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般配信息素 不般配信息素 第116章

作者:狮不狮 标签: 近代现代

  媳妇儿分明疼着他,就是太讲原则,死倔。

  直到周惜拖着行李箱快要过安检的门了,余京海猛地甩开了跟人僵峙拔河的念头,匆匆地追过去,捏住他的手腕,急了声,“每天都得联系知道吧?要视频……”

  周惜微微点头,答应了。

  余京海担心这坛子醋会落下什么不良的后果,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周惜发消息,只要周惜有空,视频立马就抖过去。

  连通了,隔着屏幕见着了人,心里才踏实。

  周惜的表现也确实不是要拆伙的意思,总是配合着仿佛终生扎进热恋期不打算出来的男人,消息及时回复,视频也干脆地接上,满足对方所有的要求。

  余京海全不遮掩他惦记媳妇儿的各种心思,抓着部手机都能撒野,厚着脸皮非让周惜隔空哄他,常常闹得彼此全身通红……

  周惜要是有资料忙着看,他就会安分点儿,全程只在手机那头对这宝贝媳妇儿行注目礼。

  不知道还好,已经知道有个人在看着自己,周惜的思绪怎么可能不分散?

  他嘴上不提,其实扛不住,摸沓资料都会出现意外摸错的情况。

  倘若心中没有同样的牵挂和思念,周老师也不会让自己陷在那种疑似偏往色令智昏方向的古怪窘境里。

  不过分开两三天罢了,但没有那个暖被窝的人,滋味的确是不够甜美。

  周惜确定回程时间的前一晚,余京海拖着他在视频里闹腾了好一会儿,才肯躺平,沾满汗水的脸皮却紧紧绷着,沉哑着一把嗓问,“回来了能给亲不?”

  余京海这些天绝口不提那坛子醋,只对周惜嘘寒问暖,体贴关爱,就是听话地在给媳妇儿静思的空间。

  这不眼看人要回来了,就想提前打探一下自个儿最近的表现搏到了多少分数,能不能抵扣前头犯的错误。

  周惜竟是不磨蹭,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说了好。

  余京海当下便乐开了怀,挂断电话后抱着手机一顿猛嘬,然后翻身去拾掇比赛的行头。

  等会儿有场大比赛。

  从老家回来后他并没有完全放弃参加格斗比赛,而是让胡大雷帮他留意着奖金多的那些。

  前阵子来了消息,真有个大金主给某场比赛上了新的赞助,奖金连翻好几倍。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虽然对手是硬茬,不好对付,却也值得搏一回。

  他便跟胡大雷应下了,寻思着要真打赢了这场,说不准就能拿下全套房子,往后他媳妇儿也用不着替他发愁什么压力,只管安安心心地享福就成。

  前往格斗馆时,余京海满脑子塞紧了周惜挺拔隽玉样儿的身影,心底似有无尽热血喧鼓着。

  当晚就为他媳妇儿,重披战袍,摩拳擦掌,士气高昂地登上了擂台……

第145章 后悔了

  身处邻省的周惜第二天清早醒来便将行李收拾妥当了。

  回程飞机定在晚上,他和这边的同事约好了一起吃午餐,也会顺便在附近的一些小景点逛逛。

  就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忽然接到了秦牧的电话。

  听完这通电话的内容,周惜满面错愕,门卡脱手坠到了酒店房间的地毯上。

  在宜靖市医工作的秦牧前不久得知今天凌晨送进来的伤患人员之一居然是余京海。

  人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昏迷不醒,目前的诊断结果为轻微脑震荡,据说是在格斗馆的比赛中意外受了伤……

  秦牧觉得兹事体大,才赶忙通知好友,完全不知道这消息送过去就是送了个晴天霹雳。

  周惜当即取消了后面的所有活动安排,改签了最近一班回宜靖的班机,直接飞回了宜靖。

  一下飞机他便打车赶去市医,路上都和秦牧保持着联系。

  秦牧在医院门口接到他,随后将他带到了余京海所在的病房外。

  刚来了医生在病房里给余京海做新一轮的检查,现在其他人还不方便进去。

  周惜这时才发现胡大雷也在,就守在医院走廊上。

  胡大雷正拳搓着拳,抬了个头,突然瞧见周惜,不由诧异,忙奔过去问好。

  “嫂子,你咋来了?我这还想着要不要通知你来着……”

  周惜皱着眉,简单地解释了两句,便向胡大雷询问余京海参加格斗比赛的事情。

  他问得详细,余京海这会儿还躺着,胡大雷也拿不定主意,只晓得余爷忒宝贝这对象,所以不敢隐瞒,有问有答,句句实诚。

  周惜最后听见这场比赛的奖金数目,眉心皱出了极深的褶印,指尖用力地掐成一团,似是恼恨不已地喃叱着,“就为了这些钱,就为了……”

  胡大雷听不太清,稀里糊涂的,过后家里人又来了电话,这会儿有周惜看着,他也能放心,便先离开了医院。

  秦牧依旧候在一旁,等医生从病房出来了,就跟周惜一同上前了解余京海的现况。

  医生表示病人没有大碍,伤势稳定,状态也正在转好。

  周惜才松下了收紧一路的神经,进了病房。

  余京海还没清醒,周惜站在病床边,目光绕了一大圈,又重新落向了对方脸上的淤青。

  伤痕其实不多,仔细算起来不过是下巴有一块,嘴角有一点儿,棱骨边也有,眼睛附近还有……

  周惜的呼吸变得愈发沉滞,直想狠狠地拍这混蛋一巴掌,骂他胡来,全在胡来……

  然而,病房里始终安静得很。

  周惜如今面对的是一个不会蹦不会跳的余京海。

  他却深知,唯有这个笨拙又强硬的人可以引动他一切情绪,唯有这一个,会让他不得不去回应,比以往都要勤奋殷切地去回应……

  抓着那条线前端的人此时昏睡着,做不出任何的举动,便令他成了迷失方向的筝,只能失去反应,怔怔地、茫然地看着。

  离开病房后,周惜坐到了走廊的长椅上,怅惘的神情间映着莫名的惶然深影。

  秦牧还在,见着他这副静过头的模样,紧跟着坐到了他身旁,出声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不算严重,只是轻度的,以后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以后……”周惜低声喃着,将这个词连续重复了几次。

