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山谷之间 风与山谷之间 第25章

作者:何缺 标签: 近代现代

  躺在大床房的大床上,傅岩风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用的力气大,江云意就抽噎着挠在人的背上。

  又不是第一次,两人已经是做惯了的,江云意还是捶着人肩头小声抱怨,说他是驴吗怎么这么大。

  傅岩风仰面把他翻抱在怀里,“娇气死了。”

  江云意蹬鼻子上脸:“快哄我!”

  傅岩风嘴角扬着没声地笑,凑上去跟他唇贴唇说话:“老婆别生气了。”

第40章

  被喊了老婆,江云意第二天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早就追着傅岩风问:“咱俩都是男的,凭啥我是老婆。”

  两人并排站在洗脸池前刷牙,江云意嘴里咬着牙刷含糊不清地嘀嘀咕咕,转头跟傅岩风说话时,牙膏泡沫有往外喷的趋势。

  傅岩风低头漱口,末了才起身按住这人脖颈,低头跟他碰了一下额头,“行,那我喊你老公。”

  江云意脸瞬间变成个番茄,泡沫都忘了吐,举着牙刷支支吾吾:“也,也不是这个意思。”

  这次再开口泡沫就直接飞在傅岩风脸上了,没等他给人擦,傅岩风自己抬手拭去,然后拍他的背,要他把嘴里泡沫吐了。

  过一会儿,江云意发现傅岩风刮胡的时候没用他送的电动刮胡刀,问了一嘴,傅岩风跟他解释好东西要放在家里,出门随便用用就行了。

  江云意长得白净,体毛也少,胡茬更几乎没有,今天心血来潮摸摸下巴要傅岩风顺便帮他刮一下,傅岩风就拿着刀片象征xin在他下巴上轻轻带了一下,一根毛没蹭下来,却见这人对着镜子说果然干净不少。

  傅岩风用毛巾抹完脸先出了厕所,过一会儿江云意也洗漱好了,眼睛看脚尖,小媳妇一样踱步出去到傅岩风面前站着,扯了扯衣角,在他自己看来是矜持,在旁人看来是故作姿态,“我想了一下,你还是叫我老婆吧。”

  本来昨晚叫老婆就是开玩笑,傅岩风没想到这人还上赶着领这称谓,当下就逗他玩,问他为什么是老婆。

  江云意脸偏开一点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你不是上面那个嘛……”

  傅岩风觉得江云意看起来虎,没想到想法也挺保守。

  大早上聊这种话题,江云意自己就难为情了,没等傅岩风回话,就走开去做自己的事了。

  傅岩风坐床边,以前没这时间,今天他第一次观察江云意的一些日常小动作,看见他从行李袋里拿出瓶瓶罐罐,倒出ru液往自己脸上拍拍拍。

  夏天的时候没见江云意拍,冬天就拍。

  天冷的时候傅岩风偶尔也往自己脸上涂点甘油,大部分时间不太记得,只有出门脸吹冻着了才去拿吴文霞的来涂。他糙惯了,江云意之前送的一瓶须后水,他用了大半年没用完。

  江云意ru液挤多了涂不完,举着两只手把剩的往傅岩风脸上招呼。

  傅岩风坐着没动,由着江云意一张脸凑得很近帮他涂脸。

  江云意皮肤细嫩,距离这么近傅岩风也看不到他脸上什么毛孔。

  涂着涂着接起吻来,江云意两腿叉开跪坐在傅岩风腿上,傅岩风就托住他屁股。

  唇齿交缠牵出一条银线,傅岩风帮他擦掉唇瓣的湿润,问他屁股还疼不疼。

  江云意把脸贴在人脖子上,说:“可疼了。”

