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品 瑕疵品 第26章

作者:大熊啾啾 标签: 近代现代

第50章 乱4

  乱4

  虽然左立留着心眼,那晚还是被灌了不少酒,整个人晕晕乎乎倒在沙发上,但也没到酩酊大醉的地步。他眯着眼看还有行动能力的孟清和曹经纬安排着结账和叫车,假装自己已经喝到不省人事。他懒得动弹,也不想和孟清一样面面周到,脑子里面却亢奋着。他很久没喝这么多酒了,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还在读书的时候,尤其是毕业前后那段时间。

  左立是越喝越兴奋的那种人,越兴奋看起来就越清醒,但是越兴奋第二天醒来越茫然,断片断到近乎失忆的地步。很少有人见过左立真的喝醉,林栩栩是其中之一。她说他大醉后闹得不成样子,甚至和人吵架动手。后来左立就格外注意,跟人喝酒多个心眼,喝到一半就装醉装睡,不过左立酒量很好,鲜少有真醉的时候。

  孟清把人一个个安排完毕,最后跟两个女孩子一辆车走了,要安全把她们送到家门口。左立被安排和另外两个小伙子一辆车,根据路途远近,先送了那两个人,最后才到左立的小区。

  那两个人下车后左立就坐直了,不必再装出醉意朦胧的状态。他拿出手机,把屏幕按亮又熄灭,心底的躁动如同一簇小小的火苗,慢慢地烧着,燎着他的心肝脾肺。林栩栩的样子点醒了他,向他预告沉沦的后果。也让他迫不得已做出决定。

  打车的钱孟清已经付过了,到了小区门口,左立让师傅不必开进去,自己开门下车。司机师傅本来是收了额外多加的钱要把人送进小区的,听左立坚持说要自己走还有些不放心,一连串问他行不行。

  因为拉的都是酒气熏天的醉汉,车上开着窗没开空调,下车来也不感觉到温差,微暖的风吹到脸上,带不来一点额外的清醒。他慢腾腾地往家走,远远地瞧见楼栋门口的灯亮了又灭,好像有人走过。

  他的心忽然狂躁地跳动起来,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楼道门口,左立慢了下来,重重叹一口气,伸手推开单元楼的铁门。

  门内门外都没有人。左立先是失落,后又觉得可笑。他晓得自己在期待什么,就更觉加无可救药。

  第二天一整天都没精神,却不是因为宿醉。快中午的时候罗阳给他打电话,说手里有一套特别好的房源,问左立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左立本想拒绝,罗阳却抢先一步说:“左医生,你先别忙着拒绝,看看房子再说。这个是我们店刚登记的独家房源,没挂进系统里。房东不久前出国了,租出去是想找人替他看房子的意思,所以价格特别优惠。我想着先带你看看,这房子要是上了网,分分钟就没了!”

  左立盛情难却,说先看看照片。挂了电话,罗严迅速发了四五张照片过来。房子也是有些年头的老房子了,装修也不算新式,但看得出来是一直自住,实木家具都保养得很好,电器是前不久新添置的,照片里看起来温馨舒适。左立问了一下地址,离医院十五分钟车程,门口就是公交站和地铁口。虽然比起自己现在住的那套要远,但是交通十分便利,配套也更完善。

  左立有些心动。虽然知道罗阳说的“价格特别优惠”也只是相对而言,但也生出想要去看看的冲动。他给罗阳回复信息,说自己晚上下班后有空,怕是要到七八点左右。

  罗阳给他回了个“没问题”,又问要不要来接。左立说自己坐地铁过去吧,就这样约好了看房的时间。

  到下午犯困,左立想去买杯咖啡提神,却发现休息区新开的水吧是关着门的。他问其他同事怎么回事,其他人都摇头说不知道,心许是月底盘点。交接班的时候稍微耽误了一点时间,下班时已经过了和罗阳约好的时间。他急急忙忙往外赶,路过休息区水吧时发现围着不少人,似乎有几个穿制服的人在走来走去。左立虽然疑心,但没空凑热闹,急急忙忙下班去看房子。

