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要听话 下课要听话 第23章

作者:渔俏 标签: 近代现代

  有人说酒后吐真言,诚然,这种类似倾诉,或者说抱怨的话,清醒时元潇绝不会对虞白说。而大抵是因为也喝了点酒,虞白所有的感官都变得迟钝,他沉默地听完,并没有作出回应。

  前排的聊天还在继续,话题从NBA冠军球队转到某球星个人履历,两个年龄几乎差辈的人越聊越兴奋,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架势。

  直到下了车,绕到学校后门准备翻墙的时候,丁以然的兴奋劲儿才熄下去。

  他率先爬上去,跨坐在墙头往下伸手,“来,虞白,我拉你上来。”

  他和元潇翻墙翻惯了,但虞白不一样,他想当然的认定虞白是个好学生,翻墙肯定没经验。

  “为什么要翻墙?”虞白蹙眉。

  “为什么?”丁以然叹了口气,“你闻闻你身上的味儿,你觉得保安会放你进学校么。”

  虞白还真捞起手臂闻了闻,随后认真地踏着脚边的石块踩了上去。

  丁以然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凉了几秒,又默默收回,利落地跳了进去。

  虞白单手撑着墙面,背脊微弯,宽大的衣服被夜风吹得微鼓,他荡下一条腿,刚要往下跳,就被某人扯紧了裤脚。

  这面墙之所以成为学生们的进出学校的“第二道门”,就是因为它不算高,粗略算算也就两米多点。

  元潇个子都超一米八了,手一伸就能摸到墙顶。

  虞白不知道他突然抽什么风,等了一会儿,却见他还没有放手的意思,于是说,“放手。”

  “拉我一把。”元潇仰起头看他,眉心拧着,“我腿软,使不出力气。”

  虞白没回话,似乎在分辨他话里的真实性。

  丁以然不知道他潇哥翻车了,在对面等得有点儿着急,“我潇哥呢,怎么还没爬上来?”

  “……”

  虞白想说在对面呢,听说腿软爬不动,但他没说,和元潇一上一下僵持了起码半分钟,才伸出手去。

  元潇没有犹豫地抓紧了。男生掌心宽大,触手滚烫,激得他短暂清醒了一瞬,很快又陷入迷蒙。

  刚回到宿舍,丁以然就接到了袁铭的电话,简单报了平安后,再回头201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丁以然莫名觉得被排挤了。

  他抓了把头发,准备按照袁铭的吩咐,去小卖部给两个醉鬼买牛奶回来解酒。

  宿舍里,元潇进门就没有丝毫顾忌的开始脱衣服。虞白接了杯水,正准备喝,就瞥到一抹肉体残影风一样钻进了浴室。

  虞白:???

  虽然某人速度很快,堪比偷食的老鼠,但他还是瞥到了某人的——屁股,以及某人屁股上的一小块胎记。

  并非他刻意,而是某人肤色太白,那块胎记就尤其显眼。不过细想又不像胎记,更像是聚集在一起的几个小黑点。

  酒精大概真能麻痹人的神经,虞白魔怔似的回想别人屁股上胎记的形状。尽管他的内心无数次阻止继续想下去,试图转移注意力,但是都失败了。

  幸好丁以然拯救了他。

  对方提了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各种牛奶酸奶。

  “潇哥呢?”丁以然小心翼翼问。

  “厕所。”虞白答。

  丁以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道:“他喝醉了就会觉醒洁癖之魂,你今晚多担待点,他估计得折腾一宿。”

  虞白没回话,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又像根本没醉。

  他俩关系一般,彼此算不上多熟,因此丁以然也不知道他是醉了就这个反应,还是压根没醉。

  但虞白脸颊和脖颈上触目惊心的醺红又是真实存在的。

  虞白对丁以然内心的想法一无所知。他关上门,由于醉酒的缘故脑子开始一阵阵眩晕,他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沉思,再抬头就和光溜溜的元潇对上了视线。

  “……”

  猝不及防赤裸相见,虞白愣了好几秒。

  丁以然只说这人喝醉了有洁癖,但没说有暴露癖啊?!

  元潇本人倒是无痛无痒,他慢条斯理地擦着湿漉的头发,找吹风机去了。

  其实这种情况在男生宿舍不算少见,大家都是青春期,又是暑气难消的夏末,内心难免燥热,只不过,一般人好歹还有羞耻心,知道穿条内裤。

  虞白机械地抓着换洗衣裤进了浴室,扑面而来的热气和柠檬香打得他措手不及。

  这一晚,光是宿舍熄灯前,元潇就洗了三次澡,每次都是光膀子进去,光膀子出来,下半身依然大喇喇敞着,像是只要分量够足,就不怕被人看。

  然而熄灯后他就顾不上了。宿舍里太黑,平常有虞白的台灯亮着,他勉强能捱过恐惧,但今晚虞白洗完澡没多久头就开始疼,台灯也忘了充电,整个房间一片黑沉沉,他再洁癖,也不敢再动。

  酒精这东西确实有好有坏,它既醉人,也害人,比如这晚的元潇。换做平时,他必定说什么也不会在虞白面前露怯,尽管过程很痛苦。

  但脑子不好使后,什么面子里子都比不上对黑暗的恐惧,他在一片漆黑里也就强撑了十来分钟吧,就摸索着爬进了对面的被窝。

  宿舍的铁架床宽度有限,躺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生更是显得逼仄。

  虞白却没有出声赶人。他身体素质太差,一晚上又是喝酒又是吹风,尽管回来就洗了热水澡,但还是有点轻微着凉。他的鼻子不通气,对外界的感知更是慢得几乎没有反应。

  元潇侧躺在虞白的床上,感受到身旁传来的人体温度,心里的恐惧才缓和许多,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他被陌生的闹铃吵醒,他迷迷糊糊睁眼,正想把那首大悲咒给关掉,结果下一秒就一个激灵给吓清醒了。

  他和虞白睡在一张床上,他居然什么都没穿?!

