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说她怀孕了 丞相说她怀孕了 第150章
作者:昨夜未归
见到此景,平东王长大了嘴巴,很仗义地朝着招摇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
“放肆!”汝阳郡王扶着舅父,狠厉指责招摇,“肆意殴打大臣,拿下她。”
招摇却脱了身上的盔甲,露出里间一袭白色素衣,皇帝崩,天下服丧。她冷冷地笑了:“汝阳郡王,下官不伺候你了。”
平东王改为瞪大了眼睛,忙制止,“有话好好说,打了就打了,本王给你做主,不要意气用事。”
“殿下好意,下官领了,多年前赵晖逼死长姐,就不该活着。”招摇不肯服软。
汝阳郡王气得不行,平东王继续劝说:“朝堂败类多得是,你何必与他计较呢……”
“二皇兄慎言。”汝阳郡王气炸了。
平东王这才讪讪地闭上嘴巴,看了一眼赵晖,甩甩袖口:“都散了、都散了,到里面去说,赵大人,你告谁?”
招摇却转身走了,似一道光慢慢地消失在宫廷内。
她去了顾府,求见顾锦瑟,第一句话便说:“我辞官了,主事,我做你的护卫。”
顾锦瑟倒吸一口冷气,不解道:“为何呢?”
“憋屈,我忍了这么多年了。”招摇摆手,“我不想再委屈自己,主事。”
“我已决定与明相和离,她该回来了。”顾锦瑟坐在躺椅上,面色沉静,心口突然抽痛起来,“让我猜一猜,明相去了赵家,逼赵晖弑母,然后赵晖不肯,入宫告状,你将他打了。汝阳郡王动怒,你便顺势辞官,对吗?”
招摇嘿嘿笑了,“您料事如神,您为何要和离?”
“我要离开京城,我并非孑然一身。”顾锦瑟闭上眼睛,袖口上双手紧握成拳,道:“她孑然一身,我却不同。”
招摇愣了下,想说什么,忽觉身后有声音,她回身去看,明相就站在门口。她不知该说什么,默默地退了出去。
明祎走进屋,看着躺椅似有些消瘦的人,道:“官衙处已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顾锦瑟猛地睁开眼睛,痴痴地看着她:“你不问、为什么吗?”
突然提出和离,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奇怪。
“本就是约定成亲。”明祎淡淡道。
顾锦瑟坐起来,脊背挺直,颤声道:“我不会拖累你的,虞家的事情,我拜托叔父了,京城内的产业,都给你。”
“顾锦瑟,我要的东西都会得到,顾家的东西,我不会要,相府一半的产业都是你的。”明祎眼睫轻颤,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让她有了破釜沉舟的果断,她看着那张苍白的面容,“你很聪明的。”
两人都很平静,似乎一年来的亲密都是一场梦,到了关键时刻,两人还是选择分道扬镳。
顾锦瑟扯了扯唇角,扬首看着面前让人自己癫狂的女子,笑说:“是吗?我能猜到你的心事。你拿我对付顾家,让顾家家破人亡,可我不恨你。你给了我阿娘离开地狱的勇气,该死的人死了,我不会伤心的。所以顾家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你可真善解人意。”明祎见她坐得笔挺,与往日的懒散大不相同,她是个勤快的人,平日里喜欢偷懒罢了。
明祎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犹豫半晌,都没有伸手。顾锦瑟萎靡,道:“皇后死了、德妃死了,可欺辱你娘的太多了,你杀不完的。”
这就像是一场现代的网曝,键盘侠们都在逼迫着赵氏去死,千千万万的键盘侠,该怎么杀呢。
顾锦瑟双眼模糊,明祎却告诉她:“那些时日,我担惊受怕,她们是亲人,却说着最恶毒的话,嗯,我没有让他们全部去死的。”
至于术家……顾锦瑟突然开口,道:“明相,我们一起离开,好不好。”
明祎沉默,笑容温柔,仿佛一眼万年,“我的时间不多了。”
“花奴,我会带走月长姨娘的,她需要静养,等你有空再去金陵看望她。”顾锦瑟迅速改口了,她忽而想起还有许多人要活着。
明祎终于伸手摸摸她的头顶,道:“谢谢你,倘若姨娘清醒了,你告诉她,花奴出门去玩了。”
顾锦瑟轻笑,“我会找最好的大夫去救治她,明相,你孑然一身了。”
人活着,或有理想或沉迷享乐。顾锦瑟很想做后者,奈何,自己闯进了一间富贵屋里,里面的荣华富贵让她迷失了眼睛,当自己要出去的时候才发觉晚了,自己早已深陷。
她说道:“我还有许多人要照顾,我的阿娘、我的姑姑、以及月长姨娘。”
明祎沉默了,因为她真是孑然一身,想做什么都可以。她忍不住再度望向顾锦瑟,低叹一声:“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孩呢。”
“我的善良,只对你一人。”顾锦瑟道。
“我已让人将我的衣裳器物搬回相府了,顾锦瑟,希望下回见面的时候,我能看到你穿最艳丽的裙子,你的皮肤那么白,眼睛明亮,长发乌黑,挽作女子发髻,步摇会给你添上明艳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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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衙里的人不理解明相为何会和离,但他还是认真地见事情办完了。
顾锦瑟先离开,钻进马车里,招摇驾车,而马车不过行了一里地就遇到策马而来的杜衍。
杜衍不可置信地看着明丽的女孩,“你为何要和离?”
