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玩法 上流玩法 第12章

作者:咸鱼卖花 标签: 近代现代

  江瑜说:“算不上。”他眉间带着坦荡,只笑笑道:“之前陪家中老爷子看过几场,只听过几段。”

  谢良德沉默一瞬:“江老爷子?”

  江瑜这时道:“是外公。”他笑笑说:“家母姓黎,单名一个华。”

  谢良德又沉默下来,江瑜也不再说话。

  一场戏散去,桌上茶水也倒尽了,散场的时候陈覆盎说:“谢叔叔,咱们一起去吃个饭?”

  外面日头正烈,剧院现场开着空调,一出门被那灼阳一晒就觉得热气扑面而来,江瑜在陈覆盎旁边站着,开口道:“现在也是饭点了,谢老师要是不嫌弃咱们一起吃个便饭?”

  他视线越过车水马龙的景象,对着谢良德笑笑:“我之前也和陈覆盎去那家吃过几次,味道还行。”

  谢良德本欲拒绝,但跟着对方视线看去后沉默了,那是家普通的菜馆,就小区居民楼底下的餐馆,装修简单质朴,平时消费者也就是小区附近的居民,一百块钱能点三个素菜那种。

  这种情况下拒绝就有点拿腔作势了。

  谢良德想了想,到底还是答应了。

  三个人从天桥上穿过,此时也是到饭点,餐馆内也零零散散坐满,三个人找了个角落隐蔽处坐下,点菜的服务员站在旁边,一边拿着手机点单一边还得分神注意着未结账的几桌。

  江瑜将菜单递过去:“谢老师,您看看您想吃什么?”

  他叫这个老师其实很合理,中规中矩的,既不刻意亲近也不疏远,三人行必有我师,无论如何都挑不出错。

  谢良德道:“你们点就好,我都行。”

  江瑜视线看向旁边的陈覆盎:“你呢,想吃什么?”

  陈覆盎:“宫保鸡丁,再来个......”他微微沉吟:“卤牛肉。”

  江瑜看着,又加了一道炒菌和小炒菜,都是清淡的,又添了一道小吊梨汤。

  三个男人,四个菜一个汤算不上多。

  陈覆盎问:“谢叔叔,您喝酒吗?”

  谢良德说自己开车过来喝不了酒,三个人便都没有点酒水,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送来的柠檬水。

  谢良德此时却开口:“你爷爷和外公身体可好?”

  江瑜将杯子微微移远些,笑说:“两位老爷子身子骨都还不错。”

  谢良德点了点头:“那就好,老人家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强。”

  江瑜执起水壶添了些水,七分满的时候收手:“可不是。”他又笑笑,给谢良德那里续了一点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两周后外公寿诞,今年一过便是七十又六了。”

  谢良德垂眼,抿了一口水。

  说话期间菜也陆陆续续地上来,几个人吃完了饭后谢良德率先开口说要回去,江瑜和陈覆盎两人起身送了送。

  高架桥上依旧是车水马龙,远处是隐隐若现的红绿灯指示牌,江瑜和陈覆盎等车辆消失之后两人找个了地方坐着,陈覆盎笑着转头:“我总是对你佩服得厉害。”

  他是法官,也自认见识了不少人,唯独对眼前的人拿捏人心佩服得厉害。

  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更关键是永远会把握好一个度,到底是大家族里出来的,自小耳濡目染之下生的心思。

  江瑜无奈:“别打趣我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吃了一顿饭之后散开。

  江瑜今天中午事情不多,回到办公室休息室内午休。

  他正睡得半迷半醒,就听到几声电话铃响起,拿过手机一看,江瑜又立马清醒过来。

  他干脆从那张小床上坐起来,拿着手机开口:“晏少?”

  那边也是带着笑意,嗓音一如既往地华丽:“我没打扰到江总吧?”

  江瑜将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上:“怎么会?晏少给我打电话,我高兴还来不及。”

  他声音很清,此时却是带着一点不明显的沙哑,听着有种懒洋洋地劲,晏沉几乎能想象到江瑜说话的样子。

  他才醒来,正躺在柔软床铺上,听见这话闭上眼睛。

  晏沉压着喘了一口气,突然开口:“江少。”

  他嗓音中带着笑意,气音很低,听起来有种不明显地暗哑:“给我发张照片。”

  那边似乎沉默一秒,接着开口,声音中带着讶异,细听起来还有点迷茫:“晏少要我照片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江瑜的一上午:起床、锻炼、早饭、上班、开会、看戏、吃饭、琢磨着公司的事,午休。

  晏沉的一上午:睡觉、睡觉、睡醒了打电话要照片。

第12章 寿宴

  晏沉躺在床上半阖着眼睛,他一只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按在枕头上,掌心贴着力往下摁,听到这话心说他要照片能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他掌心扣住枕头死死地揉了两下,嘴里却道:“给朋友介绍一下江少这个青年才俊。”

  那边又笑了一声。

  嗓音伴着电话传来,听起来有种微微的失真感,落在耳边竟然麻酥酥的。

  晏沉伸手揉了揉耳朵,就听到那边开口:“不如晏沉也给我发张照片吧,我也给别人介绍介绍晏少这位青年才俊。”

  这人似乎一直是这样,半点亏也不肯吃。

  晏沉心里嗤笑了一声,却是随意捞起手机对准脸拍了一张直接发了过去。

  等了半响没见回音,晏沉已经不耐,沉声道:“江少?”

