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迹之纪煦潮 情迹之纪煦潮 第44章
作者:空梦
纪煦潮笑。
生啥气啊?
跟褚家闹的那一次,余韵还没消呢。
有那次打头阵,闹了那么一次大的,再来一次,还是自己人在说他们,纪煦潮发现自己已经生不动气了。
“看不惯就看不惯吧,看不惯就说出来,说归说,关系还是要处的嘛。”纪煦潮见龚渊华在发呆,觉得这个长海的大富豪叔叔有那么一丁点的可怜。龚渊华想骂他们是真,借骂他们发泄他自己的压力也是真,毕竟,龚家现在家里的事不少,他龚叔男女关系,男男关系都处理得挺不好的,其中还有死伤,看到纪盛平平静静的,自然心不平,他心里有数,不过也没打算把事情捅穿了,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笑着道:“这都是些小事,哪家过日子,两家相交,没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事情?都是小事,我不放在心上,您也别。”
纪煦潮给的这个台阶够大的,龚渊华赶紧就坡下驴,“是叔不对,以后不会再说了。”
他看向纪盛,也要道歉,但却发现纪盛根本没看他,而是在看着纪煦潮。
容颜还如同青年时期一样的男人静静看着他的儿子,平静无波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那个人,一动不动。
他静静的,定定的……
龚渊华在这一刻,在他身上,在充斥他们周围的氛围里,看到了一幅隽永悠长的宁静画面。
第59章
纪煦潮看得出来,他龚叔主要的想谈话对象是他爸,所以他这吃得差不多,就说还有点事情要去书房要处理,就拍拍屁股走了。
他这吃完,纪盛也没吃几口,宋穹他们送过来的,基本进了纪煦潮的嘴。
龚渊华只要是住在他们家,就能从纪盛身上看到普通家庭溺爱孩子的那些痕迹。
这个时候,从纪盛身上就看不到他超脱的一面了。
对于纪盛,龚渊华以前跟他有惺惺相惜之感,但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种感觉起了变化,他不是很喜欢纪盛现在这副无欲无求的样子。
可能是自己欲望多了,就不太喜欢跟自己太不一样的人。
但其实纪盛也有很普通世俗的一面,他对孩子是无条件的溺爱,跟那些明明自己很聪明,对孩子却再三纵容原谅的普通家长没什么区别。
他从纪煦潮身上也看得出,这个男人并不是灭了人欲。
但就算如此,纪盛还是不是一个复杂的人。
明明他身处漩涡,却活得一点也不复杂。
纪煦潮走后,龚渊华坐了好一阵都没说话,纪盛也没说,就吃着宋穹送过来的食物坐在一边,中间还弄了下纪煦潮留下的新手机。
等纪盛吃得并不多了,龚渊华整理了下自己,开口道:“刚才是我错了,没顾忌小潮在。”
纪盛把嘴里的小块面包咽下,坐直看他。
“但我还是想问,你是真控制得住自己?还是你就只想一心守着一个人?”龚渊华斟酌了又斟酌,还是稍微把自己的软肋朝纪盛打开了点,“我是真想从你这里得到答案,我一直以为,像我们这种人,是受不了委屈的。”
“爱吧,不是非得有,也不是只能从一个人身上得到。”纪盛心里算着儿子可能在干的事,嘴里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你不必像我,我不必像你,等你学会了不跟我比较,你会轻松很多,这块轻松了,很多事情也会跟着轻松,你先学会放松,其他的事会跟着迎刃而解。”
龚渊华笑笑,“我没有和你比。”
“嗯。”纪盛随意点了下头。
“你没有回答我。”
纪盛觉得他耗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他起身,路过龚渊华的时候拍了下他背后面的椅背,“你太紧张了。”
“纪盛……”龚渊华扭头,见他走得缓慢但坚决,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纪盛回头,脸上带有一点冷漠的不耐烦,“你最大的毛病就是付出一点自以为是的真心,别人要是没用你想要的百分之百的付出回报你,你就对那个人恨之入骨。你自己都觉得坐立难安,还在穷尽一切美化自己。”
“我没有,我付出了!他们想要什么,我就给了什么,钱,权,我都给了,是他们太贪心!”
“你说的对,但有什么用?”
