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岛屿 私人岛屿 第31章

作者:猛猪出闸 标签: 近代现代

  “你调皮捣蛋,挨揍了?”范锡下意识地问,因为自己就在家长会后挨过老爸的飞脚。老师那边告着状,自己同步挨踢,约有0.5秒延迟。

  “哈哈,不是。”管声苦笑一下,“我跟你说过,我妈在市场卖熟食,身上总是一股卤料味儿,小学同学说她闻起来像个卤猪蹄。我升初中之后,进入青春期的男生嘛,都比较虚荣,而且我又那么瞩目,就更在意自己的形象。”

  “嗯,你真的很帅。”范锡笑着附和。

  管声拢了拢湿润的发丝,故意朝他挑眉耍帅,继续说:“期中考试后,开家长会。我特意叮嘱她,记得洗个澡换身衣服,打扮漂亮点再来。结果,她穿着卖货的衣服来了,套袖都忘了摘,胸前还有几点明显的油花。我弟跟在她后面,刚在市场玩了一天,脏兮兮的还拖着鼻涕。教室里一下子就充满一股味道,辛辣酱香的那种。

  我感觉同学都在看我们,还不停地吸鼻子。我无地自容,指了指我的座位,就想逃跑。她大声叫住我,让我把我弟带回家。我夹着我弟,一路飞奔出学校,他觉得不舒服,一直哇哇大叫。那时候,他还没上小学。其实该上了,但他比较笨,我爸说晚一年再去不然挨欺负,就每天在市场里放养。

  出了学校,他求我给他买包辣条,我没理他,还打了他脑袋。回家之后,我弟说饿,我连泡面都懒得给他弄,就顾着生闷气。那天我爸夜班,没人做饭,我爷爷奶奶身体不好,也做不了饭。

  我妈回来了,我劈头盖脸地问她:为什么不能收拾利索点再去学校,就知道给我丢人。她没说话,张着手站了一会儿,就去厨房做晚饭。吃完饭,她跟我说,今天是礼拜五,开家长会的时候,市场客流量正大。她要是回家换衣服,会耽误时间,少赚不少。

  之后,我看见她边刷碗边偷偷抹泪,我突然发现我真是太混蛋了。我让她别放在心上,可是,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呢?连我都难受了这么多年,她肯定更难受。”

  空气静默着,放大了洞外的风雨声。

  天愈发阴沉,四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范锡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感受得到他悔恨的情绪,便轻声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不,感同身受这个词,纯粹是为安慰而生。”管声用拇指揉了揉眼角,笑了笑,“不说这些啦,还好我妈现在很幸福,不然真要苦一辈子。说说你吧,除了把裤线说成裤裆,还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

  “没了。不过,最近有件事,我有点后悔。”范锡揉着依然胀痛的脚腕说道,“其实,出事故那天,上直升机之前,我注意到理查缺德的情绪不对劲,但我没在意。”

  管声沉默几秒,说:“我也注意到了,没想到他会跳海自杀。”

  “声哥,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一种可能。”范锡说出曾经的一种猜测,“你得罪了什么大佬,或者卷入了某个阴谋,对方买通了你助理和理查缺德要将你灭口。理查缺德急着用钱,所以不惜豁出性命。”

  管声不禁笑了,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夸他想象力丰富,又道:“有这种可能啊!这场事故,把我整个人生都给打乱了。”

  范锡闷闷地“哦”了一下。

  “按照原本的人生规划,我会在三十五岁左右成家,至少生两个孩子。我会给他们写好听的歌,做一个好爸爸。很多年后,我会成为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在大学做客座教授,陪孙子孙女玩。那时的老头儿老太太们,会对孙辈说:我还是最喜欢听管声的歌,比你们现在听的那些好听多了。”

  范锡抿起唇,静静听着,紧张得脚趾蜷缩又翘起。他知道,这些天管声想了很多,眼下将做出了断。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

  声哥实现全垒打

  粥粥不慎被蜇伤

  ps:不是被声哥蜇的,声哥一点都不细。

第39章 暧昧失控

  黑暗中,男人低沉温柔的声音,如丝线般绵密地包裹过来:“小粥,你本不该在我的人生里占据这么大的地方。太大了,大得让我感到恐慌。”

  “有多大?”范锡轻声问。接着,他感到自己的手被捉住,按在一块温热结实的胸肌,掌心被心跳震得发麻。

  “快把这里填满了。”

  他抽回手,又大着胆子在男人胸口轻轻一点,暧昧地问:“你不是把门缝给关上了吗?”

  “我钥匙呢?啊,找到了。”管声作势在地上摸索,捡起一把虚拟的钥匙,又一本正经地打开心口的门,搂住他使劲按进怀里,“门开了,进来吧,顺便再把门带上。”

  “你是我不敢触碰的梦,也是我醒来想见的人。”范锡喃喃地问,“里面那个‘你’,是我吗?”

