面前,而对方轻易将她提起,直接砸在了地上。
浑身脊骨都似被压碎了,她动作僵硬地爬了起来,而面前的汝阳郡王似乎被定住了一般,愤恨地看着明祎:“你娘死了,你就要逼死我娘吗?”
众人畏惧却不敢上前,顾锦瑟站起来后天旋地转,有一双白净的手扶住了她,她抬首去看,是张明浅。
张明浅告诉她:“你不该挡着,汝南郡王不敢对她做什么,对你,就不一定了。”
顾锦瑟愣住了,周身僵硬得厉害,她的眼睛盯在了明祎的身上,一个念头猛地似钉子钉入自己的大脑。
她晃了晃,明祎却站起来,与汝阳郡王平视一眼:“德妃娘娘殉情,您已经闹过一回了,再来一回,臣便让人侍卫将您送回王府休息,莫要扰了陛下的清净。”
“明祎、你为什么要这么狠毒。”汝南郡王紧握双手,神色阴鸷,两颊肌肉都在发颤,可想而知自己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郡王殿下慎言,德妃娘娘跟随陛下去了,情意感天动地,您为何非要破坏这桩美事呢。”明祎语气平静极了,侧颜在天光的照耀下散着珠玉光华。
汝阳郡王也是幡然醒悟般后退两步,接着大叫一声,满面泪水。
他很可怜,顾锦瑟却在想,当年明相失去赵氏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痛苦。汝阳郡王已成年,而那时的明相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的孩子。
汝阳郡王一点都不可怜!
他的母亲逼死了自己的姐姐,踩着姐姐的肩膀成为德妃。
汝阳郡王终于被众人扶了出去,殿内复又寂静下来。
顾锦瑟看着明祎摇摇欲坠的身体,她在想这一切都结束了吗?
不,这一切才刚开始。
顾锦瑟闭上了眼睛,眼泪忽而滑下,她匆匆擦了,看着掌心的眼泪,她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哭。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枯坐在卧房前的台阶上,夏阳炙热照得她头晕,几乎让她抬不起头来。她想起一种农药,名唤百草枯。
服用的时候辛辣刺鼻,一口吐了,便会觉得无事,接下来,口腔溃疡,先是说话疼,然后,慢慢地腐蚀五脏六腑,再先进的医疗技术都无济于事。
她捂住口鼻,似乎闻到了那股辛辣的气味,她要喝吗?
不不不,不能喝。她还要活着,还有阿娘,她是阿娘唯一的依靠了。
她闭上眼睛,忍了下去,胸口微微起伏,求生的渴望占了上风,她抬头迎上太阳,哪怕那股光芒刺眼,她也要面对。
看了良久后,虞氏匆匆来了,挡着她身前的眼光,那么一瞬间,她陷入阴暗中。
她张了张唇角,却没有发出声音,泪水却滚了下来,“阿娘,我想和离了,不和疯子在一起。”
虞氏震惊,“你不爱她吗?”
“不爱。”顾锦瑟否认了,“她是疯子,我们是无权的百姓,为何要和她掺和呢。我们去金陵或者去余杭,好不好。”
虞氏本想阻止她,可见她一副邪魔入体的模样后还是闭上了嘴巴。
“我去问问京城和离需要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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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和离
先帝崩, 百官哀。帝灵停在寝殿内,百官吊唁,哭声阵阵。
顾锦瑟躺在家里, 闭门不出,虞氏反而忙得脚不沾地,忙前忙后, 将和离的事情都打听清楚,顾锦瑟看着阿娘勤快的姿态,鼻子泛酸,“您怎么那么勤快啊。”
“你和离呀, 这么大的事情不该打听清楚吗?”虞氏翻了白眼,“当初怎么成亲的, 如今就这么和离。要不给你摆几桌?”
顾锦瑟懵了, “您好像幸灾乐祸, 按理来说,您不该劝我们吗?”
“劝什么, 你自己都想清楚了,我还要劝什么。你自己都那么大了,做事自己想清楚, 再者你这么好看, 换回女装,求亲的人踏破门槛。”虞氏胸有成竹, “我看张大人、杜大人对你都有意思,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顾锦瑟:“……”
虞氏似乎看得很开, 顾锦瑟看着她, 还是笑了笑, 躺在躺椅上。
虞氏甚至将和离的章程都写在了一张纸上, 就是去官衙和离,有些丢人。她劝说女儿,“长公主们丢人丢那么回,你就一回……”
“阿娘,我觉得你很高兴,为什么呢?”顾锦瑟沮丧,这几日闭上眼睛都是明祎的容貌,清冷矜持、冷艳中透着妩媚,如姣姣明月般不可亵玩,又如娇艳的牡丹在你面前绽开。
她有些烦躁,虞氏一如往常般调笑,“我女儿要恢复女儿身了,你说,我该不该兴。”
“对哦,你说我若去京城走一圈、不对,阿娘在这里是要联姻的,地位卑下者人家娶回家肯定是想要你做妾。”顾锦瑟拍膝而起,沉下面色,“阿娘,我不嫁人了,侍奉你一辈子。”
“别,别碍我事,我不要你侍奉,我才三十岁,我很年轻。”虞氏不肯。
顾锦瑟挑破她:“你都三十五岁了,五年前你就说这句话了。”
虞氏吃瘪:“养不教父之过,等我见到你爹,一定问一问他怎么养女儿的。对了,我通知明相回来和离,又问过,今日官衙里有人,你们可以自己去戳个章,和离就好了。”
“阿娘,您真好。”顾锦瑟愤然地咬牙切齿。
虞氏怜爱地摸摸她的脑袋,“长痛不如短痛。”
顾锦瑟沉默了。长痛吗?
