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风过载 突风过载 第42章
作者:茶引CHAR
“读不读研,读不读博,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标记,什么时候备孕,想在哪里定居,我会配合你安排工作的。如果你想毕业以后留在伦敦,我就把亚太区的业务丢给梁金,这得提前好几年铺垫,现在开始规划差不多了。”
郁清弥觉得懒散又得过且过的自己绝对无法在项适原这样的老板手下存活超过一个月。
之前在伦敦学生公寓一边打瞌睡一边写协议的痛苦再次支配了郁清弥,而且,结婚和学业也就算了,备孕又是什么鬼!“你不会就因为我是可以生孩子的Omega才……”
“哪能啊,如果不想生也可以啊,一切你说了算。”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也是,”项适原对他的炸毛似乎很受用,心情很好地笑起来,“弥弥,你怎么小我这么多,连自主结婚年龄都不到。”
郁清弥气鼓鼓地:“我下个月十九岁了。”
“那也还没到。”项适原用不以为然的语气逗他。
郁清弥简直要气炸了,恨不得连跳两级立刻毕业,但还是跟项适原打了很久电话,听话地献上晚安吻,在他“把床暖好,等我回来”的指示下躺进他的被窝,把手机立在床头柜上,听着他翻阅文件的声音,在令人安定的力量和掀起窗帘的习习夜风中,久违地做了个春梦。
郁清弥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这天晚上就不知道项适原在深夜疲惫工作的间隙听见动静望过来,看见自己在睡梦中脸色潮红的模样,以及,听见不断从唇齿间溢出的……他的名字时,露出了怎样的神情。
第54章 卷三 香港的日与夜
时间步入二月末段,郁清弥抽空去了疗养院,因为郁景川告诉他,郁清可决意要出院。意外的是郁清可的状况确实非常好,也许他真的多心了。
“哥,快过来啊!”大概跟天气变暖也有关系,郁清可裹着柔软的鹅黄色毛衣,正坐在外面长椅上赏花,“这个花开得好好看啊,摘下来让爸爸种怎么样?”
“……这是疗养院的财产,不能随便摘吧。”郁清弥看着这丛开得热烈的迎春花,春天要到了啊。
“有什么关系,”郁清可嗤之以鼻,“温叔叔说如果我想继续住在这里,可以把整间疗养院买下来。”
已经开始叫温叔叔了吗。
郁清弥正要说些什么,“小可。”有声音从入口处传来。
两人一齐望过去,穿着红色紧身连衣裙、风姿绰约的廖梦思刚从车上下来。
“妈妈!”郁清可喜出望外,“你是来帮我办理出院手续的吗?”
廖梦思看见郁清弥,第一时间环顾四周。郁清弥怔了一下,意识到她竟是先确定项适原在不在。
得到答案之后,廖梦思走过来,高跟鞋一下下敲打在石板路上。
在项秋桐的老宅那次通话之后,郁清弥就没有再联系上廖梦思,在画展时也被两位Alpha打岔了没有交谈。郁清弥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无论他怎么演,无论他何时真心何时假意,在廖梦思眼中,她从项家落荒而逃,而他却踩着她的失败得到了所有。
“这算什么?”廖梦思冷笑一声,“你一直在骗我吧,无论是腺体的事还是项适原的事。”
郁清可也感觉出气氛不对,来回看着他们。
郁清弥无话可说,只能回答:“是的。”
回应他的是高高扬起的手。
保镖冲过来的速度非常快,但比保镖更快的是就站在廖梦思面前的郁清弥,他伸出手,用力抓住了廖梦思的手腕。
“妈妈!”郁清可吓得惊叫起来。
廖梦思大概以为他要回击,猛然往后退,在郁清弥松开手的时候差点没站稳。她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瞪着郁清弥。
郁清弥有些慌张地平复了下心跳,伸出手臂拦住保镖。“我没事。”
保镖停在他身旁,冷酷地看向廖梦思。
廖梦思又后退一步,咬咬牙强硬地道:“我们母子之间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来插手。”
“在此转述项先生的吩咐,”保镖一字一句地道,“在任何场合,廖梦思如果意图做出伤害性的行为,就切掉一只手。”
廖梦思面上血色尽失,就连郁清弥也怔了怔。
郁清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看见保镖被外套遮掩的皮带上真的系着一把匕首。
郁清弥鼓起勇气说:“我没有错,你不能打我。”
“现在有人撑腰了,终于露出真面目了啊。”
那种嘲讽的语气让郁清弥觉得非常陌生。
“泰晤士河上你把我推给温尚宇,是因为早就知道项适原来了,所以上演那么一出惹人怜爱的戏吧,你从头到尾就看不起我的做法,你以为你们就是真爱了吗?你以为这些Alpha给的承诺就是永远了吗?你以为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你以为被狗一样扔到太平洋上的是谁,主人丢块骨头就自以为是连妈妈都不要了的是谁!”
