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成偏执狂攻略清冷师尊翻车后 装成偏执狂攻略清冷师尊翻车后 第71章
作者: 酸辣离蒿
炙热的火光映在她白皙的脸上,映照在她幽黑的瞳中,微小的火焰在她瞳仁中漾动。
那热烈的火光,使她忽地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林江仙带着幼时的她住在凡尘的那一段时日。
明媚的阳光洒满在庭院中,院中洁白的梨花枝在微风中簌簌作响。摇晃的树影中坐着孩子和女人,孩子睁大一双好奇的眼睛,望着女人手中摆弄的竹条和油纸做的燕子。
孩子又抬头望望天空,春日的天空中浮动着各色纸鸢和各种花香。
暖风袭来,灌入孩子的袖中,像雏鸟柔软的羽翅在袖中一阵扑打,痒痒的。
“做好了!”林江仙举起燕子状的纸鸢,纸鸢在风中震颤,好似真的像只刚从北国归来,望见久别的江南春景,激动地发抖的燕子。
女人jsg蹲下身,望着孩子,扬了杨手中的纸鸢,“像不像。”
孩子点点头,被她一把抱起,“走了,放纸鸢去!”
原野上是一片新绿,三三两两的稚童在蓝天下奔跑,手里举着纸鸢,纸鸢长长的尾巴随着他们的动作在春风中恣意地飘动。
女人弯下腰,将孩子放到柔软的草地上。
“雪客会不会呀!”女人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孩子又是点头,接过纸鸢,学着其他人奔跑起来。
可是孩子太矮了,手也太短了,尽管像他人一样努力奔跑,手中的风筝却怎么也飞不起来,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她背上被汗浸湿,眼见着别人的风筝高高的在天上浮动,自己的却怎么也飞不起来。
她跑得一张脸通红,急急得喘着气。
她回头这才发现,女人一直跟在她身后。
女人弯腰捡起落在草地上的纸鸢,“需要帮忙吗?”
孩子低头,轻轻嗯了声,再次跑动,这次女人替她举起纸鸢,她能够跑得更快了,一茬茬青草划过她的腿,鸟啾啾鸣叫的声音在耳边呼啸而过。
女人放开纸鸢,纸鸢扶风而上,挂于长天。
“飞起来了!”她用手指紧紧抓住长线,长线灌了风力后,勒得手指有些疼。纸鸢连着长长的棉线在风中和她角力,她隐隐落了下风。
女人笑了笑,蹲下身,手握住了孩子小小的柔软的一双手,帮助她和天上的风较劲。
她缓缓放出更多长线,纸鸢在风中飞得更高了。
倏地狂风大作,纸鸢和线的连接彻底断开,它在风中翻滚,仿佛一只真正的燕鸟,于狂风中翱翔,自由地与风同行。
“为师帮你取回,”女人道。
“不用了,也许它不喜欢被人强迫束缚,只喜欢自由地飞在天上,断掉拉住它的的线,它可能会更开心,”孩子仰望着天空中那些断了线的纸鸢们,飞得恣意无束。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女人的手指僵硬了一下。
草坪尽头的那株梅树,未曾零落的最后几多花翩翩落地,在风中荡漾,然后落地,静谧无声。
女人望向远方那株孤零零的梅树,不知在想些什么。
孩子依旧仰着头,天上的纸鸢们渐渐小,化为一个模糊的黑点,最后彻底消失在蓝天中。
衣袍还未在火光中烧完,傅雪客仿佛又看见了,林江仙在火光下为她缝制法袍。
红泥小火炉旁坐着林江仙,她温柔地笑着,手中是新炼制的法袍,她拿针给法袍绣织着花纹,这次是云纹。
“雪客,为师已时日无多,只能多为你赶制几件新法袍,你惯爱穿白衣,和你母亲……”
林江仙从五年前突然闭关,再出来后,连境界也跌落了,身体每况愈下。
她死去的时候,手上还捏着她为傅雪客做好的最后一件法袍,上面是云线勾织的白鹤展翅欲飞。
她的视野又被一片猩红覆盖,母亲被人万剑穿心,同族们被她一剑穿心,血流了一地,他们的血流了一地,刺目的红,满目的红。
她怎么能不恨林江仙,可是她死了,死了很多年,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连一句质问的机会都没有。
她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从前那个无助的孩子。
孩子可以嚎啕大哭缓解心中的难受,可是她并不是,她不能。
她木然地捡起一件件林江仙为她炼制的法袍,扔进燃着火的铜色盆中,看着它们葬身火海,一滴清泪落下,掉进进火焰中,消失无影。
不知烧了多久,林江仙为她炼制的法袍实在是太多了,光是烧完它们,都耗时许久。
若是从前她的修为,燃起的火焰,还烧不动这些法袍。
傅雪客浑浑噩噩地回到榻上,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嗒嗒嗒地敲着朱窗。
雨声潺潺不休,长夜寂寂。
傅雪客的心也寂寂然,睡梦中的沈疏蘅熟练地滚到了傅雪客怀中,温热地吐息在她锁骨上打转。
她抱紧了怀中的人,听了一夜的雨。
次日早上,沈疏蘅醒来,坐起身,却发现师尊竟然睁着眼睛,却未起床。
“早呀师尊!”她道。
“不早了,”傅雪客道。
她哦了一声,“师尊我们起来去逛逛!”