割舍才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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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商议登基时日,定在六月初二,礼部忙得团团转,明祎却去了赵家。
自德妃死后,赵家人不敢随意出门,门人见到明祎后吓得忘了通禀,明祎却孤单一人跨进赵家。细细回想,她有许多年没有进赵家的门,小时候外祖抱着她跨过那道门槛,花奴、花奴唤个不停。
时隔多年,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激得她险些站不住,心底的伤疤被翻了上来。她下了台阶后,停住脚步,看着自己的舅父慌张地走来。
赵家三子二女,两个女儿都死了,三个儿子除了长子以外都被外放出京攒功绩,长子赵晖,如今在中书,爵位已没有了,他在朝堂上的地位大不如以前。
赵晖神色慌张,本想赔笑两声,却看见明相面上的冷漠之色,吓得定在了原地。
明祎幽幽开口:“德妃娘娘死了,所以,我来赵家了。”
赵晖倒吸一口冷气,他想辩驳,却被明祎身上浑身的气息压得嘴巴都不敢张,唯有拧紧了眉梢。
他察觉到明祎玩味的目光,心再度沉到了深渊,明相想弄死整个赵家,易如反掌,她能不动声色地逼死后宫德妃娘娘就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了。他惶恐极了,站直了身子,张了张嘴巴开口说道:“明相,当年的事情,是我们的错。”
“你们没有错,错的是我的母亲。”明祎摇首,目光悲悯,天光下的肌肤散着光泽,盈盈生辉。
赵晖后退两步,笔直地跪了下来,朝着明祎直接叩首:“明相,当年的事情是我赵家的错,望您高抬贵手。”
“你们的错……”明祎低眸笑了,神色痴惘,“赵晖,当年出事后,你们可以漠不关心、可以当作赵家没有这个女儿,为何逼她去死呢,名声重要,可你们逼她去死的时候可曾想过她身上流着赵家的血。我今日一人过来,当年逼死我母亲的人是谁,学一学德妃,亦或我明日再来。”
“赵晖,我们本是至亲,是你们亲手将那条至亲的血缘斩断。”
“明相,那可是你的外祖母,是生养你母亲之人。”赵晖不可置信,她逼死了自己的亲姨母,如今又来逼迫外祖一家,难不成骨血都是冷的吗?
明祎负手而立,衣裳雪白,远胜白雪,胸前的珍珠在夏阳下熠熠生辉,可她整个人显得冷漠肃穆,似一块没有感情的木头,叫人越看越心惊。
她问赵晖:“她能逼迫我母亲去死,我为何不能屠尽她的满门,欧阳一家的惨事,你、想试试吗?”
“欧、欧阳……”赵晖瘫坐地上,夏日的阳光如烈火慢慢地炙烤他的皮毛,顷刻间,他跳了起来,指着明祎怒目道:“天子脚下,你枉顾律法,我必上报陛下……”
“赵晖,你递上的奏疏,先过我的手中,能不能递到幼主手中,且看我是否高兴。”明祎直接开口。
赵晖浑身抖了起来,明祎缓缓地朝他走近,“赵晖,我能让整个赵家覆灭,你、要试试吗?”
赵晖手足冰冷,渐渐地跪在了地上,“花奴、花奴,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呢。”
“是啊,为什么这么狠心呢?在她最无助最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却拿起了刀。”明祎心中凄凉,“你们为何就不能帮帮她,接她回来,她是你的姐姐、是你们赵家的女儿,外祖的死岂是她自过。赵晖,为何不能帮帮她。”
赵晖掩面哭泣,明祎看着他:“你此刻不为她哭,只怕为你自己哭的。希望今夜赵家竖起招魂幡,门口挂起白灯,满门哭丧。”
明祎转身走了,厚重深红色的府门慢慢地关上,赵晖痛苦地抱着头大叫一声。
半晌后,他立即爬了起来,吩咐小厮备马,接着,他跨上骏马,疾驰入宫门,叩响了宫门口的鼓。
很快,招摇就来了,笑吟吟说道:“原来是赵大人,你来做甚?”
“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陛下方去,你要去黄泉找陛下吗?”招摇握着佩刀,慢吞吞的走到赵晖面前,低声说道:“赵大人如此忠心,当真是可嘉。”
“不,我要见幼主,明祎逼迫我杀母,此等行径,天地难容。”赵晖大喊大叫。
招摇手中的刀晃了晃,赵晖一抖,“你要做什么?”
“那你逼你长姐自尽的时候,可想到你的行径天地难容?”招摇嘲讽。
周围跟来的侍卫们惊得站在原地不敢动,招摇却大喊道:“你们赵家逼赵大姑娘的时候,可曾想到天地难容。明相今日行径也是学你们的,没有前因岂有后果。你们没有触犯律法,同样,她没有触碰律法,你来击鼓伸冤,请问赵大人,你的冤在何处?”
赵晖握着的鼓槌突然掉在了地上,他看着招摇,招摇却肆意笑了,“我若是明相,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你是明祎的鹰犬……”
一句话没说完,招摇握起佩刀就朝着赵晖的脑袋砸了过去,冷酷笑道:“我乃御林军侍卫,掌一宫之职,侍奉陛下,保卫太子,岂容你随意侮辱。”
赵晖被打得头破血流,下意识就喊道:“你敢殴打朝廷命官。”
“你能侮辱我,我就不能打你吗?”招摇嗤笑,用袖口慢慢地擦拭刀鞘上的血迹,“赵大人,你大可去告我,我若皱一下眉,便不是从血海中爬出来的孤女招摇。”
血水模糊之际,赵晖恐惧得不行,宫内的汝阳郡王终于紧赶慢赶地赶了过来,不仅有他,还有平东王以及其他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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