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逆不道 她大逆不道 第156章
作者:九皇叔
“倘若陛下选周岁的婴儿呢?”驸马忍不住反驳。
长平立即瞪他,驸马笑说:“不如我们再生一个?”
“不生,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你说陛下对扶宜这般关爱是不是因为扶宜支持她立后呢?”长平猜测道,若不是这样,陛下没有道理这么信任扶宜。
“扶宜也是陛下养大的,自然得宠。”驸马不以为然。
长平摇首不赞同,说道:“不对,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好了,我让人盯着陛下试试,若真有喜欢的女子必然会见面的,你别多想。”驸马宽慰妻子。
长平沉默下来,细细回想,若真有喜欢的女子,陛下藏得可真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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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安郡主连尸体都没回来,浔阳长公主府立了衣冠冢,家人哭得悲伤,过了几日后,也都忘了这么一个人。
浔阳长公主一病不起,陛下派遣御医去府上照顾,到了三月初的时候,满月与怡安来到京城,住在了南阳的新宅。
半月后,怡安在满月的护送下回到浔阳长公主府。
又过两日,陛下赐婚,死而复生的怡安郡主嫁给左谏议大夫的女儿,又是女子成亲,赐婚旨意一出,朝堂上下先是一片寂静,继而又是一阵谏骂声。
南阳上回被关了禁闭没有听到,今日大开眼界,见到众人争先恐后跪下后她恍惚明白了扶桑的举止。
女子为弱,有太多的事情做不了,不是自己本身而是被世俗禁锢,在许久前,女子私自上街都是不成。
她深呼一口气,脚朝前迈了一步,卫照忽然朝她摇首,示意她别参与。
她是女子,若在这个时候说话,必会受到波及。
殿内彻底乱了,上一回是无关紧要的宫人,这是皇家与臣下的时间,关乎朝廷脸面,浔阳长公主府的驸马更是唉声叹气不敢说话。得了便宜女儿的左谏议大夫更是瑟缩在人群中,大气都不敢出。
眼看着性子激烈的人就要吵着撞墙,扶桑拍案而起,“闹什么?”
陛下震怒,殿下顷刻安静下来,短暂的寂静后,不怕死的跪下进言,“陛下,阴阳交合乃是天道,您这般……”
“俗语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朕是随了她们的心愿,天道认朕是天子,你们违逆朕,又置天道于何地呢?”
“陛下,您是天道认可的,但您并非天道。”激动者直接反驳。
顷刻间,殿内安静下来,说话的光禄寺卿,随着安静下来,他在瞬间反应自己的错话,立即跪下请罪。
南阳想了想还是走了出来,走到浔阳长公主驸马面前,问他:“您可反对?”
驸马面色憔悴,眼下阴影厚重,“回郡主,臣不反对。”孩子与脸面比起来,他要孩子。
南阳笑了,又问左谏议大夫:“你可反对?”
本就是傀儡的人哪里还会反对,摇首道:“臣不反对。”
南阳这才走回自己的位置上,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都不反对,你们为何要反对?你们生她养她,还是给她们帮助了亦或是做了对不起你们的事情?”
“既然什么都没有,她们成亲,与你们有何关系。若说天道,天道不准你做亏心事,你们当真没有做吗?我这里有些证据,你们可要看一看你们做的苦心事有没有在上面?”
言罢,她看向秦寰:“秦掌事,劳您去取一下我婢女手中的匣子。”
秦寰会意,朝殿外走去,不多时,再进来时手里捧了只匣子进来。
众人都跟着屏息凝神,就连卫照都紧盯着匣子,眼见着南阳接过匣子,走到陛下面前,将匣子放在案上,她在腰间摸了摸,脸忽而红了,“钥匙忘带了,不如砸开?”
卫照恍然明白,立即说道:“砸开会坏了里面的东西,不如殿下去取钥匙?”
“会耽误朝会的时间,不如你们继续说,我回去取。”南阳轻轻一笑。
扶桑颔首:“郡主去取,众卿还有何事?”