这又改变不了事实。
纪盛懒得跟他说了,朝宋穹那边抬了下头,让宋穹过去陪他这人喝酒,他就去了书房,找儿子去了。
纪煦潮进书房没二十分钟,他爸就跟来了,他这还吭哧吭哧在写工作计划,他爸就过来干扰他的注意力了。
好在纪盛只是在他身边坐下,拿起秘书下午送过来的文件看了起来。
等纪煦潮写完,跟他爸从书房出来,院子里还有火光,他带着纪盛过去一看,见龚渊华喝倒在了椅子上,手里还抓着酒瓶,身前的地上都是他的呕吐物。
“宋哥,多久了?咋不把他送客房?”
宋穹在不远处收拾垃圾,看到他们就过来了,正好过来就回答了纪煦潮的话,“送回一趟了,说热,又跑了出来。”
“这还挺清醒的吗?”
宋穹看了看椅子上的龚渊华,回头和他们道:“他说他小儿子没了,被他最喜欢的一个男孩子推下了楼,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办,要不要送那个男孩子去吃牢饭。”
“我艹,”纪煦潮直接飙脏话,“我就说怎么来我家里跟我和我爸发疯。”
“得,把他拖回去吧,明天醒来再说,你拍一下他后背,给他喂点水。”他又道。
“行,你们去睡,我会把他处理好。”宋穹道。
纪煦潮窜他爸背上,让纪盛背着他,他嘴里跟他爸絮絮叨叨,“这事肯定是这几天发生的,他白天脸色挺正常的,倒是挺装的啊,要是换我碰到这么大的事……”
嗯,想想,碰到这么大的事,他装不下来,纪煦潮“啧”了一声,道:“爸爸,我不行,前提不存在啊,我就不喜欢乱搞,真不知道他们明明知道混乱只会带来更大的混乱恐惧,为什么就忍不了那么一会儿呢?事后再来逼逼,那不活该吗?”
“没有深情,却妄想得到深情,没有干净,却想着有人干干净净爱这个满身污泥不干人事的自己?做梦吧他们,”纪煦潮在纪盛背上唠唠叨叨,“当谁不会算账呢?谁瞎啊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人去烦小朋友,把人家未来的可能性都给抹杀了,他们还怪小朋友们太贪婪,他们再贪婪,也没他们这些明知故犯的人恶心。”
他说的是龚渊华,和龚渊华那个圈子的人。
他这个华子老哥,还想拉过他爸入伙。
纪盛接了一次这样的电话,后面电话都不怎么接龚渊华的,除非彭军再打电话过来,是有正事要说。
老男人的心知肚明,纪煦潮也看了一肚子的心知肚明,甚至他比他爸知道的还要多。
他在夷城的时候,龚家的小辈和彭家的小辈,没少和他说龚渊华的事。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和他爸一样,华子老哥的事也一样。
但看样子,华子老哥还以为他啥都不知道。
“爸爸,他们好可怜啊。”曾经有个很喜欢龚渊华的小男孩,为了讨好龚渊华,还去龚家过了一段时间被人当作小丑戏弄的生活,他讨好龚家人,对龚家人百依百顺,但那些以他取乐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给纪煦潮打的电话里,那些喊着小潮哥哥的小朋友们说起这个男孩子来,都是不屑与看不起。
那一个被当小丑的男孩后来回了家乡,回去的原因是龚渊华又有了新的小窝,而他的腿在龚家瘸了。
龚渊华是得到过爱情的,纪煦潮离他远远的,都知道他有过爱情,可这个人,就算自己也痛苦,也不用真心去对待别的人真心。
“也不可怜,宝宝离他们远点。”纪盛背着他往卧室走,夜风吹在他的脸上,他心里无比的宁静。
他曾也被噬骨的仇恨折磨得不人不鬼,但一直有个人挂着他的脖子,全身心的地依赖着,让他时时尝到了爱的滋味,也让他知道了唯有快乐和平静,才是他此生的救赎。
世俗红尘,没有几个真正的可怜人,只有满世界自己都不爱自己的人。
第60章
这天早上一起,见到纪煦潮,龚渊华有些难以为情,但早上有纪盛自己做的早饭,父子俩叫他吃的时候,看不出什么来,没给他难堪,这顿清粥小饭,龚渊华吃的还挺舒服的。
他也是贱,外面吃的再好,都觉得他在纪家吃的饭是最好的。