  “对。”秦牧以为他还是不放心,立即给他打包票,“打比赛受伤的情况也常见,只要是打比赛多多少少身上都会落点伤,你家这头鱼真没事……”

  “他也经常这么说,没事,没什么……”周惜自嘲般地笑了一声,“我知道是真的,他不太会说谎,真的……”

  秦牧这下听不懂了,那些话似乎十分凌乱,而说话的人偏偏又是他这个一向理智,思路清晰的好友。

  他不禁感到费解,也许是对象受伤,真着急了,话乱点也挺正常,让人再静静,平复心情就好。

  秦牧不再多劝,周惜又恢复了沉默,眼瞳抬着,一眨不眨地望着病房的房门。

  时间缓缓地流逝,持续了许久的寂静,忽然被一句轻渺得宛若缺失了真实感的话语突兀地划破。

  “——我后悔了。”

  秦牧讶异地转过头,“你说什么?”

  “阿牧,你之前说的是对的。”

  秦牧连忙去回想“之前”是指什么时候,他说过了什么。

  周惜却已经把当初他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原来是在周惜和余京海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他对两人关系作过的那些隐患评断。

  那些话从周惜嘴里说出来,与其说是在帮秦牧回忆,不如说……像是在确认什么,给他自己作下警示,给他的决定更多的支撑。

  “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周惜恍若疲惫不堪地叹道,“出现的意外越来越多,已经不受我控制……”

  秦牧毕竟不是当事人,也不太可能去刨根究底地查探周惜的私事,听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之后,他的面色霎时转得凝重。

  “阿惜,你身上有他的永久标记,任何安排都该优先考虑信息素和身体状况。”

  “我知道。”周惜轻声说,“很多人都会和你有相同的想法。但我不能也这样认为……”

  “……真想清楚了?”秦牧又问,“不管是作为医生还是朋友,我都不建议你这么做。”

  周惜一言不发,昭示了他的决意,没有人能使他动摇。

  “阿惜,说真的,我不想帮这个忙。”秦牧满脸的郁卒苦色,“明知道这样你以后会过得不轻松,我还要……”

  “我这算什么朋友啊。”秦牧颇是抓狂地低声骂道,“你这个脾气真是……早知道刚开始我就该拼命拦着你……”

  在好友的吐槽埋怨声中,周惜只是淡淡地又道了谢,而后再次陷入了沉寂,仿佛回到了最初的、不会掀起任何微澜的世界里,或者说,从未因谁跨出过边界。

  *

  余京海在医院里连续住了好几天,本来是当天就能撤,但周惜担心他这次伤到的是脑袋,安排了很多检查。

  有周惜全程盯着,余京海半点意见都没敢有,他当时醒来一睁眼就发现自个儿在医院,旁边坐的还是他媳妇儿,吓得险些直接昏回去。

  媳妇儿之前就不太乐意他打比赛,觉着心疼他,怕他受伤。

  结果这还伤到人跟前去了,他不得慌吗?当场就哆嗦着嘴皮子安慰周惜,扯着嗓说他哪儿也不疼,精神倍好,没任何毛病。

  周惜捏了捏他的胳膊,让他放松,否则会影响身体复原。

  他嘴上消停了,心里瓦凉着,真怕媳妇儿又生气又会使什么要命的招罚他。

  然而周惜非但没罚他,还挪了假陪床,细心地照顾他,甚至在他精神好些后,接下那一个个粉红色的信号,给吻给抱,数量和质量都有全方位的保证……

  余京海这回伤的,简直像是撞大运中大奖了一般,觉着老值当了,媳妇儿贴心窝贴得他整个人天天都要就床融化。

  出院后的余京海还壮实了不少,脸都圆润了点儿,满载红光,当天就返岗了。

  他嘴角一直高提着,牵着周惜上车,等到下车要分开了,就抱住人狠亲一顿扎实的才撒手。

  心满意足的余京海回到保安室旁值班,站了没一会儿,突然想起在车上忙着和周惜亲近,忘了跟人约中午一块儿去食堂吃饭,便赶紧掏出了手机。

  他这媳妇儿在奇亚学院里的人缘比他还好,要是不提前约就得被别的同事抢先了。

  手机屏幕锁一滑开,手机便嗡地一震,进了一条消息。

  是他那个今年下半学期就升到高三的徒弟李晟发来的。

  ——“余叔,你要去国外了?”

  余京海没看懂,小孩儿想法都天马行空,多跳跃离奇的都有,他便先搁着,继续给周惜发消息。

  消息发出去等回复中,就见今天也这个点儿值班的石延慢悠悠地晃过来,归了位,忽的打趣问他,“老余啊,你是不是就要跟小周去国外啰?瞒得还真紧……”

  余京海登时又懵了,一个两个都说了同样的话,关键是……咋还带上他媳妇儿了?

  “啥国外?”余京海疑惑地问,“我不就是搁医院里头待了几天?这事儿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