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情敌不让我早恋!! 我情敌不让我早恋!! 第89章
作者:柳不断
原榕揪了几片路边的灌木丛叶子,这个季节什么草木标本都收集不到了,只有灰扑扑的常绿灌木还顽强地生长在雪地里,没什么可玩儿的,但总不至于什么都没有。
没关系,等开春去了国外,那边的植被肯定和这里的不一样,说不定能见到更多有意思的植物。
原榕攥在手里的叶片沾着雪碎,冰凉冰凉的,他抓了一会儿就放回灌木丛里去了,原清濯把他的手拉起来,干燥温暖的手掌裹住他:“也不许随便乱捡。”
还没到春假,期末考结束的学院已经提前离校了,但仍有不少学院还没考试,路上走着的学生不在少数,有些人注意到路边两个身材挺拔的男生牵在一起,纷纷好奇地看向他们。这次原榕心情好,没挣开哥哥的手,选择任由他们打量。
快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迎面撞上七八个胸前挂着吊牌的男生,狭路相逢,为首的男生看到原榕,不由得停下来,愣愣地和他对视。
见到来人,原榕也怔住了,还是身边原清濯提醒才想起来要打招呼。
“……学长好。”
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荆渭看上去变化不大,但看原榕的眼神变了许多,他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唇角抿起不悦的弧度,沉声点点头:“原榕。”
简单地招呼了一下,原榕便感觉到一阵浓浓的尴尬气氛在四周弥漫,他拉着原清濯往另外一条路上走,小声说:“我们还有事儿,学长,先走了啊。”
“等等。”
荆渭出声叫住他:“原榕,我想和你谈谈。”语毕,他看了看原清濯,又添了一句:“只有我们两个。”
原榕打量着他身后的人群,迟疑道:“学长,我看今天咱们两个都不太合适的样子,要不改天再约?”他觉得两个人是得好好谈一谈——如果荆渭还是有那方面想法的话。
荆渭眸光稍显黯淡,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改天也可以,我今天还有一场演出,那就下次见。”
“好,下次——”
见这个字还没说完,原榕便被原清濯扯着走了,两个人上了车以后,原清濯阴恻恻地说:“哼,荆渭还不死心?”
“他好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过我了,”原榕小声推测道,“恐怕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原清濯笑,“我看他的眼神,估计是想杀我的心都有。”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原榕也尴尬地笑笑:“今天多高兴的日子啊,我们就不谈这个了。”他拿起那两封厚厚的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两个人的录取通知,打开手机照相啪啪来了几张。
原清濯倒是很给面子的没有再提,或许也是气氛好,他不大想提情敌的名字,脚下踩着油门,轿车向附近的商场驶去。
自打两个人住在一起之后,逛超市就成了家常便饭,这里是他们最容易起争执的地方,原榕时常因为买什么东西和原清濯意见相悖而生气,不过饭都是原清濯来做的,他没有什么话语权,就是在买零食的时候偶尔能插上两句,可是原清濯连这个都要管,那个不让买,这个也不让买。
好在他对吃零食也不是很热衷,否则就真要被原清濯气死了。
偏偏原清濯很会察言观色,意识到原榕生闷气以后会主动道歉。向弟弟低头在他看来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要多说几句对不起能让原榕更服帖更听话,最好是在床上多配合一点儿,让他天天说都没关系。
超市里人来人往,远比学校更热闹,原榕推着购物车等待原清濯的过程中频频有女孩子找他问路,有人试探着要加他的联系方式,原榕摆摆手拒绝了。
等到他们拎着购物袋重新上了车,原清濯帮他系好安全带,把被翻乱的录取通知和其他资料收拢好,塞在原榕怀里:“拿着,别丢了,丢了就找你算账。”
原榕主动亲了他的脸:“放心,交给我吧。”
“——在这里勾引我?”
原清濯挑眉:“亲也不是这么亲的,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小树苗了,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不行,这是在外面,其余的回家再说。”
回去的路上,原榕问了不少有关出国留学的问题,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原榕视线瞟到路边一家药店,忽然发问:“家里是不是没有那个……了?”
“没什么?”