  一张照片发过来。

  晏沉点开放大,那是一张男人的半身照,坐在办公桌前拍的,一身西装穿的笔挺,低着头视线落面前文件上,另一只手却夹着一支钢笔,交割的光影落在他侧脸上,无形中又多添了一丝氛围感。

  这是晏沉第一次见他穿西装,和前几次见面的常服不同,白色硬挺的面料箍在身上,宽肩下面一截窄腰,极其挑人的颜色让他穿着浑然天成。

  不是正脸,晏沉略带不满。

  但视线落在那只右手上时又微微顿住,骨节分明的一只手,上面淡青色经络清晰可见,修长指尖落在漆黑钢笔上时颜色对比十分强烈,黑的愈黑白的愈白。

  晏沉视线滑过一抹暗色,这手很适合抓床单。

  得到了想要的,晏沉又聊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而另一边,江瑜放下手机,视线落在那张照片上。

  看背景好像还躺在床上,头上发丝看起来乱糟糟的,脸色带着些苍白,眉间带着阴郁之色,气焰嚣张到看起来总想给人找茬,但这依旧无损那张俊美到妖孽的脸。

  江瑜心中感叹了一声,他本想再看几眼,但此时电脑上却有文件发了过来,他伸手摁灭手机,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下午的时候,江瑜驱车去了外祖家。

  穿过几道栅栏,他这个车牌号也都熟悉,那边通报了一声就让放行,穿过一道长长而空旷的路,眼前一座苏式建筑的小洋楼赫然出现在眼前,外面是一层斑驳的红墙,如今有的已经老化剥落了。

  门前种着一棵大榆树,枝繁叶茂的,一位老妇人正戴着眼镜坐在树底下看报纸,江瑜把车停好后叫了一声:“外婆。”

  老妇人回头过来,待看清来人后站起来:“小瑜来了。”

  她起来拉着江瑜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又冲门内喊了一声:“老头子,你孙子来了。”

  听见里面遥遥地应了一声,江瑜笑道:“外婆,我们一块进去。”

  黎老太太如今正高兴着,江瑜把她方才坐的凳子拿起来拎着进了院里,小院栽花种树,又铺了一层青石板,看起来打理地井井有条。

  正进门,黎老爷子也一脚跨出了门沿,朗声道:“刚才电话打到家里,我早就知道了。”

  江瑜笑着叫了一声外公,黎立志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瞧着也亲切。

  三人走进屋里,家具是一水的红木椅,只是时间发久颜色看起来暗红些。

  黎老爷子年轻参过军,一辈子性耿直,说话是声如洪钟:“小瑜啊,你今天来这是为什么事?”

  黎老太太瞪了他一眼,江瑜笑笑:“外公,您寿诞要到了,我来这和您商量一下过寿的事。”

  黎立志一摆手:“那寿年年过有什么意思,等我死了再好好办个大的。”他又拉着江瑜的手,像个老顽童一般笑:“我就你一个孙子,你到时候记得给我摔火盆。”

  老两口就黎华一个女儿,和江惠民联姻之后生了江瑜,后来离婚之后虽然也有情人但没再结过婚。

  江瑜无奈:“老爷子,您现在身子骨硬朗着,说这些做什么。”

  黎老太太也不满:“这老物在家就有事没事给我说这些,我气不过就跑去外面读报纸,他一个人爱说不说,我懒得管他。”

  黎立志瞧了一眼,终于道:“我那寿你看着办就行。”他摆了摆手,又问道:“你爷爷身体怎么样?”

  江瑜轻声道:“还行,最近换季,医生一直让吃着药。”

  黎立志笑:“没死都不是大事,死了就更没事了。”

  黎老太太又瞪一眼,这次还用手敲了下警告。

  江瑜只当没看到也没听到,他给外公和外婆添了水,看见柜子上一叠新的礼品后问道:“我母亲回来过?”

  老太太道:“一周前的事了。”

  黎华当年和江惠民结婚之后三天一小吵一周一大吵,别人貌合神离再不济也相敬如宾,可这俩夫妻愣是八字不合到极点,前者嫌弃后者窝囊,后者嫌弃前者强势,两人搅得家里鸡犬不宁。

  后来生了江瑜之后直接各玩各的,一年到头一家三口相聚时间用一把手都数得清,就这还见面就吵,如此再撑了四五年两人离了婚,这场江家黎家的联姻也在各路视线里就此画上终点,成了典型的反面教材。

  江瑜收回视线,微微一笑:“外公,请柬还没写吧?您说想要请谁过来,我写请柬托人送去。”

  黎立志喝了一口水,随意道:“除了我那几个好友之外,剩下的人你看着请。”

  江瑜应了一声。

  十月天逐渐转凉,中午时节还能穿短袖,晚上的时候就得穿长袖外套,转眼到了十月十四日,黎立志寿诞。

  寿诞没在家里办,江瑜找了个更大的地方把老两口接了过去,布置好后黎华也回来,寿诞当天他在门口迎客。

  赵雪拿着请柬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车。

  三层别墅,站在门口望去一片绿草如茵,远远的也有几个熟悉面孔,她叫司机停在路边,自己和儿子走了过去。

  刚把请柬递过去,眼见拐角处出现一个年轻男人,脸上带着笑意向这边走来,见到她唤了一声:“赵夫人。”

  赵雪心里知道这就是今天寿星的外孙江瑜。

  她脸上也带着笑意:“你就是江总吧,我听谢良德说起过你。”她笑笑:“谢良德有事抽不开身,让我过来给老爷子祝声好。”

  江瑜心中也不遗憾,他知道这已经是个很好的兆头了,视线转到赵雪身边的男孩身上,对方看起来也就十来岁,正仰头看着他,见他看来,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很有礼貌地开口:“江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