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围捕 反向围捕 第16章

作者:重山外 标签: 近代现代

第18章 光

  穿过一条狭窄的弄堂,才到奚闻停车的地方,红色跑车,流线型设计,漂亮又拉风,和这贫寒破旧的地方格格不入。

  “走,上车。”奚闻摸了摸自己的爱车,觉得总算挽回点面儿。

  沈清野看看这辆车,又看看奚闻耀眼的红头发,有些忧心这人对红色是有什么变态嗜好。想到此前上门时,那在门前哭得楚楚可怜的一米八壮汉,说这人专喜欢搞些特殊的,还总搞出些流血事故,听着匪夷所思,又似乎有迹可循?

  “你去掉个头吧,这样我没法进去。”沈清野说。

  奚闻这车没有后排座,副驾驶抵着矮墙一侧,他要是想坐上去,除非从驾驶座上爬过去。

  奚闻话出口,也发现了这问题,只是炫耀心切,才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摸摸鼻子,觉得今天怎么如此多舛?无非是想在某人面前博个好印象,怎么越是耗尽全力越是徒劳无功,甚至弄巧成拙?

  奚闻把刘然约到了一处咖啡厅,三人坐下来聊了聊,才把事情讲清楚。显然事情起源于一个更大的误会,是刘然把沈清野当上门服务的少爷了。这实在是比情敌更具侮辱性,没有一点宽慰反而像个笑话。

  只是沈清野脾气好,他听完仰后一靠,似乎也觉得有些可笑,随后便对奚闻说了抱歉,是他误会了,不该这么说他。

  奚闻却受之有愧,觉得不是沈清野的错,他有什么错呢?他亲自将曲子送上门,却被摆了这样一个乌龙,最后还愿意陪他们在这儿浪费时间。

  刘然自然成了最后的矛头,是一切错误的根源,是十恶不赦,万恶之首,理当负起责任。

  误会理清了,奚闻将U盘还回去,“沈老师,这首歌还是你的,如果你不参加,我就不出这首歌了。”

  沈清野有些惊讶,“这何必呢?”

  奚闻耸了耸肩,“音乐人不该有点追求吗?见到了最好的,谁又会甘心退而求其次呢?”

  沈清野瞧了他半天,目光像是评度。

  奚闻被他看得很紧张,心脏好像跳到了嗓子眼,这还是他第一次觉得几秒钟能有那么漫长。

  最后沈清野垂下眼,然后将U盘推给了他,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一下,笑起来特别好看,浑身的冷气都不见了,变得很柔和,“那我试一试,希望能让你喜欢。”

  这就算是上了贼船了。

  奚闻不露声色地将U盘收回来,钝钝的金属外壳压在掌心里,压出一个小坑。他算是看明白了,沈清野吃软不吃硬,顺着毛捋气就顺了,装装可怜心就软了,这样子以退为进,目标也达成了。

  他们就这样熟悉起来了,刚开始是为了排练,两人得磨合,混成一首曲子后才不会突兀,排练得差不多了,还得录音、编辑,一遍遍听。奚闻带他去排练室,录音棚,去一道儿住的公寓宿舍,渐渐也跟其他人认识了。

  奚闻是吉他手加主唱,匡尧是鼓手,刘然是贝斯手,姜信文是吉他手,偶尔伴唱。有音乐的共同话题,一帮人都熟得很快,很快就打成一片。正好他们乐队缺一个键盘手,沈清野勉强能顶,聚一起的时候经常会让沈清野随手弹一个主题,然后一帮人即兴创作,传统的,现代的,什么都来,碰撞在一起就是新的火花。

  玩尽兴了就一起出去吃火锅、吃烧烤、吃路边摊,沈清野也不讲究,没有那些古怪的脾气,和他们在一块儿很放得开,撩起袖子,碰瓶的时候丝毫没有形象包袱。虽然他刚开始不会喝酒,喝一口啤酒还呛半天。

  刘然就铆足了劲灌他,说要帮他把酒量练出来,可惜他天生酒量就好,一帮人趴了,他还面不改色。刘然感叹他人不可貌相,看着白净斯文,不仅能吃酒,还很能吃辣,麻辣四川锅配香油碟,也能吃得神色自若,脸都不红。

  奚闻受不了,没吃两口就一个劲儿往嘴里灌北冰洋,问他不是南方人吗,怎么那么能吃辣。沈清野要了碗白水,给他放旁边,锅里煮熟的东西都在水里涮过,才放他碗里。然后淡淡地说,“小时候一个人在家,还不太会做菜,吃的东西半生不熟,得用重调料的才压的住,吃多了就习惯了,味觉都麻了,太清淡了就没味道。”他夹一块毛肚裹了浓厚的辣油,放进嘴里,嘴唇都被辣红肿了,他也没什么反应。

