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迹之纪煦潮 情迹之纪煦潮 第9章
作者:空梦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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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纪盛醒来,小声地跟也跟着醒来的纪煦潮说他出去弄吃的,等会儿回来。
夜很黑,也很静,纪煦潮也小声地问:“你要什么时候回来啊?”
“半个小时吧。”纪盛摸了摸他的脸。
纪煦潮松开了那只搭在他爸爸腰上的小手,“嗯”了一声,让他爸爸起身。
纪盛起来穿上外套,走到门边,又忍不住地回过头走回来,低喃道:“爸爸爱你,宝宝。”
“嗯,我知道,”纪煦潮笑了,清脆的声音一如以前那么对他充满着明亮喜悦,“我等你回来。”
纪盛这才直起身,离开了病房。
纪盛来的时候给了医院旁边一个开小食店的阿婆一袋子骨头一斤米一斤红枣,给了她一点钱,让她熬着骨头汤和稀饭,等他半夜去拿。
他按照先前说好的去敲了这个老人家的后门,那阿婆把东西都弄好了温在火上,纪盛进去把东西装好,东西有多,剩下的都给了她,他再给了点钱,就提着保温盒走了。
那阿婆得了这一笔要挣二三个月才能挣到手的钱,在他临走前对他说:“你家里人住院的这段时间,要做什么吃的带材料给老太婆就是,回头不收你钱了,你给的已经够够了。”
纪盛笑笑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他并不介意多给点钱给谁,只要结果能对他家孩子好就是。
纪盛回到医院,病房里有了光线,他家小孩正坐在床上靠着枕头。
病房虽然是最好的单人病房,但除了一张床一张小桌一张椅子外什么都没有,而且灯光黯淡,衬得那张小白脸更为瘦削。
纪盛闷不吭声地坐到他身边,把人抱了起来,问他:“疼不?”
纪煦潮摸着他高高的鼻尖,也问:“爸爸疼不?”
“不疼。”
“那我也不疼。”纪煦潮安慰着他爸爸。
虽然他因为打架的时候咬了人,用多了力气的牙齿这个时候酸痛得厉害,被人抽烂了的脸透着股被火焚烧的疼,但他觉得这没什么不可以忍受的。
他男子汉大丈夫,才不怕这种小疼痛。
他能为爸爸战一辈子,哪怕被打死都不会害怕的呢。
“嗯。”纪盛久久才嗯了一声,这才抱起人,去吃东西。
汤是热的,稀饭是软软的,还带着红枣的香味,纪煦潮连喝了两大碗稀饭和一大碗汤才满足地停下了嘴。
纪盛把剩下的喝完,抱着他去了床上,触碰着这个小孩身上随处可见的伤痕,他手势轻柔,像是把他身体里所有的温柔都用上了。
在这种安抚下,纪煦潮很快就睡着了,于是睡着了的他没有看到纪盛用一种悲伤至极的眼神在看着他。
那眼光里,泪光闪烁。
要是他看到了,他在以后的年年岁岁里,他也就不会按着他自己性子那么不顾一切,勇猛无惧地往前冲了,把纪盛扔在背后为他忧虑得寝食难安。
纪煦潮多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才出院。
出院的时候,他趴在纪盛的背上一起去结的帐。
他们的医院费已经是天价,听到他治病花了多少钱后,纪煦潮在纪盛背上震撼得半天都说不出话。
他觉得他跟路小伟这仇结得有点大了,已经不是打一架就可以了结的仇了。
他得好好想想,这仇得怎么报。
不仅是路小伟,那个打得他最凶的婆娘也不能放过。
纪煦潮严肃地揪着他两条乌黑秀气的眉毛想着,这头纪盛背着他往外走,彭军也来了,开了一辆被淘汰下来,而被他买到的二手越野车来接这父子俩。
一上车,彭军就指着后面那一个用挺好的细花布巾包起来的包兜说:“这里面是一些吃的,我爸老战友们从乡下带过来的土产品,都是你彭奶奶让我捎来给你吃的,回头你和你爸跟我回家去吃顿饭去,你彭奶奶说要给你准备很多好吃的,让你一次吃个够。”
“哦,”纪煦潮坐他爸爸腿上,已经好了不少的他伸直身体去看坐在驾驶座上的彭军;“你帮我谢谢彭奶奶,跟她说,她要是回头空了我就去看她。”
他这小大人的话说彭军笑了,说实话,他妈尽管只见过纪煦潮一次,但就一次,她嘴里就常常念叨着这个小机灵鬼,老让他带着人回去玩。
这次出事,到今天来接人的时候他才跟他妈说了一下,老太太本来也要跟着来看人的,但还是被他挡了回去。
纪盛心情不太好,彭军不想让他妈这个时候来烦人。
纪盛这阵子只去了两趟学校,其间连笑容都没得一个,连对他非常好,把他当成了爱徒的的老教授也只能看到他阴沉的脸。
也没几个人知道他儿子出了事,只是不多的三四个交情比较深的老师知道他家里出了事,老教授知情后,已经把他要交的论文拖到了三个月后,言语间也叹息现在的人日子好点了,狗仗人势的气焰却一点也没减,连孩子都不放过。
老教授老跟纪煦潮斗嘴,可老人家心里其实是非常喜爱纪煦潮的。
回到家,司马成老早就守在巷子里,一听到车声就跑到了巷子口来迎接。
“你怎么没去学校?”今天是上学的日子,纪煦潮被他爸抱到怀里,朝地上矮他好多的司马成问。
“逃课呗……”司马成满不在乎的说道。
他昨天有去看纪煦潮,知道他今天回来,他就一大早把院子打扫了一遍,桌椅都用干净的抹布抹了一遍。
果然,纪煦潮一进他们家,看到干干净净的一切,很惊叹地说:“你干的啊?”
