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装乖指南 钓系美人装乖指南 第88章

作者:甘洄 标签: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都市情缘 强强 近代现代

  他甚至觉得,苏釉不喜欢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关系。

  他只求知道他在哪里,知道他好好的活着就已经满足。

  原来人类的某些底线,在自己真正在乎的人面前,其实一无是处。

第50章 长高了(章尾修了下,可以重新看一看)

  飞机落地时, 苏釉忍不住从半空中俯瞰地上的万家灯火。

  那些灯火明亮,仿似洒在广袤大地上的零散星子,而每一颗星背后, 或许就有一个家。

  他不确定自己目力所及的地方,是不是也有他在乎的那些人的“家。”

  路桥, 周茉, 吕少言,甚至何显……

  他在乎和牵挂的这些人,或许, 早就恨透了他。

  可就算他们恨透了他,当他往下看第一眼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不自觉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搭在座椅扶手上的细白手指不自觉收紧了些,苏釉乌黑的眼眸却亮得出奇。

  年少时, 他总是想着逃脱这里, 想着一旦让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报应,他绝不再回头看一眼这座城市。

  他的生活和命运烂透了,每一点每一滴都被这座城市默默记录着, 好像只有逃离这里,才能彻底逃开过去。

  他从没想过, 有一天他竟然会这么渴望这里。

  即便, 他惦念和牵挂的人并不多,即便, 他并不是那种感情很丰富的人……

  可即便他的心只能匀出一点点空间来, 也能被他们塞得充实又饱满。

  北欧的九年, 似乎是停滞的, 变化很小, 可龙城的九年, 却像是日新月异的,到处都彰显着岁月在这九年间留下来的痕迹。

  原先机场外围的大片荒地都变成了楼盘,马路修的又宽又直,即便是深冬,中间的绿化带仍是绿绿葱葱。

  “桑医生,”坐在苏釉身侧的是山城研究所来接他们的小科员张赟,张赟看苏釉自上车后就鲜少言语,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便忍不住打破沉默,试着与他攀谈,“桑医生是哪里人?”

  苏釉礼貌地从外面收回视线,目光温润地看他,微笑道:“也是龙城人。”

  张赟只觉得他像一副画一样,安静,秀美,又那么温润,只是看着他,就觉得身心愉悦,甚至还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

  “您也是龙城人啊?”张赟激动地说,仗着科研组其他人听不懂中文,“那怎么不回来工作呢?”

  苏釉笑了笑:“毕业有合适的机会就留在那边了。”

  他说完顿了片刻,目光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霓虹以及窗外匆匆忙忙的人流,忍不住感叹道:“就是许多年没回来了。”

  「还能多少年」?“张赟像是好笑般问。

  苏釉长得小,如果他不是科研组一员的话,张赟顶多认为他是个在校的学生。

  他不太确定地问:“桑医生顶多也就二十三四岁吧,留学生一般都有假期可以回家来,工作了之后没时间倒是可能,我猜您也就一两年没回来吧?”

  回家?苏釉短暂地愣了下。

  虽然他是龙城人,可是龙城却并没有他的家,许许多多年前就没有了。

  但他很快就十分温和地笑了,纠正张赟道:“九年了。”

  张赟震惊了下,还未及开口就听苏釉又轻声道:“我离开的时候,这边还没有通地铁。”

  “那确实。”张赟算了算时间,“这边发展起来也就是最近几年的事儿,居住的人多了,机场也要搬到更偏远的地方去了。”

  他摇了摇头:“不然噪音太大了,附近居民意见也大。”

  苏釉轻轻点了点头。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钟,窗外人行道上人来人往,步履匆匆,即便是郊外的新区,看起来也比S国的生活节奏快得多。

  让苏釉莫名有种很强烈的陌生感。

  “桑。”前排同事Mike叫他。

  Mike是科研组的领队,从一上车就在与研究所负责这个项目的邱主任在交流项目的问题,此刻两个人在语言上出现了些障碍。

  苏釉身体微微前倾,低声帮他们翻译,他的发柔顺地抿在耳后,从张赟的角度,能看到他小半张侧脸,翘起的嘴角十分柔和。

  张赟没见过这样的人,像高原上的花一样,好像只能让人仰望。

  他正出神,苏釉已经帮前面两人解决了问题,重新坐了回来吗,他没注意张赟的神情,重新偏头往外看去。

  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进入了市区。

  九点左右,龙城市区依然拥堵,车子走走停停,很快,长途飞行了近十个小时的科研组成员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除了苏釉。

  相比于郊区,市区的变化就小了许多,许多熟悉的地方甚至和九年前如出一辙,让苏釉忍不住走神,觉得过去的那九年那么不真实,像是一场梦。

  仿佛就在昨天,他还坐在路桥车子里,跟他手握着手,走在这条路上。

  可不过才一眨眼,就已经是沧海桑田。

  路边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苏釉不自觉坐直了身体,马路对面的一间咖啡屋毫无预兆地撞入了他的视线。

  木质镂空的门头,从透明的玻璃门看进去,灯光略显昏暗的咖啡玻璃门内,挂着一串贝壳点缀的风铃。

  苏釉的眼睛蓦地张大了,似乎是想要透过那扇一尘不染的玻璃门,看进那家店的深处去。

  “怎么了?苏医生,”张赟注意到他的不寻常,不觉也探身往他这边窗外看了看,“看见熟人了吗?”

