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岛屿 私人岛屿 第17章
作者:猛猪出闸
他抓起上衣擦汗,步履轻快地走回去,看见岛上唯一的粉丝垂着头,又在小本子上写东西。他故意说:“我都要死了,你还在写日记?”
范锡收起本子,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忽然意识到什么,惊喜地问:“你好了?”
“嗯,”管声笑得神清气爽,拍拍自己的腰,“宛如重生。”
“那太好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范锡由衷地感到开心,出事以来,当属此刻最快乐。渐渐的,他脸上笑意淡了,突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哦对,这不是他的地盘,该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又睡进同一个被窝了
第22章 触手可及的你
他带着莫名的失落,转身说:“那……你好好休息,多喝水,我就不打扰了。”
“谢谢,”管声叫住他,表情有几分尴尬,终于肯道谢了,“多谢你照顾我。”
“突然这么客气,还真不习惯呢。”范锡有点阴阳怪气,但还是笑了。
“谢谢谢谢谢谢谢,把先前欠你的都补上,好不好呀?”管声笑嘻嘻地靠近他。
主动示好,一方面是太孤单,另外是考虑到腰子里也许还有结石,随时可能再次发作,实在需要人照顾。当然,也确实很感激他。
“别,我可受不起。”说着,范锡脸上一红,用门牙咬住下唇,看着挺二的。
“你害羞什么?”管声有些不解,带着检讨意味继续说,“这两年,我确实很少对别人道谢,在你指出来之前,都没太注意到。后来,我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就开始怄气,更不想对你说谢谢了。这次多亏有你,不然我真的挺不过来。”
范锡笑了笑,默默拉开距离。谁知他又凑过来,热络地说:“你还是我的粉丝,对吧?”
“那又怎样?”
“既然如此,我们别分开了,凑合凑合一起过吧。”管声揽住范锡的肩膀,毫无顾忌地开着玩笑,“一起再做个木筏,一起去找灯塔。”
“你的手,不是不能干活吗?你不是想在岛上多待几天,找灵感吗?”范锡负气地问。
“命都差点没了,也不在意这些了。”管声颇为实在地说,“抓紧时间造船,回家治病要紧,我是真怕了。”
“那我们事先说好,”范锡悄悄用脚后跟堆了个小沙丘,站上去与男人平视,一口气说了很多,“你不能再偷懒摸鱼,不能用居高临下的态度对我,不能随便给我脸色看,不能乱发脾气。我早就不再受雇于你,我们是完全平等的两个人。尽管你长得帅又有钱,生活花团锦簇,全国人民都认识你,可我也是我爸妈的心肝宝贝,也不比你少个鼻子少只眼睛什么的。”
“嗯。”管声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抿起唇,颧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接着扑哧笑了,“你多高?”
“175.5。”范锡昂首挺胸。
“哎呦,真是可丁可卯,还有个零点五?”
“你的官方资料里,也有个零点五啊。”
“这倒也是,”管声忽然抬起手,“握个手吧,算是和好了。”
范锡轻轻捏住那修长的手指,上下晃了晃,便烫手似的松开了。随后,管声朝他的营地跑去,回头留下一个耀眼的笑:“我帮你搬东西!”
范锡眯起眼睛,心想:唉,要是没说那段尴尬的“告白”就好了。什么“我超级喜欢你,脑子里总是在单曲循环你的歌”。光是想一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能撑爆衣服。
这下子,自己又成了管声的粉丝,还是会被拿捏的。而且,也不好二次脱粉,显得朝三暮四、没有定性。
他坐在阴凉处,瞧着管声帮自己搬东西的身影,觉得这家伙的态度突然友好到诡异的程度。大概,是害怕肾结石再次发作,没人照顾。啧啧,还真是功利呢。
虽然他脸上不起波澜,心里却闯进一只小鸟,在快乐地扑扇翅膀。无论如何,两个人,总归好过一个人。
独自生活,就像泡进一锅被不停煎熬的毒汤。周身都沸腾着毒气,咕嘟,咕嘟……孤独,孤独……
当晚,他们又睡进同一个窝里,毕竟还是充气艇最舒适。
管声让范锡先睡,自己值第一班岗,并承诺绝不擅自睡着。后者客气一下,歪头就睡了,还打起了微弱的小呼噜,像猫似的。
管声想:他又没生病,怎么比我还累?哦对,我白天补觉了,而他始终没休息,还得负责找吃的。
想到这,他终于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先前,范锡受雇于他,他用高薪买服务,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对方的付出,偶尔再压榨一下。倒不是他喜欢欺负人,而是这个名字听起来稀溜溜的男人,长得实在太过温顺。
