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长 夏日长 第45章

作者:贺新郎 标签: 欢喜冤家 近代现代

  和费泽宇道别,骆海转身拧开自己宿舍的门,果然不出他所料,段文彦正准备拿他的风雨兰出气。

  “你给我放下。”骆海看着段文彦,“你现在放下,我不在宿舍里揍你。”

  段文彦双手举着玻璃罐头瓶,没敢动弹,他是想砸,但不敢,放下吧,又显得自己很怂。

  骆海走上前,一把夺过来,冷声说:“你就庆幸没把它砸了吧。”

  段文彦打了个寒颤,周身都染上寒意,他觉得骆海这个人很怪,今天在教室里,他让骆海那么难堪,骆海都没这么黑脸,现在只是一盆花,却恨不得吃了他。

  门“砰”的一声关上,骆海扬长而去,没做停留。

  今天乔荆玉跟同学出去玩,回来的比较晚,到家的时候,骆海已经回来了。

  他一进门,瞧见骆海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捧着那盆风雨兰,正一瓣一瓣的观察着。

  “你看什么呢?”乔荆玉凑近了问。

  骆海很认真的说:“我在数它的花瓣少没少。”

  这决定着,明天段文彦能不能四肢健全的走进学校大门。他从不在学校里打架,但不代表在校外不打。

  :有人在吗?有海星可以投喂小鲸鱼吗?没有的话,我下次再来问一遍T^T

第47章 心动信号

  段文彦被人打了,就在学校外边的小吃街巷子口,事情就发生在晚自习大课间。

  这种大课间有二十分钟,有些同学嘴巴寂寞,就会趁着夜色偷溜出去买点垃圾食品。

  他就被人给趁着夜色打了。

  听说当时天太黑,他一把被人捞进小巷子,还把头给蒙上了,都没看见人脸。

  段文彦被打之后,自己也觉得都人,上课铃响了以后都没敢进教室,怕被同学看见,灰溜溜地跑到办公室,跟班主任请了个假就回家了。

  但还是有眼尖的同学看见了。

  “我瞧着伤势不太重,最起码四肢健全,就是脸上挂了点彩,眼圈青了,嘴角破了。”

  费泽宇就是那个眼见的同学,课间休息去办公室找班主任聊天,他这边刚出办公室,段文彦就捂着脑袋进去了。

  “不会是被人抢了吧?”

  “我觉得不是,咱们学校附近的治安那可是相当好,保安大叔们也不是吃素的。”

  几个人小声讨论了一会儿,上课铃就响了。费泽宇正准备写作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问骆海:“不是你干的吧?”

  “不是。”骆海斩钉截铁地否认,“不是我。”

  “那你下课干什么去了?怎么一个大课间都没见着你呢?”费泽宇又问。

  “饿了,吃饭。”骆海说。

  “哦。”费泽宇若有所思地回过头,那就不是骆海了,可能是段文彦在校外结交了什么社会人士,然后又得罪人家了。

  总之,段文彦这回是吃了个哑巴亏。

  他在家里养了两天伤,很快就回学校上课了,毕竟高三时间紧,谁也不敢耽误太久,更何况,他的伤还真不重,就是挨打的时候很疼,但骨头一点没伤着,全是皮外伤,尤其是脸上。

  打他的这个人,就不是冲着打伤他来的,更像是为了让他丢脸,或者说,给他点警示。

  回来之后,段文彦整个人就低调了很多,对于同学们的好奇,也没有多做回答,其实他心里知道打他的是谁,八成就是骆海。

  可是他没有证据,也不敢再找骆海的茬儿,只能让这件事过去。从这以后,也不敢得罪骆海了。这混蛋下手是真黑呀,还专打脸!

  骆海的校园生活又重新恢复了风平浪静,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不过,最近他又开始为乔荆玉的生日礼物而烦恼。

  乔荆玉当然是什么都不缺的,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十分富足的家庭里,这种富足不仅仅是物质上的,也是精神上的。

  他都快要十八岁了。

  但他所有的生活用品,还都是乔阿姨在为他添置,甚至精细到一双冬天的羊绒袜子。

  这是骆海从未体会过的。

  骆海是一个实用主义,从实用的角度出发,他想送一个乔荆玉用得着的东西,但又希望是自己亲手做的。

  就像乔荆玉在村子里,亲手挖了风雨兰给他一样。

  晚自习漫长而乏味,骆海头一次因为思考问题而分心,最后一节课都没怎么学习。

  放学后,刚走到自行车棚,就接到了乔荆玉朋友的电话。

  “你是骆海吗?乔荆玉喝醉了,我们在心动信号酒吧,你能来接他吗?”

  对方很显然也喝了不少,说话舌头都打结。

  骆海挂了电话,自行车也顾不得骑了,一路狂奔到学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十五分钟后,他就根据对方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心动信号酒吧。

  心动信号的“心”是一个骚粉色的心型,这会儿正在夜色里冒着粉红泡泡,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骆海皱了皱眉,乔荆玉家教那么好,那么乖,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一定是被别人带来的。

  酒吧里面正劲歌热舞,骆海越往里走眉头皱得越紧,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还有男的跟男的抱着互相啃脖子?

