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长 夏日长 第80章
作者:贺新郎
骆海正在看六月五号晚上的票,“我说来得及就来得及,你再多说一句,我就不走了。”
乔荆玉赶紧闭嘴。
骆海的计划是,六月五号早晨,乔荆玉进手术室,手术大概持续6-8小时,他等乔荆玉平安出来,坐当天晚上的火车回山南镇,正好六月六号傍晚能到,休息一晚上,参加六月七号的考试。
但乔荆玉觉得这样太过奔波,而且中间不能出现任何意外,但凡发生什么意外情况,骆海就赶不及了。
他想了想,还是要劝骆海提前回去。
手术结果并非骆海能控制的,骆海不是医生,他能不能平安出来,骆海在不在无所谓。
骆海听着他的言论,脸色阴沉的吓人,“乔荆玉,你觉得你在手术台上躺着,我能安心地走吗?”
“如果是我做手术,你能安心离开吗?”
更何况,这不是一般的小手术,他也没到必须要即刻离开的地步。
乔荆玉没有再说什么了,因为换作是他,他也没办法在骆海生死不明时离开。
久久的沉默,室内十分安静,乔荆玉仿佛能听见骆海并不平静的呼吸。
他觉得骆海肯定生他的气了,直到骆海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钻进骆海怀里,“你答应我,万一我出不来,你也要去考试,爷爷等很久了,别再让他等了。”
骆海特别想骂他,但是嗓子堵着,根本说不出来话,过了好久,才咬牙切齿地说:“乔荆玉,你说这种话,你还是人吗?”
“不是。”乔荆玉瓮声瓮气地说着,然后毫无心里负担地伸出舌头,“我是你的小狗,汪汪~”
骆海托起他的下巴,“坏小狗。”
然后吻上他的唇,含住他蠢蠢欲动的舌头。
病房里瞬间响起暧昧旖旎的水渍声。
许久过后,乔荆玉喘着躺回病床上,胸口的病号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开扣子,露出大片胸膛。
操蛋的心脏,他还没和骆海全垒打呢,可千万不能挂掉啊。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骆海赶紧扯被子,给乔荆玉盖上坦露的春光,然后才去敲门。
很出乎意料,来人竟然是陆问景,他手里抱着一束花,大朵向日葵绽放其中,看起来很有生命力,看到骆海,怔愣了一下。
“陆教授?您怎么过来了?”骆海先打破了沉默,看着他手里的花。
陆问景说:“我来看看乔荆玉,听说他要做手术了。”
“请进。”骆海把人让进来。
乔荆玉没想到陆问景会来探望他,还有点惊讶,他摸索着扣上扣子,慢慢坐起来,“陆老师。”
陆问景把花放在床头,扶住他的肩膀,“没关系,你别起来,我是从你同学那里知道你要做手术的。之前的事,我和我夫人都很感谢你,这束花是我夫人亲自选的,她本想亲自过来的,又怕…”
“我明白,陆夫人的心意我收到了。”乔荆玉知道,陆夫人是怕过来见到骆海,会控制不住情绪。
骆海在一旁听着,心中有些不解,陆问景和他夫人有什么事需要乔荆玉帮忙?而且还是值得陆问景亲自到医院来探望的情意?
他正纳闷,乔荆玉忽然喊了他的名字,“骆海,你先出去一下吧,我和陆老师有些事情要说。”
“……”
还赶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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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手术成功
乔荆玉和陆问景在病房里聊了一会儿。
陆问景离开之前,乔荆玉问:“陆叔叔,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告诉骆海?”
“等高考之后吧。”陆问景说,“我夫人也是这个意思。”
高考是一件大事,陆问景从乔荆玉这里知道,去年骆海已经因为骆爷爷放弃一次高考,这一回,他们不想因为其他事情再给孩子添加心理负担。
如今孩子已经找到了,后续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循序渐进慢慢来,十六年都等了,不差这几天。
这下乔荆玉彻底放心了。
病房里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骆海在外面的长椅上坐着,他不明白,有什么话是他不能听的吗?还要把他赶出来?
