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县怎么还没上热搜 白山县怎么还没上热搜 第11章

作者:扶他柠檬茶 标签: 近代现代

  管理员很强硬:出了事还是游乐园负责啊,不行!箱子不能上!

  黎子薰慌了,更紧地护着箱子。葛升卿叹气:小薰,我带着姐姐在下面等你们。

  黎子薰:姐姐不能坐那我也不坐。

  箱子被抬了下去,回到了地面上。控制员松了口气,正要按启动键,突然,船上的周小秋抬起安全架:那我也不坐了。大家不能一起坐就不公平。

  小孩子一看班长带头,都叽叽喳喳抬起安全架:那我们都不坐了!

  管理员没意见,让他们不坐就下船;控制员的手都在抖,忍不住到入口处劝他们回船上:其他人都可以坐啊,不用下船!

  海盗船等候区的客人越来越多,大家原以为这个项目今天不开,可见有人上船了,便纷纷过来排队。众目睽睽之下,男人浑身都像是被汗水浸透一般,声音都紧张地变了。

  管理员:干啥呀?让他们下船,换下一批客人!

  葛升卿走近一步,告诉他们孩子们不打算玩了;海盗船上的小孩们一个个跳下船,穿过控制员身边回到地上。黎子薰朝大家的方向走了几步,没有带上身边的箱子。

  控制员:能坐干什么不坐?快回船上吧!

  葛升卿:孩子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不好意思,耽误你们工作了。

  黎子薰:要不我和姐姐等大家,老师和大家还是去……

  他的话没说完,就听见海盗船的方向传来机架嘎吱作响的声音。大家惊讶地看去,只见无人的海盗船,竟缓缓地启动了,向前摇去……

  ——是那个皮箱倒了,磕在控制台上,顶到了启动键。

  控制员手忙脚乱去关船,黎子薰慌慌张张去抱住皮箱;一声尖锐声响,海盗船上方的钢架似乎出现了故障,整艘船都失去平衡,船头重重砸在地上……

  -

  白又漆睡得很熟。他好像很多天都没有安睡过了。

  他少年时候,白家几乎在几个叔叔的拉扯之下四分五裂,每个人都想尽可能从家族的产业中尽可能吸取更多的肥肉。

  七叔和他父亲走得近,于是在白朝宗死后,他也成为了白又漆的保护伞。

  从法律上,白又漆能继承绝大多数的产业。七叔更看重的是他的继承权,只要掌握住这个孩子,再拉拢几个老人,白家就会以他们为核心。

  白家的混乱,在四年前开始逐渐安定下来。尽管不是所有人都承认白又漆成为家长,但至少他手上掌握了集团和产业的实权。

  几个叔叔都因为各种意外或是缘由松手放权。这个年轻人温和无害地蚕食着他们的产业,像是白蛇消化猎物。

  但白又漆很清醒,他不能安眠。就像是被无数猎人盯住的猎物,白蛇要用嘶声警告所有胆敢越界的人,它不能露出病态和困意,不能有一瞬间的松懈。这些血亲都等待他露出破绽的霎那,然后一齐将他撕得粉碎。

  家族在各界都有人,这些人都在衡量他,衡量他带领的白家是否能继续给他们输血,让他们爬到更高的地位。

  产业园、地产、工厂、医药……这个小小的县城像是白家的心脏,不断向外泵血。为卖而卖的土地,因为重污染无法在其他地方开设的工厂,为了补贴和招商而建立的空无一人的产业园……

  这里的血,就快要被压榨干了。

  在这张陌生的床垫上,他终于好好睡了一觉,暂时抛下了那些事。

  阳台上,傅永季回头看了一眼客厅熟睡的人。因为他们打算变卖那些奢侈品,升卿已经事先把它们都放进了衣柜,没有被白又漆发现。

  外面有一辆货车经过,马路上吵闹了一会儿;白又漆就醒了,苍白的脸上现出警惕的神色。

  永季叹了口气:你要不要再睡一儿?

  白又漆愣了一会儿,看了眼天色和时间:你要不要吃饭?

  永季:你吃什么?我叫外卖。

  白又漆已经爬起来,走向了厨房的方向:不用。我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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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程路上,孩子们说了一路,要是上了那条船,可能砸下去的就是自己了。

  说着说着,大家也都累了,歪在座位上睡着了。黎子薰抱着大大的皮箱,睡得很熟很熟。

  葛升卿穿过车厢,检查每个人身上的安全带是否扎紧了。他从车头走到车尾,松了口气。

  车头那边,导游小刘正在和司机说话。车内,是孩子酣睡时的呼吸声……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就像任何一辆满载着秋游回校孩子的大巴车……

  直到司机用一根钢架顶住油门、按下开门键,和小刘一起跳出车门——

  葛升卿冲向车头。两人滚落在公路外的草丛里,向远处奔逃。大巴还在疾驶,升卿刚控制住方向盘,想稳住车身,还未等他看清路况,一辆满载钢管的重型卡车从对面迎头撞来——

第14章

  饭菜被一份份摆上桌。傅永季有点恍惚,觉得不太真实。

  白又漆做的饭菜很清淡可口,但看着又有点寡淡。永季看看天色,还是劝他快点走。

  永季:你是真打算吃晚饭?

