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平米 24平米 第17章
作者:谈执
“那可不行。”段知友挺得极深极重,肉体相撞的啪啪声甚至盖过了床板的吱呀声,他欣赏着身下人承受不住,哼哼唧唧的神情,畅快地说:“这一次,我肯定让你满意。”
昏沉间听了这话,江淮才明白段知友误会了自己,可他刚想解释,便被操弄出抑制不住的呻吟。
江淮白皙的胸膛起起伏伏,手指无意识地抓紧床单,那张清俊的脸此时泛着潮红,生理泪水淌出眼尾,狼狈而诱人,哪里还有素日里的清冷自持?
段知友将人换了个姿势,再次顶入,他有些温柔地伸手,拨开江淮脸颊上湿透的碎发,问:“我行吗?”
江淮额头抵着墙,喘息了片刻,恶狠狠地说:“你真行!”
吱呀声一直响到后半夜。
第27章 放寒假了
江淮中途被渴醒一次。
在北方的冬季,室内本就干燥,更何况他昨夜被迫呻吟了半宿,一醒来就感到嗓子要冒烟,他撑起快散架的躯体,后背碰到另一具结实火热的躯体。
江淮侧眼,段知友睡在他身旁,两人肢体交缠,姿势格外紧密,江淮脑子不甚灵光地转了一圈,对“不到一米宽的床怎么睡得下两个大男人?”这事甚为诧异。
“嗯……怎么了?”段知友半眯着眼。
他也睡得不舒服,一直半梦半醒,江淮一动他便醒了,下意识就将人拉回怀中。
“撒手,渴死我了。”江淮声音嘶哑。
段知友睁开眼,按住他,说:“别动,我去。”
少顷,饮水机发出几朵咕嘟声,在清寂里格外明显,江淮朝下望去,段知友浑身光裸着,在昏暗中隐约浮现蜜色光泽。
待就着段知友的手饮尽一杯水,江淮喉间顿时舒服了,他疲惫地拍了下段知友肩膀,说:“还早,再睡会儿。”说罢,便翻回自己床上。
但因动作幅度大,股间传来难以描述的不适,江淮趴床上不做声,眉心已高高蹙起。
段知友愣愣地问:“你怎么过去了?”
不……不一起睡了吗?
江淮言简意赅:“你床上,脏。”
啊?段知友下意识低头,自己床单上果然狼藉一片,不但皱巴,还沾黏着各种干涸的液体。他脸红了半晌,喃喃道:“确实……”
江淮正要入睡,迷蒙间听到窸窣声作响,接着身下一沉,有什么东西压了过来,他被挤得贴住了墙,身后是温热结实的躯体。真是讨厌,但他又有点贪恋这种被挤压到一点儿空虚也没有的踏实感,因此没有抗拒。
段知友蹭着怀中人的头发,满足地自语:“我不嫌脏啊,就你睡干净的床?”
两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手机上的年份变为“2022”。阳光透过窗帘照亮室内,也照亮3号床上两具亲密无间,年轻鲜活的躯体。
夜晚让情欲疯狂滋长,白日则反之。
江淮与段知友背对着背,各自看手机,冷静下来后,都不知道当下该如何与对方相处。许久,江淮清了清嗓子,淡淡说:“还躺这儿是等什么?你床单不洗了?”
“你说的对!”段知友醒来后一动也不敢动,早就僵硬了,这时江淮递了台阶,他赶紧利落地起来,下床洗床单了。
镜子里,段知友看到自己肩颈处留着几道划痕,浅红而纤细,分外暧昧。他生疏地洗着床单,脑海里是做完之后,江淮略显冷淡的态度,别是吃完不认账了吧? “江淮啊。”段知友悠长地唤了一声,听见江淮模糊地应了,他问:“咱们现在,算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江淮已经下了床,只穿了件上衣,走到段知友跟前,靠着水池点燃了一支烟,反问:“你觉得呢?”
他白皙修长的两条腿裸露在空气中,段知友眼尖,看见有浊液淌在江淮大腿内侧,段知友脑袋瞬间宕机,再抬头,江淮似笑非笑地凝视自己。
“那……我总得是你男朋友吧?”段知友被看得浑身发热。
江淮点点头,从善如流叫了声:“男朋友。”
段知友从未料到第一次做人男朋友,是给另一个同性,这滋味……真是挺不错的,他颊边笑窝久久不散,看了眼江淮指间的烟,就开始管人:“哎我说,能别让你男朋友吸二手烟吗?”
“听你的。”江淮目露宠溺。
他扔了烟蒂,走进淋浴间。
热水浇淋而下,雾气之中,江淮的神色并不轻松,他自然是高兴的,可这高兴总被一团惨淡愁云笼罩。现下越是爽快,失去之时越是痛苦,江淮想,他们又能爽快多久呢?
开年后,J大疫情好转,生活渐渐恢复正常,不过为防止反扑,学校仍旧封禁着。陈寻等人约段知友出来吃饭,段知友一一回绝了,他忙着和江淮在宿舍里厮混。
无人打扰,好不快活。可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天,就该放寒假了。
刚在一块,就得分隔两城,这恋爱谈得可够凄惨的,段知友坐在江淮行李箱上,分外不舍:“你给我也带走吧。”
江淮前一夜被折腾得够呛,这时冷着脸没搭理他,只自顾自收拾东西。
段知友在宿舍没什么东西,自然用不着收拾行李,闲得出奇就滑动轮子,苍蝇似地围着江淮转,唐僧似地念叨叨。
江淮没办法再忍,只能正色道:“别闹,不能带小狗上高铁。”
段知友:“……”
江淮摸了摸段知友的头,说:“乖。”
两人一道走到校门口,段知友看见自己家的车已经等在路边了,便拽着江淮走过去,说要将他送到高铁站。
江淮挣开他,说:“你先走吧,我跟人约好一起回C市。”
段知友警惕:“谁?”