  不过他不抽烟,别人怎么劝他也不抽。说这东西不好,还会熏坏手。

  他们两个大都是奚闻主动去找他,硬拖着他到处跑来跑去,如果奚闻不过来,沈清野就一点动静也没。奚闻也无所谓,他这人就是这样,对朋友都热情直接,也不计较谁吃亏一些,谁主动一些。

  嘻嘻哈哈地贴上去,沈清野也不会往外赶他,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奚闻每次又都能扯出些光明正大的旗号。虽说优秀的人总是讨人喜欢,奚闻身边优秀的人也不少,倒是第一次对人这么上心过。

  有一次屋门敞着,奚闻刚进巷子就听到琴声,他放缓了脚步走过去,然后静静地倚在门框上看。

  此时阵雨初停,碧空如洗,太阳从云层间破障而出,小巷宁静安详,湿漉漉的青石板街道被日光照得晶亮亮的,他就这么站着,既不出声也不动,半边身子都站麻了。

  沈清野晚上经常有演出,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奚闻每一场都会去捧场,坐在第一排,仰着头看过去,舞台上的灯光打在一个人的身上,奚闻的四周是暗的,眼前只有一束光。

  也不知为什么,每次看他弹琴,心里都特别安定。

  在沈清野家里的钢琴旁边有一个小本本,上面详细写着每天的练琴时间和曲目,每天固定练琴八小时,如果有什么事冲突了,就记下亏欠的时间,第二天补足,执行得一丝不苟,十分严谨。

  奚闻去他家那么多次,只见过他爸两三回,一直没见到他妈妈。沈哲轩气质儒雅,相貌英俊,也是名钢琴家,国内国外拿过不少奖。他们家条件不太好,但每次奚闻来,沈爸爸待客礼数都很齐全,泡的茶也茸毛盈翠,看得出是尖货儿。

  只是沈清野跟他爸不亲,沈哲轩表面挺温文一个人,对沈清野时却特别严厉。奚闻跟沈哲轩坐沙发上交谈,沈清野就接着练琴,奚闻想让他休息一会儿,沈哲轩会冷漠地拒绝。

  “他没什么天分,能有今天,靠的就是苦练,偷懒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那他就算废了。”一首小夜曲弹完了,他会转头跟沈哲轩说一声,他先出去了,差的小时数晚上再回来补。沈哲轩点了头,他才站起来,拉着奚闻走。

  有次从他家出来,一路沈清野都在若有所思地把玩一枚硬币,那枚银色的东西在他修长的指间来回翻转,却不会掉下去。因为长期练琴的关系,沈清野的手特别漂亮,不是那种纤弱的美,而是修长、强劲、灵活的,指甲齐整,骨节分明,光看他的手都有一种韵律的动感。

  在经过一处垃圾堆时,突然,当啷一声,那枚硬币被他弹进了垃圾桶。奚闻讶然地看去,在他眼底看到了抹一闪而过的厌恶。

  后来奚闻无意间和他聊起他很有特点的表演方式。沈清野坐在公寓的沙发内,向后靠着,手指沿着满是水汽的瓶口打转,半阖着眼,好像很困倦的样子。

  他解释说他父亲的演奏观念比较传统,他小时候练琴,沈哲轩会给他在手背上放一枚硬币,只用手指运动,如果硬币掉下来,就表示姿势不正确,他就会被惩罚。搞得他后来看到硬币就很讨厌,如果出去买东西找下来的零钱是硬币,一定要把它用掉或者扔掉。

  他在养成了这种演奏习惯以后,才发现这样的手部姿态有很大局限性,他后来的钢琴老师也试着纠正过,但已经没办法改了,一旦姿势错了,他会不由自主地紧张、慌乱,没有办法继续演奏,只能用更多的技巧练习来弥补这种局限。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样的姿态很优雅,才比较符合传统。只能说各有所好吧。”沈清野淡淡地说。

  奚闻盘着腿坐他旁边,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伤感,他不太擅长应对这种。

  就跑过去抽了张碟片出来放进影碟机,上次时间太晚,乱世佳人才看了一半,沈清野就要走了。从断掉的地方开始放,费雯·丽一出来,果然就吸引了沈清野的注意。

  奚闻也是相处熟了以后,才发现沈清野很喜欢看电影,甚至可以一部接一部不间断地看一整天也不会厌倦。

  沈清野说电影很有意思,我们虽然被困在一个小地方,也许这辈子都无法走出去,突破既定的束缚,却能借助观影来体验无数种不同的人生。就算无法亲历,只凭想象和旁观也能让人暂时地忘掉现实的烦恼。

  他说电影是一个梦,每个人都可以在里面找到自己的影子。

  奚闻开玩笑地问他,那如果没有学钢琴的话,你想不想做演员啊?做一个造梦的人。

  沈清野愣了一下,好像他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半晌才认真地说,如果有机会,会去试一试。