  连条内裤都没穿!

  操啊——

  好在他关键时刻竟能保持最后一丝理智,虽然无比震惊,但他一动没动,只有眼珠子怔怔地瞪着他搭在虞白胯下的那只手。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那只手还算老实,除了搁的位置有些尴尬外,和某个东西之间还是有点儿距离的。

  但他刚松懈不过半秒,就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视野所及的角度,似乎过于离谱了。他缓慢地转动眼珠,等视线定格在某处后,恨不得死了算了。

  他的右脸居然——贴在虞白的腰、上!

  操。

  这活口怕是不能留了。

  他悄悄用余光去瞥虞白的脸,见对方除了脸色红了点,似乎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松了口气,赶紧战战兢兢爬下床,在衣柜里找到校服穿上,才装作刚睡醒的模样,去叫虞白起床。

  虞白短促地哼了一声,眉心轻拧,似乎睡得很不好。

  那一瞬间的表情元潇自然没有错过。想想也对,任谁被个大男生当抱枕似的搂了一晚上,估计都会睡不好。

  他无所适从地抓了把头发,确定人已经醒了,才滚进浴室洗漱。他边刷牙边回忆,但是很遗憾,他是那种喝酒必断片的类型,关于昨晚喝醉之后的事情,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但他又没胆子去问另一个当事人,比如他俩怎么突然就睡一张床上了,还是那种亲密的睡姿。

  想到睡姿,他的脑子倏然不由自主就岔道了。

  他是趴在虞白的腰上睡的。

  虞白的腰——

  虽然只是非常短暂的飘然一瞥。

  就、挺白的。

  还很细。

  趴着有点儿硬。

  好像还有腹肌?

  啧。

  元潇用力搓了把脸,试图拉回飘远的思绪。结果拉了老半天,书包都快从肩膀垮到手指头上了,还没拉回来。

  幸好在书包真正落地之前,他兜里的手机嗡了一声,他才终于回过神来,解开锁屏一看,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

  -你已添加了“虞”,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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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写到五千,不好意思,月底嘛,今天和老板在计算工时上有点误差,已经解决了。

  七月快乐呀。

  今年因为手伤,五月底才真的开始工作,生活上有点儿窘迫,所以六月为了多挣钱,摆脱这种窘迫,老是在加班,更新确实太少了,很抱歉。好在努力了,工资也就相对好一些,现在的愿望就是拿到工资了痛快吃一顿好的!

  然后——七月争取重新做人!努力更新!

第29章

  从楼梯拐角转进教室的功夫,元潇已经给虞白设好了备注。

  这次摸底考学校很是重视,严厉程度不亚于期末考试,考场的分配也是照期末的标准走的。单人单座,按年级排名划考场,从A班往后依次排列,每个考场二十多个座位。

  第一科八点准时开考,彼时时间尚早,整栋汇知楼还处在清晨的静谧中。A班教室里已经有同学提早到了,稀稀疏疏散在各个角落,有看书复习的,也有悄声闲聊的。

  这还是元潇上高中以来第一次提前进考场,以往不是迟到个一两分钟就是刚好踩着铃声进门。

  课桌右上角贴着考生姓名和学号,他按序号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在隔壁桌女同学惊恐的目光中把书包和脑袋一并往桌肚里一塞。

  避开了摄像头,他艰难地挤在狭窄的空间里偷摸点开了虞白的朋友圈。

  他实在好奇“海男之家”里被众人捧上天的虞白的对镜自拍,结果屏幕一转,他没看到所谓的自拍,倒先被朋友圈的背景图片给吸引了——

  那是一幅浓墨重彩的艺术画,用色大胆,复杂而不繁乱,直击内心。

  画上最引人注目燙淉的是一位金发褐眼的女人。她身穿一件大红色的长裙,裸露在外的皮肤由于着色极浅,白到几近透明。

  她金色的长发被风吹起,在粉色、蓝色、金黄色等诸多色彩融合为一的天空下显得朦胧缥缈,像一层抓不住的、极薄的细纱。

  她有一双温柔的、充满慈爱的眼睛,她嘴角含笑,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怀中的小婴儿。

  那双眼与画中婴儿的眼型如出一辙,深邃又多情。那婴儿乍看浑身光裸,细看却不难看清他的心脏处有一抹突兀的红,如同血迹。

  他们被一双巨大的纯白色翅膀笼罩着,图片左下角还印着一个显眼的英文字母“I”。

  整幅画面看似非常温馨,但不知道为什么,元潇第一眼就想起了虞白口中那位生他的时候就没了的妈。

  这张背景图的正下方是朋友圈的个性签名,虞白留的是两个英文单词——AmazingGrac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