“妈!别说了!”开口的竟是郁清可。
“原来你是这样看待我的。”郁清弥点点头,忽然感到沮丧——他发现自己竟然叫不出“妈妈”这两个字了。
“弥弥,你这种态度……”
“不要再这样叫我了,”郁清弥颓然打断她,一句话脱口而出,“我们断绝关系吧。”
一段难堪的沉默弥漫在他们之间。
“……好啊你,”廖梦思怒急攻心地想上前,又碍于保镖挡在中间,“有爸爸了就不需要我了是吧!”
“我又是因为谁而一度失去了爸爸。”郁清弥低声说,现在他的爸爸即便回来了,也再不能为他遮风挡雨,“我会给你寄亲子断绝关系的文件,只需要签字就好了。”
郁清可情绪不稳地哭了起来:“你们别这样!”
廖梦思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发展,她惯于在风月场中穿梭,一向不与人硬碰硬,结果第一次这么硬气地对待她又让她毫无回旋余地的,竟然是过去这么多年像软柿子一样听她话的郁清弥。遇到无法处理的场面她能避则避,丢下一句“小可,我去办出院”之后匆匆走了。
“哥!”郁清可扑上来抱住郁清弥。
“别慌,”郁清弥安慰她,“没事的。”
他将像小孩子般受惊之后号啕大哭的郁清可扶回长椅上,在她的后背上轻拍着。
保镖走远了打了个电话,很快去而复返,交给他一个冰袋,他道了谢,小心翼翼地贴在郁清可肿胀的眼皮上。
“哥……”郁清可哭累了,眨着泪涔涔的眼睛看他,“我知道你一直不太喜欢我,以为是我害爸爸心力交瘁才去世的,但我知道真相也不敢说呀,一开始那几年稀里糊涂的,后来好了一些,事情已经那样了……”
“我现在知道了,我不该怪你,对不起。”郁清弥替她擦掉眼泪。
“你……你跟项总,不是我一开始以为的那种关系对不对。”郁清可尽力理解着方才的对话,“他看起来脾气挺差的,他对你好吗?”
郁清弥心想,如果项适原对他不算好,那世上没人对他好了。
“我是真的没往那方面想,所以才误会了。”郁清可真心诚意地解释。
郁清弥生硬地转换了话题。
“小可,你今天要出院吗?”
