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何日还乡 驸马何日还乡 第24章
作者:兰振
谢文琼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李向€€顺眼珠一转,道:“殿下这话,小人便不懂了。”
谢文琼道:“你不懂不打€€紧,你家王爷懂了便是。”
李向€€顺不接茬,转而道:“王爷言讲,若殿下有差遣之处,使唤小人就是,王府中人等任凭殿下调用。”
谢文琼道:“这倒不需,明日本宫便带擒获的贼人面见父皇,请父皇发€€落。你回罢。”
送走了李向€€顺,又有别个王府的门客来,谢文琼全是如此这般的说辞。
待送客之后€€,谢文琼回至后€€院,岳昔钧正在池塘边打€€水漂玩儿,几€€个丫鬟在旁侧拍手鼓劲,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谢文琼踱步前去,道:“驸马好€€生逍遥。”
岳昔钧回首笑道:“殿下辛苦了。”
谢文琼看向€€池塘,道:“驸马长€€在北关,竟然还会打€€水漂。”
“臣不会,”岳昔钧道,“刚向€€几€€位姐姐讨教。”
谢文琼道:“姐姐?你叫得倒亲热。”
几€€位丫鬟站在一旁,低着头垂着手不敢答话。
岳昔钧道:“她们是娘娘和殿下的人,臣自然要€€尊重些。”
谢文琼有被取悦到,向€€岳昔钧摊出一只手,道:“给本宫一颗。”
岳昔钧挑了一颗石子放在谢文琼手心€€之中,谢文琼捏了捏那颗石子,问道:“怎样打€€?”
岳昔钧道:“殿下也不曾玩过么?”
谢文琼确实不曾玩过,宫娥侍女们也只是在入宫前玩过而已。
谢文琼向€€岳昔钧道:“教我。”
岳昔钧右手扣了一枚石子,道:“殿下请看。”
她一翻手腕,将石子轻轻巧巧抛了出去,石子在水面之上连跃三次,带起三个涟漪。
谢文琼也学着一抛,石子“咕咚”沉到了水底。
岳昔钧笑道:“臣想起一句戏文来。”
谢文琼道:“甚么戏文?”
“‘蛙哥,你可怜我陈糙跪在此,且咀片时,不要€€叫了。’”岳昔钧边念,边冲着池塘作揖。
谢文琼本被她使相逗得好€€笑,却又想起那日看戏时,岳昔钧做了木麻雀来拿自己取笑,又有些笑不出来,只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谢文琼道:“并不应景罢,驸马合该跪在池边,才好€€唱这出《跪池》。”
岳昔钧道:“臣不跪,正是殿下|体恤下臣。”
“少来,”谢文琼道,“究竟怎生打€€水漂?她们如何教你,你便如何教本宫。”
岳昔钧道:“殿下,个中关窍,在于巧劲。不可重,不可轻,不可高,不可低。”
“这也不可,那也不可,”谢文琼道,“何为适宜?”
岳昔钧道:“臣也有些说不明白,几€€位姐姐也都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若是殿下不嫌弃,臣斗胆把€€臂,助殿下一遭。”
谢文琼瞧她一眼,伸出手臂道:“来。”
岳昔钧把€€轮椅转到谢文琼身侧,摘了丝绢罗尉,伸出右手扣住了谢文琼的右手腕。
岳昔钧轻声道:“臣得罪了。”
言罢,她手腕又是轻轻一抖,谢文琼的手臂带着右手也随之甩了出去。
手送出到一半时,岳昔钧道:“放。”
谢文琼依言松开手指,石子如点水蜻蜓般从水面上掠了过去,又好€€似会了轻功,于水面借了两下力,最后€€才落入池水之中。
谢文琼道:“果然精妙。”
岳昔钧道:“殿下试来?”
谢文琼从岳昔钧摊开的左手掌中取了一粒石子,回忆着适才的感觉,轻轻一丢。
然而,这枚石子只落在了池边,撞在池沿之上,一个弹跃,落入池水之中。
岳昔钧道:“若是此石能往前一步,便是成€€了。”
谢文琼忽道:“驸马此言细思起来,倒有意思。”
岳昔钧不解道:“臣愚钝,请殿下明示。”
“哼哼,”谢文琼道,“‘薛郎,我要€€你再退后€€一步。’”
这正是《红鬃烈马》一戏里的念白,岳昔钧也熟知,乃是王宝钏对十八年未见的丈夫薛平贵所言,她要€€薛平贵连三|退后€€,薛平贵说“妻啊,后€€面无有路了”,王宝钏便道“后€€面若是有路,你也不回来了”。
谢文琼之意与此恰恰相反,却又似出同源,皆是言情€€€€若是再进一步,好€€事将成€€。
谢文琼点到为止,岳昔钧若有所思。
不待岳昔钧开言,谢文琼又捻一石子,抖腕抛出€€€€
石子如岳昔钧先前所抛一般,顺顺利利在池面之上打€€了三个漂。
谢文琼眼带笑意,侧首邀功道:“本宫成€€其之美€€。”
岳昔钧随之笑道:“这也是殿下功德一件。”
“自然。”谢文琼说着,又要€€从岳昔钧手中取石。此时,谢文琼因先前抛石时不知觉地往前走了两步,离岳昔钧便有些远了。
岳昔钧将轮椅往谢文琼身旁略滚两寸,温声道:“殿下不来就臣,臣自往前一步€€€€来就君。”
咚。
不知道是哪里的石子惊破水中天,涟漪阵阵泛开,氤氲水中游鱼、泥底积荇。
谢文琼蓦然回首,岳昔钧左手平摊,不似递石,倒似邀人来牵。
谢文琼道:“算你……识相。”
第29章 试邀软榻夤夜伴月
岳昔钧笑道:“臣这才明白, 识时务者为俊杰。”
谢文琼道:“驸马此言差矣,驸马的识时务,不过是兴致高时, 花言巧语哄哄本宫, 兴致不高, 又€€要给本宫甩脸色瞧了。”
岳昔钧道:“臣哪里敢。”
谢文琼不再接话,丢了两颗石子,又€€觉得€€无趣,叫人备了晚膳, 准备在驸马府中过夜。
谢文琼搁了筷著, 问百濯道:“东厢房可还有床铺?”