  房子确实是好。看照片就很好,实物就更令人喜欢。千禧年初建的房子,房型方正,是130平的大两室,带两个卫生间,南面还有一个很大的阳台。室内家具都用布罩子罩着,厨房卫浴又都是刚换不久的智能家居,看得出来房东很爱惜。“房东原本是打算自己继续住的,工作关系突然要出过国。”罗阳一边介绍一边跟左立说:“这个房东要求很多,就是想找个生活习惯好、素质高的租客,一来是好沟通,二来也会爱惜东西。我一下子就想到左医生你了,你们医生肯定爱干净的,房东也满意。”

  左立想说你这是刻板印象。但是这种刻板印象目前对他有利,也不用急于纠正。左立问价格,罗阳报了个数。

  这个价格低于市价40%不止。这里面积大、位置好、虽然是老房子但早两年已经加装了电梯,外婆来住也很方便,左立心动不止一点点。虽然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但也让左立有点肉痛。不过罗阳说得对,这种房源挂出去肯定秒没,于是咬咬牙:“我租。”

  罗阳乐呵呵的,又跟左立说:“价格虽然好,但是房东要求也挺多的。”

  左立问:“什么要求?”

  罗阳想了想,跟他细数:“主要就是室内格局一点不能动,大到家具家电小到摆件不能丢不能损毁,正常使用磨损不算。而且只能自己住,不能转租也不能带其他人来住。”

  左立问他:“什么人都不能来吗?我家里老人家过年要来住的。”

  罗阳说:“我问问吧。”

  他出门打电话,过一会儿回来了,说:“房东说自己亲戚可以住,但是小孩子不行。也不可以在房子搞聚会。左医生,你看你……”

  “行。”左立干脆地一口答应:“签合同吧。”

  作者有话说:

  大家除夕快乐。

第51章 乱5

  乱5

  左立跟原来的房东退租,又赶着周末搬家,急急忙忙因此损失了半个月的房租。他东西不多,来回搬了两趟就七七八八了,收尾的时候给覃望山打电话,让他来找自己一趟。

  覃望山照例是说在忙。这也不是谎话而是实情。为了陈哲的案子,所里成立了专门的大案团队,虽然挂着师父周业勤的名头,但实际上他是主要负责人。这个案子标的金额高、牵扯面广、案情复杂,覃望山的全部精力都扑在上面,同时还要打起精神和刘玉松周旋。

  刘玉松觉得是覃望山抢了自己的案源,为这个已经和主任闹过好几次,对覃望山恨得咬牙切齿。他私底下又找陈哲谈过几次,但是陈哲认定了覃望山,刘玉松也毫无办法,只能暗暗咽下这口气,在别的地方找茬儿。

  左立听到覃望山冷淡的语调,一下子就转了心思。他坚持说:“不,你今天一定要来。”

  覃望山问他有什么一定要来的理由,左立说:“我搬家了,得请你喝一杯。”

  “搬家了?”覃望山的声调高了一点:“这么快。”

  左立说:“是啊,覃律师推荐的中介靠谱,帮我找了这么好一个房子,我得重谢你。”

  “重谢?”覃望山笑了:“你打算怎么谢?”

  左立听岔了意思,拉长语调说:“我没什么你能看得上的,有的也就早给你了。不过该谢还是要谢。”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覃望山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好,我一定到。”

  一个人住的时候左立很少开火,大多数时候是煮面或者熬粥对付一口。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做饭,事实上左立的手艺还不错。忙碌了一天半,他终于搬完家、归置好东西,又专程去附近的超市采买,买了平日嫌麻烦不太会弄的菜,填满了房东的双开门冰箱。他在厨房里收拾东西时接到覃望山的电话,说自己会晚到一点。

  早到晚到左立不在乎。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左立在厨房忙碌,认真对付一水池的螃蟹。刚好是开渔吃蟹的季节,梭子蟹又肥又美,他买了一大兜子,准备一半清蒸,一半辣炒。

  备完菜时间还早,左立又开始打扫卫生、布置餐厅。弄完这一切,他忙出一身臭汗,又去洗了个澡。房东留下了一瓶未开封的沐浴露,左立拆开来用,闻到一股淡淡的橘子味道。这种味道他从覃望山身上闻到过一次,但也只有一次。

  从浴室出来收到覃望山的信息,说他半个小时之内就到。左立算好时间把菜下锅,覃望山到的时候他正好在炒蟹,听到门铃响,系着围裙抄着锅铲急急忙忙去开门。覃望山的确是刚刚忙完的装扮,一身正装,手里还拎着电脑包。左立让覃望山自己换鞋洗手,然后去餐厅等上菜。