  知道江云意要人哄,傅岩风就哄他,说白天带他出去玩。

  本来也是要出门玩的,但江云意就是爱听傅岩风直接对他说出来,只要是从傅岩风口中出来的,不管是情话还是简单安慰的话,对他都很受用。

  两人起得早,忙活一通也不过七点多,吴文霞行动不便,傅岩风昨天找前台多拿了张她的门卡,开了门进去看见她已经坐在床边梳头了,今天升温了没戴昨天那条围巾。

  旅馆没早餐吃,三人刚好出门去附近找找小吃。

  傅岩风记着这附近有条美食街,找前台问了一下确实有,但走路得要个十来分钟,于是就开车去。

  车子开到美食街附近找了个位置停,下了车江云意可兴奋,撒开脚丫子跑出去一段路,又跑回来说前边好多吃的呀。

  报菜名似的,羊ro粉、牛ro粉、破酥包、油炸鸡蛋糕……

  其实这些浦风也有,就是没人家一整条美食街阵仗大。

  江云意看着瘦,胃口可好,在店里一碗羊ro粉还没吃完,就跑去隔壁摊点排队买破酥包,鲜ro馅和榨菜馅各买一个,再给吴文霞来一个三鲜馅。

  江云意包子买回来,鲜ro馅和榨菜馅各咬一口就不吃了,塞到傅岩风手里就蹭蹭往外跑,过了一会儿带回来一份春卷,吃了两口又要往外跑,这次被逮了回来批评教育。

  “又要买什么?”傅岩风皱眉。

  江云意愣了愣:“再买一碗冰粉……”

  傅岩风说:“先不说这种天气你能不能吃冰,你先回来把包子春卷给我吃了,吃得下再买别的。”

  吴文霞拐杖已经打到傅岩风脚边了,老人家跟着皱眉:“三个包子我们一人一个,他吃不下你帮他吃就是了,春卷咱俩一人一口就完了,孩子要吃点别的你拦他干嘛?”

  “妈不是,”傅岩风觉得现在不是溺爱的时候,“大早上你让他吃这么杂,等会儿闹肚子。”

  “年轻人哪那么娇气。”吴文霞对江云意摆摆手,“小云去买,买回来阿姨也尝一口。”

  傅岩风没点头,江云意就不敢动,垂着胳膊手指贴着裤缝,又老老实实坐回座位上。

  吃完付钱的时候,傅岩风拉江云意到外面说话,说自己刚才不是凶他。

  江云意抿抿唇道:“我、我知道。”

  傅岩风点了一下头,看着他道: “是怕你吃坏了肚子,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饮食安全。”

  “哦。”江云意低头避开傅岩风视线。

  江云意小孩子心xin上来的时候情绪便写在脸上,离开美食街,坐车就不坐在傅岩风后面了,从另一头上车,坐吴文霞后边去了。

  扶吴文霞的时候也不站中间了,故意站在另一边,非得跟傅岩风隔着些距离。

  吴文霞想去灵隐寺许愿祈福,傅岩风问过路后开车上山,吴文霞说她记得路,说年轻时和傅忠去那个庙求过一签。

  吴文霞对傅岩风说:“我当时不知道已经怀了你,去庙里求子抽到下下签。”

  生完方知当时佛祖的意思是孩子不能留,当年她的身体已经不好,生下傅岩风更是落下一身病。

  吴文霞说:“佛祖慈悲,祂怜悯我,不愿看我受苦,也不愿看你跟着我们一起受苦。”

  一块石碑上刻着灵隐寺三个大字,这座寺庙一如它的名字,被雾包围着,隐于石阶的尽头,山林的深处。

  车子只能开到山腰,石阶又窄又斜,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吴文霞是一步都上不去了,于是傅岩风就背她。

  背着她已是一点重量都感觉不到,像是背了个轻飘飘的神仙在身上,而这神仙随时会驾一只鹤远去。

  进了庙,江云意不懂这些,跟着吴文霞烧香磕头,然后看吴文霞和傅岩风在佛像神像前双手合十闭眼许愿,嘴里还念念有词,他也有样学样跟着碎碎念。

  “天上的所有佛祖神仙,你们好,我是江云意,其实我姓傅的,傅岩风的傅,不过你们就叫我江云意好了。从小没人带我做这些,所以我也不懂,刚刚要是香插歪了或者磕头姿势不对,我先说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刚刚上山前想了三个愿望,你们可不可以帮帮忙实现一下。第一个愿望,我希望阿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第二个愿望,我希望傅岩风快快挣大钱;第三个愿望,我想和傅岩风永远在一起。对了,我跟他都是男孩子哦,但我知道你们做神仙的肯定不会介意这个的。”

  江云意絮絮叨叨一通睁开眼,发现吴文霞和傅岩风不知何时已经许完愿,正站在一旁齐齐看着他。

  他难为情地跑吴文霞身后去了,傅岩风手伸过来摸他脑袋,问他都许了什么愿跟神仙聊这么久。

  江云意还记着早上的仇呢,冲傅岩风做了个鬼脸,“才不告诉你。”

  傅岩风倒不介意他这小脾气,问他:“让神仙保佑你高考了吗?”

