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52章

作者:迟日 标签: 近代现代

第50章 “扔了就是扔了,不会再要了。”

  那天晚上他说什么了?

  宿醉过后,很多话都模糊不清了。

  陆以朝握着手机一动不动,从零碎的记忆中,拼凑出了几句很重要的话。

  ——他说:祁砚清要跟他离婚了。

  ——祁砚清说:不要碰他,让他滚。

  就是那天之后祁砚清变了,整个人冷淡了很多,谈妄也是这个时间联系起来的。

  “呵……”陆以朝撑着额头冷笑,眼里恍惚落寞。

  每次一心疼祁砚清,现实就会告诉自己这个想法有多荒谬。

  可祁砚清为什么又在半夜睡不着看那些视频?

  舍不得?勉强喜欢?

  又或者看他露出那样爱着他的神情时,他心里会觉得过瘾?

  可是还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祁砚清真的喜欢他,谈妄都得靠边。

  “喵。”花雕踩着他的腿,仰着脑袋看他,“喵。”

  陆以朝看了花雕几秒,忽然起身出门,给祁砚清打电话。

  那天晚上他喝醉了,很多事情没有说明白,有些话,他要当面问祁砚清。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那边环境很吵很乱。

  “喂,你谁啊?”手机那头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陆以朝反应了下,才想起这应该是酒吧里那个粉毛调酒师。

  “说话啊,你个陌生号码怎么套到这个手机号的?”

  陆以朝没说一句话就挂了电话,他在祁砚清手机里还是个陌生号码。

  酒吧。

  江南眠把手机放回吧台,“奇怪了,陌生号码,也没说话。”

  祁砚清醉了,趴在桌子上来回推着酒杯玩。

  身边没别人,只有江南眠,他皱眉敲桌子,“快点!”

  “得了啊,少喝点吧,看你脸色成什么样子了。”江南眠的粉毛在脑袋后扎了个揪,露出整排耳钉,

  “我来酒吧喝酒的!”祁砚清用力砸了下杯子。

  今天酒吧生意很好,江南眠特地把吧台这里的灯全关了,怕有人看到祁砚清。

  江南眠推给他一杯,怕他等会闹事,“喝吧喝吧,喝死一个算一个。”

  “我想喝深渊。”

  来买醉的,谁还顾自己身体啊,都是先爽了再说,江南眠当然懂。

  犹豫着看了他几眼,还是调了杯“深渊”给他,烈酒的比例少了点。

  祁砚清一口气灌进去,像是吞了一把滚烫的刀,刀刃从喉咙一路割下去,开肠破肚,混沌的大脑更是搅成一团浆糊。

  他撑着下巴,眼里雾蒙蒙的没有焦距,“我刚才……在电影院都睡不着。”

  “电影院那就不是睡觉的地方。”江南眠喝着柠檬水,“楼上房间软绵绵的床才能让人舒舒服服地睡觉。”

  “不行。”祁砚清摇头,声音慢吞吞的带着醉意,“那会有人跟我抢东西。”

  江南眠看了他一眼:“抢什么东西啊?”

  祁砚清盯着不远处的一个光点看:“什么都抢,把我也抢走了,捂着我的嘴,我的耳朵,我的眼睛……就死了。”

  几句云里雾里的话,江南眠听不懂。

  酒吧里驻唱歌手唱着歌,缓慢又宁静,调子特别低,接近于心脏跳动的频率,听着让人莫名压抑、心悸。

  干净朴素的声音在唱着——

  “都是虚妄没有期望。”

  “月色深露情深款款,我被你深藏。”

  “只是虚妄想要期望。”

  “烈日灼骨十指交融,你将我埋葬。”

  “于是期望成了虚妄。”

  “同宿雪泥红墙,不忘不枉梦一场。”

  低沉的声音将这场梦唱醒了。

  祁砚清听得入了迷,忽然摊开手给江南眠看,“你看我手里有什么。”

  江南眠还在哼着歌,看向他白净修长的手,空荡荡的手心,“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哈哈哈哈……”祁砚清笑着趴倒在桌子上,直不起腰,“就是什么都没有啊。”

  到来头就是大梦一场。

  辛辣的烈酒大口大口地灌进胃里,祁砚清咳了几声,眼圈红了,还在醉醺醺地笑着,样子有点好看。

  江南眠学着他的样子,下巴抵在吧台上,看着他的眼睛,“清清,你的东西都跑了,所以你现在很难过吗?”

