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分之想(蜜糖年代) 非分之想(蜜糖年代) 第40章
作者:蜜糖年代
顾清渠躲闪不急,牙齿磕着周朔的指尖,挺重的,留下一个齿印。
可周朔丝毫不在意,眉头也不皱一下,“清渠哥哥,好吃吗?”
顾清渠:“……”
他故意的。
顾清渠细嚼慢咽,微不可闻地嗯了声,周朔听见了,高高兴兴地剥第二个茶叶蛋,自己吃了。
两个人不着急回家,周朔推着自行车,顾清渠跟在他身边走,闲聊散步,无比惬意。
顾清渠问:“周朔,今天怎么样?”
“不怎么样,”周朔端着一点委屈的小情绪,抱怨了,“你怎么给我找了这么个祖宗啊。”
顾清渠眼皮一撩,说:“怎么,老师骂你了?”
“这倒是也没有,但也没给我好脸色,就惦记着我早上迟到的事,”周朔平掌在胸口位置一比划,“我说话声音只敢放到这儿,就怕气喘大了把他吓得倒地不起、半身不遂了,到时候还得我为他负责么。”
顾清渠莞尔:“瞧你这话说的。”
周朔从鼻腔往外哼了声,“憋死我了。”
顾清渠笑着,突然抬起手,拍了拍周朔的后背。
周朔微微一颤,心跳又快了不少。
与白天的度秒如年简直两级反转。
“别弄。”周朔往前躲了躲。
顾清渠收回手,他轻轻柔柔地看着周朔,问:“今天老师给你留作业了吗?”
“留了,还不少,”周朔相当颓丧,“他说明天要看,我拿什么给他看啊。清渠哥哥,他今天对我和颜悦色,是对你有滤镜,照这么下去,不出两天我就能让他踹了。”
“没事,”顾清渠笑了笑,“我陪你。”
周朔一愣,“啊?”
顾清渠说:“我陪你写作业。”
周朔装模作样,“可能要写通宵啊,耽误你睡觉吧?”
“那就不睡了。”
周朔还端着呢。
顾清渠伸出手指戳了戳周朔的脸颊,“别装啊。”
“哦!”周朔嘴角一扬,不可抑制地笑开了。
“走不动了,”顾清渠拉住周朔,跨腿跳上自行车的后座,他想揪周朔的头发,可是够不着,“周朔,骑上车走。”
周朔听话,“好!”
周国盛不知道顾清渠和周朔还能回来吃完饭,谁也没跟他只会一声,老头十分不好意思,原本要遛弯的脚一拐,往厨房去了。
“哎呀,我以为你们不回来吃完饭呢,这都没几个菜,我再给你们去做!”
“不用了周叔,”顾清渠拦着周国盛,“我们自己弄,您溜达去吧。”
周朔随手扔了书包,捏起一根小棍子又要逗鸟,“爷爷,你不用管我们了。”
八哥满鸟笼乱扑腾,“嗄!救命!”
周国盛不忍爱鸟受欺负,忙上前踹了周朔一脚,“一边去!”
“爷爷,这鸟才是你亲生的吧!”
周国盛白眼一番,懒得跟周朔计较,他抱着鸟笼护犊子,转脸就顾清渠说:“清渠,还有半条鱼我放着,你给烧了吧!你们俩够吃!”
“好周叔。”
有顾清渠在,周国盛不操心,他拍了拍大孙子的脑袋,说了一句‘听清渠的话’,转头又高高兴兴遛鸟去了。
鸟祖宗得意洋洋地睨视周朔,铿然一嘎惊天地。
周朔:“……”
倒霉玩意儿!
“周朔,”顾清渠动作很快,他从厨房出来,“吃饭了。”
周朔没好气地说:“没胃口。”
“……”顾清渠无语:“你想吃什么?”
“鸟肉!”
顾清渠没板住脸,不可抑制地一笑,说:“别闹。”
所以周国盛逗鸟,周朔逗顾清渠,都一个意思。
顾清渠没回自己的屋,吃完饭直接跟周朔回了他的房间,好像彼此都习惯了就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行为。
周朔房间就一张木桌子,不算宽敞,上面摆着电视,留白位置就更加拥挤了。周朔不知从哪儿拖出一条长板凳,往木桌前一放,自己往靠里的位置坐下,笑着回头,“清渠哥哥,过来坐这儿,我给你留位置了啊。”
这位置横向发展的人坐不下,也得亏顾清渠瘦,可饶是坐下了,他和周朔挨得太近,几乎是贴着肉体,稍微一偏头就能交颈颉颃了。
顾清渠还保持着最后一点分寸和风度,他想分开一点儿,周朔没给机会,啪一声,直接扔出好几本书。
“开始吧清渠哥哥,”周朔似笑非笑地一咧嘴,“写作业了。”
“你自己先写,不懂问我,”顾清渠轻笑一声,“周朔,你不能像个小学生似的让我盯着你一字一字地写吧?”
