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岛屿 私人岛屿 第32章
作者:猛猪出闸
范锡追着浪花踩,笑道:“我唱歌本来就一般般,也不是什么音乐发烧友,我只对你发烧。之前和同学同事去KTV,我唱的全是你的歌。”
“只对我发烧?”管声猛地扑过去,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还是发骚?”
“低俗!”
管声变本加厉:“要不要哥哥给你打一针退骚针?保证药到病除。”
“塌房了塌房了,哥哥根本不是高冷男神,太低级趣味了!”范锡大呼小叫地跑开,忽觉左侧小腿火烧般灼痛,紧接着变为尖锐的刺痛。
他踉跄几步,抬腿一看,只见小腿内侧覆盖着一大片透明的不明软体,有点像海蜇。他忍痛扭过头,朝管声喊道:“哥哥,我们有夜宵了!”
看清那东西后,管声面色如土,是水母!
几乎所有水母都有毒,区别只是毒性大小。他当下狂奔过来,抓住它猛力一拔,随后甩飞。
脱离的瞬间,能感到它更用力地吸了一下。他拉着恋人回到沙滩,检查伤口。似乎不严重,看上去像一大片轻微的擦伤,但范锡说感觉火烧感和胀痛正在以几何倍数增长。
“好疼啊,这里还有点透明的东西。”
“别用手碰!得刮掉。”管声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飞速翻出范锡的小本子,用封皮刮去水母残留的透明触须,然后抱起他去海边冲洗伤口。
“哇,男友力很强嘛。”怀中人微微撒着娇,还没意识到眼下的危急。
“别乱动!”管声止不住地发冷,仿佛浑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小学五年级,暑假结束时,隔壁班少了一个同学。听说,是死于剧毒水母蛰伤引发的心脏麻痹。
自然课上,老师特意讲了被水母攻击后的基本处理方法。更重要的是,及时就医。可是,岛上哪里有医院,仅有的几种药,还一个都不认得。
范锡注意到他的异常,问他怎么了。还没得到回答,就因伤口被挤压的剧痛而放声惨叫。
“啊——疼死了——”
“老实点!要尽量把毒素挤出来。”管声边挤边淋海水,冲洗良久后,才用酒精棉球消毒,又涂上一层纯天然芦荟胶。
范锡胀痛难忍,嘶嘶吸气,苦着脸问:“这样就可以了?”
“我不知道。”管声又仔细研究起那几种药品,密密麻麻的专有医学词汇,单词动辄数十个字母,根本分辨不出消炎药。
几分钟后,范锡的小腿已经红肿不堪,伤口呈线状排列,道道凸起犹如鞭痕。他痛痒交加,一直抿着唇哼哼。好在除此之外,暂无异样。
管声把他抱回山洞,一路都在叮嘱千万不能挠伤口。见他嘴角噙着笑,不禁吼道:“记住没有?!你嘻嘻的笑什么,我没跟你开玩笑!被水母蛰了是会死人的!”
“水母和海蜇,是一种东西吧?我在想,你为什么要把它扔了,应该凉拌吃掉才对。”
“我想把你凉拌了!”见这小子还没发觉情况的严峻,管声来了火。怀中人先是垂眸不语,接着伸长脖子亲了亲他的下巴。
倏然间,他的火气就消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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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粥情况不妙,把老公吓麻爪了
不便开车,只可意会。都全垒打了,不得多评论点鼓励一下!
第40章 危情,真情
入夜后,范锡被伤口愈发剧烈的胀痛折磨得难以入眠,管声便抱着他唱歌。一首接一首,一张专辑接着一张专辑。唱完自己的,就唱别人的。
他咕哝着抗议,说不要听别人的歌。
“好好好,不唱别人的……”管声用下巴贴着他额头,温柔地磨蹭,“可是,我的歌都唱完了。”
“那首给网游写的单曲还没唱呢!你是沧海水,滑过我眼角。你是巫山云,飘在我心上……”
管声诧异极了,没想到他在这种状态下思路还如此清晰,不愧是死忠粉。
“其实,我对这首不太满意,完成得很仓促,你不觉得歌词特别油腻吗?”
“你唱就不油腻。”
“好,那就唱……”管声越唱声音越沉,最终自己先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奇怪的动静惊醒,见范锡正伏在洞外的缓台处,朝山下呕吐。
他轻拍那弓起颤抖的背,发现范锡脸上有两团不正常的红晕。一探额头,果然发烧了。他忙问:“怎么样,很难受吗?”