  他黑着脸拨开挤在一起扭腰摆胯跳舞的人群,总算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乔荆玉。

  乔荆玉明显是喝醉了,正靠在沙发上。仰着头难受的揉额头。

  他身边坐着一个男生,穿的妖里妖气的,离他特别近,整个身体都几乎贴在他身上,还趴在他耳边,笑着说些什么,嘴巴都要贴到他脸上了。

  骆海一看这情景,顿时怒从心起,大步走到他们跟前,一把拽开那个男生,“你干什么呢?”

  男生晕头转向的被他拉开,正撑不住,差点摔倒在地,幸亏被旁边的人扶了一把,眯着眼睛说:“你谁呀?真粗鲁!”

  “嗯…骆海…”这动静终于惊醒了乔荆玉,他已经有点神智不清了,大着舌头说:“骆海,这是骆海……”

  碰巧林希从洗手间出来,他虽然也喝了不少,但还是这群人里最清醒的那个。

  刚才的电话就是他打的,他一眼就认出骆海,“哎呦,你来了呀,你还挺快的!”

  他指指沙发上的人,“乔乔喝多了,我说给他家里打电话,他说爸妈都不在家,也不敢让他表哥知道,怕挨训,就让我打给你了。”

  骆海已经走到乔荆玉跟前,把人抱起来,对林希说:“好,谢谢你,人我先带走了,你们也小心点,早点回家。”

  “哦哦,好,拜拜!”林希醉醺醺地挥了挥手。

  骆海抱着乔荆玉走了,刚才那个被他拽开的男生还在后边喊:“哎!帅哥别走啊!留个联系方式呗!”

  林希哈哈大笑,“你别污染纯情男高了,人家正是好好读书的年纪呢。再那么骚,小心我告诉你男朋友,等着屁股开花吧!”

  “你告儿去!我他妈怕他?”

  “……”

  俩人的说话声被淹没在嘈杂音乐里。

  这边骆海拦了一辆出租车,把乔荆玉塞进后座。

  司机担忧地问:“他不会吐我车里吧?”

  “吐了我给你洗。”骆海说。

  乔荆玉现在就是一个小醉鬼,他应该是喝酒上脸,小脸蛋红扑扑的,脑袋不安分地蹭来蹭去。

  “别乱动。”骆海把人摁住,固定在自己怀里,“一会儿再吐了,我把你抵给人家。”

  乔荆玉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就嘿嘿嘿地笑,“你,你不舍得…”

  砰!

  骆海好像听见心里有什么东西,怦然裂开一样,又有什么东西正等待着从那条裂开的缝隙里破壳而出。

  他专心地看着乔荆玉,看了好一阵,看他光洁白皙的额头,湿漉漉的小鹿眼,还有饱满粉嫩的唇珠。

  “是,我舍不得。”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很沙哑,甚至有些陌生。内心深处,那裂开一丝缝隙的地方,正缓缓升起一种隐秘的快乐。

  乔荆玉没坚持到家,在路上就睡着了。

  骆海把人从车里弄出来,脱了外套,塞进被窝里,又用热毛巾给他擦脸。

  乔荆玉的脸特别红,还有点烫,骆海怀疑他是不是发烧了,还用体温计给他量了。

  伺候完醉鬼,他刚坐下来休息了一会儿,乔珍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对方很着急,“小骆,乔乔在家吗?我一晚上给他打了二十多个电话,他一个都没接!”

  骆海扶额,拿出来乔荆玉的手机看了一下,果然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

  他清了清嗓子,“阿姨你先别急,乔荆玉在家里呢,他应该是没听见,他没什么事,他,他刚睡了。”

  骆海瞥了一眼床上的小醉鬼,看在他喝醉后第一个想到打给自己的份上,还是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决定为他隐瞒一次。

  乔珍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我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儿,我还以为他又犯病了呢。”

  “犯病?”骆海诧异。

  “是呀,他有心脏病史的,偏偏自己又心大得很,我刚才都快吓死了,还以为他心律失常,晕在哪里了。”乔珍说。

  骆海连忙安慰道:“没事了阿姨,您别担心,他现在好好的,没事的,平时我会看着他的。”

  “好好。”乔珍感激道:“谢谢你呀小骆,真是麻烦你了。”

  “不客气。”

  挂断电话,骆海松了一口气,看着床上酣睡的人,真恨不得把人摇醒。

  乔荆玉确实有心脏病史,骆海想起来了,上次在村里图书阅览室,乔荆玉搬书上楼,可能是跑太快了,就喘得特别厉害。

  有心脏病史的人,剧烈运动和饮酒都是绝对要禁止的。

  骆海赶紧把乔荆玉的手腕从被子里拿出来,一边捏着他的手腕数他的脉搏,一边百度现学医学知识。

  还好,乔荆玉的脉搏次数在正常范围内。

  但骆海还是不太放心,一晚上都没敢离开乔荆玉的房间,夜里他又握着乔荆玉的手腕把了几次脉。

  第二天,乔荆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的醒来,宿醉的滋味不好受,他也是第一次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