司马成得意点头,纪煦潮也笑嘻嘻的,像一切所发生在他身上的苦难从来没发生过。
“爸爸放我下来。”这阵子虽然老是爸爸背背抱抱的很舒服,但纪煦潮觉得也该到了他下来自己走路的时候了。
他已经好了。
纪盛看他一眼,把他放了下来,纪煦潮就跟飞一样地冲向了他们的卧室那边。
彭军把车上的东西一放下,看着他背影不由笑着说:“我看除了你的事,就没什么能让他放在心上的了。”
这么大的伤,这么大的事,这小小子提都不跟别的人提一声,每天热热情情地跟医生护士打打闹闹,见到他爸爸又笑得比谁都好看,像是他身上那些不好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彭军算是服了他了,这么小就能这么逞强,这么能忍,以后长大了,料不准会是个什么人物。
跟彭军谈了点事,确定这年那个纺织厂负责人的选举不会再内定姓路的之后,纪盛送他上车回去。
彭军还有事赶着要去处理。
出门后彭军问他:“你确定不要让他记过?他闹出这么大的事,记个过很简单的。”
纪盛摇摇头,把车门打开让他上去,嘴里淡淡地说:“我要一刀一刀地剐他,不会让他那么容易跌到谷底。”
本往车里坐的彭军停下身势咋舌不已,觉得他就是个混不吝,但论心狠手辣的程度,还是不及纪盛。
这次剥夺职务,下次可能就断了经济来源,再到人人唾骂,沿街行乞……
而且看纪盛现在这沉得气的模样,可能那路家人的下场比他所猜想的还要悲惨。
这种人还是用来当朋友好了,当敌人太恐怖。
纪煦潮打开他们的衣柜看了看,还在他们的床上翻了个滚,这才满足地从卧房里爬起来,嘴里还同时大叫着:“爸爸,爸爸……”
他以前还会叫他爸爸纪盛,直接叫名字,现在连纪盛都不叫了,叫爸爸简直就当成了撒娇,没事就叫两声,觉得光叫叫就无比满足。
“饿了?”刚送彭军出门的纪盛大步往他的方向走。
纪煦潮已经冲了出来,跟以往一样敏捷地往他身上缠。
纪盛稳妥且紧紧地抱住了他,刚往上扬的心放了下去,摸着他已经钻出点发茬的头颅,“要吃什么?”
纪煦潮揉他的脸,回到家让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什么都吃,爸爸做的就吃。”
司马成一直在跟在他的身边,这阵子他都是拿着纪煦潮给他的钱在外面吃,尽管外面的吃的对他来说很奢侈了,但纪盛做的大鱼大肉那才是最好的盛宴,一听到纪盛要做饭了,他无法控制地猛吞了两口口水。
那咽口水的声音之大,大得纪煦潮都听到了,一下子,这眉目间野性难脱的小豹子在纪盛怀里笑得东倒西歪,用手指着司马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爸爸,你看,你看……”
司马成被他笑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他只是一时没忍住暴露出嘴馋的心思罢了。
纪盛也被他的笑声感染得嘴角也难得地挑起了弧度,抱着笑得话都说不出口了的人往厨房里走。
他昨天回来就把吃的买好塞进了冰箱。
“爸爸。”纪煦潮笑着笑着,糯糯地叫起了纪盛,语气里满是他全身心的信赖与交托。
“嗯,爸爸在。”纪盛伸出一手又去摸他瘦小苍白的脸,眼睛倒映的,都是他的影子。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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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长时间纪煦潮接连两次受伤,纪盛干脆这年给他休了学,亲自带着他。
他跟他学校的老师们已经打好招呼,上下课都会带着他。
纪盛过于溺爱纪煦潮,从这个时候已经初见端倪,以至于后来司马成一回忆纪煦潮的那些混帐事,老是提到这个分水岭,因为从这以后,纪煦潮是除了他爸爸之外,真是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他不去喜欢别的人,对别人对他的喜欢也觉得没必要,只有一个纪盛在他心里是有位置,是他需要在意的,别的人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
他不在乎外界,外界对他也产生不了伤害,于是仗着那份对外界的人事物的完全不在意,任性地为所欲为。
人没桎梏,是最可怕的。
“爸爸。”纪煦潮昨晚睡得晚,他新到手了几本小人书,一口气就看完了大半,如果不是纪盛哄着他睡,他肯定要看完才会睡。
于是在这天早上这个平时早起来的时间点,他眼睛都没睁开,迷糊地叫着正准备要起身的纪盛。
“嗯。”纪盛摸了摸他的头发,“你多睡会,爸爸上课再叫你。”
纪煦潮实在太困,“哦”了一声,抓着他衣服的手没有松开。
“宝宝……”纪盛无奈,又叫了他一声。
纪煦潮这次干脆没说话了,转身又趴在他身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纪盛低头看了看他,摇了摇头,一手紧抱着他,另一手伸出被窝,从离的不远的书桌上拿了本书,把怀里的人用被子裹紧了,半枕着枕头看起了书。
纪盛带纪煦潮去大学上课,司马成只能去上他的小学,他现在中午的时候不回纪家吃饭了,因为纪家父子都是在外面吃的,纪煦潮也给了他零花钱让他买饭吃。
司马成一个人去上学,纪煦潮对司马成也不是不关心,叮嘱司马成架要好好打,书也要好好念。
司马成深以为然,表示强烈赞同,他也是这么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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