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绯闻遍天下 将军绯闻遍天下 第9章
作者:小风扶月
说的人挤眉弄眼,听的人心领神会,普普通通一句话说得好不暧昧。
陆卓:“……”
忘了说,因为上次裴翊觐见时的情况,现在裴翊的谣言对象已经从禁军小兵换到皇帝了。而在各路传言中,裴翊的等级也渐渐从将军升级为宠妃了。
京中现在流传着,皇帝有两位贵妃,二人年纪、品貌均是旗鼓相当。
一位在宫中,做皇帝的解语花;一位在军中,替皇帝打天下。
再加上裴翊往年和晋王的传闻,谣言传着传着竟莫名传出些禁忌的色彩,真是挑动着京中百姓对禁忌之恋的好奇心。
那位一开始在传闻中同裴翊绑在一起的禁军小兵此时已经完全被人遗忘。
被百姓抛弃的‘小兵’陆卓只能默默表示无语。
所以说官职低了,连带被人传谣言都有限,禁军小兵最多只能在百姓茶余饭后占两天的功夫,百姓真正感兴趣的还是这些大人物的故事。
当然对这堆传言不满的绝不只他一人。
小侯爷穆晏,也就是塞北军穆元帅的儿子,当日带人打上青石巷的紫衣少爷,气冲冲地闯进崇政殿,对着皇帝大声嚷嚷道。
“陛下难道真的宠幸了裴翊那厮,要为了他徇私枉法!”
皇帝扔下笔骂道:“放肆!进殿不先行礼就算了,竟然敢质问起朕了,谁给你的胆子!”
殿中侍候的人暗自腹诽道:难道不是您给他的胆子?
因穆元帅的缘故,皇帝对镇北侯府一向心存愧疚,对这位穆元帅留下的唯一的儿子更是十分宠爱,比之各位皇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宠得他是无法无天,连质问皇帝这种事都敢做。
不过穆晏也知道点分寸,皇帝一发话他已经跪下来向皇帝叩首请罪,只是在裴翊一事上仍不依不饶。
皇帝不耐烦地摆手让他站起来,让人给他看座上茶,
穆晏推开宫人奉上的茶,向皇帝控诉道:“陛下若真的宠幸了那裴翊……怎么对得起贵妃?”
“昏话!朕想宠幸谁就宠幸谁,需要对得起谁?”
皇帝冲他瞪眼,说罢又放缓语气。
“你呀!日日听风就是雨,半点也不知过过脑子——裴翊是军中栋梁,朕岂会这般折辱他。”
“至于裴翊与贵妃家的案子……”
皇帝双眸微眯望向远方,满脸的高深莫测:“朕已交大理寺查办,不管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朕绝不会偏袒任何人。”
作者有话要说:
陆校尉:虽然谣言中已经没有我的姓名,但软饭还是可以吃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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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言两语被打发出宫,穆晏闷闷不乐地走到平日常玩耍的凤来楼,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皇帝给糊弄了,当即停下脚步,想要回去找皇帝要个说法。
凤来楼上,他向来交好的几位王孙公子老早就看见他了。见他要走,几人两步并作一步从楼上跨下来,涌出凤来楼齐齐拉住他。
“怎么才来就要走?今日我们弄了些好玩的,快来看看。”
几人搂住穆晏就往楼里走,穆晏推脱不过,又听他们说顾清远也在此处,想着今日便是为顾清远进宫,合该与他说说此事,便也调转脚步跟几人一同往里走。
凤来楼乃是一座临江而建的高耸酒楼,门前缚了彩楼欢门,以三道雕刻着金乌的绘彩飞桥与店门相连。
几人从飞桥进入酒楼,但见楼下大堂已经被清理干净,用围栏围了起来。有两小童正在围栏之中上演角力,斗得难解难分。
一群公子哥坐在二楼上边喝酒边为二人喝彩。
“清远呢?”
穆晏游目四顾没找到顾清远,又嫌弃地看了一眼围栏里的角斗:“这有什么好玩的?”
不过是两个看上去跟小鸡仔似的小孩在搏斗罢了。
“怎么不好玩?好玩得很!”
一公子哥答他顾清远喝醉了在雅阁休息,让穆晏陪他们先玩玩。
他搂住穆晏的肩膀让他往围栏里看:“这两个小孩是我在城郊难民里找来两个几天没吃饭的乞儿,听说还是两兄弟,父母死后相依为命。我跟他们说,他们今日谁赢了,谁就有一碗饭吃,不过只能赢的那个吃——你也来下个注,看看谁今日能吃上那碗饭?”
两兄弟,只能活一个,他们会怎么选?
他们看的不是两个小孩的搏斗,是亲情与人性的搏斗。
穆晏拧起眉头,厌恶之心顿起,再看那围栏更觉恶心。
他们根本没把里面的两个小孩当人,而是当做可以被围栏圈养的随他们玩乐的畜生。
身旁几个好友还在笑问他这玩法是不是终于有点新鲜意思啦,穆晏却只想动手掀了这围栏。
正要动手之际,突然二楼之上一位素衣少年似是不堪忍受这出闹剧,不忿地站起身来往楼下而来。
撞见穆晏等人,那少年面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像是在对穆晏说‘这种恶心事果然有你一份’。
他冷哼一声,从穆晏身边走过。
穆晏登时火冒三丈,也顾不得围栏里的两个小孩,望着素衣少年的背影狠狠咬住后槽牙。
小小一个丞相的儿子居然也敢在他面前嚣张,裴黎那个老匹夫在他面前都要恭恭敬敬地叫他一声侯爷,裴黎的儿子凭什么在他面前放肆!