“……”周朔:“不能。”
“行啊,”顾清渠眉眼弯得漂亮,“开始吧。”
周朔故意没话找话,是在给自己心烦意乱的头绪找个掩体,可是掩体找得不好,被伶牙俐齿的顾清渠赢了一头。周朔看着顾清渠的的笑,又鬼迷心窍,更加无法集中精神了。身边人的存在感过于强烈,周朔握笔时的指尖都在颤抖。
顾清渠却视而不见,自顾自看起了书。
第39章 不偏不倚
周朔深吸一口气,他默念一套清心静气咒,终于有点超脱凡尘外的意思了。顾清渠刻意压低呼吸,他不打扰周朔。周朔慢慢习惯了这种氛围,神思渐入状态。
周朔本身就聪明,专注时心无旁骛的模样能让人着迷。顾清渠分神多看了他两眼,怕再盯下去会露馅了,于是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目光从周朔脸上收了回来。
也不知道谁在煎熬谁。
房间里安静,偶有翻书声,还有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动静,正好配合着顾清渠和周朔的呼吸频率。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周朔突然把笔一扔,他伸展手脚,给自己缓了口气。
顾清渠贴着他太紧密,周朔长胳膊长腿一声,差点带着自己往他怀里卷——
太像故意的了。
顾清渠暗自喟叹,假装刚回神,偏头看周朔,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嗯?”
周朔把作业本往顾清渠面前一推,“清渠哥哥,我题都写完了,你要检查吗?”
顾清渠在周朔身边坐了半个晚上的目的就是看他写题的,如今写完了,不得装模作样地看一眼么。
更何况周朔从头到尾都没问顾清渠一个字的‘专业知识’,弄得顾清渠好像真是来给他加油打气似的。
“看。”顾清渠面不改色,他捧着周朔的作业本,瞧得非常仔细。
周朔一点儿也不心虚,他已经不在乎边界感了,身体持续往顾清渠那边靠。
顾清渠汗都下来了,他撩起眼皮,“周朔,你想把我往哪儿挤啊?”
“没有,”周朔笑得混不吝,“我看书啊。”
顾清渠问:“什么书?”
周朔不答反问:“你看什么书呢?”
顾清渠挑眉,把自己看的书合上了,封面赫然一串大字——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筑法》
周朔:“……”
顾清渠说:“想看啊,你看得懂吗?”
“……”周朔回答:“我认识字的。”
合起来什么意思就不一定了。
“好,”顾清渠也相当顺着周朔,他把书轻轻往周朔那边推,“看吧。”
周朔嘴里应着哦,眼睛却是看天书了。顾清渠认认真真地批改了周朔的作业,他们形成了一种另类的互不打扰。
周朔在领悟力方面又天赋,数学公式应用信手拈来,导致信心过剩,算答案的途中劈了叉,错了好几题。
顾清渠指出来了,这些题要是明天拿到姜云华面前,老头估计能被气得半死不活。
太粗心了。
周朔在顾清渠的讲解下表现得十分虚心,说什么答什么,一个字也不反驳。
等半个晚上结束,周朔头昏脑涨,顾清渠也累,他腰酸。
“周朔,把书收拾了。”顾清渠松着脖子,他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指使周朔干活,自己不想动。
周朔也懒得动弹,“不急,明天再说吧。”
顾清渠张口全是道理,“你要养成好习惯。”
“清渠哥哥,”周朔轻笑,“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谁说的,”顾清渠要起身活动,起了一半身体半弯不屈地定住了,表情相当不愉悦,“我腰疼。”
“……”周朔连忙把人扶住了,“怎么了?”
问得好。
周朔一晚上都在有意无意地撩闲顾清渠,木桌的尺寸跟周朔的尺寸成反比,顾清渠躲不过周朔的接触,也没法直截了当地跑,只能把自己杵得板直且端正,摇摇欲坠的挂在木桌边缘,好险没掉下去。时间久了,一动不动,肌肉和身体就容易唱反调,尤其腰这个部位,承载力不同于其他。
介于闪腰与抽筋之间,顾清渠没法准确形容这个感觉,他干脆不说话了。
周朔的手顺着顾清渠的小腹向后移,移到腰窝部位,碰到了顾清渠的痒痒肉。顾清渠条件反射地往后后一躲,直接躲到了周朔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