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仆人 我的仆人 第30章
作者:康塞日记
唐连把嘴唇咬的很紧,好像段顺的话具象成了学生时代的教棍,而他就是那个因为理解错题目意思而考零分被师长敲了一闷棍的蠢货学生。
考试写错了还可以划掉重来,人生的题目,做错了还可以补救吗?
或许其他事可以,但在段顺这里,唐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楚地知道,补救不了了,从他误会段顺跟温励驰的关系,脱口而出责备段顺攀高枝时,他和段顺就再无可能了。
“我可能确实没在你身上放我全部的真心,但我真的努力过。在你出现的时候,在我决定和我前妻结婚的时候,我每次都觉得,现在很好,我不是一定要陷在以前,我可以去获得新的爱情,我可以比我想象得还要幸福。”段顺的语言还算有逻辑,但手指在发颤,第一次,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感情,居然是在前男友面前,现实生活可真他妈魔幻。
“但不是的,唐连,光凭努力没用,至少在我身上没用,我试过去爱别人,我试过爱你,但结果你应该自己也感觉得到,我失败了。没有谁的感情是贱的,爱一个人,如果不甘心不快乐,那就是在作茧自缚。我一早就说过这句话,我不会是你的归宿,你从没放在心上。下次你要是还这样堵我,我还是这句话,全是你活该。你无视我的诉求,你只顾表达你自己,你把我当容器,当一个满足你无处安放的爱情和同情心的容器,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你太把别人不当回事,所以你才会这么狼狈。”
“你蠢哪!”唐连也是要脸的,段顺话已至此,明明白白告诉他,“咱俩玩完儿了,别再来烦我”,但凡还有点自尊心,他当场就该走人。
可他的脚就是不听使唤,段顺越是不要他,他越是想挽回点什么,他蓦然朝车里那个可能他此生都无法望其项背的alpha投去愤恨的一眼,或许是不甘,或许是嫉妒,或许他只是单纯想让段顺痛,跟他一样痛,总之,他着魔了似的,尖酸地朝着段顺低吼了起来:“那个alpha,就算他真是温励驰,是温氏的老总好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他有人了,跟那个明星,姓金的,他们上过好几次新闻!他们那种人,看不上一个beta的,你跟他不会有结果,你明不明白!?”
“我知道。”段顺平静地后退一步,根本用不着唐连的提醒,他老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温励驰不会是他的,他心甘情愿。
唐连的嘴张着,哑住了,这个人,这个傻子,原来心知肚明。
“我现在挺好的,真的,所以可以请你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吗?”段顺低头地看了看手机时间,浪费五分钟了,温励驰不知道该有多煎熬,他的眼睫在冷风里缓慢的颤,他的儿子,他家少爷都在等他呢,他得走了,“以后这里你不必再来了,我会退租。”
唐连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后退几步,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段顺面无表情的站那儿,对视几秒钟,唐连败下阵来,转身走了,像只打了败仗的狮子。
那背影,寥落而愤然,段顺心里突然隐隐担忧,怕唐连把他的秘密抖搂给温励驰。按常理来说,任何一个alpha被一个beta这么把面子放地上踩都是不会再回头的,但唐连这个人,实在又不能用常理来推测。
“唐连。”他连忙喊了一声,“你不准去找他。”
“你就这么在意他的心情?”唐连回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段顺不加思考的一句话彻底伤害了他,好像他是一个小人,转头一定会去告密,“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连让他知道都不敢?”
他愤然怒视了一眼那辆静静停放的奔驰,转过头,又狠狠瞪着段顺,痛声用食指戳着自己的胸膛,“那我呢,你这么伤我的心,我也是人,和他一样是个alpha,我的心也会痛,你从来没想过是不是。”
段顺没回答,这没什么可回答的必要,只是默默盯着唐连,“别告诉他。”
段顺重新上了车。
刚系好安全带,小球在后座小声喊他,“爸爸,唐棠棠舅舅好像在哭。”
“没有吧,你看错了吧。”段顺敷衍地朝窗外瞥了一眼,看到唐连果然倚在一个墙角委顿地抬手捂着脸,顿了顿,又改口了,“噢,外面有点冷,他可能是被风吹的吧。”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
温励驰一下子听乐了,没忍住,虚弱地笑了一笑。
段顺一直密切观察着温励驰的状态,看到他嘴角微微扬起,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少爷,你还好吗?”
“还撑得住。”温励驰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默了一阵,试探性地问了句:“前男友?”
这场面,人家都追到家楼下了,他还能说不是么。
段顺就坡下驴,含糊地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铺垫的差不多了,小小转折一下吧
第46章
“他看上去很喜欢你。你怎么想?”
