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致诱捕 极致诱捕 第29章
作者:淇水在右
他每天早上七点出门,到九点上班时间完全来得及。可是今天,他硬是迟到了。
先是习夏在吃早饭的时候,习宜跑过来摔了一跤,等他哄好了女儿出门时,已经是七点二十了。
他坐的公交车行至半途又遇到了一场车祸。
相撞的两辆轿车已经被挤压了变了形,横在马路中央,让后面的车只能停滞不前。
习夏无奈下车,打了一辆出租车到研究所。刚到地方,门口扫地的保洁大爷就没有站稳摔了一跤。
习夏过去把人扶好。
他对这位保洁大爷印象很深刻。保洁大爷的名字叫苏航,今年差不多五十岁了,无妻无子,零丁一人。研究所的所长招人的时候本来没打算要苏航,但是副所长动了恻隐之心,看其孤苦,给了他一份勉强糊口的工作。
人生在世,总有的人会经历世上的诸多种心酸。如果放在之前,遇见这种事情,习夏大抵会冷眼旁观。可是现在,习夏有了女儿,赵承允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曾经刻在骨子里的恨意渐渐淡了。
他接人待物都比以往更平和,他生出了曾经被他丢掉过的良善之心。
等到习夏去打卡的时候,他迟到了二十三分钟。今早发生的种种意外似乎是想告诫习夏今天不要来上班了。多年后,习夏仍旧会想,那天他是不是真的就不应该出门。
【作者有话说:重圆了。到了我最想写的强制爱环节了。】
第五十一章 再遇
天变的快,明明中午时还正阳高照,天气晴朗,可一到了下午,天空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一时间阴云密布。
等习夏下班的时候,雨下的更大了夹杂着风,把雨斜吹落在衣服上,就是拿着伞也遮挡不住。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很快上衣就湿了。在街边等出租车的时候又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轿车喷溅上了泥水,裤子脏的简直没眼看。
他叹了一口气,今天从出门到现在真的是诸事不顺。
等了几分钟,路过的出租车都已经载上了客人。习夏手举着伞,看见面前一辆又一辆的豪车驶过,劳斯莱斯、宾利、保时捷、法拉利、兰博基尼、迈凯伦…
习夏握着伞的手险些有点拿不稳,他奇怪,什么时候帝都的有钱人都喜欢成群结队的出行了。
正奇怪着,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习夏的面前,车窗缓缓下降,是习夏已经三年没有见到甚至是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的人了。
是赵嘉言。
赵嘉言冷冷的看着习夏。
三年间,赵嘉言的长相没有任何变化,可是气质却完全变了,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冷硬似冰霜的锋芒。
阔别三载,再见已似路人。
习夏和赵嘉言的视线对视着,两个人都相顾无言。
最终,赵嘉言打破了寂静,他冷冷开口,像是命令一样,“上车吧。”
习夏本来打算拒绝,可是赵嘉言扫过来的视线却让他无端生出了一种胆怯。
人有很敏锐的第六感,习夏感觉,三年后他再拒绝赵嘉言,已经不会像三年前那样赵嘉言轻飘飘的不去计较了。
习夏收起了伞,上了赵嘉言所在的宾利车,车上除了赵嘉言外就只有一个司机。
气氛压抑紧张。
赵嘉言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习夏视线向下望去,赵嘉言的胸前别了一朵白色的花。
“你这是……”习夏下意识说出了心里的疑惑,话到半头,他又收回来了。他猛然惊觉,他们早已经分手了,他没有立场去再过问赵嘉言的事情。
赵嘉言没有避讳,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我父皇去世了,我们这一行人去运送他的骨灰去皇家陵墓。”
死了?习夏扫了几眼车内。
赵嘉言冷声说,“不用看了,我父皇的骨灰在最前面的那辆车上。”
“哦。”习夏应了一声,车内又是更深的寂静。
表面平静,实际上习夏的内心里已经翻起了惊天巨浪。他知道赵支罗在皇帝的枕头里放了一种可以让人慢性中毒的香料。
可是那种毒药发作需要的时间要有五年,到底是赵支罗临时改了主意,让皇帝更早死亡,还是皇帝自己作恶多端,遭了报应?