  江云意哎呀一声,心想忘了。

  吴文霞笑道:“没事,阿姨已经拜托神仙保佑你考个好大学了。”

  江云意自己不跟人说,倒是想知道傅岩风许的什么愿,出了庙就主动跟人示好,又走中间,一手勾着吴文霞,一手悄悄去拉傅岩风的手。

  傅岩风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江云意小小一只手挤到人手心里,傅岩风就顺他的意把他手给牵住了。

  出了寺庙,阳光和煦,山间雾气散去大半。风景正好,三人到附近凉亭歇脚看景,吴文霞坐石桌旁的石凳,江云意跟傅岩风挤一条长凳,问他刚才都许了什么愿。

  傅岩风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家人身体健康,家里小孩儿学业有成。”

  “哪个小孩儿呀。”江云意顶着一张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可爱脸到人面前,非要人回答。

  傅岩风勾唇道:“还能哪个小孩儿,我家没小孩儿,我伯父家小孩儿。”

  江云意立刻就哭丧着一张脸转向吴文霞,吴文霞说:“你岩风哥逗你呢,他伯父家小孩儿哪轮得到他操心。”

  中午在庙里吃了斋饭才走,下午吴文霞问江云意想去哪儿玩,江云意说想去逛商场。

  后来江云意发现傅岩风选的旅馆位置确实不错,除了离火车站近,离各种小吃街商业街也近,很适合二日游。

  没有去特别豪华的大卖场,江云意自己选了火车站附近的地下百货街,物美价又廉。

  傅岩风也发现,江云意说要逛商场,其实看的全是吴文霞的过年衣。

  以前条件不好,吴文霞几年过年没买新衣是常态,节俭惯了,现在条件好起来仍没有过年换新衣的习惯。

  其实傅岩风也是,江云意自然也是发现了这点,所以之前在他生日的时候就提前帮他买好了。

  “阿姨阿姨,你看这件大衣好不好看?”

  江云意兴冲冲抱一件喜庆的大红外套过来,他察言观色猜中了吴文霞心意,吴文霞确实喜欢,新大衣披在身上脸色都跟着红润起来。

  原本傅岩风就打算这趟回去带吴文霞去买过年新衣,现在刚好赶上了就直接在这里买了,大衣打完折五百块钱,傅岩风掏个钱包的功夫,江云意已经一张卡递出去让收银员把钱刷走了。

  “我妈给的卡。”江云意解释完赶忙说,“你可不许跟我见外,这是我送阿姨的……”

  导购打包大衣的时候,江云意踮脚在傅岩风耳边道:“后半辈子你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成不成?”

  傅岩风按下他的肩,说:“你倒是想得美。”

  江云意气得手舞足蹈:“干嘛?觉得我配不上你?”

  声音太大几乎引得旁人注目。

  傅岩风拉他到旁边:“好好读书,以后用你自己挣的钱送礼,听见没?”

  江云意鼓着脸道:“听见了。”

  大衣装在袋子里提出来,统一口径对吴文霞说打完折一百八。

  地下通道有人在摇爆米花机,不时传来砰砰声,江云意嘴馋,傅岩风就给他买了一袋,走两步看到有人在吹糖人,江云意又走不动了,蹲在人摊位前,啃着爆米花巴巴看着,傅岩风也好久没看吹糖人,扶着吴文霞一起站一旁看。

  看那一小坨融化的糖在师傅嘴里一吹,巧手一捏,就鼓成各式各样生龙活虎的动物。

  2007年是猪年,最后跟人师傅买了两根小猪形状的。

  傅岩风付钱的时候,吴文霞跟江云意说悄悄话:“你岩风哥小时候我带他去镇上,他也是像你一样看见吹糖人就走不动了,我问他要不要,他说不要,但就是蹲在人摊位前不肯走。”

  糖人买来一人一根,谁也没吃,江云意想起吴文霞的话,悄悄转头看傅岩风,刚好看见他转了一下手上的糖人,好像在观赏,又像在把玩。

  走了比往常要多的路,没到晚饭时间,吴文霞体力就明显跟不上了,走两步就要歇一会儿。

  于是三人提前回旅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