  “没。”苏釉摇了摇头,即便车子已经往前走了些许,他的视线仍不舍得从那扇门上移开,“就是看外面那家咖啡店的门头挺特别的。”

  这是路桥说过的话。

  他从十岁出头就在店里帮忙,早看惯了,并没觉得哪里特别过。

  但路桥既然说特别,那肯定就是特别的。

  “哦,WEEKEND嘛,”张赟笑道,“这两年挺有名的网红打卡地,老板娘一连在闹市区扩了两家店,生意很火爆。”

  “是吗?”苏釉笑了笑,垂下的眼睫里喜悦与伤感一起奔涌而出,唇角也不自觉跟着抿紧了。

  他喜欢的那些人都过得很好,他觉得真好。

  明明该高兴,可又忍不住觉得心底无比酸楚。

  明明是他抛下了他们,可不舍得的偏偏又是他自己。

  咖啡屋的影子看不见了,苏釉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他回来了,可他们或许根本就不想再要他了。

  “上次我们研究所加班,老大请大家过来喝咖啡时还见过老板娘,很漂亮。”张赟话很多,叽叽咕咕,“不过据说背景也不简单。”

  苏釉不怎么喜欢听这样的话,他笑了一下:“怎么,还不允许女生搞事业了?”

  “那倒不是,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张赟抬手挠了挠头发,“你常年在国外可能不知道,中心商业区这片门店基本都是路家的,好像是以前商泰的老掌门人买给自己女儿陪嫁的,这块儿人流大,很多店一开就是十几二十年,很少能空出门店来,很多品牌商想在这边求个门店都不容易,这家店的老板娘,三年竟然拿到了这片区域的两间门店……”

  他说话的时候,苏釉眼睛里一直含着十分柔和的笑意看他,看的张赟有些晕头转向。

  苏医生那么好看,又那么温柔,让张赟觉得,自己在背后讲人家八卦是一件十分没品的事情。

  他不自觉又挠了挠头,忍不住解释:“我姐夫是做轻奢品牌的,所以我听说过一点。”

  苏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两个人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入了山城研究所的大门。

  研究所已经有些年头,位置处在新旧城区的交界处,以前土地还没有那么值钱,所以占地面积也很大。

  “各位的住处都已经安排好了。”邱主任下车,带着科研组的成员往一栋小白楼走过去。

  小楼足有五六层高,灯光下能看到侧墙上爬山虎的枯藤枝蔓。

  “虽然条件有限,但也算干净整洁。”邱主任笑着解释,“大家先将就将就,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时向我们反应,我们一定会竭力为大家解决。”

  老外的思维大都比较简单,听到邱主任的谦辞当了真,一个个忙客套了起来。

  可打开房门才发现,他们居住的环境不仅算不上「有限」,甚至比普通的单身公寓都要好的多。

  至少比苏釉自己在国外租的那套房子要好的多。

  房子虽然不算大,但每人都有自己的楼层,房间里也被认真收拾过,墙壁雪白,窗明几净,卧室配备的双人大床坐上去十分软弹,床品更是干干净净,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温暖。

  卧室外面的客厅十分方正,家具家电一应俱全,除此外都还配着小厨房。

  “大家坐了一天的飞机辛苦了,“邱主任带着张赟将科研组的成员安顿好,就不再过多打扰,”大家好好休息一晚,倒倒时差,明天休息一天,后天晚上咱们所里还有一些合作单位组织了个小型的接风宴,还请大家一定光临。”

  苏釉将邱主任的话翻译给同事们,带队的Mike上前,与邱主任握了握手。

  两天的时间倏忽而过,

  科研组除了领队Mike的年龄比较大外,其他都是年轻人,即便经过了长途飞行,在经过一晚的修整也已经再次生龙活虎。

  这些人拉着苏釉将研究所转了一遍不说,还硬让他带着出去泡了一晚上的吧,玩儿的十分嗨,和苏釉印象中刻板的科研人员形象完全对接不上。

  不仅如此,他们还爱上了研究所食堂的饭菜,有人甚至十分果断地决定,将来研究工作结束,要想办法争取来中国定居。

  ——

  研究所的接风宴被安排在了一家商务酒店顶层的小型宴会厅里。

  虽然没有邀请外人,但是两国项目组成员外,还有研究所的领导,以及研究所关于这个项目的几个合作方以及投资方,外加与项目相关的一些其他领域的科研大拿们……

  零零总总,人数其实也不算少。

  苏釉被同事们围在了中间,不时为他们翻译,或者介绍一些新到场的人员。

  等到人终于到的差不多空下来的时候,他才抬手松了松颈间的领带,端着酒杯去了与宴会厅相连的平台上。

  冬日天冷,虽然平台密封,但仍然无人到来。

  苏釉将剩下的半杯酒放在扶手栏杆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来敲出一支,低头点了火。

  香烟滚烫的烟火气息滚进喉咙之后,他忍不住舒服地长长叹了口气。

  从现在所处的位置看出去,恰好能看到商泰高高的大楼,以及上面的巨大的「商泰」两个字。

  苏釉默默地吸着烟,心底默默升起一股十分隐秘的自豪感来。

  曾经,这栋楼上立着的两个字被改成了“路达,”是那个人力挽狂澜,才彻底扭转了现状。

  虽然大部分局外人或许都如赵乾一般,认为这不过是内部权利的斗争与变更,甚至有人会觉得犹如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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