“就是……避孕……”原榕的声音越来越弱。
原清濯踩下刹车,将轿车停在路边,好笑地说:“看来你也知道要避孕。”
“那个东西就是叫这个名字,”原榕拧眉澄清道,“你的那套怀孕生子理论对我来说没用。”
原清濯取出自己的钱包交到他手里:“你去买,我等你。”
原榕蹦下SUV,拿着原清濯的钱夹走进药店,走到柜台前酝酿了一会儿,小声说:“姐姐,能不能帮忙拿一盒避孕丨套?”
穿着白大褂的柜员上下扫了他几眼,发现他长得特别年轻,便问:“小朋友多大了?”
“十八……哦不是,十九。”
那个人狐疑地问:“真十九了,没谎报年龄?”
“没有没有,真的,”原榕重重点头,“上个月过的生日。”
“想要什么样儿的,来这里挑吧,”那人领着他走到角落里,隔着一层玻璃详细地介绍了各个牌子,“你有计生意识是好事儿,不过这么年轻还是要慎重点。”
琳琅满目,各种型号,各种口味,原榕盯着上面的字越看脸越红,最后随便指了两三种:“这些吧。”
“买这么多?你确定?”
“买来放着,备用,”原榕解释,“但不是我用。”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那个人一脸不信,却还是给原榕结账了,临走时又问了一句:“小伙子你真成年了?”
原榕哭笑不得:“我成年了,真成年了!”
他提着袋子回到车上,一股脑全丢进原清濯怀里,郁闷地对着镜子照来照去。
轿车开到楼下,原清濯搂着他进了电梯间,空闲的那只手提着一大兜食材:“榕榕,按一下电梯。”
隔着衣物,原榕感觉到原清濯的手机一直在震,便取出来看了几眼消息通知:“学姐给你发了好多条消息啊,好像还给你打电话来着。”
仔细一看,竟然是从他们两人逛超市的时候就开始发了。
“估计是有什么事儿,回去了我再给她回电话。”
电梯门开了,原清濯说:“我兜里有钥匙,你拿出来开门。”
原榕掏出来拧开防盗门,身后的青年弯腰亲了他一口:“真棒!”
客厅里的灯亮着,原榕啊了一声:“我好像下午出门的时候忘记关灯了。”
原清濯说没事儿,把门合上之后,像往常一样将手里的购物袋放地上,直接抱起原榕靠在玄关接吻。
原榕半推半就往后躲,刚要伺机逃跑,就被原清濯一把按住。
就在两人快要吻上的时候,客厅处传开一句愤怒的吼声:
“原清濯,原榕!”
原清濯松开怀里的人,转身看去,只见沙发上坐着他们的爸妈,正用那种极端愤怒、失望、惊讶与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原妈妈几乎是一瞬间就掉出几滴眼泪,咬着牙颤声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知不知道你们是兄弟?”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浪的虚名”老板灌溉的1瓶营养液!
宝们终于不用着急地一惊一乍了,你看,现在是不是完全不用担心了?
第88章
原榕脑子里的弦啪地一声, 断了。
他以为自己只是幻听到父母讲话,想转身确认一下,可是手心发凉, 身体也开始变得僵硬、不听使唤, 旁边的原清濯忽然大步走上去:“妈,你怎么样!”
原榕终于逼着自己转过来,只见客厅前站着他们的父母,妈妈紧皱着眉、脸色苍白地倒在爸爸怀里, 两个人的脸色出奇的难看, 原清濯走到他们面前,却被爸爸一把拦住:“清濯,你给我站好!”
爸妈……是怎么拿到家里的钥匙的?
……他们怎么就发现了呢?