  “不是你,”管声在黑暗中凝视着他,“还能是谁呢?”

  范锡忍不住笑了,随后就被夺去了呼吸。唱歌好听的人,接吻也很厉害。

  风雨如晦,他们吻得如痴如狂,仿佛要把对方吞吃入腹。此刻,世上除了彼此的唇和这座孤岛,一切都不复存在。

  救援会在何时到来?也许明天,也许明年,或是永远不会来……不去想了,不重要了,无所谓了。爱是永恒的失控,无法计算轨迹,精确衡量。

  他们气喘吁吁地分开,开始暗暗较劲,在充气艇上摔跤。范锡脚腕有伤,却依旧不落下风。

  他感受得到管声的急切和渴求,动作滞了一下,随即心甘情愿地卸去力气,四肢软软地躺了下去,如同化成一滩水。

  “声哥,别压到我的脚踝。”他轻轻地说。

  风雨卷挟一重重海潮,激荡起白色泡沫和浪花。忽而急如奔雷,忽而缓如潺溪。一个令人战栗的巨浪之后,一切归于沉寂,只余下两道湿润的呼吸,急促而餍足,如蛛丝般厮缠在一起。

  管声拿范锡当枕头,懒洋洋地枕着对方的腹肌。而角落的单身狗帅呆,只能枕着自己的爪子,目光哀怨,不时哼唧一下。

  “我竟然睡粉了。”管声嘀咕,接着哼起那首作为生日礼物的歌。

  做你身后的兄弟……范锡不禁蹙眉,后知后觉。原来《一日兄弟,一生知己》这首歌,其重点在于“日兄弟”。他有点生气,又想笑。

  “你只喜欢我一个,不算黑料。”他轻轻揉搓男人汗湿的黑发,“你在发抖。”

  “你也在抖。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

  “你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其实,范锡是因为难以言喻的钝痛,身体中段像被压路机给碾了。他没有责怪管声,因为男人很爱面子,“好想早点获救,看你把新专辑做出来。又怕回去之后,会天翻地覆。我知道你是名人,我会尽量低调,不给你添麻烦。”

  “你太善解人意了。”

  范锡感觉唇上被啄了一下。

  其实,他希望听见别的,比如“没关系,我不怕麻烦”。他郑重地说:“声哥,我们因为爱而在一起。如果某天分开,也只能是因为爱没了,不能是因为其他外力。”

  “笨蛋,不然你以为我这些天在纠结什么?放心,我抵得住压力。”管声笑了,捏捏他的脸,缓缓压了过去,“让我看看,你的抗压能力怎么样……”

  范锡说身体不适,很干脆地拒绝了。管声想霸道一点,搞个嘴嫌体正直的强制爱,结果被无情放倒,遭遇了一波锁绞。

  清瘦的空手道教练拍拍手,云淡风轻地说:“如果我使点劲,现在你已经晕了。”

  “那你刚才怎么不用这招?”管声揉了揉脖颈挑衅道,“还不是被我给嗯哼了。”

  范锡无声地笑笑,顿了顿,轻声说:“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才让你为所欲为。”

  “这样一来,倒显得我不够喜欢你了。”管声犹豫着嘟囔,“那下次,你在上面。”

  “好呀,”范锡凑近男人耳边,呵着热气,“那你做好心理准备,我可是练家子。”

  黑暗中传来惊恐的抽气声,许久没有回应。他扑哧一笑:“开玩笑的,吓到啦?”

  “也没有,毕竟你不算大,就像秧上刚结出来的嫩黄瓜。哎,我押韵了。”

  “……滚。”他轻推管声一把,又忍不住倚过去,用指尖描摹对方俊美的轮廓。不禁想道:这个男人,真的属于自己吗?会不会太招风了?

  “声哥,你为什么叫‘声’?你好像在综艺里说过,是因为你父母喜欢唱歌。”

  管声笑着摇头:“不,是因为他们希望我当官。管声,升官。上节目当然不能说实话,父母可以期盼孩子当科学家、宇航员,但是盼着当官,就显得权欲熏心,不太好。”

  范锡沉吟道:“唔,确实。”

  管声伸长手臂拥着他,问:“我倒是挺好奇,你父母给你取名时,是在喝粥吗?”

