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岛屿 私人岛屿 第33章
作者:猛猪出闸
“粥粥,八宝粥!”管声红着眼,一遍遍地呼喊,从低语到嘶吼,吓得帅呆也跟着叫。他几乎吓傻了,惶然地张着嘴。
脚下,亘古不变的潮水冲刷着礁石,蕴藏着化沧海为桑田的力量。
他抱紧怀里滚烫的人,不知所措,只好向自然臣服,向大海祈祷:“求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八宝粥。我可以不当明星,可以去要饭,可以变成聋子哑巴,这辈子都不再开口唱歌。告诉我该怎么办,怎么办,给点提示吧……”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与操蛋殊死一战,终于可以大口吃肉了
第41章 殊死一战
他痛苦地闭眼,轻吻范锡的面颊,触感热得烫嘴。这时,巨大的海鸟从山顶掠过,像是曾经从范锡手里抢走鱼的那只。
“喳喳喳——喳喳喳——”
怪异的叫声,令管声不胜其烦,忽而脑中闪过一道亮光!扎……扎什么……刺血疗法!
他猛然记起儿时去农村过暑假,着凉发烧,姥姥用土方法扎自己的耳尖和指尖放血,而后真的不烧了。
他忙在医药用品中翻了翻,找到一小盒采血针。先前还觉得没用,如今却派上大用场。
他捏住范锡的耳廓,通过揉搓使其充血,咬咬牙照着耳尖扎下去,挤出十几滴血,另一侧也如法炮制。
接着又刺十宣,也就是扎指尖,挨个手指放血,同时掐人中。扎到第七根时,范锡哼唧着疼醒了,惊恐地看着满手的血。
管声大喜过望:“别动,我在给你放血!”
“你要把我做成木乃伊吗?”也许是疼的,范锡的神智清明了一点,居然开起玩笑来。
“闭嘴,节省力气,都什么时候了!”管声为他擦净血迹,又捉住他的脚腕扎脚趾,给受伤肿胀的那条腿放血。
这是管声自己推导出的办法,但他神情肃然而自信,手法专业犹如华佗再世,范锡便咬着嘴唇任由他扎,眼中流出一丝崇拜。
“哈哈哈……别碰脚心……”
看范锡的样子,管声知道,这土办法多少起了点作用。只要能清醒,吃下东西,逐渐代谢掉体内的毒素,熬过去就能慢慢好转。
半小时后,范锡的体温降到了38.6℃。
他吃了椰子糖,菠萝蜜,又喝了几口椰汁。见他这次没吐,管声一阵狂喜。如此开心的表情,让他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个夺冠的少年。
范锡蜷进充气艇,虚弱地问:“你从哪学的给人放血?”
“跟我姥姥,她算是个半吊子乡村医生,会很多土方法。”管声紧挨着他躺倒,双眸亮得洒满星光一般。
“声哥,在你口中,她已经有三个职业了。”范锡有些质疑其真实性,“文艺工作者,农民,乡村医生。”
“你以为我在诓你?” 管声笑了,“她真是农民,有时也帮人针灸推拿,叫叫魂啥的。”
“那文艺……”
“河北农村办葬礼,有哭灵的习俗,她是哭丧队的,农闲时当兼职干。冬天去世的人多,一天能跑三四个通告。”管声淡淡地讲着,“你别小看这行当,要边哭边唱,哭得凄切,唱得哀婉。不能矫揉造作,还经常涉及到临场发挥。论演技,我姥姥的哭戏秒杀我,唱功也与我不相上下。”
范锡沉吟不语,大受震撼,慢慢眯起眼睛。虽然感觉舒服了点,但头脑依旧昏沉。刚睡着,突然被管声摇醒:“八宝粥!八宝粥!”
乍一听,像个沿街卖粥的小贩。范锡感觉他又捏住自己手指要放血,慌忙说:“别扎我!我感觉好一点了,只是很困。”
闻言,管声长长舒了口气:“那你睡吧,我守着你。”
每隔片刻,范锡就被摇醒,确认是否存活。最后一次,是自然醒,阳光已经泻入洞口。
管声正坐着睡,摇摇晃晃,像个正在吟诗的俊美诗人。忽而猛地一点头,惊醒了。
四目交投,他笑了笑,去探范锡的前额,惊喜道:“不热了!”又去看范锡的腿,更加惊喜:“稍微消肿了一点!”
