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心上人是眼中钉ABO 第76章

作者:迟日 标签: 近代现代

  谈妄查看他的瞳孔,温和地叫他的名字:“砚清,砚清,祁砚清。”

  祁砚清看起来有些烦躁,不停地往后看。

  谈妄问他:“你想出去?”

  祁砚清点头。

  “出去干什么?”谈妄试探地问,“是不是想去海边?”

  祁砚清又点头,伸手就去拉车门。

  “你想跳进海里吗?”谈妄也在尽力稳定自己的情绪,可他也做不到很淡定。

  祁砚清没有再理他们,只想出去。

  车里空调开得很高,他们没办法给祁砚清换衣服。

  祁砚清很排斥跟他们相处,他只想走。

  陆以朝的右手一直在发抖,他紧紧握住祁砚清的手腕,一直在说:“不走,不走了清清。”

  车门忽然从外面被拉开,搜救队的人找来了邓爷爷。

  邓爷爷手里拎了一小盒水萝卜,笑着跟祁砚清说:“小鸟,这个是爷爷送你的,吃吧。”

  祁砚清一看到邓爷爷就安稳了一些,他接过东西。

  邓爷爷的笑容感染力很强,笑声爽朗:“先跟他们走,去看看你的伤,治好了还能回来!病恹恹的可不行啊!”

  说到这里邓爷爷伸手摸摸他的头发,“等你好了回来再给你梳头发,现在跟他们去看病吧,身体要紧。”

  小铃铛把一个彩色贝壳放在祁砚清手里,“小鸟,我把最漂亮的贝壳送给你。”

  祁砚清看着手里这两样东西,低着头不说话,但也不再挣扎着要走。

  谈妄下车送人,陆以朝不停地说谢谢,“我过几天再来当面道谢,真的太谢谢您了……”

  “都是小事,能找到人就好。”邓爷爷豪爽地挥了挥手,“走吧!带他去看看病,来的时候伤得很重,你们给好好检查一下,可得好好养一阵了。”

  小铃铛有点要哭的意思了,她趴在车窗上看祁砚清,小声问:“小鸟你还回来吗?”

  陆以朝摸着她的头,说:“我会带他回来的,谢谢你。”

  车开走的时候,祁砚清转头看了他们一眼,抱紧了怀里的盒子。

  陆以朝心里又被狠狠揪了一下,他轻声说:“他们不是不要你了,更不是赶你走,只是你生病了,他们在等你。”

  祁砚清没有反应,雨已经小了很多,车速却不快,开得很稳。

  二十几分钟后祁砚清昏睡过去,陆以朝一直没有松开他的手。

  他看着昏睡中也抱着食盒的祁砚清,回想着他刚才蹲在地上捡东西吃的画面,心头又是一阵酸楚悸痛。

  刚才祁砚清是想进海里的,如果他再晚一步,很有可能就……就差这一步。

  他按住发热的眼睛,喉结艰难地滚动着,一切都让他后怕。

  可能冥冥之中,是爷爷拉住了祁砚清。

  陆以朝小心翼翼地抱住祁砚清,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睡,听着他平稳绵长的呼吸声,一直飘荡不安的心脏才有了踏实感。

第70章 “就恨着我,不走好不好。”

  祁砚清在昏睡中也紧皱着眉头,时不时抖一下,身体痉挛抽搐。

  陆以朝拿干净的衣服裹到他身上,自己靠着车门,让他完全倚在自己怀中。

  雨滴打在车窗玻璃上,像是一首催眠曲,车里没人说话。

  路途遥远,在车开到一半的时候,祁砚清忽然一颤,整个人转身趴下干呕起来。

  陆以朝给他拍着后背,看他两手用力按着胃,“祁砚清!肚子疼?”

  “呃……”祁砚清痛吟一声,虚弱地趴在陆以朝腿上,干呕着什么都吐不出来,头晕目眩,眼前全是重影。

  谈妄拿着水和陆以朝说:“你按着他,我灌点水进去,可能食物中毒。”

  刚才祁砚清拿着的萝卜都烂了,心都黑了,不知道吃了多少。

  陆以朝抱起祁砚清,托起他的下巴,让他稍微仰头,“清清,张嘴我们喝点水……”

  谈妄把温水给他灌进去,皱眉按着他的肚子,观察他的反应,“胃病估计也加重了,本来就没好……”

  陆以朝愣了下,“他什么时候有的胃病?不是一直都挺好吗,只是吃的有点少。”

  谈妄冷漠地看着他,“你们分开前是还好,祁爷爷出事后就不行了,他连轴转,不睡觉,吃不进去东西,胃病都是自己作出来的。”

  陆以朝动了动嘴,声音小了很多,“……我不知道这些。”

  “你知道什么。”谈妄叹气。

  说着他给祁砚清擦了擦嘴,摸了摸他的脸颊有点热了,他语气温和地问:“砚清,还想吐吗?这里疼不疼?”

