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蜜糖年代) 非分之想(蜜糖年代) 第28章
作者:蜜糖年代
许仕文犯了事,见血的大事,要坐牢,他通过警察找到顾清渠,希望顾清渠能保他,他也想和解。
顾清渠去了派出所,不是为许仕文,是为了周朔。他把事发情况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并且希望警察尽快处理出一个结果,说完就走了。
许仕文连顾清渠的一根头发丝都没见着。
这事儿顾清渠没和周朔说过,也不打算让他知道了。
第27章 “我能和你睡吗?”
医生让周朔尽量在医院多住几天,可周朔待不住,能下床了就想跑,被顾清渠堵回去了。周朔愁眉苦脸地装:“清渠哥哥,我要是这么多天不回家,爷爷会担心的。”
顾清渠不吃周朔这一套:“这个用不着你操心,我能让你爷爷放心。”
周朔悻悻地躺回病床,“……哦”
周国盛相信顾清渠,说什么都信,顾清渠找了一个不荒唐的理由,扯谎说周朔上班的地方让他外出一趟,具体干什么没说。周国盛虽然对此颇有微词,但他也懒得找茬,就直白的表示回来后让周朔别去上班了,好好准备上学。
顾清渠应声说好,这一边算糊弄过去了。
难办的是周老大那里,顾清渠怕周老大找过来,为着上学的事情找周朔,他可不好糊弄。没料到周国盛主动提起了,说老大这段时间也出差,家里要冷清几天啦。
顾清渠松了一口气。
周朔在医院住了五天,前两天需要陪护,顾清渠就在医院过夜。后面两天臭小子装也装不下去了,他吃不下医院的饭,在医生和护士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周朔在医院附近找了家快餐厅,安抚被清汤寡水摧残的味觉——他从不会亏待自己,也不会亏待顾清渠。
顾清渠下班了,到处找周朔。周朔眯着眼睛先卖乖。
“哎哟清渠哥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顾清渠不搭腔,问:“你去哪儿了?”
“给你买酸奶啊!”
周朔说着就从身后拎出一个塑料袋,装着AD钙奶。周朔拆了一瓶,亲自递到顾清渠嘴边:“给,喝吧。”
顾清渠平静地看着周朔,没有跟他客气,就着周朔抬手的姿势,嘬着吸管喝了一口。
“给我。”顾清渠说。
“给你给你,都是你的。”
这个时候的周朔显得特别乖巧,但在顾清渠看来就是没憋好屁,果然,下一秒话就来了:“清渠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出去了啊,发霉了都。”
顾清渠慢条斯理地嘬完了奶才搭理周朔,“去拆线吧,拆完线就能出院了。”
周朔:“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顾清渠侧脸一瞟,说:“周朔,你刚要是没跑,我们现在早回家了,费劲。”
周朔哑口无言。
顾清渠把空瓶子还给周朔,“喝完了,扔了吧。”
周朔:“……”
活祖宗。
周朔年轻体壮,这点小伤也就比被蚊子扎一口严重了点,伤不到内核,恢复起来也相当快速。
医生说他伤口长得很好,这两天暂时不要碰水,感觉不舒服来医院,没事儿就不用过来了,药也没给配,直接打发人回去了。
周朔的嘴角快扬上天了,他想骑自行车,被顾清渠一掌拍着后脑勺,“我上哪儿给你弄自行车。”
那辆自行车出事那天被扔在顾清渠单位门口,他费了好大劲才给弄回家——这事儿不能说给周朔听,不然又得被他揶揄小脑发育不良了。
嘴毒,也就他心情好的时候说话亲切。
周朔陪顾清渠逛菜市场,夜市不比早市热闹,菜品也不多,但是便宜,能捡一筐漏。顾清渠负责给钱,小伤初愈的周朔还是当苦力的命。
“清渠哥哥,我想吃鱼,红烧的。”周朔跟顾清渠并排在弄堂里走,他们快到家了。
“嗯,你爷爷这几天出门钓鱼收获不小,专门给你留着呢。”
周朔笑着问:“你给我做啊?”
“不了吧,我做不好,你爷爷做鱼的手艺好,你让他给你做。”
周朔不以为然:“我又不嫌弃你,你烧出来了我肯定给你全吃下去。”
“这么给面子啊,”顾清渠失笑:“那我先谢谢你了。”
“哈哈不客气。”
这边气氛挺好的,顾清渠往衣兜里找大门的钥匙,周朔碰了碰他,“不用找了,门没锁。”
顾清渠一愣,他抬头看,看见大铁门虚掩着,说明家里有人,而且不止周国盛一个——老头平常独自在家会锁门,这是他的习惯。
周朔下意识走在顾清渠前面了——顾清渠对周家内部的社交其实并不习惯,也不自在。他不提,并且努力适应,但总归心性所致,很难融合。
周朔早看出来了,所以这个动作是护着顾清渠呢。
“大伯来了吗?”周朔说。
“我上回听周叔说了,你大伯出差得一个星期,算时间还有两天,他……”
顾清渠话音未落,周家院子里突然传出一声笑。
非常耳熟。
顾清渠:“……”
啧,周老二怎么挑这个时候回来了。
周朔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沉,他不太想进去了。
周老二继续火上浇油:“老爹,我给你带回来一个儿媳妇!周朔呢?让他出来认妈!”