聪明的人忙说起其他的事来转移话题,卫照跟着说话,三两句缓和气氛。踏出议政殿的南阳抬手整理自己的衣袍,都是些狡诈的老狐狸。
试问谁可以做到问心无愧呢?
都做了亏心事,谁都不敢做出头鸟,这个时候只能安安静静的,或许会有三两人性子倔强,但大势已去,难以挽回大局。
南阳离开后就没有回去,朝会到了午时就散了,南阳虚晃一招,朝臣离开时面色凝重。
扶桑也离开议政殿,回小阁去找南阳。
南阳在小阁内算聘礼,既然是满月去娶怡安,自然是要准备聘礼的。京城内规矩多,聘礼不能少,她若不做准备会让人笑话,再者这次办好了,也算是开了先河。
扶桑在她身旁坐下,看着她不停地拨着算盘,来来回回算着相同的数目,“三千两,是不是太少了?”
“那要多少?”南阳心口敲着鼓了。
扶桑提醒她:“三万两应当够了。”
“你拦路抢劫吗?”南阳受不住了,她刚得了些银子,还灭焐热就要送走呢,她舍不得。
扶桑接过算盘给她算计:“一座新宅算一千银,修缮、家具,算一千两,聘礼呢?”
修长的指尖在算珠上来回拨打,噼噼啪啪作响,南阳看得头晕,“浔阳公主府不给她们买宅子吗?”
扶桑笑话她:“你为何惦记人家的嫁妆?”就算有也是嫁妆,与满月没有关系,满月也该准备些,不能让怡安一人出钱。
南阳倒吸一口冷气,她不知还有这些规矩,“不都是一起的吗?”
“不一样,倘若将来二人和离,嫁妆只能是怡安的,你可懂?”扶桑耐心解释,这些东西是要算计清楚的,不能糊涂。
第145章
南阳微抬睫毛,古怪地看了扶桑一眼,又望着手中的账簿,或许是自己想得单纯了,她愣住了,半晌后忽而问扶桑:“陛下与我也会分得这么清楚吗?”
“不会。”扶桑坦然,“你我二人没有太多复杂的身份,简而言之,你的银子都是朕给的,朕会与你计较吗?”
怡安不同,怡安有父母兄弟姐妹,背后牵扯太多,她们会为怡安着想,做事自然偏袒她,而满月身份低微,自然要处处防着。
这些都是最浅显的道理,却也是最脏的,还未成亲就想着和离,然而这些也都是根本,不提前想好,将来也会有诸多麻烦。
南阳低笑道:“确实,我的一切都是来自您。既然您说了,我自然要准备的,满月自己也有积蓄,宅子的事情让她自己做主。我会按照京城里的规矩行事。”
“京城里的规矩多,而且这回又是头一回大操大办,你怕是应付不了,朕安排礼部的人来做。”扶桑心细道,而且成亲事情繁杂,浔阳嫁女,自然不会让女儿吃亏,南阳若是不满,必然有争执。
南阳未曾想得那么远,也说出了心里话,“我在明教替怡安与满月已住持过亲事了,没有这么复杂,人心隔肚皮,想必浔阳依旧不满意。”
扶桑笑了,不想继续这些话题,随口说道:“你的银子,你自己做主。”
南阳没有接话了,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两人心知肚明,规矩不可避免的,这些都是小事,就看那些人还闹不闹了。
扶桑没有待很久,简单提点几句后就回到议政殿,匣子依旧在案上,没有钥匙就打不开。她坐下后,随着南阳的思路想了想,想起今日吵得最欢的几人,官场浸淫多年,就没有干净的人,不是她不管,而是太多,不涉及根本,她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
郡主成亲都惹来这么多反对的声音,倘若立后呢?