  祁砚清摇头,“不是,是我都扔了,所以我才什么都没有了。”

  他眼眸泛着水光,笑出特别好看的弧度,长发挡脸显出几分颓丧,可是整个人还是矜傲又明艳。

  江南眠叹息了一声,揉他发顶,轻轻拍了两下,“再捡回来呗,多大点事,咱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不不,扔了就是扔了,不要了,没有就没有吧……”

  祁砚清看着自己的掌心,“反正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江南眠:“也是,人能活几年,好多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有就没有呗。”

  祁砚清胃特别疼,但是疼痛让他清醒。

  其实他一直都明白,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陷在一段虚假的感情里。

  他清楚地看着自己坠进去,任由自己沾满带着谎言的爱意,那些东西轻盈到风一吹就没了。

  然后他就站在深渊底下往上看,现实离他那么高那么远,他好累,不想爬上去。

  “宝贝,难受就哭吧,你这样忍着我看着也难受。”江南眠心疼地说,“没人能看到,这里的灯都关了。”

  “可我没难受啊。”祁砚清又喝了一口酒,胃里更疼了,心情却更舒服了。

  江南眠就坐在他面前,“宝贝,你不能总陷在过去,你总得往前看。”

  “你小时候那些破事,值当你总这么折腾自己?心力有限,你要多想一点开心的事。”

  “很多事情你一直揪着根本刺激不到他们,你真的放下,对他们来说才是失去。”江南眠拍着他的脑袋,“懂吗宝贝?”

  “可我不愿意。”祁砚清醉得眼皮都是红的,眼神肆意决绝,语气强硬偏执,“我就是要恨一辈子。”

  “他们一直都在抢我的东西,把我的东西给别人,他也是……他总想跑向别人,不靠近离得最近的我。”

  江南眠看了他好久,又递给他一杯酒。

  陆以朝赶到的时候,往上次祁砚清坐的位置看过去,黑漆漆一片,但他直觉就是那里。

  他疾步往前走去,还没说话,就先听到祁砚清带着醉意的声音,有点哑。他往旁边的酒柜靠了下,听到祁砚清说。

  “你懂不懂那种感觉……就是你有一些没什么用也不怎么喜欢的东西,但别人都喜欢非跟你抢,这时候就觉得,这东西就是烂我手里都不能被人抢走。”

  “时间一长,我就真觉得我喜欢手里这些烂东西了,我里外都被烂东西裹着,我也烂了,烂透了。”祁砚清语调拖得很慢,很明显是喝醉了,他看着自己的手心。

  江南眠摸着他的脑袋,“你一直是这样定义你喜欢的东西?”

  祁砚清玩着酒杯,“差不多,因为没什么是真喜欢的。”

  时间像是被凝固了,谁都没有再说话,都在安静的听歌。

  江南眠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去调酒,祁砚清忽然说:“我不喜欢这个酒味。”

  “那我换一种。”江南眠说着也顺势换了话题,“你之后有什么打算?需要我给你介绍几个alpha吗?各种风格任你选哦。”

  祁砚清摇头,“很忙,过几天我就得去找谈哥了。”

  陆以朝就站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五官冷沉又平静,除了猩红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多余来这一趟。

  这样想着,陆以朝出了酒吧,开车去了万誊。

  他在万誊的地下酒馆喝酒,面前一堆杯子。

  今天这样这个场面,忽然就让他想起三年前。

  他去祁家提亲,正式说了要娶祁砚清,把他的全部家当都拿了出来,就为了跟祁家表明心意。

  然后就在那个早晨,他去叫祁砚清起床。

  前一晚还在笑着威胁让他娶的人,在打电话,轻佻傲慢的语气,不是他平时的风格。

  祁砚清跟那电话那头说:“为什么和陆以朝结婚?这样他就是我的狗了啊,我花这么多钱买条狗,当然要栓在我身边。”

  然后他大笑起来,语气中的嘲讽无法让人忽视。

  “是啊,你没见过他围着我转的样子,闻着我的信息素,多像一条圈地盘的疯狗……”

  “我想要的,就没有抢不到的。只要陆以朝乖乖听话当一条好狗,那我肯定不舍得放手呀,毕竟他长得那么好看。”

  这几句话,陆以朝没有一天忘记过。

  每一个字眼都充斥着祁砚清的轻蔑不屑。

  过几天就是他母亲的忌日了。

  如果不是祁砚清,他还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他的母亲尸骨无存,被车祸撵烂了身体,他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仅仅只是因为那天祁砚清不舒服,非要他陪着,不让他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