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疵品 瑕疵品 第27章
作者:大熊啾啾
左立立刻笑起来:“我倒希望我喝多了,醉了才好说真话啊。”
覃望山被弄糊涂了:“我不明白。”
“覃律师,你还不明白吗?”左立靠住栏杆往后仰,好像要飞一样的姿态:“你太好了,我太贪心了,所以只能这样了。”
覃望山还是看着左立,眼神深邃,似要把他看透、射穿。左立被他看得生出一股愠怒:“你还要我说的多明白?覃望山,我喜欢上你了,想要得寸进尺,所以只能跟你一拍两散,你听懂了吗?
作者有话说:
携覃左伉俪给大家拜年!
第52章 乱5
乱5
左立的话带着怒气又掷地有声。覃望山听了愣住,尔后摇头:“你这么说话,毫无逻辑。”
左立掐灭烟头,大力推开落地玻璃门,重新走回室内。他用略带不屑的眼神看覃望山:“我就是个没逻辑的人,不像你们律师条理清楚。”
“就事论事,说别的没意思。”覃望山不客气地问:“我不能发表意见吗?”
左立哼着声咬着牙:“你的逻辑,不就是拿钱拿房子打发我吗?不过房子和钱都是好东西,你要愿意给我也愿意收。”
“你一直是这样揣测我的。”覃望山的声音沉了沉:“我老早就说过了,我不是丁少聰那种有钱人,不能金啊银啊的砸你。”
“不是那种人,是哪种人?”左立微扬下巴,向覃望山挑衅:“说来说去……你敢不敢和我来真的?”
覃望山彻底不走了,把手里的电脑包重新放回玄关。这是覃望山的房子,一事一物他都很熟悉,伸手啪啪啪按亮客厅全部的灯,室内瞬间亮如白昼。光线来得突然又猛烈,左立一时不适应,忍不住想要往后退。
覃望山的目光笼罩过来,看得左立心脏一阵狂跳。左立视死如归一样,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控制权便交到了覃望山手里。他拿不准覃望山会说什么,两片嘴唇一碰,可以给他最火热的吻,也可以说出最绝情的话。
“什么是真的?”覃望山不回答问题。左立心里冒火,覃望山这个人总是这样,做事小心谨慎,回答问题之前总是要问清楚标准,才肯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但是这个标准,左立心里也没有明确答案,覃望山这一问,不是敷衍,不是避重就轻又是什么?他想着反正是撕破脸了,存心要看笑话。
左立不答话,覃望山到没有一直等下去,主动说:“你说的真的,要是那种要天天腻在一起,发朋友圈官宣秀恩爱,跟所有亲戚朋友介绍这是我对象,到国外假模假式结一次婚,那我是不敢。”
都说到这个地步,覃望山话里话外还是玩笑。左立等着回答,先是忐忑、再是愤怒,到听到这句话又觉得无力。
“我知道说出来你会觉得我可笑,既然开头了,还是有始有终,总归说清楚明白。”左立摇着头,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我说的真的,是要你这里和我的一样。”
覃望山稍微收起他身上那种无所谓的态度,问左立又像是自言自语:“我是很想知道你那里到底怎么想的。”
左立咬着嘴唇看覃望山,覃望山也看着他,各自心里百转千回。左立想,放射科的射线可以照穿人体、显影病症,人的一双眼睛看大千世界,那什么东西可以看穿浮华虚假,看清人心?左立觉得眼有些酸,微微移开头,嘴巴动了动,喉咙喑哑,一句“算了”没说出来。
这时,覃望山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当真?”
左立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听不懂。覃望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左立稍微犹豫,踱到覃望山身边。他拿不准覃望山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拿不准自己该硬气还是该柔软些。覃望山伸手扯了他一把,把人拉得一个踉跄,直接向后跌倒。左立吓了一跳,伸手往前一抱,搂住了覃望山的脖子。覃望山的眼神充满了压迫感,手臂紧紧地抓住左立的肩膀,把他箍得生疼。他的嗓音低沉,左立的耳朵嗡嗡地响:“刚刚的话,你再问一遍。”
左立一听他还是打趣,立刻就要跳起来,气道:“覃望山,你要是听不见的话,就去挂号看看五官科。”
覃望山短粗地笑了一声,捏住左立的下巴,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我有什么不敢的。”
左立抖了一下,似乎不太相信,动手掐了覃望山一把:“你不是开玩笑的?”
覃望山笑:“你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开玩笑。”
说到这里,左立也不能继续再问了。他本来只是豁出去,想跟覃望山有个体体面面的结束。没想到老拳挥到棉花上,覃望山轻轻巧巧就答应了。
覃望山拍拍左立的手臂,让他坐开,问:“话说完了?”
左立点头。
覃望山拍袖子:“那我能把这顿饭好好吃完吗?你给我拆的那两只螃蟹,我还舍不得呢。”
左立没说出来话,看着覃望山自己回去餐厅,也懵懂地跟过去。覃望山慢条斯理地把这餐饭吃完了,最后还让左立给盛了一碗汤。酒足饭饱之后拿纸擦嘴:“我今晚是推了应酬来的。”
左立起身去厨房洗碗,远远的没听清楚:“什么应酬?”
