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蜜糖年代) 非分之想(蜜糖年代) 第36章

作者:蜜糖年代 标签: 近代现代

  顾清渠相当困惑,“我为什么还要锁门。”

  周朔脱完上衣脱裤子,“那扇门坏的,你不锁,它自己能打开,还能给你伴奏,吱哇乱叫。”

  “……”顾清渠说:“这你都不给它卸了?”

  这会儿周朔的裤子脱得只剩一条了,他抬起头,笑着回顾清渠的话:“没必要,我也不常进去。”

  周朔洗澡狂野得狠,院子里冷水一冲,神清气爽。

  顾清渠的目光在周朔腹肌往下部分流连一瞬,立刻收了回来,他在心里咂摸着味道,香艳,面上却始终保持淡然,连飘飘然的眼神也显得坦荡。

  周朔只能抓住那股神韵的尾巴,眨眼就让顾清渠跑了。

  顾清渠跑得不快,他慢悠悠地走,走到小间门口朝里看,看见混凝土砖砌的台子上放着一盆热水,挂墙上的架子上摆着毛巾和衣服。

  毛巾是新的,顾清渠拿起闻了闻,晒过太阳。衣服是周朔的,很普通的体恤衫,可套在顾清渠身上,大了一个号。

  顾清渠收拾自己的时候没关门,他也不担心周朔突然进来,那门确实有毛病,一碰它就跟摁了什么开关似的,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一块木头比活人叫得暧昧。

  顾清渠加快速度给自己擦干净身体,他面对周朔的衣服只犹豫半秒,立刻穿上了——光着身子出去不仅冷,还显得神经病。

  周朔也收拾好了,他依旧没穿衣服,不知冷暖地坐在床上,掰着自己脚不知在摆弄什么。

  “周朔,你的脚受伤了?”

  周朔一愣,他抬头看,这一眼,差点又把自己陷在桃花潭水里了。

  顾清渠衣服不好好穿,码子大了,领口也大,稍微一动,肩膀位置能露出一半,再裹上他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模样,水光潋滟全含在眼睛里了。

  真要命了。

  周朔的心脏一寸一寸跳着往上蹦,他只能拼命压着克制,可是喉结往下一滚,气氛又显得涩情。

  看着像垂涎什么似的。

  这道视线太灼热,顾清渠没办法忽视,只能装作无视,他走到周朔身边,压低身体,又问了一句:“严重吗?”

  周朔艰难地往上扯嘴角,说出口的声音干哑又粗粝。

  “你、你怎么知道?”

  当时污水混着血水从周朔的脚底漂流而出,被你头朝下扛在肩上的时候就能看见。

  顾清渠心里想,但没把话说出来。

  “我看看。”顾清渠轻声细语地说,伸指在周朔的脚心碰了碰,轻柔的要命。

  周朔在一瞬间浑身发麻,他自动屏蔽外界所有讯息,所有感知乌泱泱地集中往脚心部位冲刺——

  顾清渠喜欢男人,我也是男人,他是不是也能喜欢我?

  跟之前不一样了,这个疯狂的想法冒头,周朔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刺激。

  太刺激了!

  周朔没有躲开,他眼皮的肌肉轻轻一跳,笑着说:“还好,不严重,玻璃碎片卡在肉里了,拔出来就行。”

  顾清渠低着头看得很仔细,“要发炎。”

  “没事的。”

  “你这儿有药吗?”顾清渠突然抬起眼睛,水波一晃,却浇不灭周朔身上的火。

  周朔歪着脑袋,他缓缓摇头,“你看我像是会藏药的人吗?”

  确实不像,顾清渠上回就领教过了。

  “你等我,别乱动,”顾清渠直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要走,“我去楼下找药。”

  周朔眉目舒展,他笑了笑:“好,我等你。”

第35章 “不好糊弄啊。”

  周家这一家子活得都粗糙,他们能面不改色地说伤口用唾沫涂一涂也能消毒,所以常备的药物不多,顾清渠自己倒是有,并且种类齐全,可是他现在进不去房间。

  周国盛还在厨房忙活,顾清渠没叫他,自己顺着堂屋的两个木柜翻,翻出两瓶年代十分久远的红药水和碘酒。

  不知道过没过期,应该不要紧,顾清渠想,周朔那位皮糙肉厚的主,肯定抗的住。

  周朔架着腿,正悠哉哉地等顾清渠回来,他吹了两声口哨,心情看上去相当美丽。当顾清渠的脚步声回响在楼梯间时,周朔掩下自己这一身喜气洋洋的德行,又装模作样地深沉下去了。

  把顾清渠倒是弄迷糊。

  “周朔,你怎么了?”

  周朔舌尖舔着齿尖,眼角往下一耷拉,说:“挺疼的。”

  顾清渠懵了懵,快步走到周朔身边,他伸手想捏周朔的脚,半途觉得不合适,可来不及收回来,指尖堪堪在周朔的脚背一划而过。

  周朔:“……”

  干什么,挠痒呢?

