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离开以后 小可怜离开以后 第55章
作者:钱途无量呀
如果是爱,尊重、责任、关怀、承诺……任何的任何,靳赫铭从来都没有给过他!而他也自然不会为一个刽子手动摇。
白攸费力地伸出手,用力地捶向床边的电铃。
那是阿苑给他装的,就为他在家里行动不便,敲醒那个电铃,阿苑就能听到赶过来了。阿苑也提出过要不要和白攸一起睡,这样更加方便照顾他,只不过白攸拒绝了。
电铃刺耳的声音响起,靳赫铭的脸色一面,顺着声音看到了白攸的那只手。
那就是白攸的拒绝,就算他说不出口。
门外响起了匆忙的步伐,阿苑听到声音可是有飞快地起身穿好衣服赶过来。
男人坐起身,心中一阵紧张,很快就与阿苑打了个照面。
他本可以硬气地留下来,与从前一样。但如今,他回头看了一眼,感觉心里缺了一块,再怎样伸手也碰不到了。
靳赫铭推开阿苑,往外面跑去。
第71章 靳赫铭锒铛入狱白攸与世长辞
靳赫铭慌不择路地逃出白攸家,与阿苑打了照面。
阿苑回看男人离去的背影,不等顾及,先去看床上的白攸。
白攸没什么事,至多被靳赫铭多亲了几口。但阿苑却看到他浑身都在抖,阿苑一碰他的背,白攸就翻身坐起抱住了他。
流泪的人干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莫大的侮辱包裹着白攸,他抓着阿苑的肩,哭得泣不成声。
几周后,新闻里有了靳赫铭被捕的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那晚之后,靳赫铭并没有回缅州仍然固执地一个人留在S市。这无疑是给了裴礼机会。
天凤集团从柏老爹的手里到靳赫铭的手里,再到裴礼的手里。裴礼不像柏老爹与靳赫铭,他做原来的生意少,他更想当个正儿八经地企业家。
他在漂白。
既然要漂白,他就得有个替死鬼。
【打电话给裴礼!快!】白攸的电子板按得飞响,让阿苑赶紧打电话联系裴礼。
他从没想过靳赫铭会以这样的方式被捕,到底真的是因为有人举报他涉黑,还是因为保护伞挑选了新的枪呢?
一粒突兀的废子。
阿苑看着白攸在电子板上打下的字,一句一句地转述给裴礼。
裴礼说他想的那两个原因,都有。
【我可以作为证人出庭吗?】白攸仰起脖子,衰弱的心脏似乎此时此刻跳得比平时更快了。
他的初心未改,他还是想亲手送靳赫铭进去,亲眼看着他被关进那扇门,好好想想,他们之间到底还剩下什么。
留给白攸的时间不多了。
大约一个半月后,靳赫铭的案子迎来了第一次庭审。
毛毛细雨自灰蒙蒙的天空落下,洗刷着洁净的街道。白攸在李粟、符贝贝、阿苑等人的搀扶下,从车里走出来,坐上了轮椅。
白攸伸出手,看着他手背上横生的那些皱纹,忽然在想——
如果那天晚上,他转过头去给靳赫铭看,看到他这张渐渐老去的脸,靳赫铭会不会就不说爱他、喜欢他这样的话了。
他记得靳赫铭说过好多次喜欢他这张脸,喜欢捉起下巴,带着一股烦人的烟草味亲他,啃他的唇,喜欢环住他的腰,这里掐那里揉,喜欢骂他侮辱他,喜欢打……
只是在说喜欢他,而不是喜欢他的什么东西什么地方的靳赫铭,对白攸而言,陌生得很。
轮椅被推进了法庭,推进了证人席。到场所有人的目光亦如那时他站在这里一样,齐刷刷地望着他,耐人寻味。
靳赫铭站在被告席上,颓唐、沧桑。见过太多次这个人风光无限,却唯独没有见过他这么地狼狈不堪。
下巴的胡须冒出青茬,过长的头发遮到了耳下,七月的天气,一件单薄的衬衫,领口撑起,扣子松了一串。
靳赫铭在看到老去的白攸时,眼里并未惊讶,只他那眼下的灰青浓重,稍稍抬眼向那里望去都让白攸以为他在诧异,在嫌恶。
而全无追悔。
可靳赫铭并未诧异也并未嫌恶,他只是在看白攸,站在那里,忽略所有人、所有距离,看着白攸一个人。
“是”
“对”
“嗯”
除了这些,庭审的全程,靳赫铭都没有说其他的,直至白攸被推至中央,他才脱口而出,喊了一句“攸攸”。
“攸攸……”
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是我自己把我一辈子的希望与光掐灭了。
靳赫铭盯着白攸,望着他呈上去的证据,在电子板上敲出的一行又一行的字。
【……是他把我害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以这样一句话最终定格,跳动的光标显示在投屏上始终再未往下继续。等了好久,白攸也不过是补了一个句号。