“也没什么,还是陈哲的事情。”覃望山端着自己用过的汤碗也跟进厨房,随手把碗搁进水槽里面。左立背对着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认认真真地刷碗边的油渍。覃望山往前半步,站在了刚刚站过的位置。
这一次,他自然地搂住了左立的腰。
作者有话说:
也不虐吧
第53章 疑1
疑1
收拾完厨房出来,左立发现覃望山在餐厅泡茶。左立知道他今晚肯定不走了,故意说:“覃律师忙得很,我就不留你了。”
覃望山悠哉悠哉喝茶:“怕你多心,我今天还是留下来陪你吧。”
左立忍住笑摇头:“那不行,我不能耽误你的正事。更何况当初签合同之前房东说了,不能带人回来,更不能留宿。”
覃望山一点不觉得脸红:“对,除了房东本人,其余都不能留宿。”
左立把手放在餐桌上,手掌向上动了动手指头,于是覃望山也给他倒了一杯。他不懂喝茶,尝不出好坏:“那客卧留给你吧。”
左立说去刷牙,进了主卧的卫生间。他没开灯,黑灯瞎火地站在镜子前愣神。他想起上一次,在浒州古镇的民宿里,他和覃望山一夜激情过后,留他一个人在民宿一觉到天亮,醒来后站在镜子前,心里懵懂酸涩。当时的所思所想千万,如今看来都矫情可笑了。
左立还在出神,不知什么时候覃望山轻手轻脚摸了进来。他从背后抱住左立,问他:“怎么不开灯,黑黢黢地杵在这里干什么?”
左立心中一动,转身抱住覃望山。覃望山闷笑:“我还没洗澡。”
左立没说话,仍旧是抱着他。覃望山也就没动,任由他抱着。过了一会儿,左立松开覃望山,嫌弃地说:“你洗澡吧,我要去睡了。”
左立留着一盏壁灯,坐在床上翻专业书,浴室里一直传来哗哗的水声让他无法集中精神,于是干脆撂开书本,拿手机出来刷朋友圈。
挨着给同事们点赞,一溜水下来,左立的手指停住。科室里新来的研究生发了一条朋友圈,吐槽说在水吧充的卡还剩三百多,这波亏大发了。
左立近来心事沉重,没有精力关注工作以外的事情,隐约记得那天下班的确看见水吧周围聚集着不少人。他又向下扒拉了两下手机,本来还想找人问问情况,又觉得对丁少聰的事情还是少关心为妙。
心里琢磨着这件事情,就没注意到覃望山已经洗好澡出来了。他裹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棉布睡袍,头发没有完全吹干,刘海湿漉漉的搭在额头上。他掀开左立的毯子坐了上床,看左立皱着眉头拿着手机,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事。”左立啊了一声回过神,然后意识到覃望山已经在自己的床上躺好,推他:“你上来干什么?不是说好客卧给你?”
覃望山靠在床头看手机:“我一向住主卧。要是不习惯你可以去客卧。”
本来也只是闹着玩,左立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和覃律师展开拉扯,只轻哼了一下。覃望山顺手揽住左立,立刻变成了左立躺在覃望山怀里的姿势。左立犹豫了一下,主动仰起头,覃望山靠过来和他接吻。覃望山的身上散发着和他一样的淡淡的橘子香味,室内空气变得稀薄,左立的掌心开始出汗。覃望山对左立当成睡衣的文化衫很不满意,命令他:“脱了。”
……
左立重重一抽,大脑空白几秒钟之后,翻个身趴在床上喘气。覃望山笑他:“不是说不能小瞧骨科大夫的体力?”
左立嗓子哑了说不出话,也懒得跟他打嘴仗。歇了一会儿,覃望山起身出去,端了一杯水回来。他递给左立,左立不接,狡黠地眨眼:“这回可以喂我喝了吧?”
覃望山一愣,也想起了上回的光景。他今天心情不错,好脾气地扶左立起来喂他喝水。覃望山从没做过服侍人的事情,一口水差点没把左立呛死,他涨红脸咳嗽着说:“要实在、实在不会,你嘴对嘴喂、喂我也行。”
覃望山从善如流,真的含了一口水喂他。左立乐不可支,赶紧翻身躲开。覃望山哪能让他得逞,手按手脚按脚,硬是凑上去,左立挣扎不动。嘴唇相挨,触感湿软柔润。水早就被覃望山咽下去了,侵入牙关的是覃望山的舌头。
……
左立真的乏了,枕着覃望山的胳膊侧躺着,半眯着眼睛说话。明天要上早班,他已经打算睡了,可是手机连连震动十分吵人,又摸过床头的手机来看。微信群热闹翻天,是孟清拉的一个小群,里面都是骨科的规培生、实习生,还有几个聊得来的年轻护士。大家激情四射讨论的是水吧关门的事情。
姜旭在群里说,水吧关门是被人举报了。丁少骢开在休息区的这间水吧除了卖咖啡果汁零食之外,还卖一些医疗耗材,像是静脉曲张袜、压力带、拐杖之类的。群里看下来是说,一名顾客和收银员起了口角,打市民热线举报水吧强买强卖、价格欺诈。第二天**来巡查,当即查封了水吧。
左立记得丁少聰提过一嘴,那间水吧是用善仁医疗的营业执照注册的,法人代表是丁少聰的父亲丁中展。
左立忍不住问覃望山:“你最近碰到过丁少吗?”