  白又漆坐了下来,端起碗夹菜:吃饭。

  永季:他要是回来,你们俩……还是要吵啊。咱们不如出去吃……

  白又漆夹了块鱼肉塞在他碗里:吃饭。

  见永季不动筷子,他放下碗,微微笑着问:是不合口味?

  永季:我想想万一他突然回来……怎么可能有胃口。

  白又漆:不是我做得饭难吃呀?要不我让人送个外卖过来?二十四桥酒楼的外卖怎么样?

  永季的眼神动了动。他低头嗤笑,继续吃饭。

  白又漆:钱证铭呢?

  永季:不知道。

  白又漆:你不知道?万一哪天挖出来什么,你还有几个十年能去蹲?

  永季:这不关你的事。

  白又漆:我觉得很有意思啊,永季哥。你替他坐了十年的牢,我没说什么。但你都给他十年了,给我十分钟吃一顿饭都不行吗?

  永季:你们家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白又漆:我如果有个能扛事情的亲哥哥,很多事情,我未必要做。

  说起白都梁,他不禁冷笑。那是个轻描淡写就把事情撒手的人,完全不管弟弟身上的担子。

  永季还是没动筷子:有没有可能,就算你们什么都不做,日子也过得比绝大多数人要好了?

  白又漆叹气:如果不是葛升卿,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他让一座破学校横在那,就是个累赘,拖累死了整个县。

  白又漆:他当钉子户,其他钉子户就声援他。可别的居民呢?谁不想住高楼大厦,谁不想过好日子,出门就有百货?他趴在那,死守那点旧东西,新的建设就做不起来。

  永季:你想让我劝他?

  白又漆摇头,低头吃饭。

  墙上的钟走过了五点半。傅永季看看门口,站起身来。

  永季:你真的该走了。

  白又漆:我不走。我为什么要走?你这地方超过三个人会爆炸吗?

  白又漆说得急了些,声音微微沙哑,气息乱了。他放下碗,捂着胸口,过了片刻才重新平静下来。

  白又漆:我想好好吃顿饭。谁让我这顿饭吃不安生,我就让谁过不安生。

  永季:升卿回来,直接把你桌都掀了。

  白又漆注视着他,忽然笑了笑。天色渐暗,在顶上苍白的吊灯下,这张苍白清秀的脸上带着某种诡谲的阴冷。

  白又漆:他回不来了,永季哥。

  ——下一刻,桌子被傅永季猛地掀翻。他都没有回头看,拿起车钥匙就冲出了门。

  白又漆独自坐在客厅,看一地的狼藉。他靠在椅背上,仰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夕阳西下,天色终于还是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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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碎的玻璃,在狼藉的公路上闪闪发亮。

  孩子们看着玻璃窗外——一辆路虎卡在大巴和卡车之间。就算是这样坚固的车,在如此的冲击下,车架也扭曲变形,看不清驾驶座的情况。

  葛升卿跳下车,跑向路虎。卡车司机早就跑了,不知踪迹。

  升卿:先生,你没事吧?先生——

  碎裂的车玻璃后,男人缓缓抬起头,他的额头渗出血色,人被卡在驾驶座上。

  可是看清他是谁后,葛升卿呆住了。

  白都梁对他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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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护士正在给他包扎伤口。不幸中的万幸,虽然车祸现场很恐怖,但人没有多大事,只是一些挫伤和擦伤。

  葛升卿靠在换药室的墙上,面无表情等着。作为唯一一个没有安全带的人,在撞击时他伤到了肩膀,似乎有软骨挫伤。

  白都梁:我付医药费吧?

  葛升卿:预先付了。先付钱,再看病。

  白都梁喏喏点头。他很久没自己出去看过病了。

  白都梁:那一共多少?我给你。

  葛升卿不看他:不用给我钱。

  拿白都梁的钱,会让他想起某些事,某些不太好的回忆。

  葛升卿:你知道他们要对我下手?为什么帮我?

  白都梁:你这不是装瞎吗……

  葛升卿:你车被拖车拉走了,这事瞒不住,你回去怎么和白又漆交代?

  白都梁:他是我弟弟,我和他交代个屁!我……哎呦轻一点!

  护士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别乱动。

  白都梁碎碎念了几句,倒也没生气。他虽是个纨绔子弟,但并不如何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