范锡摆摆手,刚想说什么,又扭头吐了几口酸水。直到把胃彻底排空,才算消停下来,有气无力道:“头好晕,身上有点发麻,心跳时快时慢的……”
管声的心不住的往下沉,将恋人抱回洞里安顿好,后悔忘了把那几种药带来:“我去取药,没办法了,管它是什么,吃了再说!”
他抄起一根长矛,借着朦胧的月色狂奔回营地,把医药用品统统装进包里。刚迈开腿往回跑,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扫,整个人向前扑倒。
这时,一路跟随他的帅呆发出惊恐的吠叫。
“呸呸……”他吐出嘴里的沙子,侧目一看,赫然一条粗长的黑尾!夜色之下,犹如恶魔的鞭子。
他惊骇万分,后背唰的钻出一层冷汗,迅速爬起来。不待他喘息,一道漆黑的巨影贴着地面疾速袭来,粗壮有力的四肢交替移动,驱动沉重的身躯发动致命攻击。
眼见避无可避,管声迎着巨蜥猛然一跃,让它从脚下闪过去,霎时间胯下生风。
它调转方向,冷冷逼视他。原本曼妙的月光,被那一身黑鳞反射得阴冷无比。
“吼吼吼——”他张大嘴巴咆哮,挥舞双臂,让自己显得更魁梧,试图吓退它。
它退了几步,随后竟然也张开嘴,堪称血盆大口。牙齿很短,但根根状如尖勾,密密麻麻排列在两侧。
他没想到它会有这么大的嘴,愣了一下,旋即握紧长矛,在它靠近时长啸一声,猛然朝它下颚刺去!
嗤——与预想不同,剪刀只扎进一小截,造成的伤害不足挂齿。
巨蜥吃痛疯狂甩头,他扔了长矛,借机夺路而逃。一团毛茸茸的黄色身影迅速超过他,四腿腾空飞速跑在前面,头也不回。
帅呆坚持到现在才开溜,已经够孝顺了。管声逃出一段路,才发现背包不在身上,而药还在里面!
“死狗,回来!掩护我!”
帅呆的速度慢下来,扭头看看他,又继续逃命。他大骂一句折返回去,见巨蜥仍在原地。它极度狂躁却又不敢贸然进攻,正咬着背包甩头发泄。
眼前的黑色巨兽,令他的胃紧紧揪成一团,恐惧得直犯恶心。可转念一想,对于巨蜥而言,自己亦是一头猛兽,甚至在体重上更具优势。
他一咬牙,矮身拾起长矛冲过去,边胡乱戳刺边抢夺背包,嘴里谩骂着给自己壮胆:“拿来!你个王八草的!”
巨蜥松了口,他因惯性一屁股跌坐在地,不敢喘息爬起来就蹽。跑出很远,见它并未追上来,这才缓了口气。
“八宝粥,我回来了!”管声喘着粗气,扶起靠坐在洞口的人,“我tm遇见——”
他惊魂未定,想说自己遇见操蛋,并勇猛搏斗一番。又怕对方忧心,便改口道:“我遇见了椰子蟹,明天争取捉住它。”
范锡勉强扯出一丝笑,无力地点点头。他呼吸不稳,一阵紧一阵慢,整个人都烧糊涂了。受伤的腿还不时痉挛,摸着烫手。
管声用体温计一测,竟然逼近40℃!