是他,是你!是你把我害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白攸放下电子板,攀着轮椅,回头看靳赫铭。他转着轮椅向上,不断地靠近那个男人,张开嘴,竭力地发出了一声嘶哑。
“靳……”
嗓子里磨出了血的味道,声音近气,说出口的话像是从喉咙里强行抽上来一样。
“靳赫铭……”
白攸叫靳赫铭的名字,眼里泛着泪花。他咧开嘴对男人笑,男人戴着手铐的手哗啦啦地响,一伸手就握住了他。
那一夜,他的心在白攸那里就已经死了。
如果我变成这样是你想要的,那我为什么不让你得偿所愿呢?攸攸。
靳赫铭抓着白攸的手,摸着上面老皱的皮肤。他的攸攸一直都很漂亮,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那么地漂亮。
是青春还是迟暮,他与白攸的短短几年,此时此刻再看,仿佛好久好久了。
白攸的嘴角挂出了血线,不足以振动的声带强行再使他从喉管中发出哪怕一丝声音,都是对它们的消耗,对衰败到极致的身体的重创。
但白攸还是要说,盯着靳赫铭的眼睛说。
“靳赫铭……我……快要死了。”
“在这最后……日子,我只有、只有一个愿望——”
“看你一败涂地!”
白攸呕出血,滴在衣上,也难挡他脸上的笑意。他反握靳赫铭的手,牵着它擦掉了那些血迹,再张嘴也没有半点声音了。
他松开靳赫铭的手,佝偻着背,转过轮椅,嘴里涌出的血更多,颤颤巍巍地用自己的手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完。
白攸扭头最后看了靳赫铭一眼,紧紧地抿住双唇,只此刻的笑容与靳赫铭初见时别无二致。
“谢谢你”
“你去死”
是钻出被子眨着晶莹的眼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白攸,还是如今皱纹满布坐在轮椅上凄凉地呕出一滩又一滩鲜血的白攸。
靳赫铭想着,心脏被一双铁手捏成了粉碎,一口气悬垂在心里上不去也下不去。他的双手、双脚渐渐冰冷,渐渐麻木,眼前好似一片找不到出路的空白。
啊
啊啊啊
他、他都做了什么啊!
白攸听到了身后传来靳赫铭的声音,却再也无力回头去看。
闭上眼的那一刻,他只晓得靳赫铭这个人果然虚情假意、逢场作戏。
他这一生,短短地爱过一个人,却长长地恨着一个人。
他回忆短短的爱,回忆长长的恨,想着,怎么哪里都千疮百孔啊。
那时凭借一股报仇的决心、无辜的委屈,冲破枷锁、牢笼、束缚,一步步走到今天,一步步看到他恨的人终于失去了一切。
他都得到想要的了,为什么他依然这么难过呢?
白攸被推了出去,推上了疾来的救护车。氧气面罩接在他的脸上,他紧闭双眼,没看到靳赫铭的那一跪,也更没看到靳赫铭流下的泪。
他把自己向鬼门关猛推了一把,只希望靳赫铭能好好悔过。
只是他不确信,靳赫铭是否真的有悔?
靳赫铭说得对,他和靳赫铭之间的博弈,他再怎么不认输,输的那个人也是他。
“白攸!”
“白攸”
“白攸……”
男人跪在地上,将腕上的手铐砸得响。他握紧拳头捶起地板,一声声地门响。
靳赫铭埋着头,几乎要磕在地上。他的双眼痛苦紧闭,泪水肆流,滴在地上,湿出了有棱有角的晕圈。
白攸,他的攸攸,到最后都在恨他,都在盼着他死?
他嘲笑他如今的一败涂地,逼勒他为什么还没有赶紧去死。他痛陈他们的过往,伤痕累累,全无半点留恋,满心满眼地只有决绝。
他怨恨白攸的倔,怨恨白攸的不知好歹,不识时务,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他怨恨……他怨恨的那些最终还是向他倾斜,浇在他的头上,昏胀欲裂。
如果攸攸死了,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回来,不正是与白攸一同赴死的吗?
证据确凿,靳赫铭的案子没有那么多地来回牵拉就判决了。如白攸期盼的那样,靳赫铭锒铛入狱,真正地垮台了。
可这样的消息却没有一个人为之欢悦、为之鼓舞。
白攸在那天庭审后,于次日凌晨四点,身体的所有器官宣告走到了尽头,蹙着眉头,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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