他凑近熟睡的范锡,借着帐篷外的火光仔细打量。
五官全都淡淡的,毫无特点,像一碗没加盐的汤。组合起来还算顺眼,皮肤也很细腻,几乎看不见毛孔和胡茬。刚认识时挺白,不过现在晒成了小麦色。眉毛不浓,轮廓不立体,纤瘦的鼻虽不够高挺,但也不难看。
认识范锡两三天后,他才算正式记住这张脸。谁曾想,这臭小子三拳两脚就能把自己撂倒,真是人不可貌相。
3小时一换班,还有15分钟时,他困得睁不开眼。就这么睡过去,再醒恐怕就是天亮,又落得个玩忽职守的罪名。提前叫醒范锡呢,又觉得会欠下一刻钟的人情。
因为天杀的肾结石,自己已经欠不少了。
他瞄一眼熟睡的人,狡猾地将手表调快,随后喊道:“喂,范小粥,起来值班。”
“唔……”范锡立即爬起来,迷糊着接过手表,“你睡吧。”
天亮后,互道过早安,他们开始以管声那一半木筏为基础来造新船。不断用火烧断树根,获得木料,全都忙得汗流浃背。
范锡忽然想起芭蕉树的芯似乎可以食用,于是他们又多了一种零食。管声说像啃白萝卜,虽然没什么味道,但挺解渴。
每次二人目光相接,管声唇边都挂着温和友好的微笑,幅度适中。这是刻意练过的,用来面对镜头和粉丝。
几次下来,范锡后背发麻,忍不住说:“声哥,你不用总是对我笑,好吓人的。如果你再发病,我还是会照顾你,你没必要这样。”
管声敛起程式化的笑,感慨道:“一想到之后我们的生活就不会再有交集,还挺遗憾。”
“怎么,想继续雇我?”范锡淡淡瞥他一眼,带着愠意笑道,“先把赖掉的工资给我再说。”
“给给给,其实也没想赖账,只是当时被你气着了。”管声舒展一下筋骨,靠坐在木筏上,“你这个人还不错,我们交个朋友吧,来我工作室上班怎么样?虽然是挂靠在公司,但人事行政都是独立的,我可以随便招人。”
“不去,我要当老师。”
范锡眼都没眨就拒绝,这令他有点诧异:“老师的工资不太高吧?我的工作室,去年发年终奖的时候,连刚入职的应届生都有十万呢。”
“我没啥钱,但也不缺钱。”
“你不攒钱买房买车结婚?还是老家有现成的?”
“嗯……”范锡抹着汗想了想,认真地说,“我打算倒插门。”
管声一愣,哈哈大笑,接着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赏,不再说什么。他脱掉上衣,实打实地干起活来,没有偷懒。
范锡歇了一会儿,也继续挥汗如雨。
他装成直男,是因为出柜是件很麻烦的事。像点燃炸药桶的引信,会瞬间引爆当前的生活。
他没必要,也懒得向不久后就会分道扬镳的男人解释,说些什么“请不要带有色眼镜看我”,“我喜欢男人,但不是见了男人就喜欢”,“无论性取向如何,只要是危险性行为就可能得艾滋”,“我的私生活一点也不乱”。
万一,这位当红巨星在接受采访时说漏嘴,那全国人民就都知道了,父母会被亲朋的唾沫淹死。他不愿回家乡发展,就是为提防类似的情况。城市越大,越拥挤,个体反而越自由。
“好无聊,说点什么吧?”管声抬头,“要不我给你唱首歌?”
“你想唱就唱嘛。”范锡不露声色,心里却敲锣打鼓,热闹非凡。管声叫他点一首,他忸怩起来,最终说:“我想听你的《遥不可及》,是首老歌了,你能记全歌词吗?”
“小瞧我!我开了上百场演唱会,就没忘过词。”
管声一步登上木筏,握着一根芭蕉当麦克风。热带毒辣的阳光,是金色的聚光灯,打在他的赤膊上。他一开嗓,仿佛全世界都是他的所有物。
“雨过之后,
不起眼的水泥地,
也拥有一片蓝天。
从那以后,
为了遥不可及的你,
我总在等待晴天。
蝴蝶要被淋湿几遍,
才能飞过下雨的街面。
彩虹要经历几场雨,
才得以挂在天边。
爱要遭遇几次考验,
才堪称情比金坚。
糟糕,没有‘恭喜通关’,
我想‘重新开始冒险’,
你却点了退出键。
怎样告别最体面,
把你挖出心底,
归还于人间。
永远,变成遥远……”
男人的高音清亮干净,低音温柔缠绵。范锡一动不动,忘了呼吸,也不曾眨眼。他呆呆地仰着头,直到管声微微弯腰,把芭蕉举在他面前,笑着问:“这位歌迷朋友,你还想听什么?”
“可以再唱一次吗?”范锡凑上去,好像那真的是麦克风。
管声无奈地挑挑眉。
天气太热,他有些倦了。而且,这首歌写于高中,虽然深受粉丝喜爱,但是过于青涩了。可那双黑溜溜小狗般的眼睛紧盯着他,流出熔岩般炽热的光,让他很享受,也不想辜负这份期待。
毕竟,在眼下这一无是处的生活里,期待是个好东西。
“好吧,谁叫我现在就你这么一个粉丝呢。想宠粉,就只好宠你了。”
范锡愣了一下,耷拉着脑袋,脸红得几乎要从鼻尖滴下血来。
他在心底狂喊:振作一点!千万别胡思乱想,对方是个钢铁直男,连肾结石发作都在想女人。看看脸就好,不要想其他的。
做好心理建设,他抬起头,专心听歌。
唱完第二遍,那个遥不可及的男人跳下来,变得触手可及,笑吟吟地看着他:“嘿,我们去找吃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
木筏竣工,下海!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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