但无论怎样,皇帝死了,而且死前也受尽了毒药发作时的折磨。他应该开心才对。
他的仇人终于死了。
赵嘉言突然出声,他看着习夏,讥讽道,“你想笑就笑吧。你心里是不是还希望我也跟着死了,那样你就更开心了,对不对?”
“我…”没这么想。习夏想解释,可是赵嘉言已经转过头去看向了窗外快速掠过的景色。
赵嘉言根本没给习夏解释的机会。
车窗外面的楼宇树木,各样景色走马观花一样成为一道虚幻的影带……
“到这停就行。”习夏出声,他到了。赵嘉言看了眼车窗外,这片地方的楼房在帝都的价格算是中下等。
建楼历史有了三十几年的居民楼,楼外的漆被多年的大雨冲刷后失去了原本鲜亮的颜色。
他又想到,习夏一个人站在路边等车,连一辆自己的车都没有。
赵嘉言心里嗤笑,习夏这些年过的生活也不是那么好。
习夏下了车,赵嘉言凝视着习夏离开的背影。从楼口走出来一个撑伞的男人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
“爸爸!”小女孩清脆的喊了一声习夏。
赵嘉言眼前的景像过于的刺眼了。
“开车。”赵嘉言冷硬吩咐,他的双目间含满了冰霜。
今天下雨,习宜吵着要接爸爸,禇挽星就带着女儿下楼等习夏。
可是没想到,禇挽星竟然看到了习夏从一辆宾利车上下来的。并且,禇挽星清楚的看见了车上的另一个人是赵嘉言。
三年了,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联系。
从习夏下班回家到晚上吃晚饭时,禇挽星一句话也没有和他说。
毕竟结婚三年了,即使没有爱情,日日朝夕相处,也生出了亲情。习夏见禇挽星今天情绪不高,还以为白天时女儿在家里惹了他不开心,就一直想找话题活跃一下气氛。
可是对于习夏的热络,禇挽星只是敷衍的附和几句,随后又是沉寞。
习夏终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禇挽星今天的不快,是冲他来的。
接着他就开始了审视他自己有没有过错,这三年来,禇挽星在家负责照顾女儿,而他出来工作。
帝国学院的高材生毕业并没有让习夏在工作和生活中也如鱼得水。他学的专业在就业后无法获得像金融,计算机行业那样丰厚的工资,而他一个人抚养一家人的重担落在了他一个人的头上。
柴米油盐酱醋茶,房租水电,衣食住行,女儿的奶粉和营养用品……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钱。他没有给禇挽星和女儿优渥的生活。
这一点,习夏心里一直觉得愧疚禇挽星。禇挽星在帝国学院念书的时候成绩一样优异,再加相貌足可以用闪闪发光来形容。可为了他,放弃有钱的追求者;为了他和他的女儿,放弃了事业。
晚上九点的时候,禇挽星将女儿哄睡之后来到了习夏的房间。这三年来,禇挽星和习夏一直分房睡,女儿总跟着禇挽星的时候多。
习夏坐在卧室里的电脑桌前看一些机甲设计的图纸,禇挽星进来后站到了习夏的身后,“小宜已经睡了,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习夏一愣,其实他还根本没有弄明白禇挽星今天不开心的原因。
习夏从电脑前站起来,转过身,对禇挽星说,“我们坐下谈吧。”
这间卧室的面积不大,只有二十平,放下一张床,一列柜子,一个电脑桌已经是极限了。没有多余的地方,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床上,隔了一段距离。
这段距离,就像两个人的关系一样,说近不近,就远也不远。可是这段距离,就是不可跨越的鸿沟,让两个人的关系始终无法亲近起来。
“你和赵嘉言,你们又联系上了。”禇挽星不是在疑问,而是用了一种很肯定的语气。
“不是的。”习夏辩解,禇挽星今晚的种种异样终于有了解释,原来他今天看到了他从赵嘉言的车上下来。
“只是我在等车的时候,碰巧遇见了赵嘉言,下着雨,他顺便捎带了我一程。”话落,习夏都觉得他对不起禇挽星,他坐上了前任的车回来,还被他的妻子撞见了。
可是,当时车窗降下,赵嘉言射过来的那一双冷刃似的眼眸,让习夏心里多了几分惧意和探究,他想知道三年间赵嘉言的变化究竟有多大?