扶桑不敢想了,揉着额头困顿,行事艰难,避不开,又不知该如何做,思虑再三,唯有等待了。
静静等待天下人的反应。
朝会赐婚被南阳打断后,午后旨意就送到两府中去,浔阳公主府与左谏议大夫府上。
然而旨意刚到府上,就有人站在两府的门口质问府内人为何恬不知耻地要让女儿做这么荒唐的事情。
浔阳长公主身子还没好全,这么一闹,登时晕了过去,浔阳公主府大乱,门口被闹事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左谏议大夫的府门口也有不少人,吓得府内人都不敢出门。
闹到黄昏的时候,巡防营将人都赶走了,并留下人驻守,谨防再有人来闹事。
浔阳长公主的病来势汹汹,满月连夜去找了明林。待明林从长公主府邸走出来,即刻又被请入宫里。
明林是白命的嫡传弟子,唯有他离药蛊秘方走得最近了。
入宫后,女帝赐茶,开门见山问起药蛊。明林闻及药蛊二字,眼神湛亮,激动说道:“我看过师父的手稿,大致知晓了秘方,我可以研制出来了。”
闻言,扶桑皱眉,“朕只想知晓解药。”
“解药?”明林有些沮丧,唉声叹气道:“师父临死都没有研制出来,我又怎么会知晓呢,我努力过,还是一无所获。我研制过秘方,针对每一味药都都配制了解药,可是这解药相生相克,吃下去会要命,莫说能解药蛊了。”
天生万物,万物复杂,万物并不是都可以融合,有些自出生就相生相克,不能共存。
扶桑静静听着,思索须臾后试探道:“既然可以研制,必然会有解药的。”
“我试过几回,都失败了,陛下既然问我,我想知晓谁用这个药蛊,待我诊脉后,或许会有收获。”明林大胆提问,对症下药才有结果。
扶桑朝着一侧的秦寰扬首,秦寰立即引着宫内伺候的婢女退出去,又将殿门关上。
“你诊脉。”扶桑将手腕放在几上,示意明林上前诊脉。
明林惊讶,先是愣住了,继而露出兴奋的神色,立即打开药箱取出药枕,小心翼翼地探上女帝的脉搏。
短暂几息后,他皱眉,“您的脉象与常人无异,并无不妥,我想去给教主诊脉看看。”
“公主在小阁内,朕让秦寰引你过去。”扶桑收回手臂,将袖口整理好,又喊秦寰进来,“你领着他去给南阳诊脉。”
秦寰不知陛下的意思,听着吩咐带着人离开了。
扶桑看着明林离开的方向久久未动,既然知晓秘方了,为何没有解药呢。
她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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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刚从巡防营回来,抓了些闹事的文人,她并没有将人送去大牢,而是关在囚笼里,给笔给墨,写满百首诗词才可以出来。
写不出来就永远待在囚笼里。文人有几分傲骨,认为自己满腹诗书,见到荒唐的事情就有资格去批判。
当关在笼子里写诗,绞尽脑汁后,怒骂的声音渐渐小了。南阳吩咐人不准亏待,要什么给什么,饭食不缺,百姓都能看得见,也不算虐待文人。
精神折磨罢了。
回到小阁不久,秦寰就领着明林来了,她赶走了秦寰询问药蛊的事情。明林照旧说了给扶桑听的话,知晓秘方,没有解药。
南阳在擦拭着手中的水珠,听到知晓秘方后笑了,“既然秘方,对症下药不就好了。”
“不成,那副药下去会死人,不等药蛊解开就先被毒.死了。”明林急忙否认,“会死人的。”
南阳心里燃起的火苗又被浇灭了,虚笑道:“不急不急,你回去慢慢想。”
“教主,弟子努力过,这些时日以来总是梦见师父骂我,说我无能。”明林面色不好,比起前些时日更是憔悴不少,他心里也有压力。
“无妨,不着急,你来给本座诊脉的?”南阳吩咐人办茶,又令明林坐下,“你师父对药蛊颇有研究,你还小,不能急,越急心越乱。能解就解……”她欲言欲止,苦笑一声后,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
明林不敢接话了,按照吩咐替南阳诊脉。
“教主的脉象与陛下相似,下回若再受伤,您这里怕是承担更多的疼痛……”他忽然止声,眉头紧锁,南阳吓得心口跳了跳,“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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