  干辣椒的呛鼻气味让左立连连咳嗽。不知什么时候覃望山从外头钻了进来,站在左立的身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位置也刚刚好,如果覃望山伸手,恰好可以搂住左立的腰。一瞬的犹豫过后,覃望山的手穿过左立的肩膀,把油烟机开到了最大档。

  察觉到身后有人,左立没有转身,只是平静地吩咐覃望山拿碗盛饭。覃望山低头拉开碗橱,拿了两个碗出来,又问左立饭勺在哪里。左立用拿锅铲的手指了指窗台,那里摆着他新买的消毒架:“喏。”

  覃望山盛好米饭,左立的辣炒蟹也正好出锅。所有菜都已上桌,左立又拿出来半瓶红酒。他对覃望山笑:“是上次剩下的半瓶,我舍不得扔。”

  覃望山没说什么,眉眼似乎柔和了一点:“嗯。”

  酒杯是房东家的,黑色的脚杯,杯口镶着一圈金边儿,暗红色的液体盈在杯子里,看起来昂贵奢侈。左立举杯,对覃望山微笑:“覃律师,我敬你一杯吧。”

  覃望山已经脱掉了外套抽掉了领带,扯开几颗衬衫扣子,袖口也卷了起来,姿态甚是放松。他也举杯,杯身微微倾斜:“左医生今天太客气了。”

  左立抿了一口酒,开封过后被氧化的红酒变得平平无奇,单宁的气味和果香几乎消失不见,失去了初尝时候的惊艳和新鲜感。他低头拿筷子给覃望山夹菜,只稍微抬了抬眉毛:“以前是我太不客气了。”

  覃望山听出左立话里有话,但却琢磨不透今晚唱的哪出。左立不挑明,覃望山也只是等着。碗里放了两只螃蟹就堆满了,都是左立夹给他的,一只是辣的,一只是不辣的。两只螃蟹一公一母一上一下趴着,覃望山觉得很难下手。

  左立拧着眉毛剥蟹吃,见覃望山不动手还要问一句:“要不要我帮你弄?”

  覃望山立刻放下筷子:“好啊。”

  左立本来只是客气一句,不成想覃望山顺杆爬,不得不替覃望山拆蟹。拆蟹颇费工夫,还要不同味道各拆一只,分作两堆堆在骨碟里。他把碟子推给覃望山:“尝尝。”

  覃望山各吃了一口,点头说:“不赖。”

  左立得到表扬也没表现出开心,他慢条斯理地搽着手:“螃蟹好吃,吃起来费神。做的时候兴冲冲的,刚出锅的时候尤其觉得香,下嘴就后悔,吃完一只就不想再拿第二只,但是闻到那个味道,又忍不住犯贱要伸手。”

  “吃螃蟹吃出禅意来了。”覃望山笑他:“螃蟹是你自己买的,自己做的,也是你自己说要给我拆蟹。现在又这么一大堆牢骚。”

  左立认真看着覃望山:“正因为是自己选的,才有资格后悔。”

  “你后悔了?”覃望山冷静地抬头看他。

  左立点头:“后悔不该买螃蟹。”

  覃望山微微皱眉:“不想吃丢掉就是了,不值得后悔。”

  左立看着覃望山,忽然笑了一下,笑出点兴冲冲的劲头:“你看我这个新房子怎么样?”

  覃望山潦草地环视一周:“不错。”

  “我觉得这套房子可太好了。”左立用手托着酒杯轻轻摇晃:“房子好,地段也好,价格好,房东更好。”

  “地段价格我明白,房东又怎么个好法?”覃望山不解地问。

  “你知道这套房子多少钱租给我的吗?”左立坐直身体,睁大眼睛卖乖:“才四千块一个月!房东简直是大善人,专门接济我这种穷鬼,还不算好吗?”