一旦开始好转,痊愈只是时间的问题。
管声把毛巾浸湿,仔细地帮范锡擦脸。这时,他瞄见范锡放在身旁的小本子,诧异极了:“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写日记?”
“没什么,昨天天黑之前记了点东西。”范锡咕哝着,可本子已经被男人夺走,拿到洞口用富有感情的声线朗读:
“所有银行卡密码和支付密码:生日,余额5.6万元,无信用卡账单。
债务关系:大学同学牛子亮欠我5000,今年5月1日到期,不收利息。
电脑密码……qq密码……xx网盘账号……密码……
亲爱的爸爸妈妈,对不起。我这一生都在向你们索取,到了该反哺的年纪,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有来世再报。
亲爱的挚友苏盼,你别总是对别人太好,多想想自己。
亲爱的声哥,你才认识我几个月,而我已经认识你很多年了。我们结识时,我会唱你每一首歌,清楚你喜欢的食物、颜色和动物,而你对我一无所知。
可惜,好不容易相知相爱,却要说再见了。被困孤岛真的很倒霉,可因为有你,我又时常觉得幸运。
真不敢相信,我竟然死在海蜇手里,这并不壮烈,但看来就是这样了……”
“还给我,全都是隐私。”范锡羞愤而无力地大喊,心想回家得赶紧改电脑密码,保护好硬盘深处的哲学学习资料。
管声倚在洞口,背朝着他一动不动。良久,才清了清喉咙,咳嗽里似乎含着哽咽,扭头蹙眉问:“原来是遗书,不过,苏盼为什么排在我前面?”
“因为我们从小就认识了,友谊和爱情对我而言同样重要啊,你吃醋啦?”
“对啊,怎样?”管声别扭地撇撇嘴,把纸扯下来撕碎扔到洞外,看着碎片被海风吹散,“丢了吧,太不吉利。”
片刻后,管声走了,去海边熬椰子糖。
范锡懒懒地靠着充气艇,翻看旅行指南上精美的图片,想尽量转移注意力,不去想伤口深入骨髓的痛痒。
书里那个缤纷的现代社会,遥远得像上辈子。每当遇到美食推介,他就飞速翻走,以免自己活活馋死。
他回想着管声吃醋的样子,感觉很甜蜜。忽然,本就不明亮的山洞陡然变得更暗。他抬头,只见窄窄的洞口处附着一片黑影,令人胆寒。
一根淡红的长舌,探进洞内伸缩试探,品尝他的气息。紧接着,那颗黝黑丑陋的脑袋猛地钻了进来,姿态如同恶作剧的孩子!前爪扒着两旁的石壁,呈站立式,直勾勾地盯着他。
操蛋!范锡的心脏骤然缩紧,猛吸一口气,吹响了脖子上的救生哨。
巨蜥瑟缩一下,旋即整个钻进来,堵着洞口,一动不动地打量他。他飞速起身,感到一阵目眩,拖着伤腿与它对峙。以它的脑容量,应该具备一定的智商。他不敢表现得虚弱,却止不住地发抖。
“汪——汪汪——”最先赶到的,是帅呆。它不敢进来,只在洞外吠叫。远远的,可以听见它的主人在喊:“我来了!”
趁着巨蜥将注意力转向狗,范锡抄起长矛,朝它颈部薄弱处刺去!然而剪刀不够尖锐,只伤及表皮。巨蜥一个甩尾,正扫在他伤口,疼得他踉跄跌倒。一张凶残的大嘴在眼前张开,腐臭味劈面而来!
他握紧长矛,正要殊死一搏!这时,一道人影横扑过来,挡在他与巨蜥之间,没有丝毫犹疑。
“声哥小心!”
管声手握更好发力的改锥,有了上次交手的经验,他怒吼着全力扬起手臂,直直朝巨蜥的眼睛刺去!
咕叽——改锥直接捅进了脑子,一击必杀。与此同时,它挥起弯钩状的锋利巨爪,拍在了他左脸。
血,腥红的血,糊住了他的视线,触目所及皆是红色。他感觉不到疼,眯起左眼,对着巨蜥抽搐扭动的尸体疯狂补刀,又把改锥从它另一只眼睛捅进去。
确定它死透了,他才脱力地仰面躺倒,大口喘着粗气。接着,他猛然屏住呼吸,用发抖的手缓缓朝左脸摸去,颤声问:“我的脸……我的脸……是不是受伤了?”