周国盛气气哼哼,大骂周老二不成体统。周老二早对这些话免疫了,他全当是夸赞,并且照单全收,收完了,继续扯着嗓子喊周朔。
前世冤家做父子,他就是来恶心周朔的。
顾清渠也不想进去,可又担心老头一个人承受不起,只能硬着头皮走。
“周朔,”顾清渠拍了拍周朔的腰,抬起手的位置正合适,“你先去后面溪边待一会儿吧,他可能来要钱的,拿了就走,到时候我去找你。”
周朔目光沉冷,忍着呢,他问顾清渠:“那你呢?”
“我进去瞧瞧,不能让你爷爷一个人受气。”
“那他就会把气撒你身上,清渠,你不知道你是个活靶子?给他什么钱啊。”周朔抬手向后,把顾清渠的手从自己后腰握住了,拉着他往前去,“走吧,我哪儿也不去,回家。”
挺有气魄的,就是容易冲动,顾清渠心想,得看紧一点。
周朔一直没松手,可能忘了,直到进门前的最后一刻,顾清渠才把自己的手抽出来,都捏红了。
周老二听见动静,回头一看,他自动无视了顾清渠,看见周朔后喜上眉梢。
“儿子,快!我给你找了一个妈!”
那女人就倒在周老二怀里,染着金黄色的短发,天气冷,但她穿得不多,脸上是谄媚的笑,还有一双精明的眼睛。
能看出来,跟周老二一个德行,大概又是在哪个棋牌室勾搭上的。
顾清渠暗自摇头。
周朔看也不看,他把周老二和这女人当成了空气,径直走到周国盛身边,“爷爷,这是新买的菜,今晚上别烧了,留着明天吧——您吃饭了吗?”
“啊……”周国盛心里难受,“吃、吃了,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灶台还有一点饭和菜,你跟清渠吃了吗?”
周朔:“我们都吃了。”
“那行,”周国盛接了周朔手里的塑料袋,“那留着明天做。”
“干什么明天啊!我们俩还没吃饭啊!”周老二没事找事,转头对顾清渠说:“欸,你,做饭去啊!”
如果寄人篱下时遇到不和善的主,就是这副处境了。
顾清渠想找婉转措辞拒绝,直接给钱也行,他可不想伺候周老二。可好的坏的想法在顾清渠脑子里转了一圈,始终没有说出口,太对牛弹琴了。
周朔没有过激言行,他磨着后槽牙把顾清渠往自己身边一拉,没把握好力度和方向,顾清渠身体猛地一倒,鼻梁正好磕在周朔的胛骨上。
“嘶——”
顾清渠疼了,抬手想揉,中途被周朔拦着了。顾清渠一愣,他心想,干什么呢?
周朔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顾清渠微微发红地鼻梁,连着鼻尖一起,挺赏心悦目的,于是他蜷着食指刮了刮顾清渠的鼻梁,又轻轻抚了两下。
“你先上去吧。”周朔对顾清渠说。
“不是啊,周朔,”周老二相当聒噪,“你护着他是不是?!我才是你老子,还有啊,过来叫妈!”
周朔面若冰霜笑无踪,“妈?这是你往家带回的第几个妈了?倒是德行都差不多,前一个断了吗?你送她不少钱吧,这回这个打算送多少?”
女人一听,立刻拧起周老二的耳朵,“你还有这事儿呢?!你都给她们送钱了!钱呢,藏哪儿了!”
也不知道周老二有什么把柄在这女人身上,简直对她言听计从,“哎哟哟,宝贝儿,我没钱!钱都在我老爹哪里啊!你嘴巴甜一点,哄他老人家开心,他就给啦!”
这是明着打算盘了。
周国盛心气不顺,回屋吞速效救心丸去了。
周老二也没打算拍周国盛的马屁,他抱着女人哄,“心肝,我们先回屋,回我那屋,啊。”
人散了,喧闹的院子突然陷入死寂。
顾清渠沉默片刻,一言难尽地开口:“他之前一直这样?”
周朔含糊不清地嗯了声,“你早点回屋睡吧,今晚别出来了。”
顾清渠挑了挑眉,问:“那你呢?”
“挺累的,”周朔说:“我也睡。”
“行——”
周朔回了自己的屋,他说要睡觉,可周老二压根不给他睡觉的氛围。门一关,没两分钟,隔着一层不算太厚的木地板,楼上的两个人呼天喊地开始做爱,动静很大,伴随着破烂木床随时都能散架的咯吱声,整个院子大概都能听见。
周朔受不了了,他强忍一晚上的怒火在此刻到达顶峰,但一丝理智犹存,在心底里问——你能干什么呢?
他什么也干不了,摆脱不了,还是只能忍着。
周朔打开窗户透气,他在夜风中被顾清渠房间的灯映亮了半张面孔,心里的郁结突然舒了舒。
找他去吧,周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