“你们这样多久了?”禇挽星没有信习夏的话,他坚持着他心里认定的习夏和赵嘉言藕断丝连,“一个月?半年?还是时间更长,已经一年了?”
“不是的。”习夏摇头,“我和赵嘉言真的是三年后第一次见面。”
禇挽星笑了笑,“习夏,你这个谎话编的并不高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年前是你向赵嘉言提的分手。三年后第一次见面,赵嘉言会放下一切,还送你回家?”
确实,一路上赵嘉言的冷硬和平静都很不正常。或许也有一个解释,赵嘉言已经完全放下了那段过往,不在乎了,所以是冷漠。
“你相信我,我只想努力工作给你和女儿更好的生活,不会背叛这个家的。”习夏语气轻缓,看向禇挽星的目光很真诚。
三年过去,禇挽星已为人妻,已为人父,可是岁月却丝毫没有带走禇挽星的美貌,甚至是因为生育过,禇挽星浑身又散发着一种柔和的魅力。
“你一个扛起这个家,一定很辛苦吧。”禇挽星瞥向电脑桌前,“连下班时间也要工作,你一定很后悔,当初娶了我吧?”
“没有。”习夏很疑惑的问禇挽星,“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为什么?我和你结婚三年,习夏,你有没有和我再发生一次关系?”禇挽星的声音拔高,他从来不对习夏生气,现在曾经被他吞咽下去的委屈不满都堆积在了一块,爆发了。
“习夏,你不爱我,我们的婚姻不过是名存实亡。这些我都忍了,我以为你的心里是有这个家的,可是现在呢?你又和赵嘉言在一起了,你们瞒着我,下一步你是不是要向我提离婚了?”
到后面,禇挽星已经是声嘶力竭在喊了。
“真的不是这样的。”禇挽星不相信,习夏觉得他再怎么解释都苍白无力。
禇挽星瞪着习夏看,“怪不得你一直不肯碰我,原来在外面已经有人满足你的欲求了。”
这句话说的有点过分了。习夏被禇挽星说的好像他真的做过什么一样,他甚至是在禇挽星的眼神注视下,感觉无地自容了。
“你这样想,简直不可理喻。”习夏不想再和禇挽星吵了,他希望彼此冷静一下,拿起一件外套出了门。
习夏一生最后悔的一个决定,就是在这个雨夜离家出走。就是在这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失去了他的家,他的女儿。
【作者有话说:下一章正式强制爱】
第五十二章 飘零
春日的气温温和,习夏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伞,又落不下面子再回家中去取伞。等他到商店买好一把新伞后,衣服已经被雨淋了个半湿。
湿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黏腻又带冷意,习夏感觉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不舒服。
习夏举着一把伞孤零零的行走在大街上。
在有大雨的夜晚,路上偶尔见个行人也是匆匆疾走,急着归家。
自从三年前和禇挽星结婚,后来又有了女儿后,这种孤依漂泊的感觉习夏已经三年没有体会到了。
往常,习夏和禇挽星出门都带着习宜,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热热闹闹。可是现在,他穿着半湿的衣服走在街上,像一个孤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