“别碰,别碰!小心感染!”范锡撕开无菌纱布按压止血,又用碘伏擦拭,看清了伤口。从太阳穴到颧弓处,一道竖着的抓痕。好在不严重,并不深,长度不到2cm。
可是,他的声哥是大明星啊!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啊!多少人疯狂迷恋这张近乎于完美的脸,起个痘痘都要加以苛责。他的眼泪一涌而出,忍不住啜泣起来。
“很严重,是吗?”管声瞪着眼睛僵了片刻,猛然将范锡推开,找出口琴举在眼前。
他死死盯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皮囊,和那道鲜红狰狞的伤口,一动不动。良久,他慢慢垂下手,又拿起口琴瞄了一眼,接着突然将它砸向石壁,掩面发出悲戚的嘶吼。
范锡的心都碎了,从背后抱住男人,慌乱地安慰:“也许不会留疤呢?就算留疤了,回国之后好好修复,也不显眼的。”
“滚!!”管声狠狠甩开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山洞,不知去向。
范锡呆呆愣愣地坐了半天,被浓重的血腥气拉回思绪,瘸着腿把巨蜥的尸体拖到礁石山下。帅呆一路跟着他,舔食留在地上的血迹。
它至少有120斤重,去掉坚厚的皮,再烤成肉干,够他们吃上好一阵子。他盘算着,又艰难地回到洞里,清理遍地狼藉。他想去找管声,可是力不从心,走路都费劲。就算找到了,他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其实,管声的音乐才华和外表同样夺目。但快节奏的生活里,大家习惯于先用眼睛看,而非用心感受。
临近傍晚,管声也没回来。范锡头昏脑涨,一瘸一拐地忙碌着,就地生火,开始准备烤肉。不然,他怕肉会变质。
他用海水一遍遍清洗巨蜥的尸体,接着开始剥皮。它的皮如同软甲般坚韧,费劲在腹部开了道口子,就好操作了。先掏下水,他边弄边作呕,但帅呆却兴趣浓厚,通通叼走大快朵颐起来。
清空肚子之后,他用美工刀沿着皮肉交接处,一点点剥离。顺便把白花花的脂肪和肉分开,脂肪可以用来炼油。
“你歇着,我来。”低沉嘶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小贴士:被有毒动物蜇咬,需及时就医,请勿采用任何土方法。
更新时间改一下,改为更二休一,下次更新是后天~
预告:
大口吃肉,交流感情
第42章 一道伤痕
范锡回过头,怔怔地看着管声。
他左脸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像覆着一条暗红色的虫子,周围有些红肿。双眸发红,应该是哭过了,耳朵、脖子、肩头仍沾满干涸的血迹。可即便如此,他依然那么耀眼。
见范锡发愣,管声主动接过刀,轻轻推开他:“去洗洗手吧。”
在海里洗净手,范锡用医药箱提了一箱海水,架在火上加热,提炼粗盐。这个过程漫长而无趣,他走近缄默着忙碌的男人,用湿毛巾轻轻擦拭那些血迹。
管声沉默片刻,冰冷地开口:“别站在我左边,到右边去。”
范锡明白他心情糟透了,便乖顺地去了右侧,伸长胳膊越过他头顶,继续帮他擦。
“你烦不烦!”管声大吼着,一把夺过毛巾,远远地丢开。见范锡瘸着腿去捡,他叹了口气,起身抢在前头捡起来,“让我自己待一会儿,别理我,也别可怜我。”
“我没可怜你,你永远都是我的偶像。”范锡嘟囔着走开了。
管声垂着眼,重归缄默,动作粗暴地处理着巨蜥肉,不时有几滴血珠飞溅在他胸膛。他早已没了明星的架子,抛却优雅,像原始部落里的勇士,正在宰割战利品。
台风过境那天,他在生理上成为男人。杀死巨蜥这天,他在心理上成为男人。
面对命运的无常,他感到一种无处宣泄的愤怒和哀凉。他独自在雨林里游荡半天,恍恍惚惚,忘了时间。直到蓦然想起恋人还病着,才匆匆赶回来。
一道伤疤,远远算不上毁容,范锡当然不会嫌弃他,但很多粉丝会。
他的脸不再无可挑剔,那些暗中妒忌却缺乏实力的人,会幸灾乐祸弹冠相庆,然后抢他的代言,还买水军攻讦。
高奢代言肯定是没了。签约时有条款,假如代言人外貌发生重大改变,影响到品牌形象,对方有权解约。不仅如此,将来所有的护肤品、化妆品代言,都与他无缘。因为消费者一看见他,就会想到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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