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离开以后 小可怜离开以后 第43章

作者:钱途无量呀 标签: 近代现代

  裴礼一大早就拿着最新报道飞去颐养天年的私人小岛问候柏老爹。说是问候,其实暗戳戳想要嘴一把靳赫铭的意思俨然十分明显了。

  “严重精神疾病?”裴礼指出靳赫铭给出的证据,简直要笑掉大牙了,“这种东西老套又好用,但很可惜,在他手里办砸了。”

  裴礼想要挤掉靳赫铭,暗示柏老爹把继承人的位子给他的意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连月来,靳赫铭接连犯错,这次更是把事情直接捅给了媒体。

  躲在黑暗里的老鼠,可不是最怕曝露在阳光下嘛。

  靳赫铭确实犯了柏老爹的禁忌了!柏老爹让他息事宁人,可他倒好,反而起了要和来势汹汹的AGG打赢这场官司的想法。

  从造势到证据,哪一处,他们不是来势汹汹?靳赫铭竟然不避!

  “这个混账!”

  柏老爹的拐杖在地毯上连连敲响,让人立马去通知靳赫铭,叫他可以准备准备,收拾包袱滚出S市,滚去缅州再也不要回来了!

  而另一边,ASAMI高级会所的顶楼,男人掐断了通知他离开的电话,将手机整个扔进了酒杯里。

  他端起酒杯,脸上并没有急躁。相反,靳赫铭尤其沉稳。

  男人举杯望向坐在对面的Alpha,“我也只能算是抛砖引玉,是该给那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Omega一点儿颜色瞧瞧了不是吗?周先虞先生。”

  “愚蠢的男O总理要退任了,我们都等着您拨乱反正。”

  周先虞淡淡地笑,重新取了一个杯子给靳赫铭倒满酒。他与靳赫铭碰杯,“只要靳先生能帮我从马汶手里获得候选人资格,不管是余兰君那个半截入土的国家议长,还是您的伴侣,我都可以替您解决。”

  靳赫铭摇着手里的酒杯,瞧它在灯下折射出的美丽弧线,不知怎的,怎么那么像他朝思暮想的白攸的脸庞啊。

  真漂亮,特别是哭起来的时候,更漂亮。

  他同周先虞一饮而尽,不去管另一个杯子里手机传来的震动声。

  “好,周先生是个爽快的人,那我只能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靳赫铭起身,微微弯腰,向周先虞表示礼数。而周先虞对靳赫铭大加赞赏,一直都在夸他年少有为,问他是不是也该考虑再往上走一走了。

  周先虞这是在有意无意地提醒靳赫铭做掉柏老爹,那他和靳赫铭合作,还能更上一个台阶。

  靳赫铭低头瞧了一眼那无人问津的手机,冷冷地勾了勾唇。

  当然,就算周先虞不说,他也快等不及了。

  ……

  AGG已经在提前为李粟和白攸庆祝了,他们认为这次的诉案在李粟的辩才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不仅如此,正是好好借了一把白攸的造势,现在马汶的选票已经超过她的老竞争对手周先虞了。

  不只是马汶。景澄也利用这个大好的机会,接连在公众场合发声:不论是不是“患有精神疾病”,病孩是不是也要被纳入禁堕令的范围内?用来做什么?加重家庭的负担还是社会的负担?

  只有汪水言……

  她越来越感觉自己在AGG的作用薄弱,没人在把她当一回事。

  汪水言望着急忙准备开趴庆祝的一群人,远远地站在没人的地方喝闷酒。

  白攸和符贝贝一起,一边说话,一边偶尔地望汪水言一眼。等符贝贝被李粟叫走,他才大着胆子去找汪水言。

  “汪老师,”白攸捧着高脚杯,嘴角还有一点沾上的奶油,说得相当礼貌,“汪老师,您的《时代的选择》我看过好多遍。虽然是在读书的时候看的,但那个时候我就觉得等我长大以后,我也想成为像汪老师这样的人。”

  白攸的夸奖对汪水言来说很受用,但汪水言别扭又嘴硬,仍然是图一时嘴里爽快。

  “是吗?那本书,不过是我这个离婚的老女O的一点儿唧唧歪歪的闲言碎语罢了,看过的读者都觉得真是市井泼妇的家长里短,上不了台面。”