不待百濯答话,岳昔钧先劝道:“殿下, ‘千金之躯,坐不垂堂’, 东厢关着贼人, 还是不住为好。”
谢文琼道:“本宫若是不能亲眼见贼子被擒获,恐怕也€€是睡不着的。”
€€€€原来,谢文琼使了一“请君入瓮”之计。
谢文琼向诸位兄弟言讲, 明日要将招认了的贼人凭皇帝定€€夺,那么幕后之人为了杀人灭口, 必当€€今夜对阿幺动手。
虽则贼首或觉被擒小童未必知道自己名€€姓,从而赌一回谢文琼是使诈,然而,谢文琼亦是赌一不速之客。
岳昔钧道:“既然殿下执意如此,臣愿意陪殿下守夜。”
谢文琼道:“不消, 你自睡去,你的……你的腿还要养伤。”
岳昔钧笑道:“臣有殿下这句关怀, 腿伤已然好了大半了。”
“本宫是神医不成?”谢文琼并不买账,“少说些这等哄人的话儿罢。”
岳昔钧道:“殿下不爱听€€,臣不说便是。只€€是尚有一句肺腑之言,恐殿下又€€觉油嘴滑舌€€€€然臣是不吐不快。”
谢文琼道:“甚么话?你且说来听€€听€€。”
岳昔钧道:“殿下若是不能安睡,臣也€€是万万睡不着的。”
谢文琼哼笑道:“本宫难道是你的安神香,你怎会€€睡不着?”
“臣若睡下,必当€€想起殿下在房中听€€窗外夜风,未曾合眼。”岳昔钧道,“又€€想殿下卧榻之侧恐有猛虎刁虫,致使殿下安危受扰。贼人未曾落网,谁知他€€能否察觉殿下在房中?若是被他€€知晓,以殿下为胁,臣如何是好?臣必定€€不能使殿下伤了一根毫毛,若是受了胁迫,将贼童子交与他€€,便是功亏一篑了。”
谢文琼道:“你倒是说得€€掏心掏肺,你待如何?”
岳昔钧道:“既然金吾卫差了人手,殿下也€€觉金吾卫算是可信之人,叫他€€们守着便是。若是殿下听€€了臣这番话,仍旧要亲自守着,臣恳请殿下也€€体谅臣忧虑之心,准臣随侍在侧。”
其实,谢文琼并非觉得€€金吾卫乃可信之人,只€€是手中无趁手人可用,因而只€€得€€暂用金吾卫罢了€€€€这也€€是谢文琼执意要亲自盯梢的因由。
谢文琼沉吟道:“话已至此,若是本宫不允,便是本宫的不通情达理了。”
岳昔钧道:“不敢。”
谢文琼道:“如此,驸马就与本宫一同€€,在东厢守夜便了。”
岳昔钧道:“遵命。”
谢文琼心道:说甚么“遵命”,真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是她央来的,却好似不得€€不从命一般。
用罢晚膳之后,谢文琼自去沐浴更衣,岳昔钧也€€在安隐的服侍下梳洗罢。二人各自在各房中看了一回书,岳昔钧看的是戏文话本,谢文琼看的却是军书兵法€€。
这军书兵法€€乃是谢文琼差人去书铺买来,临时抱抱佛脚之用。谢文琼觉得€€今晚抓捕之计尚有待完善,最顶顶要紧的一件便是:如何按住岳昔钧。
虽然有一队金吾卫护卫,但谢文琼对岳昔钧伤腿后连杀三人的丰功伟绩仍心有余悸,总觉这一队在京中绫罗金粉中长€€大的金吾卫也€€不是岳昔钧的对手。
岳昔钧今晚执意要守夜,谢文琼的怀疑就更深一分。因此,谢文琼便想从兵法€€之中寻找能制住岳昔钧之法€€。
€€€€她也€€恰恰找到了。
亥时时候,谢文琼先去东厢。关押阿幺的厢房门口守着人,见了谢文琼来,俱都行礼。
谢文琼所要过夜的房间离关阿幺的房间只€€隔着一间堂屋,也€€是一间较为狭小的耳房。
岳昔钧报门进来后,狭小的房间愈发逼仄了。
头顶椽子倾斜,便使屋顶有压人之势,似盖似冠,加之窗棂窄小,颇有些风雨不透之意,更使室中多€€了些暖意。
灯早吹了,屋中一片黑暗,只€€有一丝月光透过窗棂的雕花泻进来,照的近窗一侧地面€€上一汪如水月色。
岳昔钧便是坐在这一汪月色之后、榻前的轮椅之中,腿上横着凤声剑。而谢文琼坐在小榻上,这小榻乃是才置办的美人榻,两头稍稍翘起,堪堪可容一人侧卧其上。岳昔钧虽离谢文琼约有一尺,但在此尺寸之地,只€€觉好似和谢文琼肩并着肩,足挨着足一般。
上一篇:喜欢的上司是闺蜜小姨
下一篇:炮灰前妻改拿黑月光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