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玩法 上流玩法 第11章
作者:咸鱼卖花
他的吐息中带着酒气,嗓音也是低沉的,字字带着力道,同样是擦着耳蜗开口:“彼此彼此。”他笑,语气莫名地很重,呼吸灼热得厉害:“也是难为晏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兴致勃勃
头顶灯光隐隐绰绰,将面容分割成半明半暗,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神情,只能嗅到对方吐息产生的酒意。
他们近得厉害,彼此呼吸都交缠在一起,亲密的像是一对爱侣,只是一个眼底神色尽是玩味,一个清明通透不沾半分私欲。
晏沉唇边有青白的烟雾吐出,那些氤氲在一起的雾气仿佛织成了一张大网将人笼住,他视线有些露骨,几乎是一寸寸地临摹眼前人的侧脸:“你想玩玩?”
玩?怎么玩?谁定规则?又是跟着谁的步伐走?
晏沉视线紧紧地盯在他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
一瞬之后,江瑜微微侧过脸,他仿若不经意地挪了挪膝盖,又将目光转到脸色难看的沈起身上,清风朗月般微微一笑,抬手道:“沈少,请。”
沈起神色难看得紧。
他目光看向江瑜,发现对方如今笑着,看起来周身清俊闲逸的一个人,他心中暗骂这个人真不是东西,果然商人的心肝都是黑的。
沈起是要脸的人,盯了江瑜半响后抬手拿过盎司,一杯一杯地往酒杯中加。
30ml的盎司,一连倒了六次之后一杯酒已经满了,他端起杯子递到唇边,直接一饮而尽。
紧接着,又是六盎司的量倒在瓶子内,和方才一样闭着眼睛喝了下去。
深色朗姆酒沉积在杯子里,端起的时候泛起了波纹,像是一圈圈涟漪从杯中升起,宋明看着这种不要命的喝法,心中微微一跳。
他不像沈起那般放浪形骸,也没有晏家大佛做后盾,只是担心有人今天真喝出问题里搅的局难安。
两大杯酒已经下肚,不过也是十二杯,刚过了一半的量。
沈起伸出手用力的擦拭了一下唇上的酒液,可能是喝的太急的缘故,一下子上了脸,从脖子以上泛着热气。
正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看着这里的江瑜却忽然开口,修长的手指虚空抵在了杯沿上:“算了,别喝了。”
他手指修长,悬在暗色桌子上时色彩对比极其明显,声音中带着一些笑意。
“沈少也喝了不少了,今日停了吧。”
沈起倒酒的手一顿,转眼看着江瑜。
江瑜这个时候却起身,他站起来不紧不慢地理了理因为坐着而出现褶皱的衬衫,顺手捞过放在一边的外套,视线却是转向晏沉:“今日多谢晏少款待了,我还有些事,咱们改日在聚。”
晏沉撩了撩眼皮,突然一笑:“江少真是大忙人啊。”
他本就是极其俊美的一张脸,平时不笑时已是吸睛的厉害,如今这般散漫地勾着唇,哪怕气势仍是阴沉也难让人移开眼。
江瑜视线在那摄人的脸上视线一停,接着不动声色地移开。
晏沉却是一直带着笑意,对着宋明道:“宋明,你去送送江少。”
江瑜没有拒绝,只是说了一句多谢。
宋明和江瑜一块出去,两人身影消失在门外。
包厢内,此时却安静下来。
方才的灯红酒绿已经退去,舞池中跳动的男男女女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只有余下的酒意和烟的气味仍有余韵,一丝一毫的缓缓流转在空气中。
晏沉闭着眼睛,他就倚在沙发上,灯光照的眉间半隐在暗处,神色喜怒不辨。
沈起小心翼翼地开口:“晏少......”
没人出声,四周安静得过分。
沈起心横了横,直接开口:“我没想到那牌竟然变了。”
他自作主张地去灌酒,没想到却着了江瑜的道,其实到现在还不清楚对方怎样换的牌。
晏沉突然睁开了眼,他睨了眼身边的人,脸上却突然露出笑意。
先是低低的笑了几声,逐渐的那笑声变得越来越大,晏沉用手按住额角放声大笑,身形甚至因为这个缘故在发抖。
在满室的寂静中,唯独他像是得到了一个有趣的玩意,低哑笑声不断。
宋明不敢说话了。
哪怕跟在这主身边几年了,他还是摸不清这人心思。
喜怒不定的性子,时而张狂时而沉寂,上一秒还笑意盎然的下一瞬就能动手,阴风阵阵的个性。
半响之后,晏沉才终于像是笑够了。
他伸手抹去眼角出来的泪花,转头问沈起:“你觉得江瑜怎么样?”