  汪水言自谦,但小指却不经意地勾了勾,似乎有些得意。

  白攸顺势而为,和汪水言抵在了一处。他说:“怎么会呢?那样的书可是给了我们很大的鼓舞。原本我只是一朵养在温室里的花,每天只是听说外面的残酷却从来都不知晓。直到有一天,命运给了我一个历练的机会。”

  “我从来不会感谢这次历练,反而正如您在书中说的:既然我们并没有那么、那么地从Alpha那里有意索取什么,那他们又为何能深深地踩在我们的头上?从我们——”

  白攸还未说完,汪水言就清脆一声地和他碰了碰杯子,帮他继续道:“从我们的头颅上拿开!”

  她说完,白攸同汪水言久久对视,随后彼此一笑,像是到如今才更加深刻地明白了那句话的意义。

  汪水言夸白攸,“你的庭审我看了,很有魄力。我喜欢你的那句:是不是不哭不闹的受害者就不是受害了了!说得好!”

  “你对写作感兴趣吗?哦,我听李粟说你是学画画的?你的故事……很好,不知道可不可以交给我写——”

  汪水言无意强用白攸的痛楚,在随口这句征求白攸的意见中满是迟疑。

  但白攸却无所谓,反而鼓励汪水言,“如果是老师您的话,我相信您能使我的苦难带给更多人站起来的力量。不管在哪里,不管强大或是弱小,失去站起来的力量,失去怒吼的胆气,随波逐流,不是很可怕吗?”

  汪水言对这个除了说话的声音有些金属停顿地嘶哑外其他都显得那样温和有序的青年很有好感,一下子好像又回到了AGG这次关于白攸的诉案中。

  白攸重新回到了李粟身边,才想夹小蛋糕放到自己的餐盘里,李粟就撞了撞他的胳膊。

  白攸惊诧一声嗔怪李粟,“姐姐,你干嘛?蛋糕都掉了?”

  “小——滑——头”李粟勾着奶油抹在白攸的鼻尖上,“怎么?把AGG当家了?这么会照顾每个人的情绪呢?小攸,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领导潜质啊?”

  “在法庭临危不乱,条理清晰,对方的辩护律师想打情绪战,反而让你给法官以及听审反打了一波。可以啊小攸,这可比你那时候到山南来哆哆嗦嗦、畏畏缩缩的样子强多了!”

  李粟夸白攸,白攸脸红。青年白皙的双颊现出夏日的晚霞红盈,如同抹过的粉色,照在灯下更显娇人可爱。

  白攸仰头,笑得眼睛弯弯,目光中流露出的天真真诚叫人动容,“那还不是姐姐教得好~没有姐姐带我到AGG,认识这么一大堆厉害的人,我怎么能感到支持和爱呢?”

  “知道Omega不止是有读书、生孩子、带孩子、看家,这四件事可以做,我真的很开心!”

  是发自内心地开心——

  “咔嚓”一声,白攸的笑容被照相机永远定格,送到了靳赫铭的手里。

  靳赫铭住在他答应白攸找好的那间公寓楼,卧室的地毯上全都铺着白攸的照片。

  是,柏老爹是派裴礼将他带回去了,还让他不要再和白攸接触。但是靳赫铭的心里放不下白攸,越是想他就越是疯狂,从拿着白攸的衣物羞羞,到派人秘密跟踪白攸偷拍他的照片,前前后后也得有几千张了。

  “攸攸……我的攸攸笑起来真好看……”靳赫铭摸着白攸的照片,手指顺着白攸笑起来的弧度往外勾,低声说:“那希望明天这个时候,你哭起来也能这么好看哦~”

  “我简直、简直太怀念你在我身下哭的日子了……攸攸,我的攸攸,你怎么能对着别人笑呢?你怎么能伤了我的心之后就不管我了呢?你怎么能联合外人一起打击报复我呢?”