  祁砚清蜷缩着身体,膝盖顶着胃,不想说话。

  “睡吧。”谈妄的声音很沉,混着雨声听起来很有安全感,“等你醒了我们就到家了。”

  祁砚清闭着眼睛,脸上冷汗涔涔,盖着衣服也还是觉得好冷。

  谈妄不断试着他额头的体温,已经在起烧了,车里是有医药箱,但他现在这种情况不能随便用药。

  谈妄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他,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在今天见到祁砚清之前,他以为只能等到他的尸体了。

  谈妄慢慢说:“将近四个月的颠沛流离,我都没想到……真的有奇迹。”

  陆以朝喉咙干涩,眼眶湿热,他抱紧祁砚清。

  “砚清,你可真是……厉害呀。”谈妄笑着跟犯迷糊的祁砚清说话,“胃不太疼的话能跟我说说话,记得谈哥吗?”

  陆以朝马上去看祁砚清,看到祁砚清没有反应,只是垂着眼睛盯着某处看。

  没有反应。

  跟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不一样。

  陆以朝呼吸闷沉钝痛,细细密密的针顺着呼吸在身体里游蹿。

  是只听到他的名字才会哭吗。

  “砚清,闭上眼睛,不要乱想,肚子一会儿就不疼了。”谈妄还在安慰人。

  “谈哥在,谈哥能救你,海里特别冷,黑得什么都看不到,现在多暖和,是不是?”

  祁砚清吐了几次之后就没有再睡觉了,眼睛一直微垂着,听谈妄说话。

  陆以朝除了能抱着祁砚清,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中午他们到了谈妄的医院。

  下车的时候陆以朝刚想把祁砚清抱下来,祁砚清就自己下来了,推着他的肩膀,不让他碰自己。

  陆以朝看他还按着自己的胃,低声说:“你肚子疼,我抱你进去吧。”

  祁砚清后退一步贴在车边,不愿意。

  谈妄温和地说:“那谈哥抱行吗?”

  祁砚清盯着谈妄看了很久,不拒绝可也不接受。

  谈妄笑容更温和了,给他拉好外套,“你忘了吗?有你的房间,你最喜欢那面通透的大窗户,你还养了花,我们去看看花吧。”

  祁砚清像是松动了。

  谈妄可惜地说:“你自己养的花,你不要它了吗?”

  然后陆以朝就看祁砚清跟谈妄走了。

  他在原地呆站了几秒,才加速跟上去,又拉住祁砚清的手。

  祁砚清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会顺从听话,他还是他,永远有自己的想法。

  想到这里,陆以朝觉得心里更疼了空荡荡的,心慌又害怕。

  祁砚清的不安太明显了,谈妄考虑到他的心理问题,还是决定在做了血常规没问题之后,先打一支镇定剂。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谈妄说,“身体太虚弱了,精神又一直高度集中。”

  陆以朝坐在床边,握着祁砚清的手不说话。

  谈妄看着报告单,脸色严肃,“全身炎症太高了,应该一直在反复发烧,他太能忍了别人看不出不对劲。”

  “腺体也有伤,我先上药包扎,检查的话我怕他醒过来。”

  “还有他的脚,感染太严重了,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撑下来的……”

  陆以朝低着头,忽然说:“我会养好他。”

  谈妄看向他,“他腺体上的标记还没清除,理论上来说是需要你的陪伴,但你也看到了,他对你很排斥。”

  陆以朝眼神晃了几下,从嗓子里艰难地挤出声音,“我……”

  谈妄打断他:“先住院观察,做完全部检查再考虑下一步,今晚你陪着还是我陪着。”

  “我陪着。”

  “好。”谈妄按了下他的肩膀,“那辛苦你照顾砚清了。”

  陆以朝哑口无言。

  病房安静下来,这间病房和谈妄刚才说的一样,阳光特别好,窗台上摆着一排多肉。

  陆以朝收回目光,看向祁砚清。

  这里晴空万里,刚才的暴雨像在梦里。

  他做过太多这场梦了,梦到祁砚清出现在他面前,却又在梦醒的时刻看他泯灭消失不见。

  陆以朝无力地叹了口气,他伏低身体,额头贴着祁砚清的手,微热的体温让他有真实感。

  他还反复做着同一场梦,梦到祁砚清从他手里滑落下坠,落入深海,然后被砸碎,被吞噬。

  陆以朝呼吸颤抖,攥紧祁砚清的手,虔诚地吻了一下他手腕上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