  覃望山哦了一声,表情淡然:“那你的运气不错,能租到这么好的房子,的确值得庆祝一下。”

  左立喝完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罗里吧嗦地讲:“一开始没觉得自己运气好,后来又觉得的确是运气好,真的是撞了大运。但运气好是靠不住的,什么时候运气不好了,就马上要被打回原形了。罗阳跟我说这套房子的房东出国了,想找个人看房子,所以租这么便宜。但是你想啊,万一他哪天突然回国了呢?或者是觉得租的太便宜要反悔呢?我可就灰溜溜的无家可归了。”

  覃望山说:“你白纸黑字签了合同,他要是反悔,要付违约金的。”

  “租房当然可以签合同。”左立透过玻璃杯看覃望山,被放大变形的好看的脸长在标致的脖子上:“但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签合同,都有违约金可以拿。”

  覃望山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倒也不必这么杞人忧天。”

  左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瓶子里见了底。他喝一口酒,嘴角还带着一点暗红色:“我好像没有给你地址。”

  覃望山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左立指的什么:“我想你在做饭应该没空看手机,就问了罗阳。”

  左立点点头,又说:“你知道拖鞋在哪儿,也知道洗手间的准确位置。”

  覃望山解释:“一眼就看见了。”

  “也是。”左立拿筷子夹菜:“你知道碗在哪儿,却不知饭勺在哪儿,因为我移动了位置。我猜啊,要么房东是你的朋友,要么房东就是你本人,对不对?”

  覃望山没想到左立这么敏锐,倒也没继续分辩的必要,大方承认:“是我的。”

  猜测被证实,左立仰着脖子抑制不住地笑:“覃律师,你干嘛还收租金,直接送给我住不好吗?”

  覃望山看他:“我怕你不收。”

  “多好的人呐。”左立啧啧赞叹:“做好事还要照顾讨饭人的自尊心。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左立。”覃望山喊他的名字,来不及劝他少喝点,看着他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左立放下酒杯,站起来,挨着餐桌沿儿往前挪,一寸寸挪到覃望山身边。他慢慢地低头、靠近,热热的呼吸扑到面上、颈间,想要和覃望山接吻。

  覃望山微微偏头,让了过去。左立偏不让,伸手推开碗碟,坐到餐桌上去。他的一只手搭在餐椅上,俯身向覃望山索吻。覃望山从敞开的衣领里看到左立的锁骨和蓝紫色的静脉血管,这次没有躲开。左立轻轻舔着覃望山的嘴唇,手指抚摸他的喉结,然后顺着手臂向下,停留在小腹的位置。覃望山似乎无动于衷,但身体的反应却难以无视。左立轻笑一声,熟练地解开皮带扣,轻轻磨蹭着。

  覃望山重重喘一口气,按住左立的手:“有事就说事。”

  左立把手抽回来:“我们两个的关系……这个不算正事?”

  覃望山正色问他:“我们算什么关系?”

  左立却听出一点讥讽之意。他的眼睛里迅速充满了水汽,扭开头不给覃望山看,轻声说道:“不管什么关系,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吧。”

  覃望山并不意外,但还是沉默了。半晌他松开左立的手,说:“你想好了?”

  左立吸一下鼻子:“想好了。”

  一股怒气猛然而生,这个人果然还是耐不住了。覃望山忍住想要质问左立的冲动,把“是打算做丁少骢的金丝雀还是要改邪归正和女同事双宿双飞”的话咽回肚子里,他是个要体面的人,分道扬镳也不肯让人难堪。最后只毫无起伏地说:“白纸黑字签了合同,房子你可以继续住,不必有负担。”

  左立甩手,从餐桌上跳下去,背对着覃望山:“你走吧。”

  覃望山看了一眼餐桌上没怎么动的菜,碟子还有左立给他拆好的蟹,起身:“用一下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餐厅里左立不见了人影。卧室的门洞开,里面也没有人。覃望山抬头,很快发现了左立的背影。他抱着胳膊在阳台上抽烟,烟雾缭绕,人影变成淡淡的一笔水墨,随时随地可以隐去。

  一支烟三五口就吸完了,左立回头喊住走到门口的覃望山:“覃律师,真的不打一炮再走吗?别的不说,你床上功夫还是不错的,我怕我以后会忍不住想。”

  覃望山站在厅里,和他隔着沙发和落地玻璃门,露出冷漠的表情:“我不喜欢拖泥带水,你找别人吧。”

  左立懒懒地吐出一口烟圈,眼角一抹红:“那真是可惜了。”

  左立的语调隐藏着一丝颤抖,样子也和平时不一样。覃望山忽然又有些不确定了,他往回挪了半步,问左立:“你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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