沈起回想着,接着开口:“有分寸,进退有度,圆滑。”
后者可能是商人的通性,可这一点在对方身上十分明显,这个圈子就那么大,他们偶尔也在长辈口中能听到对江瑜的谈论,大都赞叹其为人处世。
沈起道:“两年前江家那老太太去世,住持整个葬礼的就是他。”
那时候江家老夫人席淑君去世,来来往往的宾客如云,像这种葬礼各个派系党羽流转,彼此间试探来往是最容易出问题,但对方显然把握的很好,整整十天无任何纰漏。
两年前,江瑜二十七岁,论年龄没排在江家长位,但资辈江家三房其实比不上大房,可就是江家下一辈的继承人。
晏沉似乎又笑了笑,他手掌扣在杯子上,用掌心缓缓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子,过了半响之后忽然招手了一个人过来。
一个男孩,从外表看起来很年轻,此时神情有些胆怯地看着晏沉。
晏沉一笑,突然捏起下巴拿起酒杯就给他灌去,琥珀色的酒液来不及吞咽顺着下巴流下去,男孩面色变得涨红,拼命地咳嗽起来。
晏沉舌尖抵在下颚上,他笑了笑,两指并拢蘸着酒液在面前人脸上抹过去,指腹之下浸着一莹寸的亮色。
良久之后,沈起听到了一句话。
他语气中带着喟叹,又像是得了某种满足,总之是兴致勃勃地语调:“你说,江瑜弄起来应该比他有意思的多吧?”
一个圆滑、精明、又野心勃勃的男人,岂不比那些随手可得的更有趣?
同是纨绔,沈起不至于听不懂这话的意思,可正因为他听懂了,心中才掀起了惊涛骇浪。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啧,他也觉得你有意思。
第11章 照片
江瑜喝了几杯酒,叫了一个代驾回家。
把车停好之后司机回去,他乘着电梯进了门。
公寓在公司附近,进门之后将身上衣服挂在衣架上,洗了个战斗澡后坐在沙发上查看邮件。
是董事会发来的,江南那块新成立了一个分公司,这些年效益增长也快,想要从总部再拨一些人过去。
江瑜心中其实有印象,江盛内部股东林立,彼此之间也相互争斗,其中又以一位姓丁的股东为首,这封邮件与其说是请求到不如说是要求。
丁董事长是想把自己孙子调过去成为分公司经理,之前也给他提过,江瑜全打马虎眼糊弄过去,如今竟然聚集了几个股东请示。
如今是十月份,再过上两个月就是元旦年会,再往前推上一年就到了江盛的股东大会。
丁董事长按照年龄来看明年退休,一年后的股东大会就是要重洗领导班子,要么是继续连任超期服役,要么是规规矩矩退休养老,如今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按捺不住的想要扶持亲信上位。
江瑜想到这里,眸底便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只用手指点了点键盘,再想一想李家的事,东城的地,又觉得左耳内又有了轰鸣声。
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按压着。
头顶灯光柔和,照在江瑜皮肤上有种莹润的意味,他整个人都看起来芝兰玉树,是顶温润的一个男人,可眉眼却是隐在暗处,像是一只蛰伏着的凶兽,细微之处才不经意间透露出野心。
半响之后,江瑜睁开了眼。
他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下,电脑上光线映得眉眼处一片沉静。
东城的地,必须得拿下。
*
谢良德今天休假。
他是戏迷,平时工作很忙,今天才得空买了张票来剧院看。
随行的是陈覆盎,老友的孩子,之前两家住的近,彼此之间也相互往来。
两人都低调,买了票之后坐在座位上,台上还没开启,此时暗红的帷幔还放下来遮住,只有舞台上灯光打着,几束亮色穿透空气形成了丁达尔效应。
陈覆盎倒了茶水往谢良德那里挪了挪,笑说:“今日剧院人还不少。”
谢良德向来严肃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今天是名角登场,多少人都候着这一嗓子。”
陈覆盎笑笑:“麒派的传人,曲目是《萧何月下追韩信》,我之前听过唱片,总觉得不得劲。”
说起戏来谢良德也多了几分话:“麒派嗓音是云遮月,一会你就知道了这云遮月的趣,我和你爸小时候就爱听这个,除了苏三起解外,我俩第二个会来上几句的就段。”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谢良德看着陈覆盎突然接了个电话,接着脸上笑意有几分腼腆:“谢叔叔,我一个朋友也在这听戏,说是想过来您看方便吗?”
谢良德视线在陈覆盎面上一顿,接着才道:“行啊来就来吧,咱一块听听。”
话落也没过多久,谢良德就见座位旁边有人过来,来人穿着一件灰色外套,很休闲的装扮,见到他了也只是笑笑,叫了一声:“谢老师。”
因着马上就要开场的缘故,声音挺低。
他周身打扮也十分低调,除了手腕上一块表之外也没见别的,表也称不上名贵,普普通通的一块电子手表,大抵和手机是同一牌子。
谢良德认得他,这是江盛的江瑜。
他视线往陈覆盎身上一停,陈覆盎转头笑笑,装作没事的样子。
谢良德心下明白了。
台上暗红色帷幔一拉,几人缓缓登场,台上老生做了几个式之后嗓音响起:我主爷起义在芒砀,拔箭斩蛇天下扬——
谢良德视线不动声色地落在江瑜身上,而这个年轻人却稳稳当当的坐着,视线注意着台上。
他便也目光转向台上,心中却转过一个又一个的念头。
等最后一句唱闭,帷幔拉上换场时几人说了几句话。
谢良德问:“江总也是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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