  奚闻眼亮了起来,想出一个提议,“我过段时间要拍一个MV,沈老师你一起来吧。”

  “我?可我没什么经验。”沈清野皱起眉,很犹豫。

  “不难的,以前都是找模特拍的,脸好看就够了,就当是我们一块儿凑个热闹玩玩了。”

  沈清野还是没答应。“这事可能得和杜总商量一下,既然是乐队的MV,质量上公司要把关的,我要是做不好怎么办?而且日程也都在经纪人那儿。”

  奚闻用虎牙咬着下唇,觉得沈清野顾虑得实在太多了。关于奚闻的身份背景,沈清野没问,他也从不说,沈清野只是知道他有钱,只以为是乐队有名气,都是他自己赚回来的。

  “只要你愿意,这些都不算问题,而且,”奚闻靠到沈清野身侧,嘴凑到他耳朵边,低声笑了,“沈老师,你说错了,这不是乐队的MV,是我们的MV。”

  作者有话说:

  谢谢轻易翻篇小天使的鱼粮~!

  下周一二三不更,四五六连更。之后稳定隔日更,每晚八点哈~

  19

第19章 农家乐

  时间过得飞快,演唱会的日子近在眼前。就没法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了,排练的日程安排得紧锣密鼓,晚上睡觉梦里都是歌词和旋律。场地、灯光、音效、舞美、场控,每一个环节都要一个个敲定。

  奚闻他们一帮人忙得脚不沾地,沈清野受邀做了特别嘉宾,会一起合作五首歌,基本上隔一天来一次。

  一帮子人聚在一起虽然累但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每个人都特别有干劲。偶尔也会闹点小矛盾。之前刘然犯懒,迟到了两天,匡尧摔过鼓槌,后来好说歹说才被姜信文哄回来,刘然还被压着写了保证书。有时候几个人练烦了练不出效果,也说过些气话,摔门走过,一个团队免不了磕磕碰碰。

  之前他们四个人一共交了十首歌上去,被删减了一下只留了四首新的,刘然的竟然被保留了,奚闻最喜欢的一首被拿掉了,姜信文写的那首也被拿了,奚闻的一首冠了他的名字,稍微改了点词。出道三年演唱会,每人一首新歌发布,很有纪念意义。

  只是四个人中,只有姜信文的那首名不符实。

  知道公司决定后,姜信文情绪一直有些低沉,常一个人在天台抽烟。奚闻也扮演不了知心大哥哥,他心情也不好,看着自己的歌被改得七零八落,熬夜爆肝还留不下一半。但为了乐队利益,也不能耍小性子,还得老老实实把演唱会弄好。

  时间越挨近,排练得越娴熟,他们反而越紧张。有一天晚上奚闻睡到半夜惊醒,看到自己床头站着个黑影,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竟然是刘然,紧张过度已经睡不着了。他哭丧着脸坐下来,握了把奚闻的手,“你摸摸,我手里全是冷汗。这样下去,没等到演唱会我就先猝死了。”

  大家都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为了缓解下紧张的气氛,他们干脆停了进度,挑了两天搞了场农家乐。白小乙和蒋勤给他们挑了五六个地方让他们选,个个都是依山傍水,环境宜人,很适合放松心情。

  一行人包了大巴上了高速路,开了快三个小时到地方。下了车放眼望去,远方是绵延青山,大片的格子状农田错落有致,泛着绿油油的光,弯弯绿水如玉带般盘绕在村庄间,点缀于田野间的木屋群造型别致。

  这里的商业化已经很成熟了,有烧烤、烧野米饭,还有果园采摘,村里的河专门围了块地方给游客钓鱼,上游还可以漂流,周边有民宿和各种餐馆。环境和配套措施都很不错,青山绿水,空气清新,他们入住的民宿在小山上,车开上去有一个很陡峭的坡道,周边都是树,鸟吟蝉鸣的声音非常清晰。

  把东西安置好,一堆人又下山,聚在山脚人工搭出的竹棚子里烧野米饭和弄烧烤,提前预约好的餐馆早帮他们把东西给准备好了,笋和青豆是剥好的,肉是切过的,连米都是淘洗干净的,他们只需要起个火下锅烧就行了。烧烤的肉事先腌过,蔬菜一串串给他们串好拿过来。

  刚开始分工的时候,大家想着钢琴家的手比较精贵,不能干粗活,就让沈清野去烧烤那儿帮忙刷刷油就得了,两个小助理跟他一道儿,帮忙照顾着。

  奚闻四个人图新鲜,自告奋勇去烧野米饭,两个人准备材料,两个人起火。结果奚闻和刘然蹲在砖垒起的土灶前,往里吹半天火都点不起来,柴火堆太多,空气进不去,都压住了。后来在匡尧的帮助下,好不容易火烧起来了,黑烟滚滚,四个人都站在下风口,呛了一鼻子烟。