这时病房的门打开,陆问景出来了。
临出门前,乔荆玉看向陆问景,“陆老师,千万不要忘了我跟你说的事。”
陆问景颔首,“你放心吧。我会的。”
这俩人说话跟打了码一样,骆海由此更加纳闷了。但他也不是一个好奇心特别强烈的人,所以也就没对着乔荆玉追问什么。
当天晚上,乔荆玉在父母和骆海的陪伴下入睡。因为第二天就要手术,他们坚持不肯离开,乔荆玉也没办法。
或许是因为提前很久就开始做心理准备,真到了要手术的时候,乔荆玉反而格外坦然。爸妈本来担心他会睡不着,所以才要来陪着,但他竟然很快进入熟睡,并且一觉到天亮。
六月五号早晨,乔荆玉醒来睁开眼,病床前只有骆海一个人。
“我爸妈呢?”他问。
骆海说:“刚才医生找他们,说有些需要签字的地方,他们俩都过去了。”
天光大亮,时间已经不早了。
骆海看他睡得香,不舍得叫醒他,但病房外还有许多人等着。他摸了摸乔荆玉的脸,“起来吧,洗洗脸,换衣服。”
“好。”乔荆玉闭上眼睛,抓住他的手掌,用脸颊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就这样停顿了好几秒,似乎要记住他掌心的纹路。
骆海静静地看着他,看他仿佛小婴儿般依赖自己的神态,多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停住。
“乔荆玉,求求你,别再让我失去。”他低声祈求着。
乔荆玉当然知道骆海有多害怕失去,可他根本不敢做任何保证。进了手术室,就相当于把命交给医生和老天爷了,非他和骆海能抗争。
“骆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最后,乔荆玉只能这样告诉他。陆明朝,这是骆海的原名,陆地上升起的朝阳。不论以后的人生,还有没有乔荆玉这个人,骆海都要开始崭新的明天。
留给他们的时间并不多,这一刻,已经是最后的道别。乔荆玉也知道,等会儿出去了,他们就没有说悄悄话的机会了。
病房外还有很多人等着。
乔荆玉在骆海的陪同下洗脸刷牙,换衣服,骆海一直看着他,像是不舍得放过任何一个动作。
等一切收拾妥当,大家都进来了,姥姥姥爷,爸爸妈妈,舅舅舅妈和乔横,陈嘉和他爸妈,还有林希卡卡。本来宽敞的单人病房,顿时显得有局促。
乔荆玉努力打起精神,跟所有人打招呼。然后就在大家的注视中,医护人员推着床进来了。
骆海把他抱上手推床,乔荆玉躺在床上,笑着跟大家挥了挥手,那笑容比他床头的向日葵还要灿烂。
医护人员推着他往手术室走,爸妈分别在两侧,送他最后一段路,姥姥姥爷则互相搀扶着,走在后面。
江博臣红着眼睛安慰他:“别怕啊儿子,出来就能见到爸爸妈妈了。”
“爸爸妈妈,我爱你们。”乔荆玉任由眼泪滑落眼角。
他怕这时候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乔珍顿时泪如雨下。
最后,乔荆玉看着跟在床尾的骆海。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乔荆玉被推进去之后,手术室的门随之关闭,手术室外的红色指示灯亮起,代表着“手术中”。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医生提前告知的手术时间是6-8小时,但也不排除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会因此延长手术时间。
由于手术室门口聚集的人太多,医生让大家都去等候区等待,姥姥姥爷年纪大了,不能久站,乔横一家便带着老人过去了。至于其他人,都在江博臣的劝说下先回去了,因为手术时间实在太长,不能所有人都在这里耗着。
手术室门口只剩下乔珍江博臣和骆海。
江博臣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走动,缓解焦虑,乔珍则坐在长椅上,低垂着头发呆。
骆海靠在墙边站着,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他的思绪一团乱麻,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海中都是七零八落的碎片,每一片都跟乔荆玉有关。
从山南镇观云村到A市,他们之间有太多的回忆,这些记忆碎片就像海水一般,在他的脑海中无声而汹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墙壁上的钟表不知道已经转了多少圈。
骆海活动了一下酸麻的双腿,在手术室外走了几步。这时乔横从等候区过来,碰了碰他的肩膀。
“怎么?”骆海开口,嗓音干哑。
乔横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他,骆海定睛一看,是一枚明黄色的护身符。
“这是什么?”
“乔荆玉让我交给你的,他说这是你的东西,让你保存好。”
乔横说完这句,转身离去,又去了等候区,也没多做解释。
骆海感觉这护身符的手感,像是里边有东西,但他也没心情打开,直接揣进了口袋里。他不关心这是什么东西,只是很想问问乔荆玉,为什么不等手术后亲自交给他?难道就对自己那么没信心吗?
可是那个人就在冰冷的手术台躺着,他连质问他的机会都没有。
外面的天由明转暗,时间到了下午四点,乔荆玉已经进去接近8个小时。
这时手术室外的指示灯突然变成绿色。
大门打开,有个医生出来,江博臣和乔珍立刻冲上去。
骆海贴在墙上,双拳紧握,听到医生说:“一切顺利,手术很成功。”
他骤然失了力气,几乎站不稳。
这个好消息迅速传到等候区,两位老人和乔横一家都赶过来,姥姥和乔珍抱在一起,哭着互相安慰。
骆海听不清她们都说了什么,只是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喜极而泣,眼泪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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