段顺想起小球好像也说过一样的话,唐连真的很喜欢他吗?大家都这么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唐连的喜欢也只是看起来很多而已。
沉默了一会儿,他摆出一副不太想谈,但不得不回答的不耐表情:“没什么想法。”
温励驰从段顺平静的语气里听出点赌气的成分,他隐隐有点酸,但又忍不住想了解段顺心里的想法,就说:“我看过他的资料,他还不错。”
这是什么意思,“他还不错”,段顺一时没作声,心里却想,好审视的说法,好像在给狗给猪配种。
过了一会儿,他说:“是挺好的。”
“如果你是因为你的病不得已和他分的手,等你好了……”
“我不会好!”段顺陡然拔高了声音,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不该生气,但他忍不住,温励驰平常不这样,他不明白他家少爷今天为什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温励驰被段顺这一声喊得有点惊愕,除了他死去的爸,没人敢这么大声吼他,他缓缓皱起两道眉毛,并不很生气,更多的是被段顺话里弥漫的绝望震惊了,“你胡说什么。”
段顺努力平复心情,胸腔大幅度地起伏着。
唐连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恰逢其时。他正愁要怎么给温励驰再下一剂定心丸,让温励驰更好地相信自己对他绝无任何暧昧的心意,他还没想好,唐连来闹了。
他希望温励驰通过看到他和跟他有过“正常感情经历”的一个alpha的拉扯,从而打消“这小子是不是对我有想法”的念头,最好的效果是能马上忘掉饭桌上他那道目光。
计划当然完美无缺,可既要让温励驰知道他和唐连有段“过去”,又要让温励驰明白他们那段“过去”已经彻底结束,这中间的分寸又哪是那么好把握的。
为了演出那种不和平分手带来的倦怠和厌恶感,他简直穷尽了毕生演技,演着演着,不知道是不是刚跟唐连吵了一架太累了,他没忍住真的就动了怒。
他恨温励驰对他的家长式的关心,他恨温励驰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他以下犯上的爱意,不知道他熊熊燃烧的嫉妒,更不知道他求生无门的无望,正因不知道,所以这些关心,才显得格外残忍。
然而这绝对不是温励驰的错,沉默半晌,段顺发动了汽车,沮丧地道歉:“对不起,少爷。”
温励驰没有任何反应。
段顺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的往副驾驶投去一眼,里头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他的目光霎时间暗淡下去。
他懊恼极了,为自己的失控。温励驰不答话,他也不敢再轻易说话,咬着唇,噤若寒蝉。
半晌,身侧横过来一只手掌,段顺看到了,怯懦地抖了抖眼睫毛,“少爷?”
温励驰没说话,只用目光示意他把手伸过来。
惊疑不定的期待从段顺眼里闪烁起来,温励驰是什么意思,是他理解的意思吗?
他没扭头,眼睛仍然注视着前方的路,只有右手缓缓从方向盘上挪了下来,动作特别慢,仿佛是给自己留出被拒绝的时间和空间,花了好几秒才敢完全让自己的手完全落到温励驰的大掌上。
温励驰的手温暖又柔软,段顺那一瞬间特别想哭,像这样手心贴着手心严丝合缝紧紧牵在一起,真要追溯起来,那都是好早以前,他们小时候才有的事情了。
温励驰真的只是单纯的攥了攥他的手,很用力,哥俩好的那种握法,“我没生气。”他的手甚至还没被捂热,温励驰的手就撤走了,“你状态不好,来,我们换个位置。”
“我没关系,我能开。”
温励驰的状态可比他差多了,濒临发情热的alpha跟个定时炸弹似的。
“听话,你这样容易出事故。”
温励驰坚持,段顺只好胆战心惊地依言靠边停车。
两个人各自开门下了车,这辆车从买来到现在,仅仅只有管家和段顺需要代步才偶尔开出大屋,温励驰弯腰坐进驾驶座,不太熟练地调整起座椅高度,“你不想提的事情,我以后都不问。”他忍着从小腹不断升起的一股燥热,边低着头扣安全带,边说,“但你记住了,过了今天,你要再想找人倾诉找人问问意见,我不会等你。”
“我真的跟他没别的关系了,”段顺终于忍不住解释,“也不想跟他有别的关系!我和他说过很多遍了,真的。是他自己,总是来找我……”
“我知道了,系好安全带。”
这么急着解释,大概是真没什么瓜葛了,温励驰若有所思地用食指敲了敲方向盘,并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发生,但就是忍不住笑了笑,“下次他再来骚扰你,别和他见面,告诉我,我来解决。”
段顺勉强点了点头。
他的心跳得很快,紧盯着前方的马路,不敢转头,也不敢再在后视镜里偷看,温励驰的温柔和包容,总让他忍不住想掉眼泪,他那么坏,坏心眼地利用唐连来迷惑温励驰,温励驰还对他这么好。
一回大屋,温励驰径直上了四楼卧室,段顺担心他,撇下小球也跟着上去了。他现在已经不敲门了,温励驰把他的指纹重新录了进去,说敲门声很吵,让他直接进。
“少爷?”屋子里独居石的香气沸反盈天,每一丝气味都混合着浓郁的情欲气息,一踏进去段顺就被熏得咳嗽了两声,他被溺得差点双腿软倒,心跳也变得快起来。