郁清可点点头。“妈妈会带我住到海边的大房子里,我去看过一次的,很喜欢。”她忽然认识到这意味着她的选择与郁清弥截然相反,仓皇道,“哥,我这么些年只有妈妈一直在身边。”
郁清弥与妹妹并不亲近,他无法不承认从前他对她有怨怼,大概郁清可也对他产生过类似的情绪,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更遑论对方的。
“我们都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起责任。”郁清弥抚摸了下她的头发,“小心温尚宇,记住我的手机号码,保持联系。”
郁清可答应了,站起来要往大楼走,又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两眼。
郁清弥等她进了楼里才站起来,保镖已经让司机把车开到大门外,他坐进去之后,保镖大概是接收到了什么指示,不放心地坐进副驾驶席。
不需要他说什么,车子就往项适原的市区住所驶去。半途中他才想起把开始融化的冰袋放下,手指已经被冻得通红。下车时他跟保镖和司机道了谢,进门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项适原长期不在家,也不喜欢家里有其他人,只有一个佣人每天早上会过来打扫。郁清弥本来就独立生活惯了,住进来之后基本就是一个人在。
幸好这里这么安静自在。
复式公寓,他直接上楼,换了睡衣躺进被窝里。
项适原的房间、项适原的枕头、项适原的被子。虽然簇新又洁净,却莫名让他有极大的安全感。
他想他一定是累了,刚刚在车上的时候就很想睡。
年轻貌美又精神崩溃的廖梦思、躺在她怀里奄奄一息的郁清可、心力交瘁日渐消瘦的郁景川。血、泪、死亡证明。他坐在画室里削铅笔,总感觉窗外有人窃窃私语。他睁着一知半解的眼,看着五官模糊的Alpha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他将注射器的针头扎进皮肤里。疼痛、孤独、麻木不仁。童年的碎片像放映机一样,带着齿轮转动的声音,在他脑海里逐帧播放,循环往复,但很快,随着困意上涌,那些碎片都消失了。
他感到口干舌燥,万分煎熬,但他擅长忍耐与等待,把甲胄拆成一块块的,当作诱饵,以物易物,直至满盘皆输。他是在弱肉强食中一再退让的兔子,躲进森林深处的洞窟里,但一根树枝不依不挠地伸进来拨弄,要引他出去,他实在受不了,一巴掌拍了过去。
他睁开眼睛,看见风尘仆仆的项适原坐在床边,伸到他额头上方的手背被拍红了。
“哟,还挺有精神。”项适原见他醒了,轻轻甩了下手。
郁清弥疑惑地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眼窗外,确认自己还是在香港。
项适原看穿他的傻气,有点好笑地解释:“我没有瞬间移动,缅甸飞香港也就两个小时,你已经从中午睡到晚上了。”
“……哦。”可是还是好困。
“醒来了正好,吃点东西吧。”项适原起身要下楼去厨房把让人送过来的粥端上来,听见身后有响动,他回头看见郁清弥掀开被子直接跪在地上,朝他爬过来。
郁清弥抓住他的裤腿不让他离开,以仰起脖子将项圈送上的姿势,一句话正要说出口,被捂住了嘴。
项适原深深地看着他。
“弥弥,你做什么。”
郁清弥停在原地。
项适原俯下身,将郁清弥整个人抱起来放回床上。郁清弥仿佛还在梦魇中,眼神发直地攥着他的衣袖。
“我不要吃东西,你上来。”
项适原脱了外套上床,又制住郁清弥要解他皮带的手。
郁清弥说:“我今天的体力可能做不了全套,我给你口好吗?会尽量让你舒服的。”
项适原皱起眉,捏住他的手腕。
“不然,你咬我的腺体,你应该喜欢我的信息素味道吧……”他低下头露出后颈。
“郁清弥。”
被叫到名字的人激灵了一下,项适原只有不高兴的时候才会这样叫他。
他怔怔地:“我要怎么做,你告诉我,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Alpha修长的、带着薄茧的手指抬起来,轻抚着他有些红的眼角。
“你喜欢的任何方式。”郁清弥垂下眼皮,睫毛跟着抖落一下。项适原想,不知道此时是否有一只蝴蝶正在太平洋上扇动翅膀。
“弥弥,”他正色道,“你能从中获得愉悦的时候,那些是情趣,否则只是我单方面伤害你。”
郁清弥坐在项适原身侧,脆弱得摇摇欲坠,他感到莫名的疲倦,很想赶快回到睡眠中,又怕有噩梦缠扰。
他听见项适原一以贯之冷静又可靠的声音:“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也一样爱你。”
为什么啊……为什么。
可是他太累了,快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慢慢地往前倾,将额头轻轻靠在项适原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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