  奚闻嗓子被熏了一口,咳了半天,匡尧摆摆手让他去帮姜信文,这里他来弄。他就去姜信文那儿帮忙,肉什么都洗了一遍,姜信文在切笋,他刀工不错,笋丝切得粗细均匀,奚闻跃跃欲试也要上手。姜信文将信将疑地把刀递给他,“你行不行啊?别把自己手给切了。”

  奚闻没下过厨房,但看姜信文用得熟练,就以为很简单,结果下刀的时候,笋总从按着的手下溜掉,一刀下去没斜着切片直接懒腰截断了,刀从指尖险险地划过。姜信文被他吓了一跳,“卧槽,你怎么刀都不会用,切手还是切笋啊?”就又把他给赶跑了。

  他十分挫败,溜溜达达一圈,好像也没什么事儿,就凑到烧烤摊那边。

  白小乙很热情地招呼,“奚哥,快过来,这边肉好了两串,你尝尝咸淡。”

  本来沈清野只是给白小乙和蒋勤打下手,短短一会儿,已变成他掌控大局。另两人一人一串软骨吃得不亦乐乎。白小乙递了串五花肉给他,“清野哥烤的,我调的酱料,你尝尝。”

  奚闻接过来尝了口,口味偏咸,肉还挺嫩的。烧烤这种东西,就是玩个乐呵,都不真为了吃东西,一个个又不是专业的,烤出来的哪里有店里的好吃,一般材料也不太行。但是一帮人凑一块儿,玩玩闹闹的,又累又饿,再不堪入目的也会往嘴里塞。

  奚闻三两口解决掉,沈清野已经又递了两串过来,“鸡翅也熟了,你尝尝。”

  竹签串着不方便,奚闻用手拿着翅膀啃,看沈清野很熟练地刷油,翻身,锡纸下面的炭烧得红通通的,有油滴下去就嗤一声冒起一股火苗,他忧心起来,“你小心点啊,别烫着手。”

  白小乙一边把烤好的放纸盒子里装起来,往上面洒调味粉,一边说,“别担心,清野哥太厉害了,什么都会,我们都插不进手。”

  奚闻对比了下自己,走哪哪嫌,沈清野倒什么都上手快还受欢迎,心理有些不平衡,有点吃味地说,“你怎么连这个都会呀?到底还有多少隐藏技能藏着没说?”

  沈清野手下忙活,也品出了点奚闻话里的酸意,不仅笑出来,“没有,都是刚刚看小乙他们弄,我才看会的,我以前真没试过。”

  “我才不信,你肯定经常出来弄烧烤,存心不告诉我们,特地藏着在现场给我们露一手。”

  “真的没,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约我出来。”

  沈清野说的真心,奚闻揪着他话里的词,“第一次?你肯定在骗人了,谁还没跟朋友出来玩过?”

  这下沈清野只是笑笑,却没搭他的话。

  奚闻敏感地觉得不对,然后讶然这不会真是他第一次和朋友出来玩吧?仔细想想也不难推测,哪有人天天练琴八小时还能有朋友的?是个人都跑了。练琴已经完全占据了所有生活,他好像只有这一件事可做。

  奚闻突然有些心疼,完全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活了快二十年,每天只能干一件事会是多么的无趣和枯燥,也许早上睁开眼,一想到今天又要重复和昨天一样的事,就会恨不能一头撞死。

  他推己及人,心里微酸,手中鸡翅都不香了。沈清野给了他两只翅,他刚啃了一只,于是把另一只从竹签上薅下来,用手拿着递到他嘴边喂他,“你别光干活,自己也尝尝。”

  沈清野先一愣,随后才就着奚闻的手咬了一口,“嗯还行,没事,你们吃吧,我不饿。”

  奚闻把露出的鸡翅骨头肢解了,接着递过去喂他,“那不行,你是功臣,得伺候好了才行,今天谁都可以不吃,就你不行。”

  沈清野哭笑不得,只能弯下腰把肉叼走了,虽然小心,嘴还是碰到了点奚闻的手。他的嘴唇特别软,奚闻被碰到,手指一颤,跟触了电似地。

  白小乙看他们两一个喂一个吃,装模作样地抖抖鸡皮疙瘩,“你们两也太腻歪了吧,明星情侣作秀都没你们野。”

  奚闻翻他个白眼,“你知道什么叫做野吗?”说着,抽了张纸巾装模作样地挨上去给沈清野擦嘴,还翘着个兰花指,捏腔拿调,“亲爱的,你看你嘴都脏了,来,我给你擦擦。”

  沈清野任他作妖,不动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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