江淮看向别处,说:“高中同学。”
段知友冷哼:“是不是丁哲尧?”
江淮无奈地举起手:“别误会,我和他真是普通朋友。”江淮和丁哲尧家住得近,于是在上大学后,每逢假期都是一道回去。
段知友这能忍?怒道:“他追你你不知道啊?江淮,你不守男德!”
“啧,别乱说。”江淮摸了摸段知友的脖颈,试图安抚他,可对方丝毫不买账,直拉着自己往车边走。
走了几步,忽然江淮感到拽着自己胳膊的劲松了,他抬起头,看见段知友盯着车窗,神色不太好。
他顺着那视线看过去,和车里坐着的老人的目光撞个正着,那是一个穿着西装,气度不凡的老人,江淮礼貌地点了点头,可老人没有回应,只严肃地看向段知友。
“你爷爷?”江淮小声问。
段知友顿了下,没有回答。他和江淮拉开距离,注视了片刻,简单地说:“今天不能送你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冷风涌入两人空出的间隙,江淮微微发愣,半晌后看着段知友,笑着点了头。
第28章 如芒在背
高铁上,江淮目光飘在窗外,面色沉郁。
丁哲尧坐在他身旁,第三次没话找话失败,百无聊赖之下,所幸支着脸,打量江淮侧颜。江淮下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鼻尖以上的面容,白皙清隽,看起来很乖,可眼睫下漏出的神光却疏离冷淡,好像对什么也漠不关心。
这样冷清的人,投入进感情会是什么样?丁哲尧有些心痒,这种感觉好像遇到一道新颖难解的数学题,让他兴致勃发。
“看够了吗?”江淮回过头,冷淡开口。
终于肯理人了,丁哲尧正欲说话,却瞥见围巾松散处,江淮脖颈上印有一枚淡红痕迹。
如同雷击,记忆深处某个画面与此刻重叠在一起,丁哲尧愕住,脑海里忽明忽灭,继而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你和他上床了?”他神经质地交叉双手,用力到指节泛白,他压抑着音量,但愤怒难掩。
这话问得好没分寸,江淮语气也不怎么客气:“关你什么事?”说罢,又看了眼丁哲尧,却发现对方眼睛很红,隐有目眦欲裂之感,江淮心中不免诧异,又问:“你怎么了?”
丁哲尧忽然抬头,恶狠狠盯着江淮。
江淮被看得一愣,他没想到丁哲尧的反应会这么大,这个人拈花惹草,滥情成性,江淮以为他追自己是一时兴起,所以并不在意,可看此刻情形,心里不免打鼓。
“丁哲尧,你别告诉我,你对我是认真的?”江淮有些好笑,“你可不是这种人。”
这时,车厢里响起到站提示。C市距学校所在城市不远,只有四十来分钟车程。
丁哲尧神情随之松动,他恢复了常色,扯了扯嘴角,牵出一个玩世不恭的坏笑:“我是哪种人?”
“没心没肺,跟你舅舅一样。”江淮站起身,随他走出车厢。
与此同时,段家的车还堵在城市干道。
宽敞的车厢内气氛压抑,司机看着前方凝滞的车流心中烦躁,可一看后视镜,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了。
老段总和段知友分坐两侧,前者闭目养神,后者低头看手机看得不亦乐乎,两人打照面就没有话,像两个拼车的陌生人。司机心里犯嘀咕,这是亲父子吗?
“在门口那孩子,是你同学?”
段鸿冷不丁出声,接着缓缓睁开眼,那双眼因年龄而浑浊,但目中精光雪亮似刀子。
段知友指尖顿住,意料之中有此一问,他没有抬头,满不在乎地反问:“不是同学还是什么啊?
男朋友?”
空气仿佛凝固,司机脸色很精彩。
段知友乐了。
段鸿倏地看向小儿子,强压怒气。断绝关系的大儿子是他心中一根难以拔除的刺,可小儿子叛逆,偏偏喜欢踩这个雷区。今天在校门口,段鸿见到小儿子与另一个男孩亲密的样子,那画面直让他回忆起很多年前的那场噩梦,他在那一刻如芒在背。
然而,听段知友这样混不吝的讽刺,段鸿生气归生气,倒是放下了心。
许是他过于紧张,想茬了吧。
第29章 瓶中之荷
段家在城南湖畔的某别墅区。
进了门,段知友在玄关换鞋,他妈妈陶雨听见动静,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但在看见后脚进来的段鸿后,脸上笑容僵了一瞬,随后再不自然地展开。
陶雨:“老段也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段鸿瞥她一眼,反问:“我回自己家,还要向你提前打招呼?”
段知友踢开换掉的鞋,从两人之间穿过,直接上了二楼,身后陶雨喊住他,说快吃饭了叫他别一回家就钻进自己房间。
段知友选择性忽略后半句话,只敷衍地应着:“这不还没开饭?我等会儿就下来。”
他迈进卧室,“嘭”地将门关上。
陶雨怔愣地望着二楼半晌,再回过身时,面对段鸿有些不知所措的尴尬,这对夫妻一个威严凝重,写满沧桑,一个娇美靓丽,正值华年,看起来更像是两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