没有哪个omega能抵挡住易感期alpha刻意释放的求偶信息素,即使他是个假omega。
段顺开始庆幸自己每天都贴着抑制贴,他屏住气息强忍不适,直奔酒柜旁的大冰箱,双门冰箱洞开,五层的保鲜层上,一管一管抑制剂密集的排列着,尽皆散发着森然凉气。
温励驰就坐在冰箱一旁的大理石地上,背靠墙壁,曲着一条腿,衬衫领口敞着,锁骨上冷汗淋漓,一看就是在勉力支撑,掌心处,还躺了一根已经推到底的细长注射器。
冰箱里的冷光打在那张英挺的侧脸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比冰箱里的凝结的冰珠还要剔透冰凉。
段顺心疼极了,一路小跑过去,先从脱力的温励驰手上把那管注射器拿走丢进旁边的锐器盒里头,然后把他往自己肩膀上一架,半背半扶着往床上拖了过去。
温励驰的身上很烫,抱着他,段顺感觉自己像是抱着一座火山。
他把温励驰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床上,一躺下,可能是体位的原因,温励驰的西装裤被顶起了一个很明显的弧度。
段顺的脸一热,赶紧拖过被子搭在温励驰小腹及以下位置,“还好吗?”他在床边蹲下,用自己冰冷的手心手背正正反反地去贴温励驰泛红的脸颊,试图物理降温,“有没有舒服点,只打了一针剂量够吗?”
独居石的香气比最烈的酒还馥郁,只是呼吸了几口气而已,他的脸好像也红了起来,喝醉了似的。
温励驰的脸比他还红,双颊弥漫着过敏似的红晕。段顺徒劳地用手去贴温励驰的脸,“快降温,快降温……”他的手都被捂热了,温励驰的脸还是那么烫。
“我去打电话喊金桥先生来吧,我去打电话……”段顺的眼睛突然就湿润了,他并不想哭的,但他实在受不了看到温励驰这个样子了,被发情热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样子,“好不好?少爷,你的omega,我把他请过来陪你。”
温励驰觉得耳边好吵,勉强掀开了眼皮,一睁眼,含在眼眶里的泪水沿着上挑的眼尾滑到了段顺的手心里,他自己没察觉到,只听见段顺问了他什么,没太听明白,但依稀听到段顺说要离开他去干别的事。
“我还好,”他本能地摇了摇头,“你别走。”
说完,脑袋不堪重负地沉沉埋入了被子里。
段顺紧紧咬着嘴唇,不敢点头,但又不舍得摇头。
他实在是被吓到了。
记忆里,温励驰成年以后每次的易感期其实都过渡得很顺利,包括他回来以后这几个月。
金桥和温励驰是伴侣关系,他一直知道,温励驰每个月会和金桥吃一两次晚餐,可能也有外出过夜吧,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但到今天为止,他从没看见过温励驰任何一个禁期和金桥一起度过,每次禁期,温励驰都是打的抑制剂。
太顺利太稳定了,导致他差点忘记了温励驰易感期发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抑制剂尚未起效时陷入高热的温励驰,会陷入发情热的第一波折磨,他浑身的肌肉会充血泛红,连皮下的血管也一跳一跳地悸动着,对欲望的渴望会让他忍不住发狂,会想捏碎目之所及的所有东西。
当他看向你,你会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匹饥饿的狼、一头嗜血的狮子盯上,那种潮湿殷红的瞳孔,想撕咬一切猎物的笃定眼神,已经不是人类拥有得了的狠戾和贪婪了。
段顺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真的亲眼见过。
刚分化的alpha信息素水平很不稳定,头几个月的易感期来袭时,连药物都不太控制得住,这种时候的alpha非常危险,不仅威胁他人安全,还容易猝死不被发现,所以特别需要旁人看护。
身为不会为信息素所影响的beta,段顺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陪护的最佳人选,温励驰年少时期所有的易感期,可以说都是他由保驾护航陪伴度过的。
每当温励驰陷入躁狂,那种时候,段顺其实也制不住他。
按医生教的,他一般会把温励驰绑在床上,然后守在旁边,熟练地戴上耳塞,心惊肉跳地隔离掉温励驰一部分的辱骂和威胁。
温励驰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极良好,清醒的时候尚且还能逻辑分明地刻薄人,但在脑子不太好使的易感期,是完全骂不出什么攻击性很强的脏话的,翻来覆去就是些威逼利诱的话:
“你他妈快解开我!”
“puppy,我手疼,救救你家少爷吧,你不心疼老子吗,老子手指头要断了。”
“你想死吗,把老子话当放屁是吧!”
“我错了,我好痒,你帮我揉一揉下面,你是beta,摸我没关系的。”
“你是不想干了是吧,等我好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扫地出门!”
变脸之快速,简直诡计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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