想起新仇旧恨,穆晏目眦尽裂,发誓必要在今日给这人一些颜色瞧瞧。
这边狂风暴雨,那边也不是风和日丽。
陆卓跟兄弟闲扯完,在值房待了两个时辰有余,实在觉得无聊,早早脱身而去,闲逛着回了青石巷。
他在巷口的王家饼铺买了几个炊饼,一面吃着饼一面继续往家走。
榕树下正好有街坊在闲聊,陆卓顺便听了一耳朵,差点被嘴里的饼呛住。
只听众街坊谈起昨晚听见的“动静”。
“……定是昨夜两人闹腾得太厉害,把床都折腾散了,这不陆校尉一早就去张木匠那里择了一张新床,听说床上的图案还特意选的是鸳鸯戏水。”
什么戏水?!这下陆卓真的呛住了。
那边居然有人应和:“哟鸳鸯戏水呢,陆校尉还真有心,想当年我同老头子成婚时,睡的也是一张鸳鸯戏水的榻。”
那老婶子说着说着还有些羞涩。
陆卓努力咽下喉咙里的炊饼,脚下步伐如风飞进巷子里。
什么鸳鸯戏水,赶紧给老子拆了!
巷口的张木匠也不知道这位陆校尉在搞什么鬼,好好的床才给安上又让重新换一张,也不说个缘由出来,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是他张木匠的手艺出不行,被人给嫌弃了。
但碍着那锭金子的薄面,张木匠还是依他的吩咐给他换了一张床。
总归怎么都有得赚,不算赔。
裴翊在廊下坐着,手拿兵书看着木匠来来往往,见陆卓走进院子,淡淡扫了陆卓一眼,撇了撇嘴移开视线。
陆卓脚步一顿,心里感叹瞧他这样,哪有半点坊间传闻里那祸国妖姬的样子?怪道世人会说耳听为虚,眼见才为实。
站在原地暗自啧啧几声,陆卓挠了挠脸,还是将手里捧着的炊饼送到裴翊面前,讨好道。
“将军尝尝,王家饼铺刚出炉的炊饼,这家可是京城有名的老字号,多少高门大户派人到这里来排队都买不着,若不是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些年,跟他家关系好,恐怕都抢不上这几个。”
裴翊闻言抬头,看到陆卓递到自己面前的炊饼,又看了看陆卓,突然笑了起来。他接过陆卓手中的炊饼,偏头向陆卓说道:“你的人缘倒好,王记饼铺的炊饼一向是不够卖的,我少年还在京城时经常让小厮来排队,却都不一定能买到。”
“这饼在外地名气也大得很”他面露怀念之色,“有个人跟我说,若他来京城,一定要来见识见识这王记饼铺的炊饼。”
陆卓闻言面色不改,神态自若地问道:“那人是将军的朋友?”
裴翊摇头说道:“无关紧要的一个闲人罢了。”
这时,张木匠抬着刻着花纹的木板从两人身边走过,裴翊瞥了那木板一眼,笑着冲陆卓说道:“你还真是喜欢芙蓉。”
那人却是个什么花也不爱的大俗人。
陆卓没说话,张木匠在旁边插嘴道:“二位爷莫要看差了,这上面刻的是海棠,不是芙蓉。”
说完张木匠便抱着那几块木板进了偏房。
“原来是海棠吗?”裴翊皱了皱眉头,随后自嘲一笑,“看来是我眼拙,竟将海棠认作了芙蓉。”
陆卓安慰他:“认错也是常有的事。”
安慰完陆卓又说要去看看木匠还差些什么,向他赔罪后进屋去了。
一进屋陆卓就拉过张木匠低声问道:“张大叔可别糊弄我,这刻的到底是海棠还是芙蓉?”
张木匠着急:“当然是——拿芙蓉改的海棠。”
他见陆卓面露不善,急忙改口。
张木匠向陆卓讪讪笑道,“最近海棠春睡的图样卖得不错,只是货不够了我这边也没功夫做,便将几张芙蓉并蒂改成了海棠春睡。”
他犹豫道:“校尉要是不满意,我再给您换去。”
心里却在求可别再换了,再换又折腾一番恐怕日头都要落下来了!
陆卓低头看着木板上那两朵欲开未开、含苞待放的芙蓉,看了许久挥手道:“不用换了,就这张吧。”
原来不是裴翊不识海棠和芙蓉,是他陆卓在用鱼目混珍珠。
也不知还能混几时?陆卓看了院中的裴翊一眼。
那人似乎有所察觉,视线同时向他递来。
迎着他澄澈的眼眸,陆卓心底略微一颤,慌乱地移开视线,眼角不经意间瞥到木板上的花纹。
啧,芙蓉!还并蒂?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在耍他。
陆卓叹息一声,正烦躁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陆卓心头一动,走出房门查看情况,廊下的裴翊已经站了起来。
两人同时向外望去。
青石巷外的大街上,正有一名锦衣少年手拿马鞭骑在马上在追逐、戏弄一位素衣少年。路边摊贩不断被马蹄踩烂、马身掀翻,锦衣少年却浑然不顾,眼中只有狼狈逃离的素衣少年。
见那素衣少年跌倒在地,吃了满嘴的泥。
锦衣少年勒马停下,在马上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