“没有,有段时间没见面了。”覃望山问他:“怎么了?”
左立回忆起来,从上回丁少骢赖在他家里吃了顿饭过后,他虽然是有心避人,也的确是好长时间没看见过了。他道:“丁少开在我们科室休息区的水吧出事了。”
覃望山从左立脑袋底下抽走了胳膊,他换了个姿势,不甚在意:“是吗?没听说起过。”
左立问他:“你不担心?”
覃望山笑,又很快收住:“这种小场面,他们见多了。”
第54章 疑1
疑1
那一晚左立的睡眠质量尚可,只是起床后眼皮跳得厉害。虽然作为医学工作者他知道某些话是无稽之谈,但从小听外婆念叨着“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心里有点犯嘀咕。洗脸的时候鞠着热水敷了敷,症状稍微缓解。
办公室里,水吧被封的事情依然是话题中心。科室里人多嘴杂,再加上有吴梅这个包打听在,左立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明白为什么大家对这件事这么关注。
事情起因简单,一位病患胫骨骨折手术过后,后续使用的换药包及导尿管需要患者自行购买,医院没法开。患者家属从没碰到过这种事情,问管床医生哪里有的买,管床医生就让病患家属去水吧买。家属觉得莫名其妙,居然要在水吧购买治疗所需的材料,去问价时,水吧的收银员态度不好报价又高,一下惹怒了家属,两边口角起来。患者家属觉得是水吧和医院沆瀣一气骗病人的钱,当即打了举报电话。
小五妹挤眉弄眼地专门对左立讲:“目前这事儿还是行政部门在调查,要是顺藤摸瓜下去,没准儿就到纪**检**jian**察那里去了。到时候才热闹了!”
左立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这件事的因果说起来还是在医院严格控制耗占比这件事情上。骨科是耗材大户,真的要算几乎月月都不达标,所以当时科里就想了个主意,减少一些非手术器械的采购数量,转而让患者自行购买,从而控制科室的一次性耗材使用率。左立猜测,丁少骢大概是瞅准了这是个商机,又和医院一直合作关系匪浅,就租用医院的地方开了这个水吧来卖医疗器械。病患当然不懂这其中的因果,对医疗器械的市价也没有概念,以为是奸商卖高价、医院吃回扣,怎么不恨得牙痒痒。不过这事情说到底起冲突的双方是善仁医疗和病人家属,左立虽听了几耳朵,也没太放在心上。
当天中午副主任找左立,让他接手邱文杰管床的17床,说是邱文杰和病人家属起了冲突,为正常开展工作需要进行调整。这种事情虽不多见但也实属正常,但左立一听这话,眼皮又开始跳了起来。
邱文杰送病历过来的时候神情扭捏,正好是中午时间,左立要赶在食堂小窗口关闭前去吃饭,接了病历也没有多问。左立打好饭菜端着餐盘找位置坐,在楼梯口碰到吃完小炒从二楼下来的徐正川,两人点头微笑打招呼,徐正川走出去,左立坐下来。
没吃两口,抬头见看见徐正川端着两杯咖啡朝他走过来。徐正川把一杯咖啡放在左立手边,又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来,一边笑一边说:“给你带了一杯,我记得你今天值小夜吧?水吧关门了,现在得专门往急诊跑才买得到。”
“谢谢徐医生。”左立向他道谢,他今晚的确值夜班,需要一杯咖啡提神。徐正川这人平时不太爱跟这帮子规培生聊天吹水,孟清拉的群里也没有他,给左立带咖啡肯定是有话要说。
果真,徐正川冲他挑眉:“听说17床转给你了?”
左立突然意识到17床可能就是打举**报电话的那位,心里沉了一沉。他面上还是很自然,微笑道:“嗯,早上副主任交代的。”
徐正川啧啧两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这个人……不好弄啊。”
左立淡淡地说:“我就是个管床的,前面还有杨老师顶着呢。”
“是啊。”徐正川点头:“杨医生可该是焦头烂额了。对了,你最近见过小丁总吗?”
左立半抬眼皮,筷子夹菜没停:“好久没见到他了,上次他来还是水吧开张那天吧?”
徐正川叹了一声,抱怨道:“早上做手术的时候,跟台的小葛也没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徐正川说的小葛是善仁医疗的跟台员,基本上使用善仁经销的植入类器械的手术他都会在。
“可能跳槽了吧。”左立决定装聋作哑到底。
徐正川又问:“那他们新的跟台员什么时候到位?左医生,你跟小丁总关系好,帮忙问问呗。”
左立正在喝汤,听到这儿赶紧咽下去,抬起头来回话:“徐医生开玩笑呢。我来骨科才多长时间啊,跟小丁总熟肯定还是你们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