  周朔心猿意马,脚又往后缩了缩,顾清渠以为他真的疼,于是把药摆了出来。

  “周朔,把脚拿过来。”顾清渠拖了把凳子,就坐在床边。

  周朔十分矜持,“放哪儿啊?”

  顾清渠反问:“你看放哪儿合适?”

  周朔觉得顾清渠在钓着自己跑,他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儿,但路上全是坑,顾清渠挖的坑!

  放哪儿?我还能放他脸上吗?周朔认为自己答什么都不合适。

  周朔十分不要脸,他回:“我不知道啊。”

  “你跟我在这儿装个屁,”顾清渠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一只手捏着碘酒,另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腿,催:“快点!”

  “……”周朔:“哦。”

  顾清渠把周朔脚底的创口处理得很仔细,他把杂小的碎玻璃拨干净了,接着捏了朵棉花沾着碘酒,从伤口周围开始上药。周朔咬着牙,原本已经做好突然刺痛的心里准备,这会儿跟落入云团里似的,心都是软的。

  头顶的呼吸骤然变了频率,顾清渠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疼啊?”

  周朔说:“不疼。”

  “那你怎么……”

  顾清渠忘了收回自己的目光,他的视野逐渐缩小,小到焦距只能落在周朔的脸上,眼睛往下,撩过高挺的鼻梁,是微微开启的唇。

  当磅礴雨声不知不觉换成心跳的轰鸣,它盖住世上所有喧哗,而属于顾清渠的方寸间,只剩下周朔了。

  他被眼前之人的潇洒与自由吸引,无法抗拒,便将越入雷池。

  周朔把自己的理智在团成浆糊的脑子里晃了一圈,最后被他粗暴的关进小黑屋。于是,没了理智,人如果从心而动,是能被欲望控制的。

  周朔在顷刻间靠近顾清渠,顾清渠却只是眨眨眼,他没躲开。他们面对着面,形成了一个无比契合的角度,彼此间的双唇越贴越近了。

  急促的呼吸之间,淡然自若只在表面,顾清渠突然攥紧周朔的手臂,不算用力,但正好能刺激周朔。

  周朔抚着顾清渠后脑的发丝,软的不像话。于是,当顾清渠的唇珠轻轻摩着周朔的下唇时,他们距离疯魔不远了。

  周朔不知足,也不甘心,他以为顾清渠就在自己手里了,并且没有抗拒的意思,那就是默认了。

  默认么,可以深入。

  周朔掌下用力,他把顾清渠往自己唇下带。

  当彼此在混沌的思维中即将亲密接触时,楼下突然传来周国盛中气十足的叫唤——

  “吃饭啦!周朔,清渠,你们俩衣服换好了没有啊?”

  顾清渠的神志瞬间恢复清明,他推开周朔,猛地起身,脸上血色也褪的相当干净,就连刚刚让周朔垂涎欲滴的殷红双唇,此时此刻也摇身一变,显得不近人情了。

  全是吓的。

  周朔有些遗憾,但这种遗憾不能太直白,需要掩饰。

  顾清渠这一手推脱的力气用得不小,周朔顺势往后一倒,后脑勺正好磕到床头的木板。

  “哎哟,我操,”周朔无声呻吟,“清渠哥哥,多大仇啊!”

  顾清渠一时错愣,他板着脸,没说话。

  周朔四肢大开地平躺在床上,他嬉皮笑脸,也不起来。

  周国盛在楼下继续喊:“你们听见没有啊,快点下来了,吃饭!”

  “知道了爷爷!”周朔回。

  顾清渠的表情和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周朔不知道他想了什么,或许是觉得荒唐,但周朔能看出顾清渠想逃了。

  “清渠哥哥,”周朔不笑了,他有气无力地抬起手,“拉我一把。”

  “自己起。”

  顾清渠冷漠地扔了这句话,转身离开。

  “啧,”周朔意犹未尽,他自言自语地感慨,“不好糊弄啊。”

  周国盛摆好碗筷,他给每人盛了一碗饭,等了十分钟,在饭菜的热气即将散没之时,顾清渠和周朔终于下来了。

  但气氛有些怪异。

  周国盛一时不明所以,他就是觉得奇怪,“清渠,你怎么从那儿下来的,你在周朔房间啊?”

  顾清渠脸上的血色还没回来,捏着筷子出神。

  周朔打圆场,“他房间钥匙找不到了,进不去,所以去我那儿换了身衣服。”

  这个周国盛倒是看出来了,衣服是周朔的。

  “啊?”周国盛问:“找不到了?掉哪儿了?”

  顾清渠回了魂,“掉外面了吧,我也没注意。”

  “没事,我这儿还有备用钥匙,等会儿给你找找,”周国盛说:“先吃饭,菜都凉了。”

  周朔挺失望的,他原本还盘算着顾清渠今晚能在自己房间睡。

  顾清渠却松了一口气。

  一顿晚饭吃得极其变扭,顾清渠和周朔面对面坐着,谁也不跟谁说话了,架子和气场端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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