  “白攸,你可比我坏多了。”

  李粟睡前又和白攸确认了一遍明天庭审的细节,他们谁都相信明天法官就能给出结果。不论怎么说,他们都是证据确凿,李粟还是庆幸她去找了余兰君,虽然和对方闹得也没多愉快。

  李粟给白攸拉上被子,轻柔地抚摸他的额头,“小攸,明天不论是什么结果,我们都要做好准备,但估计我们不会失望的。”

  “伴侣因为虐待Omega罪入狱,自动解除伴侣关系,看来我得提前给小攸找洗掉标记的好医院了,顺便想想怎么治好你的嗓子。”

  李粟说话的声音温暖愉快,白攸闭着眼笑,但过了一会儿又静静地哭了起来。

  他低声地念着“姐姐”,像是又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李粟拭泪,情不自禁地亲了亲白攸的脸颊,“乖,好好睡一觉。晚安。”

  打完这个案子,她自然会像景澄期待的那样顺着给姐姐宋友梅翻案。到了那个时候,她就用不上白攸了。但她却不希望她和白攸的关系就此止步。

  如果白攸能留在她身边,留在山南就好了。

  李粟回房时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着的都是这件事。

第57章 靳赫铭诋毁大反击白攸陷入危机决不气馁!

  自愿

  骗钱

  谈崩

  心机

  ……

  诸如此类的说辞都在第二天清晨,白攸刚刚睁眼后扑面而来。

  用来取代两周来热度不减的白攸的痛陈的,是多家媒体的大爆料——

  白攸自愿,白攸卷钱,白攸谈崩,白攸……

  一段白攸曾在珍味坊包厢主动为靳赫铭服务的视频流出,不仅如此,媒体也从天凤集团执行总经理靳赫铭靳先生的口中得知,白攸确实欠了他一笔巨款,并看起来如今好像没有归还的意愿了。

  靳赫铭没有露面,但媒体却拿到了电话录音。

  录音中,靳赫铭称,三年前他可怜白攸替白攸还债,白攸表面说一定会还钱给他,但是背地里却只是想利用“身体服务”的方式来抵上那一切。

  他说,他以为白攸愿意那样做是爱他,他一直都很爱护白攸,保护白攸。白攸从白家小少爷沦落到一无所有,心里难免有落差,经常向他索要钱财。如果不给,他就会自.残。

  在2019年8月以前,也就是白攸没有在医院用水果刀自.杀之前,靳赫铭都以为白攸是受不了那样的压力而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

  但是,直到他接千方百计使自己有孕的白攸回家养胎后,靳赫铭才知道原来白攸的一切都是装的。仅仅只是为了傍上他,为了他的钱,甚至不惜用自己、用孩子来束缚他。

  尽管白攸这样做,他依然还是爱着白攸!为了不使Omega保护中心起疑,把白攸带离他的身边,他对他们说白攸是正常的。这也不过是实话实说。

  后来,白攸怪他,说是他怕孩子成为累赘成为拴住他的负担才让他们的孩子不幸流产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怎样做才能平息白攸的怒火。虽然努力在爱白攸,但是白攸却毫不领情。

  “攸攸,攸攸他对钱很敏感。我知道在他的眼里只有钱没有我,可我仍然想要温暖他的心。我没想过我终究还是比不过那种东西……”

  电话录音传来哽咽,顿了好一会儿才检讨道:“是我没有给他安全感,所以他才会觉得我没用而离开我,从我这里带走了26w。”

  靳赫铭的声音听起来很悲伤,好像他才是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

  当记者问到为什么之前靳赫铭不发声不拿出这些证据偏偏要在第三次庭审的节骨眼上拿出来时,靳赫铭声音沙哑,听来又深情又动人。

  “我没想到攸攸会这样对我,我在等他放下,但他只是伤害我却不肯回头。即便今天我拿出了这些证据,我不过是想和我的攸攸说一句:我还在等你,等你回到我的身边。我爱你。”

  伴随着靳赫铭最后一句“我爱你”,电话录音戛然而止。

  在靳赫铭的嘴里,白攸成了一个落魄不自知,拜金虚荣贪恋过往浮华,用尽手段逼迫就范,楠漨见钱眼开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白攸重新又听了一遍,与靳赫铭一起说起那句“我还在等你,等你回到我的身边。我爱你”,而后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好恶毒。

  从珍味坊包厢他像条狗一样主动爬过去,再到他张嘴问靳赫铭要10w,还有他离开檀山时带走的那26w……说在靳赫铭的嘴里,一下子就变了味儿。

  他最讨厌他演绎深情了。

  有意思吗?

  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了,攸攸……攸攸很快就能回来了!”

  男人又挂掉了柏老爹的电话,站在阳台高空抛物,将手里的酒杯扔了下去。

  距离太远,碎裂的声音他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