  “我出生的时候,我太奶奶还在,我爸去征求她的意见。”范锡娓娓谈起名字的来历,“她小时候成天挨饿,老了之后糊涂了,只记得挨饿的事。她说,就叫范多多吧,永远都不挨饿。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不行,她曾亲眼目睹一个人吃玉米饼撑死,要是喝稀饭就不至于,于是就决定叫范锡了。”

  “唉,万恶的旧社会啊!”管声感叹一句,嘴唇贴住他耳廓,“你不是稀饭,你是我的八宝粥。以后,我就叫你八宝粥了。”

  范锡笑着“嗯”了一下。

  耳畔,炽热的话语伴着同样炽热的呼吸,深深地烙进心里:“八宝粥,我爱你。”

  他刺猬般缩起脖子,胸腔里像有人在燃放烟花,温暖而瑰丽。

  管声笑了笑,继续说:“忽然想到,我可以放肆一点,反正全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

  然后,就扑到洞口,迎着风雨和大海,孩子气地狂喊:“鲍鱼,龙虾,大螃蟹!鲨鱼,鲸鱼,金枪鱼!大家听好了!我宣布,我爱范锡——去吧,把这个消息传遍四海吧!回不了家,我们就在岛上退休,就地养老啦!”

  而后,他回头望向大笑不止的范锡:“一传十,十传百,海洋是相连的,很快整个地球都知道我爱你了。”

  次日傍晚,台风过去了。

  天边浮着云松般的晚霞,瑰丽莫测。

  沙滩一片狼藉,遍地断木残枝,木筏也有点散架子了。他们把树枝收集起来,正好当劈柴烧,然后坐在海边看落日,猜测操蛋蛰伏在何处,要不要再搞个陷阱诱捕它。

  “凡事要往好处想,也许它被风刮去别的岛了,”范锡一骨碌爬起来,“我们不能闲着,得趁天没黑找找吃的,都两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闻言,管声拿来挖掘工具走向浅滩,叫身体不适的他好生歇着。可他闲不住,四处捡拾掉落的新鲜椰子,又往雨林里走了走。

  他发现,有两棵叶片宽阔的矮生植物被风连根拔起,露出了粗壮圆润的土黄色茎块。

  “洋芋?”他立即抓住植物的茎叶提在眼前,只见沾满泥土的根部悬着大小不一的果实,小如山楂,大如苹果。

  他惊喜地大喊:“声哥,洋芋!洋芋!”

  “有羊?在哪儿呢?”管声鞋都没穿就跑了过来,看见他手里的东西后,脸上的喜色倏然淡了几分,“土豆啊。”

  “快,快烤几个!”

  管声将几颗小土豆洗了洗,用树枝串起,架在火上炙烤,很快飘起一阵焦香。

  范锡死盯着土豆,连咽口水,红红的舌尖如雨刷器般反复扫过薄唇,惹得偶像有点吃味:“八宝粥,你看我的眼神都没这么热辣。我好看,还是土豆好看?”

  “你好看,土豆好吃。”

  片刻后,二人把滚烫的烤土豆捧在手里,不断吹气换手,剥掉外层的焦皮轻轻一掰,一股热气夹着香味扑鼻而来,鲜黄细腻的沙瓤如花般绽开。

  “呼,呼……嘶哈……好烫……好吃……”范锡啃得十分忘我,没想到居然能从一个土豆中收获莫大的幸福感。其实,他不是没见过土豆秧,只是当它们藏于茂密的热带灌木丛时,便难以辨认。

  身边,偶像在无言咀嚼,不时陶醉地眯起双眼。长得好看的人,能把最普通的经济作物,吃出米其林三星佳肴的感觉。

  范锡学着他的口吻调侃:“哼,你吻我的时候都没这么投入。”

  “等我吃饱了,吻死你。”

  饱餐一顿,管声见天色未暗,便突发奇想,将几个空椰壳依次装入不同高度的海水。用木棍敲击,音色虽沉闷,音高却各不相同。

  他将椰壳按音阶在自己面前摆成一排,左手握口琴放在唇边吹奏,右手不断敲击不同的椰壳,一曲欢快小调跃然而出。

  范锡盘膝静坐,怔怔地欣赏这场沙滩上的即兴演奏会。黑夜来临前的最后一抹天光,落在偶像侧脸和肩膀,俊美如神祇。他想,这个男人是真的喜欢音乐。纵使身处孤岛,依然不减热爱,甚至于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忽然,偶像暂停演奏,对发呆的粉丝说:“你抓一把沙子,放在理查缺德的酒壶里,做个沙锤。”

  范锡立即照做,并根据对方的指点打出2/4拍。

  强,弱,强,弱。沙,沙,沙,沙。

  美妙的口琴、椰壳、酒壶三重奏响起,听众只有狗、潮水、几丝云霞和一众海鲜。范锡几乎沉醉其中,直到不得不去海边洗漱,准备返回,才恋恋不舍地起身。

  他甩掉鞋,像小鹿般一路跑跳,冲进海里,还开心地唱起偶像的歌。

  “你不是屁股疼吗?”

  “没事啦!”

  “唉,你跑调了。”管声笑着责怪,眼底一片柔情。

上一篇:分化成Beta被退婚后

下一篇:有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