“你去替为师买几件衣袍来,不要白的,要玄色的,”傅雪客道。
沈疏蘅仔细看了看,傅雪客眼底一片青黑,她这才恍然大悟,又悔又怨自己,师尊是真的不开心,有很多心事。
她做了个难看至极的鬼脸,将脸挤作一团。
傅雪客扯出一个笑容,她知道徒弟想要逗她笑。
沈疏蘅洗漱一番,穿好衣服,就出了门,至于师尊为什么不要穿白衣,要她去买黑衣,她没问。
她一下楼,就看见了云娘,云娘热情地走来。
她先一步问道:“何处有卖法袍的店?”
“妾遣人带大人去,”她对着擦桌子的一个少女招招手,“小黛,给这位大人带路,去法袍店!”
“来了!”小黛是名颇机灵的少女,眉眼灵动,她一听不用留在这干活,能出去,积极得跑过来。
小黛见沈疏蘅和她年龄相仿,心也放了下来,这位客人看起来比以往那些凶神恶煞的客人要好得多。
“劳烦了,”沈疏蘅道。
小黛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云娘见她这副模样,怎不知她心里打得什么懒注意,“在贵客面前你收敛点,别整天蹦来蹦去。”
小黛回头,朝云娘龇牙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我是兔子精,走路难免这样一蹦一跳!”
云娘上前一步,拿扇子拍向她的头,笑骂道:“你真是本性难移!”
小黛抬手,在半路截住扇子,“我先带客人去了!”说完,拉着沈疏蘅就往外跑。
两人并肩行在街上,俱是少年心性,倒也聊得愉快。
“魔域内原还有妖,”沈疏蘅道。
小黛仰头道:“那是自然!凡间说起我们总是称呼妖魔二字,我这妖当然混在这里,正所谓蛇鼠一窝。”
“啊不对!正所谓……”她抓了抓头上的几根跃起的毛发,“不管了,不管了,反正我们都是妖魔鬼怪。”
沈疏蘅弯了弯眼睛,又张望起这街景来,街道宽的离谱,她又一看,路上有些魔族,块头生得极大,她抬头望去,简直就像在看一座小山一般。
她这才明白,为何魔族街道建造的这般宽阔了。
两人脚程很快,稍顷就到了卖法袍的铺子。
沈疏蘅看见店中各色法袍琳琅满目,她心中动了动心思,要不再买些别的颜色。
她想看师尊穿着它们的样子,她说买就买,拿起许多件法袍,付好灵石就和小黛往酒楼走。
在回去的路上,她顺手买了些蜜饯,揣在怀里。
回到酒楼后,沈疏蘅问小黛,“你们这最烈的酒,是那种?”
小黛笑道:“是雪里春,你要多少?”
“三十壶吧,”沈疏蘅随口道。
小黛面露迟疑:“你酒量怎样?三十壶恐怕喝不完。”
沈疏蘅:“酒量不知,从前未喝过酒。”
小黛瞪大眼睛,震惊道:“你都未曾喝过,怎敢要三十壶这般烈的酒,你不如试试别的柔些的酒。”
沈疏蘅道:“就要喝这个,我不喝这等好酒,怎知我酒量不好,万一我天生千杯不倒,只是未曾试过呢?”
“我觉得你三壶酒足矣,”小黛道。
“就三十壶,”沈疏蘅坚持。
小黛见她不听,也就随她去了,沈疏蘅付过灵石,拿着买来的酒上楼来。
一醉解千愁,希望师尊喝了酒,能够解愁。
傅雪客半倚在床榻上,几缕发丝散在脸庞,她眉目间隐隐伏藏着愁绪。
沈疏蘅推门而入,大声道:“师尊陪我喝酒怎样!”她坐在桌旁,将一壶壶酒摆开来,酒瓶与桌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傅雪客轻声道:“好。”
沈疏蘅见师尊应下,放了些心,她道:“师尊快些来试试我给你买的衣袍!”
傅雪客点点头,“拿过来。”
沈疏蘅献宝般的抱着一大叠法袍,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师尊央我买玄衣,但是我想看师尊在试试别色的衣裳。”
傅雪客望着徒弟抱着的那一堆浓墨的黑中,突兀的几道繁丽色彩,她指尖按了按眉心,“你想看便看吧。”
第68章
她缓缓起身, 手搭在一件玄青的衣袍上,沈疏蘅却往后一缩,递给她一件朱红衣裳,“想看师尊先试这件!”
徒弟眨了眨眼睛, 睫羽微颤, 眸中水光漾漾, 像风吹过水中的芦苇荡, 带起波纹绵绵。
傅雪客道:“好, 好,都依你。”
沈疏蘅笑开了眼,jsg “师尊真好!”
傅雪客被那笑颜晃了一下, 终日郁结的愁绪好似冰雪遇春阳, 霎时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