“为何要与一个疯子在一起呢。”顾锦瑟眨了眨眼睛,眼中似有水光,“杜大人,我不日将离开京城,愿卿觅得郎君。”
“呸,姐姐我一辈子不嫁,连你都不可信,世间还有谁值得托付终身呢。”杜衍骑在马上,握紧马鞭,死死地盯着顾锦瑟,“你为何要负她呢。她对你的喜欢,那么深。”
“因为我变心,突然发现我也是一善变之人,杜大人,恭喜你升官了。但是我需提醒你,若没有明相在,朝堂上你可能占据优势?”顾锦瑟好意提醒,目光苍凉,放下车帘,令招摇速度快些。
算不得谁负谁,毕竟在情爱之上,还有许多人的性命。她很现实,知晓如何才能更好的活下去,为何要用鲜血来给自己的爱情加固呢。
顾锦瑟浑身僵持,突然间,马车停下,招摇一声高呼:“有刺客!”
顾锦瑟掀开车帘,招摇以一敌十,侍卫很快就冲了过去。她慢慢地放下车帘,毕竟招摇在,对方没有胜算。
很快,马车动了,她似乎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她在想:这是谁想她死呢。
回到顾府,招摇浑身都是血,虞氏吓得脸色发白,招摇却笑了,“夫人,主事连车门都没出,好着呢,你放心,这段时日我便守着她,不离半步。”
虞氏上下打量女儿,确认女儿无事后才对招摇说道:“不,洗澡的时候就别跟着了。”
招摇先是愣了下,接着疯狂笑了出声,顾锦瑟却说道:“你来顾家吧,你的俸禄多少,我给你双倍的,只是莫要在我面前提起明相了。”
招摇陡然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主事看着柔弱善良,可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会异常果决。
虞氏面色也不好,罕见地沉默下来,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想通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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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相和离一事,风头几乎盖过了皇帝驾崩。
和离第二日,赵家安静如旧,汝阳郡王不管不顾地坐在赵家内,生怕明祎上门欺压。
六月初二这日,幼主登基,定了初八这日送先帝陵寝入皇陵。招摇知晓后,心生不满,初八是主事的生辰,多晦气呀。想法太大逆不道了,她都不敢提。
幼主登基,贵妃迁居西宫,张铭突然死了,酒醉后跌入井里溺死了。贵妃的心腹立即顶了张铭的职位,张要在这时突然不见了,幼主初登基,无人在意先帝的内侍长去了哪里。
夜晚无人之际,张要被困在了一间屋内,明祎看着他,目光痴迷,张要叹气,“不瞒明相,你的母亲去向,我也不知。就连陛下都不知去处,他这才看上了与赵姑娘有几分相似容貌的德妃娘娘。先太后身边良人多,毒也是她下的,其实,你一直都恨错了人。杀你母亲的是先太后,带走她也是先太后。”
“先太后不想帝后感情不和,只能自己动手,陛下是真的喜欢你母亲。”
明祎神色麻木,听到烛最后那句话忽然笑了,喜欢一句话当真是嘲讽,张要畏惧极了,“明相,我看着你长大的,何必自毁前程呢。”
“阿瓮,我感激你,你离开京城罢,如今的朝堂早就变了。”明祎苦笑一声。
“不,明相,陛下留了一道密旨,在太子处。”张要急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阿瓮,你让我安心做这一朝丞相吗?”明祎冷声道。
张要沉默,半晌后憋出一句话:“何必在意这些呢,你活得很好呀,你是自古以来第一位女相,幼主还小,你完全有可能帮助他成为明君,你那么聪明的。”
“阿瓮离开吧,不然我怕你死无葬身之地。”
“明相,听我一言,收手吧,德妃已经死了,汝阳郡王在朝中四处游走就为了联合朝臣弹劾你。明相,陛下身边的潆茴也不简单,你要当心才是,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张要拼命劝谏。