原榕浑身颤抖,惊恐地后退了几步, 慌乱间磕到餐桌的一角,桌腿在地板上划出清脆的锐鸣, 紧接着,他看到爸爸哀痛又失望的眼神转过来落到自己身上:“原榕, 你也过来。”
哪怕心里早已做好了千万次准备, 这种突发情况依旧让人措手不及。
屋里的暖气很足,两个人还没脱掉厚重的外套, 不过,已经彻底来不及了。短短几步的路程, 背后的冷汗浸湿布料, 像灌了水的棉花压在原榕身上, 他走过去, 双腿也像注了铅, 冷汗不断从额角滴下, 还没走到爸妈面前,他已经开始害怕了。
怎么办……怎么办……
此刻的原榕无比痛恨自己犹豫怕事的性格,他不敢当着爸妈的面看原清濯的反应,但却迫切需要他给自己一点勇气,起码不要在被揭发的时候一点儿不像个男人,控制不住地畏缩踌躇。
“我们两个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到这么大,就是让你们两个搞在一起互相耽误的吗?!”
原妈妈一边说话一边流泪,难受得无以复加。早些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独自在外打拼,在社会里摸爬滚打后性格坚韧且不解人情,直到遇见原爸爸才渐渐变得不再像从前那么强势,如今看上去开朗善谈,平易近人。
可是他们心里都清楚,妈妈是最坚强、最执拗的,她的想法、观念以及认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
“原榕,你太让妈妈失望了……还有你,清濯,他什么都不懂,难道你也什么都不懂吗?你们两个是不是心里只装着自己,有没有把爸妈放在心里过?有没有?!”
原榕闭了闭眼,几滴热烫的泪滚落在地毯,洇湿一片。
“妈,对不起,”原清濯的声音响在他耳畔,“是我逼着原榕这么做的,他只是太小了不懂事,全都是我自己一个人的错,跟他没关系。”
“你还有脸说?”原爸爸盛怒地道,“给我跪下!”
原清濯毫无怨言地在父母面前跪了下来,他看了眼一旁掉眼泪掉成泪人的弟弟,心里一阵揪疼。这简直比拿了把剪刀胡乱割开他的心脏还难受,那扎他心脏的人还硬生生想把少年从他心里剜走,剥干净。
原榕从小到大都是被惯着长大的那一个,他特别听父母的话,什么时候经受过这种场面?
原清濯心想,榕榕胆子小,哪怕跟父母服个软也行,爸妈那么疼他,肯定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他才十八九岁,要说他是主动爱上了自己的哥哥,有谁会信?
原爸爸质问:“原榕,你是被逼的吗?”
爸爸给他台阶下了,可看刚刚两人一起进门时的情形,事情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呢。原榕也跟着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哽咽道:“……我不是。”
“我是自愿的。”
原清濯气极反笑:“原榕,你——”
“都别说了!”原妈妈打断,捂着心口怒道,“你们两个互相担责做什么?丑事不是一起做出来的吗!原榕,这种事你到底怎么敢做出来的,你知不知道清濯是你哥哥?”
女人活到三四十的年纪还在乎些什么,起码对她来说,每日关心的除了为家庭打拼,就只剩下家里的孩子们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饱穿暖,这两个儿子一向听话懂事又优秀,过去一直是让她最引以为傲的存在,可现在她看着跪在地上心甘情愿的两个人,恍然间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
忽然不知道这么些年来忙忙碌碌奔波劳累是为了什么,好像也没有什么可盼、可拼了。
“我和你爸从前天天在外面风吹日晒,给你们好吃好穿,为的就是让你们多读书,以后做些轻松的工作,别像我们一样一辈子的劳碌命,我从没有指望你们以后出人头地回报我们,可是你们两个也不能让父母寒心啊,为什么偏偏要走歪路,为什么?”
原妈妈浓重的鼻音针扎一样刺痛着原榕和原清濯的脆弱的神经防线,她像个耕耘多年却一无所获的劳妇,满腔的不解与失落写在眼睛里,透过眼泪落下来,掉在地板上碎开、迸裂。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乖儿子,竟然是同性恋,还搞在了一起……
“你们做出这样的丑事,对不对得起长辈,对不对得起列祖列宗?”
原榕眼泪绷不住地哗啦啦往下掉:“对不起……妈,是我的错,我没想那么多……”
原妈妈坐在沙发上伤心地哭了起来,那声音蕴满了浓浓的哀伤:“清濯,你一直都是乖孩子,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我,”原清濯嗓音沙哑,“我没有爸妈想的那么好,让您失望了。”
原爸爸挡在原妈妈身前,问:“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天就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