“没办法了,每种药都吃一点,总有消炎退烧的。这和肾结石不一样,不能自愈,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别的单词他不认识,用量倒是勉强能看懂。他慌乱地倒出药片,给范锡服下,又慢慢喂水。
后者靠在他怀里眯了一会儿,忽然惊醒,侧头呕吐,随后晕厥过去。吐出的清水里,混着刚开始溶解的药片。
“这……都吐了,怎么办……”管声慌了,也怕了,比直面操蛋时更不安。他害怕是药有问题,自己也服下同等剂量,等了半天未见不良反应。
于是,他把药碾成粉末混进水里,用嘴含着,一口一口地喂给范锡。这样,应该能多吸收一点。
不过短短几分钟,范锡又吐了,同时也醒了。
他说腿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一点,那堆药里应该有止痛的。
“那就好,那就好,睡会儿吧。”管声把他抱进山洞,临阵脱逃的帅呆也想跟进来,被轰了出去。
高烧不退,吃不进东西,用不了两天,人就不行了。管声回忆起爷爷,当年他老人家就是这么走的。
他是个硬汉,百病缠身依旧乐观,也有个很硬气的名字——管抗战。二爷名叫管到底,三爷则叫管胜利。如今,只有三爷还健在,由管声出钱,住在顶级养老院。
范锡身手矫健,的确有两下子。但过于清瘦,体脂率低,遇到病根本熬不住。
守到天亮,又守到傍晚,范锡依旧高烧。原本修长结实的腿,肿得像根胡萝卜。
他虚弱地嘟囔着好冷,管声便用降落伞布把他裹起来。这期间,又喂了两次药粉冲的水,还是吐。
水米不进,让他几近脱水,幸亏有椰子糖才不至于虚脱。他清秀的小脸儿从白布里探出,双眸黯淡地望着自己的偶像,像一只柔弱的蚕宝宝,全无空手道高手的威风。
一整天,管声都手忙脚乱。
他不太会照顾人,他有两个助理,还有专门的化妆师和造型师,早已习惯于被照顾。他甚至都没亲手给帅呆洗过澡,往宠物会所一送,接回来时就是一只香喷喷的萌宠。
不知何时,一小片酡红的夕阳照进洞口,印在洞壁上,像一个小壁炉。
范锡裹紧身上的布,望着它出神,接着对管声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你一宿没合眼,睡一会儿吧,我感觉不舒服会叫你。”
“其实,你一直都不舒服,对吧?”
“腿已经麻了,不疼了。放心,肯定没事,凡事要往好处想。”
管声掀开布看了看他的腿,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伤口已经开始破溃,没有外用消炎药,只好接着用酒精消毒,涂芦荟。
最近,这小子遭了很多罪。先是脚崴了,接着菊部地区被攻占,现在腿又被水母严重蛰伤。管声心疼得眼睛发酸,一阵后悔,范锡一定是身体不适影响了灵敏度,不然就能躲开水母。
“声哥,你休息一下嘛,眼睛都熬红了。”
“行,那我眯一会儿。”管声点点头,用湿毛巾冷敷在范锡的额头,接着躺下。
眯起眼一晃神的功夫,天就彻底黑了。瞄一眼腕表的夜光指针,竟然已是半夜。听呼吸,他的八宝粥睡得很沉。
他出去生火,又借着洞口照进的火光去查看范锡,发现对方眉目安详,似乎已经好多了。
“八宝粥,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他轻轻呼唤,却得不到回应。他心里一沉,抓住范锡的肩膀摇晃,然而这颗他昨天还吻过的脑袋,只是软软地歪着。
刹那间,管声被灭顶的恐惧感吞没。他想把范锡抱到洞外通风处,然而双腿发软,刚站起来就跪下去,试了几次才成功。
“你别死,千万别死……留我一个人怎么活……”他笨拙地实施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冷汗从鼻尖滑落,滴在那对毫无生气的唇瓣上。
范锡浑身高热,烫得像火炉。他需要抗生素,退烧针,消炎药。然而,除了物理降温,管声别无他法,能做的只是敷冷毛巾,用酒精擦拭他的前胸和后背。
一番折腾,让范锡的眼皮掀开一道缝。
乌溜溜的眼珠失神地转了转,才定在管声脸上,嘶哑地开口:“声哥,我感觉不太好……刚才,我好像飘起来了……”
“无论你飘到哪儿,我都把你抓回来,没事的,没事的。”管声紧紧拥着他,脸贴脸地温柔呢喃,“我是你的偶像,是结拜大哥,又是你男朋友,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我能感觉到,你很害怕,”范锡疲惫地合眼,连眨眼睛都觉得吃力,“你是怕一个人活着,还是真的爱我?”
“因为爱你,所以才怕一个人活着。”管声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而后不禁愣了一下。
此刻,他才万分肯定,自己是真的爱上了范锡。面对大海胡乱呐喊时,只是欢愉后的亢奋。他迷恋台风天里那具鲜活甜美的肉体,但更留恋此刻这张憔悴不堪的脸。
无疑,这便是爱。
“OK。”范锡满意地弯了弯唇角,再度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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