明祎始终无动于衷,甚至看都不看他,“我送您走,保重自己,就像您说的那般,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何必想着其他人呢。”
张要说的口干舌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祎离开,自己被相府下人强硬地送上马车。
天又亮了,赵家的人依旧活得好好的,明祎坐下窗下看着太阳升起,细细数着窗口枝头上的树叶。
她在想自己对张要的劝说无动于衷,比起旁人的情深义重,自己才是一薄情之人。
又是宁静的一日,可在这时,赵家人终于开始害怕了,因为外间传信,赵家外放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了,一个是病死的,一个是被江湖侠士刺杀而死,丧报同时传回了京城。
赵家终于挂起了招魂幡,白色的灯笼比雪花都要白,汝阳郡王疯了似的冲进相府。
明祎见他来了,装作未曾看见,直接入宫去陛下灵堂。汝阳郡王继续追赶,路上撞到了入宫的平东王与王妃。
王妃被撞得险些跌了,平东王心疼王妃,嘴里骂了一句,王妃奇怪:“三弟为何那么生气。”
“一下子死娘又死两个舅舅,是该疯。要我说,赵家自找的。”平东王抬眼去看,心情好极了,相比较三弟的惨状,他可是个大赢家。
汝阳郡王还没有辱骂明祎,赵家又来人了,赵老夫人情急下一跤摔死了,他彻底愣住了。
明祎跪在先帝灵前,勾了勾唇角,看着先帝棺柩,只听她轻轻说道:“该来的都会来,不会这么快就结束的。”
明祎身如岩石,面色如旧,汝阳郡王突然哭了,一个男子哭得很伤心,“明相,我会让你后悔的。”
“是吗?”明祎轻笑,“你若不想自己孤单一人,大可试试。臣孤独一人了,无可畏惧。”
汝阳郡王气得甩袖离开。明祎轻叹一声,站起身,微微笑了,道:“陛下,这些都是您教我,不要自己动手,却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看,他们都开始伤心了。
明祎轻轻一笑,转身离开灵堂,步入大殿,却见幼主坐在龙椅上,张明浅细声细气地说话,君臣和睦。
但是,她许久不见潆茴了。
自从陛下崩后,潆茴便人间消失了。
明祎在殿门口站了许久,张明浅谆谆教导,幼主学得很认真,她想起张要的一句话:陛下留了一道密旨,在太子处。
是什么样的密旨?
她本想去问,身后传来声音:“明相,听说你和离了?”
哪里都不缺八卦的人。
三公主兴致满满地看着面前面色发白的女相,慢悠悠地朝她走了一步,“明相,你怎么不说话了。”
“臣和离,并非是一件乐事,殿下不必这么高兴。”明祎无奈,她与顾锦瑟和离,怎么人人都很高兴,难不成都在盯着顾锦瑟不成。她试探道:“殿下是想让顾主事做你的入幕之宾吗?”
三公主一噎,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想顾主事,眼下,她与驸马正在磨合中,慢慢地想过正常夫妻的生活。
“你想多了,孤对顾主事并无那等心事,但,孤好奇,你们怎么就闹到和离的地步了?”
“臣也想知晓,怎么就到了和离的地步,你若见到了顾主事,替臣问一句,为何与臣闹到和离的地步。”明祎微微一笑,心钝钝地疼了起来。
三公主发懵了,“是不是顾主事有了新欢,你不肯让她纳妾,所以,你们闹得不可开交?”
明祎笑意深深,目光苍凉而透彻,道:“臣是一善妒之人,我的夫婿怎可纳妾呢。”
“对啊,孤也是。”三公主叹了一声,“孤羡慕祖母,手握大权,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需看男人眼色。”
“是吗?殿下也可以。”明祎眸色晦深莫测。
三公主愣住了,然而明祎却走了,三公主看着她的背影,再回首看向殿内的幼主,她说自己想做先太后那样的人,明祎竟说她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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