尤其是纪盛亲手做的,龚渊华每顿吃的都有得来不易之感。
他过于抬举纪盛,纪煦潮是知道的,也是因为这个,他才跟龚渊华有来有往。
要不是冲这个,纪煦潮是不太愿意太给龚渊华面子的。
他爸爸也没觉得自己要个龚渊华这样的朋友,可纪煦潮觉得,有个能和他爸爸说说话的人也好。
就几个人,能维持就好好维持。
龚渊华的脸,是纪煦潮在给。
以前龚渊华觉得纪煦潮小,也没把小朋友特别当回事,这几年下来,他也算是看明白了,纪盛无所谓把他当不当朋友,他靠过来,接住他的不是纪盛,而是纪煦潮代纪盛接住了他。
所以早上吃完饭,纪盛跟前来纪家拜访的人去谈话了,他身边只有纪煦潮,他也没说要回客厅继续睡觉,而是看纪煦潮和家里人说完话,要去后面院子里散步,他也厚着脸皮跟着去了。
“华叔,你回去睡个回笼觉吧。”纪煦潮见他跟过来,也是乐了,“我这没事,你就放心好了。”
“没有没有,我走走,我也走走,醒醒神。”
“行吧,困了你就回。”
纪煦潮也没赶他,龚渊华跟着他走了一阵后,道:“你爸还是跟以前一样起得早啊?”
“对,他早上锻炼过了,完了做好早饭再喊我。”
“你们作息倒是从来不一样。”
“那是。”有时候纪煦潮非要腻歪,会跟着他爸作息一到一两天,可用不着三天,他就会被打回原形,该怎样就怎样。
两个人天天见,但还是他按他的时间走,纪盛按自己的时间安排走,说是两个人老呆在家里,但除了晚上那段时间,白天算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真不长。
小时候也差不多,父子俩各有学业,出国那阵也一样,各有各的事忙。
二十多年下来,纪煦潮也没有跟他分不开的感觉,但这只是感觉,要是两个人各处一方,那种落单的感觉就很明显了。
纪煦潮试过,就试过一次,就不打算他的人生再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他要把这种机会,全部扼杀在摇篮里。
“叔叔还是有些不太理解你,”龚渊华说到这,顿了一下,道:“你比我想的,要大度多了。”
这是在夸他呢,纪煦潮快要笑死了,哈哈笑了好几声,实话实说道:“不是大度,华子叔,很多时候我都快要气死了,我心眼跟针一样的小,可想不开又如何?我想不开,我痛苦难受,纪盛这本来想得开的,跟着我一起气愤难过,还要发脾气,可发脾气?我们爷俩这摊子好不容易铺开,一顿脾气就前功尽弃,我这哪是想得开,我这是不得不想开。”
龚渊华脸上因为吃了顿好饭而起的轻松,这时顿时没了。
纪煦潮看他笑不出来,他笑了,他还是笑得出来的,“不是笑得出来的人受的罪就少了,快乐也不是凭白就冒出来的,我和我爸得到手的人事物,得到的都不容易,可能就是受过的罪太多,就活成了现在这种小心翼翼,对什么都很珍惜的态度来。这跟那些家里生活条件好了,还是忍不住要用米饭把油汤拌了吃了的老人一样,哪怕有多的可以尽情选择,可我们还是想按我们的习性,来对待我们认为珍贵的事物。”
“别人笑话不笑话,”纪煦潮两手揣兜,耸了下肩,“跟我们的实际生活无关,笑话就笑话吧,我和我爸,都选择了诚实面对我们的内心。”
不是外面的花花草草不够美,也不是外面的野食不够香,而是他和纪盛一年一年地生活下来,他们就早把两个人你长成了我,我长成了你,对方就是自己的生命所有,有另外一个人充当自己所有的生命养分,这就行了。
有了适合的,要那多余的干什么的?
龚渊华没说话……
他只是觉得眼睛突然有点烫。
他也不是在花花世界迷失了,他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嫌别人的生活不够绚烂,是因为他做不到纪盛那么十年如一日的朴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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